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尘蛊》子不语殇

31、第 31 章

　　既然洪七公话已出口，黄药师也不好再说什么。他自知郭靖是重情重义之人，又易被诓骗。加上巫族蛊术盛行，难免会着了杨康的道。但眼下情形确实对他们不利，或许这一次对峙，还可以让他们反转形式。想到此，他便不再说话，算是默认。

　　“那么首先——”故意拉长了尾音，环视着屋内人的脸色。杨康停顿了一下，复又慢慢说了下去：“黄药师您派贤婿监视于在下身边，确实是高明之举。”

　　郭靖闻言一愣，于杨康之事他一无所知，又何来监视一说？不知所云的望向杨康，他的头脑还残余着从刚才开始积攒的疑惑，混乱一片。而他又是下意识的，开始害怕对方会因此讨厌自己，便慌乱的挡在他面前，想解释些什么：“康弟……我没有……”

　　“我知道你没有听命于他。”郭靖突然放大的脸让杨康无所适从，他后退了一步，不动声色的掩盖住心底一闪而过的慌乱。很快他就恢复了冷静，正了颜色到：“但是你以为，黄蓉为什么会这么轻易放你走的？”

　　“我——”他并没有想到杨康会问这种话，自然也不会去细想黄蓉为什么会答应自己。在他看来，他只是和平常一样在出门之前与黄蓉打个招呼，黄蓉没有必要去怀疑什么。而且他平时也会离开家个两三天去会会朋友，打抱不平。这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今日听得杨康此言，他不自觉的细思考起来。确实离去当日，黄蓉只问了几句便不再追问下去。他不是会掩饰的人，要是在平日，黄蓉看出他撒谎，一定会追问到他说实话为止。可是当时的黄蓉，似乎只是礼貌性的询问而已，没有太多的挽留意思。而且那天并非什么节日，她做了那么菜……难道……是为了给自己践行么？

　　疑惑的将目光投向黄药师，对方只是一甩袖子，冷了面色道：“胡说八道！”

　　“若不放郭靖走，你们便不知我来这里的目的；而若不是跟随着我们，你们这一群人怎么可能找得到进来的路”杨康并不急于叙述真相，依旧不紧不慢的倒出事件的过程：“又怎么能，随时发现我们的踪迹？”

　　“哼！”洪七公不屑的瞪了他一眼：“我们是看到一个死了的人……还是个死了的坏人重出江湖，怕他又要做什么害人事，所以跟来看看罢了。”

　　“可是您也知道，我先前在江湖放出过话，让那些想夺长生不死药的人进入到林中。”

　　“那又怎样？”

　　“这就证明你们是自从听闻那个传言之后就已经计划好如何夺药了。”眼神一凛，杨康又信步走回桌边，声音颓然降低了几度。

　　“哼，这就能证明了？”黄药师的声音也随之冰冷：“我们不过是在林外看到你的诡异行动，又见靖儿与你同行，恐你加害于他，方才跟来而已。谁知进入林中，便得知了长生药的消息。”

　　“哦？那么说，前辈们并非是蓄谋已久——派郭靖来监视我的喽？”冷眼瞄了不知所措的郭靖一眼，杨康的唇角莫名的勾起了一丝冷笑。

　　“自然不是。”黄药师微微一笑，回答的不愠不火，却于清冷的声调中掺杂了几丝让人猜不透摸不着的危险与诡异味道。

　　“那么——能越过重重埋伏和陷阱，把我们出入的时间地点摸得如此清楚，并抓住我离开的空闲与郭靖联系——这点可不是轻易能做到的。想必有不少高手在为您做事吧？”杨康坐在桌旁，语气于漫不经心中隐藏了一丝了笑意。抬眼看了一眼依旧镇静自若的黄药师，他斟了杯茶，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既然没有事先准备，您又是怎么在短时间内筹集到那么多高手的？”

　　“我黄药师掌管桃花岛，从来都是独来独往，虽自成一派，却也无几人精英——又何来筹集高手之说？”

　　“哦？”冷冷一笑，杨康故作疑惑。他从腰间掏出一个青色玉瓶。玉瓶色泽剔透，上刻花朵图案。细看来，正是那黑衣人身上所带之物。黄药师的脸色微变，这细微的变化自然逃不过杨康的眼睛。他举起玉瓶，特地放在离郭靖最近的地方，眼睛却依旧注视着着黄药师：“那么这个——您应该认识吧？”

　　“这玉瓶颜色内蕴通透，雕工细致，是上好的物什。虽然质地不错，却也是市井常见之物，有什么认识不认识的？”黄药师收敛了不经意间露出的惊讶之色，一旁的洪七公与郭靖脸色却忽然同时阴暗了下来。

　　“难怪黄蓉那么聪明，原来都是耳濡目染，从您这里得来的。”不动声色的将众人的神情收入眼底，杨康故意将瓶子举起来，对准阳光，装作把玩的样子喃喃道：“这花雕刻的栩栩如生，似能嗅到其中的芬芳。真真是‘满树和娇烂漫红，万枝丹彩灼春融。何当结作千年实，将示人间造化工’。”

　　末了，他又将视线转了回来，意味深长的投放在黄药师的身上：“黄前辈——您可否知道，这诗形容的是什么花？”

　　黄药师眯了眯眼睛，掩去了眸中一闪而过的杀意，淡淡吐出两个字：“桃花。”

　　杨康淡淡一笑，转而侧身问一直安静不语的郭靖：“你不是曾说过，这个瓶子看起来很眼熟么？”

　　郭靖点了点头，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桃花——桃花岛。黄前辈，您对属下的人还真是不错啊，配了这么好的瓶子来装药。”杨康掂量着玉瓶，笑得温和无害：“看样子您早就知道此行凶险，所以特地为他们配了药以防万一？”

　　“只不过一个瓶子——又能说明什么？”黄药师似乎是不愿再与他周旋，视线在瓶子上一扫而过。语调依旧淡漠。

　　“是啊，同样的一群人，带着同样的青玉瓶子，而瓶子里装的同样都是——”掀开瓶塞，淡淡的药香萦绕在鼻尖。杨康享受般的轻嗅，又深深吐出一口气：“无常丹。”

　　见黄药师面色已稍有变化，杨康趁热打铁：“天下伤药，只怕无出桃花岛无常丹之右——这还真是巧合啊。”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身旁之人，他继续说道：“况且——洪前辈和郭靖似乎也认识这个瓶子。”

　　“入林中想要夺得长生药的人如此之多，想是有人想陷害于我，才故意匹配了同样的瓶子与药丸。”

　　“除了你们和金人，还有其他人活着踏入禁林么？还是您是想说——是我故意想要陷害与您的？”将药瓶拢于袖中，杨康重新坐回桌边，把玩着盛满了红褐色茶水的杯子：“而且您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黄蓉与郭靖离别当日的事的。抑或者，您想知道，安排在酒馆监视我们的人是怎么死的？”

作者有话说

　　元宵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