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的契约》風生水起愛丁堡

2、第一天上班与货架的暗影

　　天亮得很快。

　　当第一缕晨光透过石缝般的窗户洒进屋内，少义还蜷缩在一张窄木床上。他梦里似乎还在追牛，醒来却被陌生的鸟鸣和远处的钟声惊醒。

　　房间不大，木柜、方桌、油灯，角落里摆着一只老旧火炉，散发着余温。比起在山间露宿，这是天堂。少义揉揉眼，心头仍有些惶惑：这不是他的世界，却也给了他一口饭吃。

　　推开门，外头就是杂货店的大厅。货架排得整齐：从方便面、饮料，到茶叶、调料瓶，甚至还有花生米、榨菜。他瞧得两眼发直：有些东西认识，有些完全陌生，却都透着一股来自家乡的味道。

　　柜台后，女子正整理账本。她今日换了件暗红色的毛衣，长发垂肩，脸色在晨光下白得近乎透明。见少义出来，她淡淡开口：“饿了吧，桌上有包子。”

　　少义扑过去，三下五除二吞下热包子，油香让他眼眶都微微发酸。

　　“从今天起，你帮我打扫，搬货，看门。”女子抬起眼，目光平静却不容拒绝，“别问太多，不该看的东西不要看，不该说的话不要说。能做到吗？”

　　少义心头一紧，连忙点头：“能！”

　　她的眼神仿佛能看透人心，少义不敢造次。他心里暗道：不过是看店，换口吃食，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白天的杂货店很热闹。来往的顾客多是留学生或附近的移民，买些米面酱油，顺便聊几句家乡话。少义听得一知半解，却觉得亲切。有人笑他穿得怪，他就咧嘴装傻，倒也没人深究。

　　午后，女子吩咐他把几箱货搬到后面去。少义走过货架时，无意间瞥见最里面的一角。

　　那是一片阴影笼罩的地方。架子上，摆着几捆黄纸，几支粗红蜡烛，还有些香火、贡品，和一只漆黑的木盒。那些东西安静地陈列着，却与前排琳琅满目的零食、调料格格不入。

　　少义心里一颤，本能地觉得不对劲。就在这时，女子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轻得像贴在耳边：“那边不用你管。”

　　少义猛地一抖，转身见她就站在自己身后，笑意盈盈，却让人背脊发凉。

　　“记住，夜里别靠近那里。”她的声音轻柔，却像落在心底的一枚铁锚。

　　少义讪讪点头，不敢多言。可他心里却悄悄生出一股逆反：偏不让我看，偏要弄清楚这是啥。

　　傍晚过后，杂货店的客人渐渐稀少。女子让少义守在柜台，自己去了后院。

　　夜色降临，风在石板街间穿梭，卷着一丝古怪的凉意。店里忽然安静得出奇，只剩墙角挂钟“滴答”的声响。少义无聊得直打盹。

　　忽然——

　　风铃轻轻一响。

　　大门自己推开一条缝，一个模糊的身影悄无声息地飘了进来。

　　少义瞪大眼，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那人影没有声音，脚步落地却不留痕迹，径直走向最里面的货架。纤细的手指伸出，拿走了一捆黄纸和一支红烛。

　　少义想喊，嗓子却像被石头堵住。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淌。

　　身影停顿了一瞬，似乎感觉到他的注视，缓缓转过头来。那张脸在昏暗里模糊不清，只能看见一双黑洞般的眼睛。

　　少义心跳如擂，几乎要冲出口腔。可就在这时，女子的声音响起——清冷，却带着一丝熟稔：

　　“慢走。”

　　影子低了低头，转身飘出门去。风铃再次叮当，随即归于寂静。

　　少义跌坐在地，四肢发抖。女子从后院走出，神情淡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她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吓着了？”

　　少义张口结舌，脸色惨白。

　　女子转身把灯拨亮，声音轻轻：“慢慢习惯吧。夜里来的客人，跟白天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