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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剖心的秘密(大修,改BUG) ...

  •   漆黑的地窖内,“啪啪”几声火石的撞击之后,一只油灯被点燃了。

      男人将孩子的身体平放在一个短小的棺材内,举着油灯,仔细的观察——幼童面色已经从之前的青白变作死灰,指甲此时也恢复了正常的长度。
      男人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手足无措的在孩子的身上抚摸,试图在他身上找到可以起死回生的机关——就像一年前那样,尽管没有脉搏、没有心跳,却宛如在生。

      “省省吧,你儿子被截了阴脉,活不过来了。”
      油灯照不到的地窖深处角落里,传来一声幽冥般的讥笑。

      “要怎么……怎么才能活?”
      男人的脸色惶恐,惊惧地瞪着那个角落。

      “活?”角落里响起桀桀怪笑,显然是在嘲笑男人说的太荒唐,“都做了这一年多的鬼了,现在却问我要怎么活?”

      “你不是……你不是有办法么?”

      “哼!”一声怨毒的冷哼,让男人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

      阴冷的不带一丝人气的声音,让男人忽然惊恐得牙齿咯咯作响——血腥味,一年多来让男人如噩梦般摆脱不掉的浓郁血腥味,仿佛淤积在那个角落,此时却蔓延了过来。

      “孩儿他娘!”
      男人忽然弓起身形,闪电一样冲向地窖角落。一阵温热的血腥气扑面而来,男人反射性的举手挡面——依旧保持柔软的女性身体,因为血液流尽,触手处,已经冰冷。

      “孩儿他娘!”
      妇人惨白的面色毫无生气,颈下的齿痕若隐若现,却是四个。

      明明是新年破五的日子,却在顷刻间,家破人亡。

      男人目呲尽裂,一声怒吼尚未冲出喉咙,只觉着颈后一凉,然后便是一阵麻木的刺痛。
      “现在杀了你们着实可惜……谁让我他妈的受伤了呢?”诡异的汩汩声,喷薄出一声怨毒的恶咒——

      “臭丫头,早晚吸干你的血!”
      地窖中“噗”一声,微弱的油灯爆出一个耀眼的灯花,投影在男人已经扩散的瞳孔中,湮灭了。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已经干掉四屉汤包的花若姑娘在酣畅淋漓的时候冷不丁打了两个喷嚏——她决计想不到,晨间因为心软放过的一家人,此时已经成了某个邪魔的口中餐。
      吃饱喝足后,她打了两个呵欠,连屁股都没挪,直接趴在餐桌上睡了过去。再睁眼时,已是一室月华。

      花若咯楞一声从床上猛的坐起,触手处丝被松软顺滑,床幔上绣的,是她曾经最喜欢的夕颜。鼻端间萦绕的,是室内灯盏散发出的淡淡桂花香。

      花若闭了闭眼,然后猛的掀开被子,无视放在床脚一旁,那双精致的云纹丝履,趿上自己已经沾了雪泥的粗布靴子,随意掸了掸,毫不留恋的走出了房间。

      雪已经停了,院子里的观景亭中,两个截然不同的出色身影,被雪光映得仿佛晕上了一笼雾色。
      梅一换了一身月白色的袍子,已经除去帷帽,长发被一支白玉簪随意的绾起,几缕碎发落在肩头,颀长的身影站在廊边,面向着湖面;阿西也换了一身银白色的衣衫,金色的头发用银色的发带束成马尾,支起一条腿撑着手肘,靠坐在亭子一侧的横栏上,翘着嘴角,朝花若招了招手。
      “若若,这里!”

      花若注意到梅一的身形顿了顿,像是将要转过身来,却犹豫了一下,便没再动作。

      等她走到亭中,梅一和阿西两个已经在桌边坐定了——桌上,两只带着腥味的高脚银盏已经空了,她的这一侧,是一盘凤梨酥和一大盅热气腾腾的芝麻杏仁糊。

      “睡美人若若,你饿了没?”阿西一脸慈爱的揉了揉花若的额发,“你可真能睡啊……从天亮睡到天黑整整十一个小时,你的小肚子怎么能受得了三个小时以上不吃东西?”

      花若呜呜的打掉范塔西蹂躏她额发的手,因为嘴早就被凤梨酥塞满了。

      “若若吃起东西来,真可爱!”

      花若白了他一眼,然后又装作若无其事的瞟了一眼梅一——此时的梅一阖着眼睑,眉眼清俊,鼻梁挺直,薄唇微微抿着,面庞透出温润的瓷白色。

      “这个月又错过了。”花若黯然的在心中习惯的又哀嚎了一声。

      仿佛感应到花若的沮丧,梅一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弯了弯。

      “说说你那面的结果。”花若终于把嘴巴空出来了一阵,抓紧时间转移自己沮丧的情绪。

      阿西清了清嗓子,顿时将背挺得板直。
      “不出所料,他果然被盐弹伤到了……我发现他不能见日光、又能被盐弹所伤,这个家伙必然是个邪恶的生灵,初步推测应是最低级的血族猎食者。”

      “……”花若重重点了点头。

      “不过他确实超出我以往所见猎食者的能力,他虽然不会瞬间移动,但是奔跑的速度却还是很惊人……居然在晨曦初显的那刹那消失在了夜幕里……”

      “咳咳”梅一掩住了口鼻,重重的咳了两声。

      “于是,让你跟的人……”花若终于体会到什么是七窍生烟,“丢了?”

      第二日,小镇再一次发生了血案,此时花若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

      隔着朱富贵家两条巷子,一对年长的夫妇,死在了自家的床上。他们赶到的时候,浓重的血腥味从屋子深处弥漫出来,熏得花若一劲儿的作呕。

      “先被吸血,然后剖心……一点痕迹都没留下。”范塔西摸着下巴,用力掩饰着自己的愧疚。

      “此次的血腥味道很特别……”梅一凝神沉思,“一夜而已,怎会腐臭的如此快?”

      花若没再理会这两个人,径自翻动着两人的尸身——颈后四点齿痕,和朱富贵相同,胸部被剖开,心已经不见,伤口痕迹却和朱富贵后院的十三具尸身不同,那十三人是用利器剖心挖肺,伤口自颈下到腹上十分整齐,而狗剩爹娘的伤口却明显是被撕裂开,伤口两侧还有几处明显的指甲痕迹。

      这伤口绝对不是人类留下的,这种撕裂的方式和野兽没有一丝区别。

      “你们说,昨晚那个到底是什么怪物?嗜血啖肉,这和禽兽有什么区别?”花若被眼前惨状刺激到,气急败坏的来回踱步。

      “也许是因为昨晚被若若的盐弹所伤,所以才会腐臭的这么厉害?”范塔西拧着眉,仔细的端详死者颈后的齿痕,“这齿痕……似乎大了点……”

      “……为何要吸血以后再挖心呢?血族也会干出来野兽撕咬的事儿么?”

      花若若无其事的翻动着尸身,仿佛很欣然,仿佛司空见惯。

      这一切落入范塔西的眼中,让他有些心惊。这孩子明明从小到大一直被他和阿一小心翼翼捧在手心里,呵护着,从不让她吃一点苦。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娇弱的如花朵般的少女,蜕变成了独立、古怪,饱经风霜,即便面临血腥场景也能面不改色的煞星了?

      思及至此,他转头向梅一望去——依旧没什么表情,但是伪装的情绪他又怎么察觉不到?

      “被吸食的人,挖了心就变不会变身了……说明行凶者并不想他们变身。”梅一淡淡开口。

      “挖心?变身?”

      花若反复咀嚼了几遍,仿佛想通了什么,却又有些困惑,她只好抬头看向另外两个人。

      “变身的人,至今不过朱富贵和那个孩子而已……而朱富贵发现尸体的时候是初一一早,被阳光焚化却是初二早上!阿西,人被吸血后,需要多久才会变身?”

      范塔西又向梅一望了一眼。迟疑了片刻,轻声说:“一昼夜,必须二十四个小时……就是十二个时辰。”

      “如果不足十二时辰人可是和死去一般?”

      “一般初拥者是血统纯净的血族,只需要休眠,度过最初的转变……低等的,也只会在白天假死……等等,你是说……”

      “朱富贵初一那日并未死,夜里他在义庄必然醒转了……只是,有人故意将他困在义庄,随后破坏了了义庄屋顶,好让他在天亮后,灰飞烟灭。”花若神色恨恨的,“可恨我整晚在土地庙被冻得睡不着,白白睁了一夜的眼,竟然还是让他跑了!”

      阿西敏感地察觉到梅一立刻阴沉的面色,心内轻叹,接下花若的话:“你是想说,明明对方挖空心思不想要任何人变身,为什么那孩子却留了下来?”

      “那孩子不过五岁稚龄,觉不可能是谋划的人。虽然朱富贵死于他手,但血族天性,他又年幼,必然也是受害者之一。”花若如是说。

      “除非——这孩子的存在,让凶手有利可图。”梅一悠悠开了口。

      “怎么说?”花若和阿西,异口同声,看向某人。

      “最亲的人,涉及生死,但有复生的机会,任谁都会不惜一切代价。”梅一轻轻的感慨完,随即面色一沉,“既然晚上冻得睡不着,为何不回家?”

      花若面色僵住,随后又恢复成没心没肺的神态,搔了搔鼻子,鼻腔里哼唧了一声。

      梅一面色更黑了,范塔西无奈地在花若后脑惩罚般的轻拍了一记:“没心的丫头!”

      花若望天。

      “这个凶手真是丧心病狂,我们一定要灭了他!”

      花若用力转移话题,“不过狗剩爹身手确实好的让人惊讶啊!高手隐姓埋名偏安一隅,不是躲避追杀,就是淡薄天下,不过看狗剩爹这种捉襟见肘的日子,也未免淡薄的有点过了……倒像是被逼无奈,忍气吞声的感觉呢!”

      “也许,我们该从这个男人身上找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剖心的秘密(大修,改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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