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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36章 不是失控，是心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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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驶离姚心悦家的小区，径直开上返回的高速。这一趟，他推掉了两个会议。那天替她选礼物时，不过无意间听她说起要回老家，他便似不经意地问清了地址。没想过会真的来。更没想过，会为她一再破例。
林宇辰一向厌恶失控。他习惯将所有变量握在手中，精确、冷静、不容差错。可姚心悦，正一步步变成那个他无法计算、却频频扰他决策的意外。霍易安早已看穿，几次话中有话地试探，他只冷淡避开，不接话、不承认。而这一天的冲动、试探、刻意靠近，与其说是撩拨，不如说是他对自己心的暗中测探。
车速平稳，窗外风景向后流去，他握紧方向盘，面色沉静如水。直到某个瞬间，结论清晰浮现，冷冽而确定——不是失控，是心动。
车子在高速上平稳行驶，夜色如墨，流淌过车窗。林宇辰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节奏稳定，一如他往常掌控会议节奏时的模样。
他拨通了霍易安的电话，蓝牙耳机里传来好友带着戏谑的声音：“怎么，林总‘考察’完民间疾苦回来了？”林宇辰没理会他的调侃，声音听不出情绪：“下周一的并购案，提前到明天早上九点。”电话那头静了一瞬，随即传来霍易安难以置信的回应：“你疯了？那边团队根本没准备…”“所以他们需要从现在开始准备。”林宇辰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通知下去，我要在明天看到全部资料和初步方案。”“行，你是老板。”霍易安叹了口气，随即又敏锐地察觉到什么，“……你不太对劲。是因为你突然跑去见的那位‘朋友’？”林宇辰的目光掠过窗外飞速后退的路标，光影在他深邃的侧脸上明灭交错。“只是提高了效率而已。”他淡淡地说，“失控，从来不在我的选项里。”包括心动。如果这份心动是一种变量，那他就要把这个变量彻底纳入他的掌控范围，计算、分析、制定策略，直至得出最理想的结果。
他挂断电话，车内再次归于寂静。男人的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近乎锋利的弧度。姚心悦。这个名字在他心底划过，不再是一个意外，而是成了一个清晰的目标。他既然确认了，就不会允许她继续扰乱他的心绪而无动于衷。下一步，该是如何让她，乖乖走进他的世界里来。
另一边的姚心悦，刚一进门，就被坐在客厅里看似看电视、实则“严阵以待”的父母抓了个正着。
“回来啦？”妈妈放下遥控器，眼睛像探照灯一样上下扫描着女儿，“玩到这么晚？跟谁出去啦？玩得这么开心，脸都红扑扑的。”
爸爸也推了推老花镜，投来关切的目光。
姚心悦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依旧发烫的脸颊，强作镇定地换鞋：“就……一个同事！从外地过来我们这边玩，对这边不熟，喊我当向导，推荐一下有什么好玩的。我就带他们出去逛了逛而已。”她把“同事”两个字咬得格外清晰。
妈妈立刻露出一副“我信你才怪”的表情，站起身走过来，凑近仔细看了看她的脸：“同事？哪个同事这么大面子，让我们家大小姐陪逛一整天？而且你这脸红的……是被夕阳晒的，还是……嗯？”尾音上扬，充满了过来人的洞察和调侃。
姚心悦被妈妈看得浑身不自在，眼神闪烁，赶紧找了个借口：“哎呀妈！我是跑回来的，累的！气喘吁吁当然脸红了！”
“跑回来的？从小区门口到楼下就这么几步路能累成这样？你当你妈我是三岁小孩好骗呢？”妈妈双手叉腰，不依不饶，“老实交代，是不是有情况了？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哎呀！妈！”姚心悦被问得招架不住，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又羞又急地跺脚，“都跟你说了是同事！同事！普通的同事关系！你怎么就不信呢！就是正常工作往来，尽一下地主之谊而已！你想太多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试图从妈妈的“包围圈”中突围，往自己房间溜。
“正常工作往来？尽地主之谊？”妈妈跟在她后面，显然不信这套说辞，“那你倒是说说，是哪个同事？男同事女同事？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的？怎么以前没听你提过？”
一连串的问题砸过来，姚心悦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她总不能说“是林宇辰，就是我之前跟你们提过的那个超级厉害但也超级冷的投资人老板”吧？那估计今晚就别想睡了！
“就是……我的……一个领导啦！”姚心悦含糊其辞，迅速闪身进了自己房间，只留下一句，“哎呀你们别瞎打听了！真的就是普通同事！我累了先洗澡了！”
说完，“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还顺手反锁了。
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她还能听到门外妈妈不满的嘀咕声：“这孩子……肯定有鬼！老姚，你觉不觉得？”
然后是爸爸憨厚的声音：“哎呀，孩子大了有自己的隐私，你就别追着问了……”
姚心悦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捂着还在狂跳的心口，慢慢滑坐到地上。
门外父母的声音渐渐远去，她拿出手机，屏幕漆黑，并没有新的消息。
脑海里却又不受控制地回响起他低沉的声音——“项目要考察，人，顺便看看。”“下次休假，提前告诉我。”
每一个字都像带着滚烫的温度，烙在她的心尖上。
她把发烫的脸埋进膝盖里，忍不住无声地尖叫了一下，嘴角却疯狂上扬。
男朋友？现在当然还不是。但……好像……也许……可能……快了吧？
这种隐秘的、充满期待的猜测，让她整个人都像是泡在温泉水里，暖洋洋、晕乎乎的。
而门外的姚母，则对着姚父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绝对有问题！我看呐，咱们家这颗白菜，八成是被哪头厉害的‘猪’给盯上了！我得好好打听打听……”
姚父推了推眼镜，笑得憨厚：“哎呀，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社交圈子很正常嘛。说不定就是普通朋友，你想多了。”
“我想多了？”姚母瞪了他一眼，“你闺女那点心思我还看不出来？那模样，分明就是春心荡漾了！不行，我得想个办法打听打听……”她摸着下巴，开始琢磨着明天要不要去“偶然”路过女儿房间，看看能不能“偶然”发现点什么蛛丝马迹。
房间内，姚心悦背靠着门板，将父母的窃窃私语隔绝在外。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仿佛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审讯”。
心跳依旧快得不像话，却不是因为慌张，而是因为另一种难以言喻的、甜蜜的悸动。她走到书桌前坐下，拿出手机，屏幕依旧安静。她没有期待他会立刻发来消息，但那个没有新提示的界面，却莫名让她心里空落落的。
她点开相册，翻看着今天偷偷拍下的几张照片——有他站在古桥上的侧影，有他低头看老街介绍牌的专注模样，还有那张……她假装拍风景，实则将他摄入镜头的模糊背影。
指尖轻轻划过屏幕，停留在他的影子上，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项目要考察，人，顺便看看。”“下次休假，提前告诉我。”
他的话一遍遍在脑海里回放，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所以，这算是一种明确的信号吗？他跨越距离来到这里，真的就只是为了……“顺便看看”她？
这个认知让她心里像炸开了无数朵小小的烟花，璀璨而眩晕。
她忍不住点开那个对话框，输入又删除，反复几次，最终只发出了一句看似平常却耗尽她所有勇气的问候：【林总，您回到住处了吗？】
发送成功后，她立刻把手机屏幕朝下扣在桌上，仿佛这样就能隔绝那份既期待又害怕落空的紧张感。她起身去洗漱，水流声哗哗作响，却冲刷不掉脑海里那个人的身影。
等她磨磨蹭蹭地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第一件事就是迫不及待地抓起手机。
屏幕亮起——有一条新消息！
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手指微颤着点开。然而，屏幕上显示的内容却并非她预想中的回应，而是一句完全出乎意料的话：
L:【我回南市了。】
姚心悦愣住了，擦头发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回……南市了？现在？晚上？明明才分开不到两小时？
一种巨大的失落和困惑瞬间攫住了她。怎么会这么突然？是出什么事了吗？她下意识地想打电话过去问清楚，但又怕显得太过唐突和急切。
她稳了稳心神，手指飞快地打字，试图让语气显得尽量自然：【怎么这么突然？是公司有什么急事吗？】
消息发送后，时间仿佛变得格外漫长。她紧盯着屏幕，心里七上八下。
几分钟后，屏幕终于再次亮起。
L:【嗯。公司还有事情需要处理。】
理由听起来合情合理，无可指摘。但姚心悦心里却莫名地划过一丝异样。什么样的工作，需要他连夜从一个小县城赶回大城市？甚至等不到明天一早？
她还没想好怎么回复，又一条消息跳了出来，解释得更具体了些，仿佛是为了打消她的疑虑：【来这边考察，推掉了几个会。现在对方时间有变，只能今晚回去。】
这条消息像一块巨石投入姚心悦的心湖，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来看她，竟然是推掉了那么重要的会议？！而现在，又因为会议时间变动，需要连夜赶回去？
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瞬间淹没了她——有因为他为她推掉重要工作而产生的巨大震动和一丝丝负罪感，有因为他不得不深夜奔波而涌起的心疼，更有一种被如此郑重对待而产生的、近乎眩晕的悸动。
她之前所有的猜测和甜蜜的烦恼，在这一刻都有了确凿的、甚至远超她想象的答案。
他根本不是什么“顺便”！他是特意为她而来，甚至不惜打乱了重要的商业日程。
【哦……】姚心悦下意识地回了三个字，觉得都是因为自己才让他如此奔波。
L:他的回复很快，语气果断。【早点休息。】
姚心悦看着这句话，鼻子微微发酸。她都能想象到他此刻可能正坐在车里，疲惫地揉着眉心，或许还在处理着工作邮件，却还要分神来安抚她的情绪。
她有很多话想问，很多话想说，比如“路上小心”、“别太累了”、“到了告诉我一声”……但最终，千言万语只汇成了一句：【好。您路上一定注意安全。到了……方便的话，跟我说一声。】
L:【嗯。】
对话似乎就此结束。
姚心悦握着手机，却再也无法平静。她走到窗边，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和远处高速路口可能的方向。
心里被一种涨涨的、酸酸甜甜的情绪填满。他为她推掉了重要会议。他连夜赶回去了。所以他白天的那些举动，那些话语，都不是她的错觉和一厢情愿。
他用最直接也最笨拙的方式，证实了她的所有猜测。
这个认知，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让她心动和安心。
她站在窗前，久久没有离开。直到手机屏幕再次微弱地亮起，一条新消息弹了出来：
L:【晚安。】
看着这条报备行程的消息，姚心悦的嘴角终于缓缓扬起，眼里闪烁着晶莹而幸福的光亮。
她回复道：【晚安，林总。】
这一次，晚安的含义，似乎变得截然不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