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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4 ...

  •   飞速解决晚饭的众人又往手术室奔。

      月光照进病房,兰登站在病床旁,眼睛直直地盯着床上的那个年轻人,心电监护仪的嘀嘀声此起彼伏。

      灯光在头顶闪烁着五彩的光,舞池里的男男女女都尽情地摆动着腰肢,这里盛着永恒不变的主题欲望和性。

      角落里兰登一个人坐在吧台喝着加了冰球的威士忌,一只手摩梭着胸前的十字架。

      长着娃娃脸的酒保悄悄地跟旁边的人说话,“诶你看那帅哥怎么坐那半天也没人来搭讪,真是来喝酒的?”

      旁边的人擦着酒杯,白了他一眼,“新来的吧。”

      “你看见他手里拿的那张卡了吗?”

      那酒保斜斜一看,他手里还真有张卡,黑色背景上是开的绚烂的鸢尾花。

      “那可是老板的贵客,来这儿当然不是喝酒的。”他把被子放回架子上。

      “那是干嘛的。”

      那人敲了他的头,“你管得着吗你。”

      酒保委屈地摸了摸头。

      他又说,“你真以为咱们老板是办这酒吧发的家?那你不然回去多看看童话故事。”

      说着他用下巴指了指前面倒在地上的女人,那女人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乱发披在胸前,浑身抽搐着倒在地上,毒瘾发作了。

      酒保小声轻呼了一声,没了声音。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走到兰登跟前。

      “先生,老板在楼上等您。”

      兰登点了点头,拖着步子起身,跟他上了楼。

      走过转角仿佛和一楼不是一个世界,很典型的欧式建筑,纷繁复杂的吊顶挂着水晶灯。

      暗红的毯子,画的是天堂。

      一个混身是伤的男人横躺在走廊,胳膊上全是针眼,兰登皱了皱眉。

      旁边立着的人立马上前把他踢到一边,狠狠地啐了一口,“死毒虫。”

      兰登这才发现他的牙已经没有了。

      “不好意思啊,兰登先生见笑了,这人欠债太多,还骂了我们老板。兰登先生这边请。”

      兰登跟着他进了走廊尽头一个雕着复杂花纹的大门,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正中放着一套实木的桌子。

      一个男人,准确来说一个浓妆艳抹的男人坐在转椅上,腿敲在桌子上,缓缓地吐出了一串眼圈。

      他在烟雾里缓缓抬头盯着兰登,像是贪恋,又像是有着别的什么感情,兰登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缓缓地笑了起来,“宝贝儿,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声线带着点勾人的妖娆。

      “你打的?”兰登在他对面坐下。

      “他骂我死娘炮,我能不打吗?”男人突然炸毛,往烟灰缸里抖了抖烟灰。

      “怎么?关心我?”

      兰登的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太粗糙,恶心。不过和你的风格够搭了。”

      男人笑了起来,肩膀耸动,“你可真有意思。”

      他又往前凑了凑,凑得很近,几乎都要挨住兰登的嘴唇,“我在新闻里看你的作品,的确,”

      气息缓缓地扑在兰登面颊,“宝贝儿,真艺术。”

      兰登猛地起身,一把掐住他的脖子,轻轻地笑了一声,在他耳边压低声音,“别出格,斯格特。”

      旁边几个成员立马举起了枪。

      斯格特.卡尔斯,西区臭名昭著的毒贩组织领头人,兼职□□,高利贷,诈骗,抢劫等工作,政府多次打击都没能威胁到他们,可谓是下水道里的老鼠,居家必备的蟑螂一类的组织。

      而斯格特本人,最擅长的就是纵欲,尼古丁,酒精和性。

      他长相也颇阴柔,对化妆品和香水总有自己一番独特的见解。

      斯格特举起双手,向后靠在了椅子上,“别太紧张,兰登,我说了我们是朋友,我这个人从不说假话。”

      “朋友?”兰登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来了张芯片,“你不会真以为我蠢到直接把你的卡拿回去的程度吧?”

      斯格特眯了眯眼,偏过头抽了口烟,“亲爱的,有备无患嘛,你知道的,我的债总是追不回来。”

      兰登冷哼了一声松了手,旁边的几个人也收了枪。

      斯格特吐了个烟圈,在一片烟雾中撩起眼皮看着他,“这次你想要什么信息?”

      “艾伦沃克。”

      “组织里的?”斯格特抽了扣烟。

      兰登不置可否,“组织似乎处理的不够干净,昨天被路人送来了医院。吉尔伯特要他。”

      “呵,那老不死的还在蹦哒?”他低下头,“不过也快蹦哒不起来了吧。”斯格特抬起头,正看见兰登的眼睛,深的像一汪泉水,他心里咯噔一声,面上不漏声色。

      斯格特至今记得这小兔崽子把刀架到他脖子上时,那个眼神,那一刻,他知道挡他路的都会死。

      “托你的福,”兰登把腿敲到他办公桌上,“这小子应该知道点什么,只是重要不重要就另说了。”

      斯格特低低地笑了一声,“其实不论是重要还是不重要,对你来说都没关系吧?你到现在还相信警察?”

      兰登身体向前倾了倾,“我要做什么,也跟你没关系吧?”

      月光从厚重的法兰绒窗帘缝隙中透露进来,整个房间充斥着难闻的尼古丁味儿。

      “不过你最近的动作倒是确实让他们组织内部产生了不少的骚动。”斯格特抖了抖烟灰。

      “最近他们确实似乎处理了一些内部成员,但是并不算顺利。”

      兰登撩起眼皮,“哦?”

      “他们成员这两年很杂,扩张很快,也许是过的太安稳。”斯格特冷笑一声。

      “你讨厌他们。”

      “上帝啊,我最讨厌和我抢生意的人。”斯格特夹起嗓子。

      “得了吧,毒品?”

      “那也是抢了我的潜在客户。”斯格特瞪起眼。

      “好吧,好吧。随便你。”兰登笑了笑,“我能提个建议吗?”

      “甜心,你说什么我都爱听。”

      兰登翻了个白眼,“能换个装修风格吗?这建筑只让我想起来暴发户。”

      “我本来就是啊,”斯格特摊了摊手,“除非—”

      “除非你和我睡一晚。”斯格特往前探了探头。

      “那你不如祈祷政府把税调低点。”

      “宝贝儿,没有人能拒绝我。”斯格特委屈地撇了撇嘴。

      兰登拍了拍他的脸,“我对你的菊花不感兴趣,钱已经打到你账户了。”他起身要走。

      “真的不试试吗?”

      兰登挥了挥手。

      “我给你打八折。”

      砰一声厚重的大门又关上了。

      斯格特收回了笑容,向旁边的瘦高男人挥了挥手。

      “去帮我查一下。”

      男人应声走出了办公室。

      维托习惯早起,太阳又顺着世纪大厦向上爬,天边翻滚起一片泛红的云彩。

      他刚从健身房走出来,正用毛巾擦着头发,漫不经心地摁了电梯,他刚搬来这个公寓没多久,主要因为离米勒分局很近。

      电梯门缓缓向两边打开,维托抬起头,一下愣住了,昏黄的电梯顶光照下来,一个男人正揉着脖子站在里边,黑色的高领毛衣显得他皮肤白皙的有点惹眼。

      维托走进电梯,闻到了那人身上一股很清冽的木质香。

      他刚要摁电梯就和按键上闪烁的二十楼大眼瞪小眼。

      “邻居吗?”维托皱了皱眉,用余光看了看他,只看见那人似笑非笑地也在打量着他。

      “你好,兰登波特曼,你也在二十楼住吗?”那人先伸出手。

      维托微微侧身,点了点头,“维托史密斯。”没握住兰登伸出的那只手。

      兰登愣了愣,貌似毫不在意地收了回去。

      电梯继续上行。

      “是做什么工作的?”维托转过身。

      兰登眨了眨眼,“你猜。”

      “穿的这么整齐,不像是去了俱乐部,刚值了夜班?”

      兰登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兰登先生这一身不算便宜吧,如果是这样的工作,医生?”

      兰登笑了起来,“既然这样我也猜猜维托先生的职业,”兰登托住脑袋,“警察?”

      维托愣了一刻,眯了眯眼,“因为虎口的茧?”

      兰登点了点头,侧过身看了看他,“维托先生一定很受欢迎吧?”

      “或许。”维托眉心舒展开,他觉得那股香味似乎让人很安心。

      兰登摇了摇头,“你还真是不知道伤了多少人的心。”

      “你难道不是?”维托斜着眼看他。

      “我不一样,”兰登耸了耸肩,“好聚好散,只约炮,不恋爱。”最后一句擦着他耳边,好似耳语。

      维托肩膀绷紧,香气馥郁的让他有点讨厌。

      “你喜欢木质香?”

      “还好,只是格外喜欢这款香水。”

      “什么名字?”

      “地府之路。”维托抬起了头,骤然和兰登对视,那张活色生香的脸就在眼前。

      兰登下意识往后退了一下,他鬼迷心窍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哦?不知道兰登你走的是什么地府之路。”

      兰登回过神来,勾了勾嘴角,正要开口,外边突然传来哐咚一声巨响,电梯堪堪卡在了十六楼。

      顶灯开始闪烁不定,维托松开手,立马按下所有楼层按键,和紧急呼叫按钮。

      那边传来飘忽不定的物业询问声。

      “是的,没有反应,我们在十六层。”

      刺啦刺啦的电流声里,那边似乎回了一个尽快。

      兰登视线开始模糊,心跳声盖过周围的一切,冷汗顺着额角向下流,脸色变得苍白如纸。

      维托转过身就看见他正顺着电梯壁向下滑,手指死死拽住电梯内壁的扶手。

      维托皱了皱眉,他有点迟疑地站在原地,本能觉得,这个刚认识三分钟的男人似乎有什么危险的气质,但是这种危险又让他很着迷,但多管闲事,是他活八辈子都不会干的事。

      维托就是这样的人,他一直知道。

      物业那边从监控看到兰登,吓得魂儿都快没了,结结巴巴地说,“先……先生……先生,你……你你怎么样了我……们马上派人,你晚会儿死啊,先生。”

      维托有点无语,只听见那边又开始,“维托先生,您快快。”

      快了半天也没快出个所以然,维托皱着眉看了眼顶上的监控,物业登时被吓得住了声。

      他蹲下身,试图唤起兰登的意识。

      “兰登,兰登!”

      “好黑,妈妈,这里好黑。”

      地下室里墙角渗出的水旁发了厚厚的一层霉,周围没有光亮,兰登向下摸,却摸了一手的粘腻,是血。

      什么东西向他靠近,他努力睁大眼睛,黑暗里一颗巨大的山羊头逐渐显现。

      “兰登!看着我!”外边有人叫他。

      “不!不对,我在电梯,我在电梯,他已经死了。”兰登深吸一口气,汗水打湿了他的睫毛。

      睁开眼逐渐看到了维托的脸。

      “看着我兰登,吸气—屏住。”维托拂去他脸颊上的头发,托住他的头。

      他嘴唇的血色正在飞速褪去,他手指颤抖地向下拉了高领毛衣,又撑在了地面上。

      他渐渐平静下来,手指还在抖,脸色恢复了不少。

      “你有幽闭恐惧症?”

      “我说我也才知道,你信吗?”兰登牵强地勾了勾嘴角。

      毕竟这种经历实在是不常会有。

      维托沉默了一下,“心理原因吗?”

      兰登没说话,“我就在地狱。”

      “什么?”维托没听清。

      “我说我不需要一条路通往地狱。”

      因为我正身处地狱。

      哐一声,电梯门从外面打开,楼道里的光透了进来。

      领头的消防员低声啊了一下,毕竟他们看到的景象是,一男子瘫软在地,脸上泛着因为缺氧毛细管扩张造成的不正常红色,衣衫不整的,另一神秘男子正深情款款地望着他,俩人耳鬓厮磨。

      俩人同时回头,只看见神态各异的一群脸。

      出了电梯,物业的工作人员哆哆嗦嗦地跑了过来,连声道歉。

      兰登嘴唇还泛着白,“我这不是等会儿死了嘛。”

      维托在旁边笑出了声。

      工作人员老泪纵横,又说了好多谢谢。

      维托看着他的侧脸,眯了眯眼,地狱吗?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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