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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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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沼先生,丁乐是这几天才回来的。”崔瑶说。
浴室在二楼,每个包间都有,不知道谏寻去的是哪一间,而沼觅仍然坐在楼下等,这会崔瑶能坐在他旁边了,也点了根烟。
丁乐刚回城里就找谏寻,排得还挺满当。
沼觅不知道崔瑶跟他说这个干什么,他觉着自己好像没打听过关于这个人的消息。但崔瑶几乎都会告诉沼觅,好似沼觅派他看着丁乐一样。
这不是沼觅想要的,那让他有在吃谏寻醋的错觉。
“五区扩建,”崔瑶左右看了一下,确定手下都听不到后,补充,“丁乐想要一条街的管理权。”
原来如此。
丁乐总是目的性很强,他贴上来示好时肯定是有想要的东西,让沼觅想起了动物园追着人类求食物的表演。
“那都是谏老板一句话的事,当然前提是他搞了雾枭人,诺家能不计较。”沼觅再拿了一根烟,他猜测谏寻洗到什么份上了。
谏寻洗澡很快,在他那里洗总是冲一下就出来。当然这是他自己洗的时候,如果让沼觅跟着进去,大概会花很久,能把太阳能的热水都用完。
“诺先生应该……不会计较?”崔瑶刺探着问。
沼觅疑惑地看向崔瑶。
“我是说,我听说谏远先生出来了,”崔瑶回答,“他不是要嫁给诺友吗?”
沼觅叹了一口气。他想起了之前给诺友打的电话,虽然诺友没多说,但他听得出谏远多次想跑,惹得诺友不怎么高兴。以至于沼觅都不敢问清楚诺友的那句“没事,我能处理”是什么意思。
处理,诺友要怎么处理谏远。
“你还听到了什么?”沼觅追问。
崔瑶犹豫片刻,再次确定周围没有手下靠过来,才说道——“听说谏远先生手里有一份名单,底下的人都传开了。”
“他们有没有说那是什么名单?”沼觅丢掉了烟蒂,再要一根。
“没有,但我听说……那两个人也在找他。”崔瑶道,“您对那两个人了解吗?”
那两个人。
沼觅深深地吸了一口雾气,他知道崔瑶说的是谁,毕竟他有宏湛这个养父。只不过被“他们”盯上,估摸着哪怕是诺友也不可能保护他的未婚夫。
“我听说过,不了解。”沼觅说了一个谎。
谏寻洗完出来,换了一身崭新的衬衫。码数合适,却肯定是新衣服。丁乐果然会做事,就这还能准备好一套换洗衣物。
沼觅站起,而谏寻则走过来搂着沼觅亲了一下,说好不好看,丁乐在雾枭买的。
那股香水味从陌生变成熟悉,确定是丁乐的香了。
“不错。”沼觅赞同。
谏寻没回家,他带沼觅到自己的场子里顺便看一下账。
谏寻旗下的场子很有特色,算是把小地盘利用到位。诺家之前给他的娱乐场所不大,还有一半在地下,做酒馆,而谏寻觉着原来做酒馆就没啥生意,肯定不干。何况周围酒馆这么多,也不少他这一个。
所以他改良了一下他的场子。
这地下有两层,上边有一层。上边这一层就搞成了舞厅,不大,吧台绕舞池,座位都没有。只不过要个热闹氛围,好吸引人靠近。
地下一层尺度则高起来,设置几个卡座。每个卡座都有钢管,三五个,不多,没买卡座的也能在进去之后看到表演,只是不能指定表演。与一楼不同的则是地下一层不设舞池,想到达这层的客人要不就花大价钱单独买卡座,要不就拿个酒瓶子,站着搜寻猎物。
而地下二层只有少许灯光,厚帘子拉上了几层,里边既没有舞池也没有钢管,更没有卡座,反而设置几条漂亮的贵妃椅。
这一层要干什么大家都清楚,但椅子之间不隔开,让表演者和观赏者混为一起,而且场子的工作人员不卖,要下来的只有客人。
进门就要收钱,每往下走一层又再收费。只有第一层回廊里设置办公室,还有两个谏寻专用的包厢以及内保休息间。
这样利用客人之间彼此选择的模式,最大可能地削减了雇佣开支,也算是旧楼改造,就看能不能做起来。
结果刚开张几个月,钱哗啦啦流进来。
不过有一个很微妙的地方沼觅也没搞懂,就是这场子刚开始是招待所有人的,而非只有男性。可是开了不到一年,几乎成了男性的专场。
于是谏寻把舞台上的姑娘都换成小伙子,干脆把定位搞得更精确。
所以,这地方酒馆不少,赌场不少,舞厅也不少,但像他这样精确定位用户群体却很少。是谏寻让人放话表示场子的老板就是个基佬,再从丁乐那里带了些好看的托。外人看着无心插柳,但其实做起来算是谏寻计划里的安排。
不久之后这条街也有一个专门招待女性的酒馆改造,看来谏寻的成功至少有人肯定了。
但就算他把场子做起来,诺家也不大方。仍让谏寻的人散在他们旗下各个街区看场,就是不让他们集合起来做自己的生意。
谏寻喜欢这个场,原因不外乎在这里能时刻提醒他,诺家给的太少,而他的能力却不止。
沼觅和谏寻进到包间后,不用指派就有服务员过来送酒。
沼觅没有坐下,巨大的音乐隔着房门都感觉得到节奏。
沼觅的鼻腔里不仅有丁乐的香水,还有丁乐的沐浴露,他不想闻到更多的东西,所以放下酒杯后告诉谏寻——“你喝着,我出去转一转。”
“去哪里?”谏寻的副手也来了,还有放在这个场的会计。他们带来了账本,这不需要沼觅帮忙。
“舞池。”沼觅说。
谏寻拿过账本,说行,我在这里等你,忙完了我送你回去。
沼觅脱掉外衣丢给谏寻,离开包厢。
他绕出长廊,被陆离的光线照亮,外边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里边灯火才刚刚亮起,空气燥热,他解开了几颗衬衫和袖子的扣子。
记得谏寻说过,他弟弟谏远也喜欢喝酒,而且酒量不小。听说大学毕业那会,能将同期的人喝趴下。
沼觅想起谏寻刚和他提起谏远的时候,那会谏远进去了半年。
当年永泽经历“养料计划”,大批反战人员入狱。谏寻和他提起时仍然说得很委婉,意思是诺家作为反战组织的财团之一,诺友不能进去,否则诺家会被连根拔起。
谈及谏远,谏寻眼里有闪过刹那的愧疚。
但之所以转瞬即逝,不过是他总相信自己的决策正确无比。
他清楚谏远会经历严峻的拷打,情报人员只要暴露身份,下场都不太好。自己的组织如果要伸手去捞,那定然是在他们被抓捕之前就有所行动。而一旦没捞成,那无论是下属还是上级,都会默认彼此之间毫无联系。
只是谏远根本不是情报员,他不过是被污蔑以反战情报员的身份进去而已。所以他是要求生的,他随着人潮流进囚区却要不择手段地往岸边去。
人潮涌动下,擦过沼觅身旁的年轻人不少。有两个人靠拢了上来,一前一后围着沼觅。
沼觅每次在舞池都能碰到他感兴趣的款式,他们的身材健硕,皮肤略黑,眼里满是赤裸贪婪,好似只要靠近少许,那手臂便能搂紧他的腰,让他感觉到对方的温度和气息。
沼觅碰到过几次沙岗人,不过和北原人不一样的是,沙岗人身上喜欢刺青,偶尔还能碰到刺青从肩膀到手指尖的产品。
这时候沼觅就会稍微走近一些,与之有少许的目光接触,而后稍微转过身,也表达着他的暗示。
等到几首歌过后,这些人会想把沼觅往下层带去,至少在沼觅贴着对方摩擦时,他xxxxxx,只是沼觅都拒绝。
他顶多下到二层,但不去三层。
(省略)
而每当这时沼觅就会闭起眼睛,稍微享受一会。
于是他便推开对方,回到楼上的酒廊。
谏远在牢里没有屈服过,这和他是否愿意让人享用他的□□无关。
在他进去第二年,他便被人xx了。而随着这个消息一起的,还有他学着用屁股换毒品。
那个出狱的人嘲笑着牢房外一呼百应的谏寻和牢房里xxxxxxx的谏远,但沼觅觉得即便如此,也不能代表谏远的破罐破摔。因为随着谏远被xxx消息而来的还有第三个讯息,那便是谏远和监狱里另外两个老情报员认识了。
这两个老情报员,便是崔瑶和沼觅所提的“他们”。
“他们”在往前的二十年里都活跃于各个国家,只是大家耳闻他们的外号,却不清楚他们到底是谁。
当沼觅得知这两个人和谏远关在一起时,他便意识到谏远迟早能出来,只看是用什么手段而已。
也就在拷打了那个出狱者没多久,所谓的主战情报员名单泄露了。
主战与反战势力相互渗透,在这样的局势下,谁拿到了对方情报员名单,谁就可以清理敌手的阵营。
所以把反战者放逐不仅没有让战争放慢脚步,反而像一记催化,逼着反战一方歇斯底里地回击。
而大概,虽然不清楚反战势力是如何做到的,但反战者赢了一局。
当这份主战者名单泄露的消息流出时,很多人都不相信。毕竟这可是能够改朝换代的东西,谁拿到了谁就是将军。
只是将军不会出马,他们得派手下的士兵干活。
谏远就是反战派的那个士兵,他的任务——只是沼觅猜测——便是在举众反战情报员之力把他推出监狱外之后,让他想办法把这份名单交还给在外界的反战组织,而只要组织拿到了材料,他们便能在上层动作。
只是谏远还没有出手。
同样是沼觅的推测,谏远之所以没有把名单立刻交给外界的反战组织,是因为除了名单,他还知道些其他的事情。
比如,反战组织内部有针。
不过当然了,这一切都是沼觅的想法。
或许他可以找机会向宏湛求证,只是不清楚宏湛是否愿意告诉他真话。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