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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南辕北辙 ...

  •   张蕾死了,死于自杀,但是在她死之前,程庭琛为了阻止她的行为而朝着她的手腕开了一枪,他很注意,让子弹只是从她的手腕处划过而已。

      但是在艾家人口中,却浑然不是这回事,他们认为是程庭琛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肆意开枪,张蕾出于恐惧以及其他因素而选择了自杀,意指程庭琛有屈打成招,让张蕾替罪的行径,只是因为艾家不能出一个杀人犯的儿媳,有损艾家的颜面,所以他们决定,通过毁了程庭琛来保全艾家的颜面。

      的确现场有夏云煜在,他并不是程庭琛的直系亲属,他可以为其作证,但是他既不是警务人员,也不是案件的相关人员,出事的当时他跟着程庭琛一起过去本来就不合乎规矩,这么一来,程庭琛的处境就很是危险。

      关键的时候,夏云煜一通电话动用了人际关系保下了程庭琛,可是他的处境还是不容乐观,眼下最大的希望就是司徒卿在胡坚的身上能找到证明张蕾是凶手的证据。

      所以一众人连同夏云煜一起都等在法医办公室里,就等着司徒卿的尸检报告,唐瑶还忍不住骂骂咧咧:“他们艾家真不是个东西,要说张蕾固然有错,可是生前一个个对她巴结的要死,偏偏人死了,在我们面前装的是姑嫂有情有义,背地里呢,别以为我没看见,一出警局的大门,那些人就商量着去哪庆祝玩乐了,巴不得张蕾死。”

      夏云煜握了握旁边人的手,算作安慰:“放心好了,我早就打好了招呼,就算真的没有证据,你也不会怎么样的。”

      见到程庭琛转头过来嘴角浅浅的笑意,他才继续说道:“张蕾嫁进艾家的时候也是赶巧有了身孕,否则以她的家世根本进不了艾家的们,所以那些个旁系亲属哪个不是对她冷嘲热讽的,也是张蕾她自己争气,想方设法讨得了老爷子的欢心,才得以在艾家立足。”夏云煜下意识的想要掏出兜里的香烟,想到先前程庭琛硬是让他戒烟的举动,转而摸出了口香糖:“张蕾的性子你们也知道,等到她一得势,做的第一件事就对嘲讽过她的人进行重压,所以那些人表面上迎合她,心里早就对她恨得要死了。”

      原秋雅和林子悦正好匆匆赶到听到夏云煜的一席话,她一下子顿住了脚步,沉默而对,林子悦手上还打着石膏,脖子上缠着绷带,他是放心不下,所以刚才就顶着这副模样赶到了城西派出所把人给保了出来。

      “这条路是阿蕾自己选的,我们没有资格去置酌她的决定。”心底始终有一道浅浅的遗憾,当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

      没过一会儿,尸检室的门打开了,司徒卿从里面出来,摘下口罩,原本就冷漠的脸上此刻显得分外的冰冷,他顾不上其他人的反应,径自问了程庭琛一句:“你确定张蕾一定是凶手?”

      他接连用了确定和一定两个词,下意识的就让程庭琛觉得有些不妙,但他还是如实说道:“是的,是张蕾亲口说的。”

      嘭的一声,尸检室的大门再次被用力关上,莫名奇妙的众人不约而同的望天。

      等到司徒卿再次出来的时候,像是下了一个极为重要的决定,将手中的尸检报告递给了程庭琛:“你们自己看吧。”

      翻开来,尸检报告上的最后一栏清清楚楚的标明着,胡坚的手里握着一根头发,现场也有打斗的痕迹,头发最后的检验结果表明是属于张蕾的,足以证明张蕾当时到过案发现场,甚至和胡坚发生过肢体冲突,结合夏云煜的证词,人证物证都齐全了。

      这是一个极其重要的证据,谭阳高兴的一下子叫出来:“看艾家人这回还有什么话好说!”

      司徒卿的脸色依旧很难看,但他还是说道:“赶紧把这份报告递上去,早点了了,也省得你家队长到时候再被折腾出个事来。”

      报告递上去之后没多久,很快消息就传出来了,证据确凿张蕾被认定为畏罪自杀,施加在程庭琛身上的压力也瞬间解除,刑警队的人欢呼之余,夏云煜也决定请所有人一起出去吃晚饭,作为庆祝。

      还是那几个人,就加了一个原秋雅,至于封律则是不请自来,不顾司徒卿难看的脸色,自恃家属的身份巴巴的凑了过来,坐在他的旁边,赖着死活就不肯挪窝了。

      司徒卿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整个一天都闷不吭声,脸色也很难看,也就封律在旁边和他闹的时候,才微微的提起一些生气,出现了恼怒的神情,厉声责骂,可还是抗不过对方的死缠烂打,最后不得不罢休。

      夏云煜今晚着实高兴了,虽然他早已安排好了一切,但是他明白程庭琛无法忍受自己背着这么一个不白之冤过日子的,直到现在才安下心来,也是托这件事的福,两人的感情又进了一步,所以他趁着高兴,让人直接去酒窖把他的藏酒搬了出来。

      红酒木桶搬了上来,这是夏云煜早些年拍下来的红酒,珍藏了也好几年了,毫不吝啬的就给大家都倒满了,一饮而尽。

      “总裁的兴致格外的好啊,如果我没记错,今天只是老大的喜事啊,难不成你们已经达到合二为一,同甘共苦的程度了?”乔孜说着眨了眨眼睛,他这话别人只当做是开玩笑,可司徒卿和封律却都不约而同的抬起头,眼神一个劲的在两人身上打转。

      程庭琛一愣,下意识的就和夏云煜对视了一眼,相视而笑,这乔孜……

      夏云煜更好,直接借着酒劲手就环上了程庭琛的腰,一副似醉非醉的模样:“是啊,所以我们决定大白于天下了,你们觉得怎么样?”

      整个包厢有瞬间的寂静,随后就见着唐瑶猛地站起来,端着个酒杯就上来了,一把推开了夏云煜,拉着程庭琛说道:“队长,我支持你,压倒夏大哥,当家作主,别忘了我上次给你的礼物哦。”

      程庭琛是哭笑不得,就见着唐瑶路都走不稳了,估计是刚才红酒喝的猛,有些醉了,这丫头,老是贪杯,这副模样还真不知道她是真醉了呢,还是假醉。

      “看来是我太迟钝了,竟然没看出来这关系,也是,并肩作战,同舟共济,模样登对,志趣相投,哪一点都是在一起的理由,更何况程大哥对哥你还有救命之恩,你这算是以身相许吗?”说这话的是原秋雅,偏着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个人。

      如果原秋雅不开口的话,所有人还真会把这当做玩笑了,毕竟唐瑶爱闹,开两人的玩笑也不止一次了。

      可是同样的意思从原秋雅的口中说出来就不一样了,像是提醒,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凝聚到了两个人的身上,不断的打量着,虽然夏云煜还是那副开玩笑的语气神态,可眼神分明是清明执着的,他们倒也想当成是开玩笑的,可看着两个人搂在一起还神情自若的模样,再看看司徒卿和封律两个人的模样,说不定是真的这个想法一下子就在众人的脑中滋生了。

      可是程庭琛依旧是程庭琛,是刑警队的队长,夏云煜依旧是夏云煜,是刑警队的编外人员,就像是原秋雅说的那样,两个人有着很多歌男女之间吸引彼此的理由,不过是从一男一女换成两个都是男的而已。

      已经有了司徒卿和封律的例子在前面,这的确不是一件让人觉得很难接受的事情,不过虽然喝了些酒,有些恍惚了,有些事不能考虑的很清楚,但是至少有一点还是记得的,就是程庭琛是他们的队长,绝对不能让他失望。

      也就站起身来,跟着原秋雅端起酒杯敬酒,大声说道:“干杯!”

      想过很多次真正摊牌的举动,直到真正来临的时候,程庭琛觉得自己不可避免的给感动,不仅仅是自己的队员,还有夏云煜一直以来做的努力,一切都给未来辛苦的道路启了一个良好的开端。

      酒过三巡,一个两个也都喝的差不多了,就看见谭阳抱着个酒瓶子喝的都快滑到桌子底下去了,有道是酒后失言,其实所谓的失言也就是放开平日里自己对自己的约束,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谭阳就有一件事,一直觉得有些疑惑纳闷,可清醒的时候总觉得不可能,自己否决自己,可这时候人醉的迷迷糊糊的,哪还顾得了这些,也就迷迷糊糊的说道:“咦……我记得……记得查看胡坚的时候,好像……好像没有看到……那根头发,嗯……应该是我看错了。”

      “你没有看错。”出声的是全场最为清醒的司徒卿,原本稍霁的脸色因为谭阳的话而再度变得阴沉,只是说出去的话语气却是轻描淡写的,似乎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的一句话瞬间就让整桌的人出了一身冷汗,清醒了大半。

      司徒卿的手伸到衣兜里,不停地来回摩挲着口袋里的手术刀,好让自己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我检查过那根头发,的确是张蕾的,但是发根并没有头皮组织,头发并不是在打斗中被胡坚扯落的,而是自然脱落,就像梳头,因为毛囊的关系,自然而然掉落的。”

      “而且……”说到这司徒卿抬头看了一眼紧盯着自己的程庭琛:“在我替胡坚进行检查的时候,发现他的指甲都已经被人剪去,以确保没有皮肤组织的存在,既然张蕾如此小心,又怎么会留下一根头发这么大意呢,所以说,答案只有一个,头发是在胡坚死后,有人放在他手里的,这是一个伪证!”

      程庭琛靠在椅背上,刚才的欢快一扫而光,司徒卿明知道是伪证却没有指出来的原因是自己,在没有其他证据的情况下,只有靠头发来证明张蕾的嫌疑,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除自己的嫌疑,难怪尸检的中途,司徒卿会突然出来问那么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而场内最为惊讶的人却是原秋雅,她的嘴紧紧地抿起,因为激动整个身子都在发颤,手紧紧的攥住,像是觉得从骨子里生出一种寒冷:“我见到他了,他也在这里。”说完,整个人一下子冲了出去。

      等到所有人赶紧追上去的时候,就看见转角处,原秋雅和艾孟凡相对而立。

      再时隔了八年之后,这一对曾经的未婚夫妻第一次真正碰面的时候,八年来一点一滴拉开的差距明显的将两个人隔开了,艾孟凡一身银灰色的阿曼尼西装,身姿傲然,和前几日所见到的那个怯弱无能的丈夫截然不同,的确,身为艾家的下任掌权人,他有这个资本。

      原秋雅也已经不是当年的纯真客人的少女了,摈弃了过往优雅淑女的装扮,简简单单的只是一件白色T恤和牛仔裤,头发扎起了一个高高的马尾辫,不施脂粉的模样依旧清丽动人,透着一股子灵气。

      艾孟凡上下仔细打量着原秋雅,微笑着说道:“你变了,虽然这身打扮也很漂亮,但是我还是喜欢你原先的风格。”言语之中似乎只当彼此是几日不见的好友,透着熟稔亲昵。

      对于这番如同少年时彼此相处的资料,原秋雅只觉得嗤之以鼻,不过也不准备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紧紧地盯着他,咬牙吐出两个字:“恭喜!”

      摊手,艾孟凡做出一副不甚明白的神情:“你说什么?”

      “阿蕾死了,艾老爷子行将就木,旁氏亲属也早已被阿蕾打压的不成气候,难道不应该恭喜你,达成昔日的宏愿,将艾家全部纳入手中吗?下一任艾家掌权人!”

      出于愤怒,原秋雅的话语说的极其激动,每一个字都是咬紧牙根吐出来,简单的几句话,却让整个刑警队的人都明白了,什么懦弱无能,分明是一直以来都是隐藏在幕后,整个刑警队都被他当做枪使了,为了就是达成他掌控艾家的目的。

      艾孟凡把一切都算计进去了,他早就知道张蕾的事,说不定当初艾家管家道出实情也是出于他的指示,因为张蕾的用处就是打压旁系,将大全收拢,所以这时只要张蕾死了,以她的罪名来剔除她的旧部,他就可以名正言顺接任艾家大权。

      在所有人的怒目瞪视之下,艾孟凡依旧笑的满不在乎:“我家老爷子身体不好,这个时侯张蕾又畏罪自杀,所以我不得不站起来挑起艾家的重担,实在是没办法,谁让艾家不能没有主事者呢?不过这事也是正常的,有什么不对的吗?”

      畏罪自杀!艾孟凡在这个词上加重了语气,这是威胁,他很聪明凭借一根头发而已,扭转了整个局面,如果张蕾没有死,就可以凭借头发来定她的杀人罪,如果张蕾死了,也同样可以因此定罪,一切都在艾孟凡的计算中,司徒卿并没有指出头发是伪证,所以要推翻结论率先需要面对的就是司徒卿和程庭琛两人的前途。

      终究只能让艾孟凡逍遥法外,没有证据,况且从头到尾他都只是知情却不揭发,甚至扰乱警队的视线,直到在他看来最合适的时机,在张蕾毫无用处的时候,用警队的手,杀了张蕾。

      牙关紧紧地咬住,只觉得生疼,疼的让人有种流泪的冲动,可是原秋雅没有哭,她选择转身离开,再也不见这个人。

      “小雅!”艾孟凡叫住了她,语气之中夹杂着些许的怅然,不复方才的踌躇满志:“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想告诉你,当年我是真心想娶你的,现在的结局难道不好吗?当年逼着我解除婚约的人已经遭到报应了,他们再也没有资格随意置酌的权利,害你的人也死了,难道你不觉得开心吗?”

      原秋雅猛地转头,马尾辫划出一道利落的弧度:“你自己的欲望而已,不要把别人当做是借口!”

      “的确,既然艾先生选择了自己要走的路,那么就一直走下去好了,不过我倒是要提醒你一句,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还是要小心才是。”夏云煜说话那叫一个毫不客气,就连艾孟凡脸上都有瞬间的一愣。

      程庭琛了解夏云煜,也有些不解他怎么会说这样的重话,就见着他凑过来在耳边低声说道:“林子悦想要抱的美人归,我们这自家人总是要帮着自家人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程庭琛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先前有段时间里总是见不到林子悦的人影,原来是跑去了去了青石镇,查案是次,主要还是为了追求原秋雅,甚至为了她最后还打架手上还受伤,不过也是因祸得福,终于使得她跟着回了S市。

      直到所有人离开,艾孟凡还是定定的站在原地,目光注视着原秋雅消失的地方,记忆里浮现出的是曾经的少女站在自己面前盈盈浅笑的模样。

      停顿了没有几分钟,艾孟凡就举步继续向前,早就和弘承集团的总裁约了见面的时间了,自己已经为了区区小事耽误了太多时间了,这可是事关艾家未来发展的重要计划,自己可是无论如何不能迟到了。

      夜幕之下的S市,闪现出华灯初上的美丽,光明和黑暗以一种奇妙的姿态融合在了一起,同样的也有人在如此的夜幕下选择了南辕北辙的生活。

      有的人有两个我:一个在黑暗中醒着,一个在光明中睡着——纪伯伦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南辕北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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