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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轻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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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要大婚了!
虽然秦旭飞百般拖延,找尽借口,却如何能瞒过柳恒去?他只拖了秦旭飞去京郊转了一圈。大战初定,壮丁战死了一半,田里地间多见耄耋老者或者年轻母亲背着孩子在辛苦劳作,虽是一片平和喜乐,看着倒更令人不忍。柳恒指着这些百姓问秦旭飞:“陛下可愿百年之后重置百姓于水火,让那女子背上的娃娃成年之后又要拜别母亲上战场么?”
秦旭飞微微一叹——哪里有什么百年?自己被方轻尘拉入了那个世界,一个不老不死的怪物撑死了在位15、20年就得找个机会让自己“暴毙”,跟着他周游世界去了。只是,到时不安置好秦国他怎么能放心得走?算起来,让自己培养接班人的时间并不充裕了。而在这个皇权世界里,除非继承人是他的骨血,否则必定是一番纷争,一场大乱。
他屈服了,一切交给柳恒操办,只要求他一不扰民,二要平衡好关系,不留后患。
柳恒自来周密,选了一后二妃。皇后是朝中清流首领赵贺之的孙女。赵贺之是三朝元老,一向有贤名——当然这贤名无非就是争个大雨天也不可以免跪啊之类的事情。前朝皇帝都愿意留着他,重演唐太宗与魏征的戏码,表演名君贤臣给天下看,因此他虽然没有什么实权,却身居太师,位及尊荣。而他是个把名声看得胜过一切的人,竟不许家族子弟入朝为官,只在家读读圣贤书领个闲爵,以免连累了他的声誉。这样的家族虽然也保不齐出个王莽之类的人物,但是毕竟比其他豪族要安全得多。淑妃贤妃则是一文一武的家族背景,以平衡各方利益。
从开始挑选到操办大典,足足忙了半年。而这半年,方轻尘完全消失了!一想到此,秦旭飞忍不住苦笑。
按照规矩,二妃先于大婚之日进宫。淑贤二妃正当芳华,既然皇后以家世为重,柳恒给秦旭飞选妃时自然以容色为首选。因此二妃具是沉鱼落雁之色,加之出身富贵,举手投足自有从容气度。英雄美人,原也不委屈了秦旭飞。加上今上年轻英武,虽然二妃从未面圣,但是也听父兄说过他的风姿,一颗芳心早以百转千回绕在了良人身上。
二妃同时进宫,位份相同,家世相当,皇上今夜先幸了谁,对于未来致关重要。因此都有些忐忑不安。虽不是皇后,但也是高阶嫔妃,因此也当得隆重二字,淑妃从一早大妆到现在,中间也只不过匆匆见过皇帝的影子,并不敢细看。到现在天色已晚,已经十分疲惫,却还打点精神在宫中侯着。
却听宫外脚步杂沓,一行太监匆匆而来:“圣旨到!”
淑妃一喜,赶紧跪下接旨。
“奉天呈运,皇帝诏曰:淑妃田氏贤良淑德,深慰朕心,特赐贡缎两批,玉如意一双,钦此!”
淑妃心里一沉——赐了东西,人自然就不会来了。她磕头谢恩,脸色不变,命人拿了荷包赏过颁旨太监。淑妃的父亲镇守一方,家境自然比在京中做文官的贤妃家宽余太多。太监掂了掂荷包,面色不变,只微笑领赏。淑妃暗惊——难道还不够分量?却也不好再叫人补上一些,只能硬着头皮问:“有劳公公。不知陛下可是在贤妃姐姐处安置了?”
“陛下今日劳累,在崇德宫歇了。贤妃娘娘那里也是一样的赏赐。”
淑妃暗自松口气——虽然没来,倒也不算太糟。徐徐图之吧。一边命人殷勤地将一干人等送了出去。
二妃入宫,秦旭飞并没太在意,中间只是抽空见了一下,对两人的容貌都没太深印象,也没想过这也算她二人的洞房花烛,只让人随便赏赐了点东西面子上能交代过去就罢了。他忙了一天,眼见夜深了才回了寝殿,梳洗完毕,太监给他脱下外袍,换上白色亵衣,散了头发。他打个哈欠,摇摇摆摆让龙床走去,一头栽倒在锦被里。却听轰隆巨响,紫檀木做的雕花大床突然塌了下来,满室飞灰。太监们还没睁开眼睛,只觉眼前一花,一个熟悉的声音吩咐:“都待着!”众人也不是第一次见重德宫出怪事了,因此都老老实实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秦旭飞跃出殿外,果然见到屋顶飞檐上9只神兽的后面半躺着一个人影,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拿着酒壶。月光如银,几乎穿透那一身白衣。微风过处,他发丝微扬,竟如谪仙一般。秦旭飞却知道这哪里是什么谪仙,最多是龙生的第十个野孩子。
崇德宫甚大,内殿龙床坍塌,外面并不能听见。而巡视的大内侍卫对这个时来时去的影子都已经习以为常,并且都知道宁可惹陛下也不要惹这个煞神。因此集体夜盲,没有一个人来给秦旭飞通报。方轻尘因此得以在皇帝的脑袋上逍遥了半天。
秦旭飞心中狂喜,面上却不动身色。他身影一错,越上了屋顶,大咧咧从方轻尘手中夺过酒壶灌了一大口,然后……
呛了半天秦旭飞才能说出话来,指着方轻尘怒道:“你!……”
方轻尘悠悠接过酒壶,将剩下的琥珀色液体倒在屋檐上,然后将酒壶随手一抛。一时间老陈醋香气四溢。那酒壶在屋檐上笃笃跳了两下,骨碌碌滚下屋檐,却没有落地之声,想是哪个手快的侍卫给接走了。他幸灾乐祸地看着秦旭飞:“谁告诉你酒壶里装的一定是酒了?”
秦旭飞本来就是狼狈之中从屋里跃出,一身灰土。此时呛得眼泪鼻涕直流,全无风采,更衬得他自己玉树临风,翩翩公子。他站起身拍拍手掌,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我走了!”说着飞身略起。秦旭飞伸手一抓,握住他的脚踝一扯,将他扯得跌了下来。秦旭飞自己也是一楞——伸手拦他完全是身体本能反应,并没指望以方轻尘的身手能够抓住他。可是这个人居然真地被他抓住了,而且……以这么暧昧的姿态被他压在了身下!
他抬眼看去,只见方轻尘目光迷艨,竟然真是醉了!
初夏天气,虽然是深夜却也不凉。清风拂面,夏虫呢喃,月光洒在两人的身上,一对白色身影纠结在一起,却只觉得养眼,让人生不出猥亵的念头来,连侍卫们远远望了也只想到“神仙眷侣”四个字——难怪陛下不肯立后呢!
“春宵一刻值千金?”秦旭飞压着方轻尘,笑意深深。
两人虽然彼此心知,却从未用如此暧昧的姿态贴在一起过。方轻尘恼羞成怒,一掌挥去,“啪”得一声脆响,手掌触到光滑而有弹性的肌肤,却是结结实实给了当朝天子一记耳光。
方轻尘皱眉:“你怎么不躲?”本意只是把这只苍蝇从身上轰走,却没想到真的打中了。
“你若是恼我,我让你揍一顿出气又有何妨?”秦旭飞抚着脸笑道——不过这小子真不给面子,打得这么重回去要冷敷一下,要不然明天大典怎么见人?
“好!”方轻尘毫不客气,一翻身将秦旭飞压在身下一通老拳。他虽然没有用内力,但是习武之人身体健壮,而他竟也毫不惜力,将秦旭飞打得抱着肚子绻成一团。方轻尘这才满意得站起来:“别装了!疆场厮杀什么伤没受过?这点拳脚能让你这样?”说完照着皇帝陛下的屁股飞起一脚将他踢落屋檐。秦旭飞在空中一个转身,翩然落在地面。方轻尘毫不客气,掌风随后跟到。秦旭飞并不硬接,侧身让过手掌一带,将他的劲气消上天空。
“明日大典,你别把我的房子拆了!”秦旭飞苦笑。
方轻尘微微扬眉——这个笨蛋怎么越来越精明了?明日大典,明日大典……
他自是知道秦旭飞待他的一片心意,这些女子不过是给他承继后代的工具罢了。只是人非草木,他们朝夕相处,日后还有他们的孩子,这些人势必将在他的心中占据一席之地,甚至可能有一天将他挤了出去……
月华如水,秦旭飞见他一人站在殿前,一身白衣,孑然一身,在这庞大的宫殿群中更显得渺小凄清。四世轮回,世世被人辜负。而今自己也要成亲,心中不禁一软,走上一步,却知他最恨人垂怜,便也不敢去拉他,只呐呐言道:“你……我……决不负你!”
方轻尘听了,心中一暖。不管未来怎么样,此时此刻他对待自己的真心却是无可质疑。至于以后……他虽不是凡人,但是天意之下也是蝼蚁,惟有随波逐流。却不能似劲节对他的东篱永远有强悍无比的信心。
“今晚,你留在宫里,可好?”看着他脸色阴晴不定,秦旭飞不禁有些担心,怕他一个人走了更加胡思乱想。
“陛下打算让我住哪宫啊?”方轻尘面上带笑,声音却冷了。秦旭飞知道触动他的逆鳞,令他想起前世旧事了。这个别扭的孩子!秦旭飞这般想着,脸色更加柔和:“自然是和我同睡。”
方轻尘哼了一声:“我还有事。你别再拦我,否则我真拆了你房子!”说完纵身跃起。秦旭飞不假思索如影随形:“那我睡你那里!”方轻尘不理他,顾自施展轻功飞驰而去。秦旭飞功夫比他略逊,只得提气全力施为跟上,也顾不上交代一声。可怜崇德宫一屋子的太监宫女还在那里奉旨跪着,谁也不敢动……
方轻尘肆意来去,在秦都并无固定住所。秦旭飞跟着方轻尘飞驰半天,眼见灯火明亮处笙萧夜舞,热闹非凡。他虽没去过却也知道是什么场所。方轻尘到其中一处大院子外纵身落下,大摇大摆走了进去。老鸨显然是熟悉他的,立时迎了出来热情招呼,前呼后拥将他迎了进去。秦旭飞苦笑一声坐在屋顶阴影处——他是天子身份,如何能出入这种场所?万一叫人撞见,皇家颜面何存?即便要扮成普通人,他这一身风尘仆仆的亵衣……可是要这么走了也不甘愿,于是两人换个角色,轮到秦旭飞蹲房顶了。只不过他这房顶可不能如方轻尘这么潇洒做派,还要藏头掩面,惟恐让人发觉,甚是狼狈。屋子里美酒相伴软玉在怀的方轻尘如此想着,不禁笑出声来。怀中歌伎立刻凑趣地给他递上一杯酒……
长夜寂寂,歌台舞榭中的笑语声便分外清晰,耳边一声声传来“方公子”和那人的爽朗笑声,听得秦旭飞暗自叹气——罢了,让他折腾总比由他失踪的好。夜露初降,虽然秦旭飞身体健壮,毕竟只着单衣,而且困在屋顶不能动弹,手脚有些凉。他闭目沉息,运转12周天,方才觉得身体暖和了过来。一睁眼,发现眼前灯笼一样大的一双黑眼珠盯着自己。秦旭飞微微一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身体不再对这个人的存在示警。即便是逼到近前,身体也只当那是理所当然的存在一般无知无觉。
“怕我冷?”他挑眉问。
“银子花光了。”他跳下屋檐,大大方方沿着巷道往外走。秦旭飞只得悄悄在屋顶上跟着。他尤自大声说话:“我家可没仆从美婢,要去你得服侍我!”秦旭飞不敢搭言,旁人见方轻尘自言自语都忍不住探头张望,害得秦王陛下不得不扒在屋顶不敢动弹,远远盯着方轻尘一边大声“自言自语”走远了,才敢飞身赶上。
好不容易出了乐坊,人烟沉寂,秦旭飞终于敢跃下屋檐,和他并肩前行。方轻尘乜他一眼:“真吓不走你?”
“你真想我走?”他笑着看他。方轻尘哼一声,不再答话。走了一刻钟,来到一处小院落前。方轻尘伸手推门。秦旭飞突然拦住:“真是你家?”他这一晚上已经被折腾得草木皆兵了。
“莫非是你家?”
院落不大,前后两排屋子围出中间一块天井,倒有两棵大树参天。虽然简单却安静可喜。方轻尘熟门熟路进了正房,指着旁边厢房:“那里是厨房,你先去烧一桶热水。”气指颐使,仿佛使唤的是自己的书童。
秦旭飞一听到热水,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某些香艳的场面,嘿嘿一笑,转身进了厨房。他自是从来没干过这些,不过30岁的人了,又是行伍出身,这些常识倒是不缺,烧个热水尚可应付。除了点灶火的时候有些狼狈,不得不用上内力维持火苗之外,其他的倒也算是紧紧有条。忙活了半天烧了一大缸热水提到方轻尘房中,却见他已然倒在床上睡得正香。
秦旭飞满心期待的香艳场面落空,忍不住心头火起,拎起他一把仍进了浴捅。方轻尘原是喝多了,本来去找秦旭飞的时候就酒意盎然,然后在乐坊又灌了一通,回到家再也撑不住倒头大睡。现在被热水一浸,立刻醒了过来,晃晃昏沉沉的脑袋,怒道:“你做什么!”
“你不是要我烧热水洗澡么?”秦旭飞得意洋洋地看着他狼狈的样子——斗了一晚上总算占点上风。
“我是让你洗!”方轻尘睡意未消,气急败坏。
“恩?”秦旭飞一怔,笑意在眼底漾开去,“好啊,我也洗!”说完甩掉亵衣跳进了浴捅。方轻尘一惊待要跃出浴桶,但是浴桶狭小施展不开,他睡得朦胧,又是热水泡着,不免手软脚软。若是生死劲敌在眼前,这点睡意自然早就消了,可是眼前是秦旭飞,他便一直懒洋洋的没有戒备。秦旭飞出手如电,已经点了他的穴道。
方轻尘惊怒交加:“你想怎样?”
“方侯绝世风采,在下仰慕已久。”秦旭飞凑到他的耳边,轻笑着。
“你敢乱来我决不饶你!”方轻尘大声呵斥,色厉内荏。他自恋到极点,选肉身的时候就恨不得十全十美,此时不知是恼怒还是热水蒸的,双颊绯红。因为情急乱了方寸,一双眼睛也没有了平时的冷漠强悍,虽然气恼却反而让秦旭飞觉得亲近。一头乱发被水浸透了,湿乎乎搭在脑门上——虽然穿着衣服,竟然比秦旭飞所想象的场面还要香艳许多。秦旭飞脑中一热,几乎把持不住。不过这个人是他心中挚爱,怎么舍得强迫他做什么事情?
他轻叹一声:“过来,我给你洗头!”他揽过方轻尘,让他靠在自己肩上,一边伸手打散他的头发,细细梳理。方轻尘穴道被制,由着他摆弄。起先虽然惊怒,后来见他只是轻柔地替他梳洗头发,便渐渐放松了下来,微微颌上眼享受。他的头发如丝如缎,握在手上却柔软到了心底。秦旭飞一时情动,忍不住将头埋到他的发间,嘴唇隔着头发贴在他的后颈。
方轻尘双目一睁,早没了那点朦胧睡意,静静盯着屋顶片刻,却又闭上了。
秦旭飞静了半晌,才压下自己的冲动,再次说话声音都有些干涩:“水凉了。”
“恩。”方轻尘应声站起来,出了浴桶,把秦旭飞惊出一身冷汗——这家伙解穴太快了,幸好刚才没有妄动。恩,下次下手要再黑点儿……
方轻尘一身衣服滴滴答答带了一地的水。他甩手把衣服脱了胡乱在身上擦了擦,然后回身瞪着秦旭飞。秦旭飞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可是要他出去他是不干的——今天这个大好局面来得不易。他想吃这只狐狸很久了,今天要是白白错过,下次还不知道要费多少力气才能让这只狐狸肯再次乖乖靠在他身上让他洗头。他也站起身来,拖着一地水往方轻尘跟前走去。他早脱了亵衣,赤着上身只穿了亵裤,猿背蜂腰,一身健壮的肌肉,他是很不怕方轻尘看的。
方轻尘不是拘泥之人,两人如此关系,有那一天也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准备归准备,对方真的这么大胆过来了,他还是有些慌乱,自然而然一掌拍出,要阻止秦旭飞再靠近。秦旭飞却不躲不闪生受了他这一掌,直直走到他近前,望定他的眼,柔声道:“你伤了我,你要负责!”话未说完,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方轻尘皱眉拉过他的手搭上手腕,却觉得脉息果然有些混乱,不禁沉声喝道:“去躺下!”
“这样么?”秦旭飞看看自己湿乎乎的裤子。方轻尘不耐烦得伸手一撕,皇帝陛下立刻就不着寸缕了。秦旭飞没料到他如此粗暴,也闹一个大红脸,赶紧飞身上床拉过了被子。方轻尘哼了一声出房,片刻之后换了干净衣服过来,一边扔了一件干净亵衣过来给皇帝:“穿上!”秦旭飞躲在被子里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本来是想占别人便宜的,结果自己弄得那么狼狈。方轻尘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嘴角上翘。
秦旭飞换好衣服,终于重新恢复了帝王的庄严,靠在床边扬眉看着方轻尘。刚才烧水时他已经发现这小院只有一间卧房,方轻尘除了和他同床,还能睡哪里?方轻尘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有些懊恼刚才这么轻易让他上了自己的床。而且,他很怀疑地看了秦旭飞一眼——自己出手并不重,怎么他就吐血了?当时一急之下没有多想,可是现在看着他欠扁的微笑,心中的疑虑越来越浓。他的手指骨节咯咯作想,阴沉沉地盯着秦旭飞。秦旭飞被他盯得不自在,干脆扔下一句“晚安”躺下转身冲里。背后的寒意越来越浓,罩得他毛骨悚然。他于是发出一声很大的鼾声……那剑拔弩张的杀气立时泄了,背后的人嗤得笑了出来。过了片刻,身边一沉,那人也上了床,侧身躺下。秦旭飞只觉得身体一僵,心跳如擂鼓一般,却一动也不敢动。耳听着身边人渐渐呼吸绵长,竟然睡着了。他心猿意马,哪里有半分睡意?
方轻尘睡梦中一伸手脚,长长的大腿正贴在秦旭飞的腿后。虽然隔着衣物,但是那坚硬的肌肉触到腿后最敏感的肌肤,令他一阵颤栗。他轻轻翻过身,支起头来看着方轻尘的睡态。沉睡中的方轻尘,没有了那些桀骜不逊,如婴儿一般绻着身体,眉头微锁,似乎心事重重。秦旭飞心中爱怜,屏住呼吸傻傻得看着,全然不觉疲累。不知过了多久,方轻尘微微一动,感觉到了什么,睁开眼来,见秦旭飞支着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几乎将他完全含在了坏中。他一皱眉刚想说什么,不意秦旭飞俯下头。他的头发遮去了月光,他的眼睛闪闪明亮,他的气息熟悉而温柔。他的嘴唇在他唇上轻扫,居然让他一阵酥软,再无法抵挡。
秦旭飞见他还楞着,干脆更深得吻了下去,攻城掠地。“你!”方轻尘只来得及发出一个不连贯的音节就被完全侵占。“谁在上啊?”沉沦之前,他的脑海中跳出最关键的一个疑问……
秦王大婚,崇德宫乱做一团——陛下失踪了。眼见吉时越来越近,皇后那里怕是已经离家往宫里来了,皇帝陛下还踪影全无。首领太监王得福终于不敢再瞒,紧急派人找来了柳恒。柳恒一听方轻尘来过,自然知道陛下是被这狐狸精勾走了。他若是不放人,秦旭飞便肯由着他胡闹。事关国家体面,这可如何是好?
柳恒心里恨恨的,却也只能四处派人悄悄打听方轻尘的居所。只是既不能提二人名字,也不能说得太过明显,给出的线索只有“爱穿白衣服,武功很好的潇洒公子”。这一条如果贴在榜上,估计全京城的少爷们都回觉得说的就是自己。茫茫人海,片刻之间哪里找去?
正忙乱间,太监跑来报:“回来了回来了,陛下正在更衣!”
众人长出一口气。柳恒压不住怒火,疾步往崇德宫去,到了宫门口正好迎上秦旭飞。只见他神采飞扬气色红润,堪称“人逢喜事精神爽”。柳恒待要开口说什么,秦旭飞笑着一摆手:“忠毅侯办事勤谨,深得朕心,赏美宅一座侍婢20名!”柳恒翻个白眼——你惟恐我后院不够乱啊?好在人回来了,先办正事吧。
柳恒望着秦旭飞匆匆离去的身影,总觉得皇帝今天样样都好,只除了……下盘很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