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尘蛊》子不语殇

25、第 25 章

　　唇齿的纠缠，就像是要搜刮走他体内所有的温度，放肆并且不留余地。杨康脑海中顿时空白一片。太过突然的一吻，突然到即使聪颖如他也一时无法应对。脑海中一幕幕回旋的，却是他与欧阳克的种种过往。那些片段不停的层叠堆加，最终定格在那个虚无却又真实的梦境中。呼吸凝滞，那人的脸在渐渐模糊，又逐渐清晰，清晰成郭靖专注的面容。杨康睁大眼睛，在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他终于意识到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

　　推开郭靖，他猛的站了起来。用袖子拭去唇边残余的温度，杨康显得焦躁而愠怒：“你在干什么？”

　　“咦……我……”回过神的郭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杨康低眉思索的模样，总是让他刻意想起那些在酒馆中发生的事情。而弥散在空气中若有似无的清香格外撩人，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意识，胡思乱想。只是想想而已，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真的做出来。

　　“两位——请问你们在做什么？”冷漠浑厚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不知不觉在周围聚集起杀意。杨康回过头，见到刚刚御马在前的人冷着脸出现在了自己身后。余下的人御马分散开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我们干什么关你什么事？”郭靖本反感金人，加之这人态度傲慢无礼，让他更无好感。

　　“大胆！居然敢这么和节度使大人说话！”适才与那人谈话的奴才模样的人大喊了一声，十足的狐假虎威：“还不赶紧跪下！”

　　“嗯？”杨康负着手打量了喊话的那人一番，但见此人瘦骨嶙峋，尖嘴猴腮，眼神乱瞟，便知这人不过是走狗一条：“你是宋人？”

　　“我……我是宋人又怎么样？”这人听闻此言便慌张起来。虽已唇齿不清，但依旧强装镇定：“老子是节度使的护卫，李三儿！”

　　“哦——节度如果要靠你这种人护卫——”冷哼一声，杨康将不屑的目光转向了马上另一人：“早晚会客死他乡的。”

　　“什么——你——”李三气恼不已，瞪大了眼睛想辱骂杨康一番，却被他身旁的节度使拦住。节度使捋了捋胡子，见他气宇轩昂，身陷囹圄依旧镇定自若，定知他非等闲之辈。遂拱手恭敬道：“我乃大金节度，夹谷尚。不知这位是？”

　　“在下为巫族之主——”杨康回礼，抬眼冷视。稍许，绪言自报其名道：“杨康。”

　　“什么？”夹谷尚眉毛一挑，又自马背上躬身探听：“你就是那个江湖传言，能长生不死的杨康？”

　　“正是。”挺胸负手，杨康答的理所当然。立于包围之中，他颇有些盛气凌人。郭靖徒增了几分不安，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他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哈哈，好啊。我们正要找你去呢，自己到送上门儿来了！”李三一听便来了精神，眯着眼睛对身后的人挥了挥手：“来人，给我拿下！”

　　“等等！”夹谷尚抬手阻止，警惕的环视周围。风声止息，四周寂静无声。草木繁茂，实则易守难攻，便于隐藏设陷之地。他收回视线上下打量着杨康。这人突然出现于此地本就可疑，加之对面对包围如此镇定，恐怕周围有什么埋伏。思考至此，他便小心起来，斜睨着身边之人：“这里还没你说话的份。”

　　李三哑口无言，想反驳又迫于夹谷尚的压力，只恶狠狠的瞪了杨康一眼，不忿的垂下头去。
　　夹谷尚将目光转向杨康，立刻换了一副讨好的嘴脸：“不知巫主来此，所为何事？”

　　“这句话应该我们问你吧？”忍耐许久的郭靖终于得以插言，抱肩不屑道：“擅自跑到别人的地盘上，还问别人所为何事，有毛病！”

　　“郭靖！”杨康低喝，暗自掐了他一把。郭靖疼的龇牙咧嘴，忙捂住被掐的地方。虽不服，但见杨康的紧张模样，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不满的别过了头。杨康装作恭敬的抱拳躬身：“当然是为了迎接您。”

　　“……迎接我？”看了看他身边的郭靖，夹谷尚再度思考起来。谁都知道此人得各家武学真传，武艺高强，能以一敌十。如今如此高人留在杨康身边，强硬威胁定然不敌。安全起见，他便故作谄媚：“不知巫主，何出此言呐？”

　　“既已进入我族的地盘——”嘴角上扬，几缕嘲讽几缕不屑。杨康的回答自信并且意味深长：“大人的一举一动便都在我们的视线范围之内。”

　　“……你是说……”夹谷尚自认已小心行事，却不知行踪早已在别人掌控之中。杀意四起，周围的草地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为防杨康使诈，他还是耐住性子试探道：“你早就知道我到这里来了？”

　　“不仅如此，我还知道，究竟是谁将你们带进来的。”不温不火的回答，杨康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郭靖。见他点了点头，杨康将视线越过他，停留在不远处的草地旁：“别躲了，出来吧。”

　　一人影迅速跃至半空，伸掌欲自杨康天灵盖击下。不及多想，郭靖已移身向前，用剑鞘轻松抵住这一击，用力向上一挑。那人力道不足，后翻身在不远处落定。

　　“裘千仞，又是你？”郭靖收回剑鞘，惊愕之余又多了几分厌恶之意。

　　“哼！”不屑的瞪了他一眼，裘千仞抱拳对夹谷尚道：“大人，杨康本就善用奸邪之术，别被他骗了。我事先侦查过，这附近并没有伏兵。还是趁现在赶快将他拿下吧！”

　　“论奸邪之处，在下怎么比的过前辈您呢？”杨康并无慌乱，只斜睨着裘千仞，语句舒缓，却隐隐藏有威胁之意。

　　“比起这个……”裘千仞丝毫不为所动，将视线在郭靖和杨康之间徘徊。之后他别过目光，冷冷一笑：“在巫族这么久，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还有断袖之癖啊？”

　　自知草丛里的事早已被他看了去，杨康面上一红，却依旧不动声色，有意岔开了话题：“您应该知道巫族是怎么处置叛徒的吧？”

　　“叛徒？他也是你们的人？”郭靖全然不知裘千仞话里的讽刺之意，只被那“叛徒”二字牵引了注意力。杨康负气，狠狠踩了他一脚，低声告诫：“别多问！”

　　郭靖冷不防的被踩了一脚。倒抽口冷气，他强忍着才没叫出声来。委屈的看着杨康，又见周围之人都虎视眈眈，便觉不是抱怨之时。恐怕自己多言会误事，他便也没有再问下去。

　　“哼！有大金的军队在，你们能耐我何？”不屑的冷哼一声，裘千仞大摇大摆的走到了夹谷尚的身边。夹谷尚将两人之间的举动看在眼里。自马上跃身而下，他别有深意的仔细打量着杨康。

　　“哦——我忘了。裘前辈的爱好就是叛国通敌助纣为虐——”杨康对此毫不在意，反倒讥讽起他：“只不过您最近，与您的哥哥裘千丈越发相像了。不会是他托梦，给了您他厚脸皮的真传了吧？”

　　郭靖忍不住笑出了声，心想杨康损人的本事跟蓉儿也有一拼了。见杨康又在瞪他，他又忙不迭的捂上嘴，将笑忍了回去。

　　“你——”裘千仞只觉怒火上涌。但见杨康一副安然神态，知是其故意在气自己。为防掉入他的陷阱，裘千仞强压下怒气，一字一顿道：“我没工夫在这跟你耍嘴皮子。老实交出长生不死的秘方，我们就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