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岛》里予不吃鱼

8、if线-跳房子

　　入了秋，全世界最遵循时间指挥的落叶，按照既定的剧本完成了使命，干黄的叶子在脚下发出嘎吱的清脆响声。
　　“我先玩！”
　　“才不要，这是我画的格子！”
　　公园内的孩子不停争论嬉闹，为这暖黄的秋日添了几分聒噪，引的程煜岛默默停下脚步。
　　“怎么了？程程。”段荒注意到程煜岛的目光停留，为他掖了掖围巾。
　　“有小孩在跳房子，”顺着程煜岛手指的方向，段荒才注意到了那群在树下嬉戏打闹的孩子，地上白色的粉笔印在无数次踩踏中淡了些许。
　　程煜岛听见耳边传来轻笑，下一刻毛茸茸的头发也蹭过来，段荒弯腰贴在程煜岛耳边，温热的气息穿透凉意灌入耳朵：“乖乖，喜欢小孩子吗？那咱们…”
　　“你这家伙，在想什么？”经年累月的相处，让程煜岛立马明白了段荒的意思，他微微侧过脸，看见段荒满含笑意的凑过来想亲他，反手给段荒肚子上来了一拳，“我说的是他们在跳房子，不是要一个小孩子！”
　　“错了错了，程程，手真有劲儿啊。”段荒连忙捂着肚子去哄，“乖乖也想跳吗？”
　　“哪有跟小孩子争的道理，好幼稚的。”
　　或许是老天眷顾人，那帮小孩很快就被母亲抓回家吃饭，留下的散落的石子和空荡荡的方格。
　　段荒顺手捡了块扁平的灰色小石头递过去，程煜岛接过来在手里掂了掂：“真要玩儿啊？”
　　“现在没有小孩，不用争，你随便跳跳，就当锻炼身体，增强体质。”段荒把手插在外套口袋里，满含笑意的盯着程煜岛。
　　程煜岛走到起点线，把灰色石子丢进第一格，动作随意，却又投的精准。
　　格子画的略微小了些，需要踮起脚尖踩进格子里，敞开的大衣和围巾在程煜岛的动作下一颠一颠，起跳，落地，转身，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像是提前彩排好的。
　　秋风拂起他额前柔软的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
　　段荒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注视着脚下的格子，默默计算着距离。
　　程煜岛双脚跳进格子里轻轻一跃，衣摆扬起，露出白皙的腰肢。跳到最后几格，因为一直用的单脚，微微有些摇晃，但很快便稳住身形。
　　没有要摔倒的惊险，亦没有需要拥抱的契机。
　　最后一跳，程煜岛双脚稳稳落在顶端，然后轻轻呼出口气，弯腰捡起那枚已经完成任务的石片，他转过身子，脸颊因为轻微的活动，泛着淡淡的红，眼睛也在秋日的阳光下显得更亮。
　　“喏，要不要试试？”他把石片抛给段荒，好似在期待他也能像小孩子一样蹦蹦跳跳。
　　段荒接过，那上面还残留着一点程煜岛手心的温度。
　　“程程真厉害，我可没有胆量挑战。”说罢笑着把石片揣进口袋。
　　“我当然厉害，如果你挑战我，那也会是我赢。”程煜岛走过来踢了踢脚边的落叶，风吹着微微晃动的头发，“好像起风了，有点凉。”
　　“那就回去吧，我给你煮点热茶喝。”
　　“好。”
　　两人并肩往回走，阳光将两人的影子扯到地上，拉的斜长，在地上交叠着，两人就这么走着，偶尔蹭到肩膀。
　　刚到家，室内残留的暖意就包裹上来，程煜岛脱掉大衣外套挂好，懒懒散散的躺在沙发上。
　　段荒按照约定，跑去厨房热茶，刚将茶叶放到杯子里，程煜岛便蹭了过来，自然的环住段荒的腰。
　　“怎么了？程程。”段荒没动，任由他抱着。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秋天这样过，挺好的。”程煜岛声音闷闷的，有种令人摸不透的情绪。
　　段荒转过身，将程煜岛带入怀中，低下头去吻他的脸颊：“那以后我们都一起过秋天，年年都去跳房子，我每天都给你煮茶。”
　　窗外，天色渐渐转向昏暗，微凉的秋风穿过窗户的缝隙，渗透入这个再寻常不过的秋日。
　　一切的不安好像都被这一天稀释，融化进日常的呼吸里，承诺不必言说，却始终存在的温存。
　　跳房子可以画在墙上，画在地上，也可以画在这样的日子里，一格一格，让人们都能寻常的跳过去。
　　程煜岛想，或许所谓的以后，指的就是这样，无数个稀松平常的，秋风微凉的下午。

作者有话说

　　我就这样一点一点写，三万字完结[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