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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闵玧其 总裁的圈养法则:他用钢笔尖抵住我的下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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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长得没有尽头。惨白的顶灯把一切都照得无所遁形,冰冷的空气里浮动着消毒水和廉价香薰混合的刺鼻气味。我缩在硬塑料椅子的边缘,指尖冰凉,掌心却全是粘腻的冷汗。周围是同样年轻、同样紧绷的面孔,妆容精致,眼神里燃烧着孤注一掷的野心或是恐惧。空气里只有纸张翻动的窸窣、刻意压低的咳嗽,以及心脏在肋骨后面疯狂擂鼓的声音。
YE娱乐的练习生选拔,最终轮。
“下一位,037号,白露!”
心脏猛地一沉,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我深吸一口气,指甲用力掐进掌心,用那点尖锐的疼痛强迫自己站起来。膝盖有点发软,视线掠过走廊尽头那扇沉重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门。门后,是决定我命运的三个评审。也许……还有传闻中那位极少露面、却能只手遮天的“冷面阎王”。
推开那扇门,里面是刺眼的强光。偌大的练习室,三面都是镜子,将我的渺小和无所适从成倍地映照出来。三个评审坐在长桌后,面无表情,眼神锐利得像手术刀。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无声的审视压力。
“开始吧。”中间的女评审语气平淡,不带任何感情。
喉咙发干。我闭上眼,再睁开,努力把眼前冰冷的注视想象成练习室那面熟悉的、裂了条缝的镜子。音乐前奏响起,身体几乎是凭着千锤百炼的本能开始舞动。每一个动作都浸透了汗水,每一个节拍都刻进了骨髓。旋转,跳跃,指尖划过空气……这是支撑我熬过无数个日夜的唯一光亮。歌声出口,带着一丝无法控制的微颤,但音准和情感都死死咬住了。
三分钟的表演,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我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汗水顺着额角滑下,砸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细微的声响。寂静,令人窒息的寂静。三位评审低头在纸上飞快地写着什么,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格外刺耳。
“可以了,出去等结果。”依旧是那个女评审,头也没抬。
悬着的心沉得更深。没有表情,没有评价,只有冰冷的逐客令。我僵硬地鞠躬,转身,推开那扇沉重的门,重新踏入外面压抑的等待区。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037号,白露?”一个穿着黑色套裙、表情严肃的工作人员拿着名单走过来,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整个等待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带着探究、嫉妒、或是幸灾乐祸,齐刷刷钉在我身上。
“是。”我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
“这边。”她转身就走,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不是宣布结果。是单独带走。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沉甸甸地往下坠。难道……出了什么差错?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选拔室大门,只看到冰冷的门板和门缝里透出的、毫无温度的光线。
我跟着工作人员,穿过迷宫般的长廊。这里比刚才的等待区更加空旷、冷寂。深灰色的地毯吸走了脚步声,墙壁光滑得能照出人影。空气里是更浓郁的、金钱堆砌出来的冷香。这是属于YE娱乐真正核心的区域。
走到一个岔路口,迎面传来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走廊拐角处,一行人正大步走来。为首的男人,身量极高,肩线平直。一身剪裁完美的纯黑色高定西装,包裹着劲瘦却充满力量感的身形。没有打领带,衬衫领口随意地解开一颗纽扣,露出一截冷白的、线条凌厉的锁骨。他正侧着头,听旁边一个高管模样的人低声汇报着什么,下颌线绷得极紧,薄唇抿成一条毫无温度的直线。侧脸在冷光灯下如同刀削斧凿,鼻梁高挺,眼窝深邃,浓密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眸色,只余一片深不见底的阴影。
是闵玧其。YE娱乐的掌权者。那个在财经版和娱乐头条都让人闻风色变的“冷面阎王”。一个名字就能让整个行业抖三抖的存在。
无形的压迫感如同实质的冰水,瞬间浸透了我单薄的衣衫。我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脚步钉在原地,几乎想把自己缩进墙壁里。工作人员也立刻停下,恭敬地垂首站在一旁。
就在这时,旁边一个推着清洁车的阿姨,大概是车轮卡了一下,车上堆叠的几份文件“哗啦”一声滑落,散了一地,有几张甚至飘到了闵玧其锃亮的皮鞋尖前。
空气瞬间凝固。跟在闵玧其身后的几个高管脸色瞬间煞白,紧张得大气不敢出。
清洁工阿姨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手足无措地僵在那里。
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的时间,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我快步上前,没有丝毫犹豫,蹲下身,迅速而小心地将散落在地的文件一张张捡拾起来,仔细地掸掉上面可能沾到的细微灰尘,然后双手捧着,递还给那位还在发抖的清洁工阿姨。
“阿、阿姨,给您。”我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安抚的意味。
做完这一切,我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起来。我僵硬地站起身,头垂得更低,根本不敢去看闵玧其的方向,只想立刻消失。
那道冰冷、沉凝的目光,却如同实质的探照灯,落在了我的身上。没有温度,没有情绪,只是纯粹的审视。我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目光的份量,从我的发顶,缓慢地扫过因弯腰而显得过于纤细的脖颈线条,滑过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有些旧的运动鞋,最后停留在我低垂的、掩藏着惊惶的脸上。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他没有说话。空气里只剩下清洁工阿姨压抑的抽气声和几个高管粗重紧张的呼吸。
几秒钟后,那令人窒息的注视移开了。闵玧其仿佛什么也没发生,甚至没有再看我一眼,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径直从我身边擦过,只留下一阵裹挟着冷冽雪松和淡淡烟草味的劲风。他身后那群人如同影子般迅速跟上,高跟鞋和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汇成一股压迫的洪流,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我僵在原地,后背渗出一层冷汗。直到工作人员催促的声音再次响起:“发什么呆?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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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带进一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城市天际线,夕阳的金辉泼洒进来,给昂贵的胡桃木办公桌和真皮沙发镀上一层奢侈的暖光。空气里飘着醇厚的咖啡香。
办公桌后坐着一个笑容满面、眼神却精明的中年男人,是负责练习生事务的朴室长。他旁边,站着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装、妆容一丝不苟的女人,眼神挑剔地上下打量我。那是艺人管理部的李室长。
“白露是吧?”朴室长笑容可掬,语气热情得过分,“坐,快坐!”
我拘谨地在他们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只敢坐半个屁股。
“恭喜你啊!”朴室长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闵总亲自拍板,破格签下你了!这可是天大的机遇!多少人挤破头都求不来的福分!”他刻意加重了“闵总亲自拍板”几个字,眼神里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暗示。
李室长抱着手臂,红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我脸上身上扫射,带着评估商品价值的冷静:“底子是不错,就是太素了。包装空间很大。朴室长,该安排的资源尽快安排上,闵总亲自挑中的人,可不能怠慢了。”她的语气,与其说是恭喜,不如说是下达任务。
“亲自挑中”四个字,像带着倒刺的钩子,扎进我的耳朵里。选拔室里的冷遇,走廊上的擦肩而过……这突如其来的“破格”和“青睐”,只让我感到一阵阵发冷。那冰冷的审视目光,似乎还停留在皮肤上。
“谢谢……谢谢室长。”我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角。前途无量的许诺,听在耳中,却像是沉甸甸的、不知内容的卖身契。
签下那份厚厚的艺人合约时,我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笔。朴室长和李室长满意地交换着眼神,仿佛完成了一桩稳赚不赔的大买卖。窗外,夕阳的余晖彻底沉入林立的高楼之后,城市的霓虹次第亮起,将巨大的落地窗映照得光怪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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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进公司安排的艺人公寓已经一周。地段极好,安保严密,装潢精致得像样板间,却冷冰冰的没有一丝烟火气。同住的还有另外三个通过选拔的女练习生,她们看我的眼神,从一开始的好奇迅速变成了毫不掩饰的排斥和敌意。
“哟,我们的‘天选之女’回来了?”推开宿舍门,正在客厅沙发上涂指甲油的林娜头也不抬,语气阴阳怪气,“听说今天又被朴室长单独叫去‘谈心’了?真是辛苦啊。”
“娜娜姐,小声点,人家可是闵总‘钦点’的宝贝疙瘩,回头告你一状,我们可吃不了兜着走。”旁边敷着面膜的徐莉故意拔高了声音。
“嗤,”另一个短发女孩金艺真从冰箱里拿了瓶水,冷冷地瞥了我一眼,“选拔那天跳成那样都能签进来,还直接跳过预备役进了出道预备组……靠什么上的位,自己心里没点数?装什么清纯小白花。”
尖锐的话语像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扎过来。我沉默地穿过客厅,尽量忽略那些针扎般的视线和刻意压低的嗤笑声。回到自己那个狭窄的单间,关上门,背脊才敢松懈下来,靠在冰冷的门板上。胸口闷得发慌。
为什么是我?闵玧其……他到底想做什么?
这个念头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心脏,勒得生疼。手机屏幕亮起,是一条新信息,来自一个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内容只有冰冷简洁的两个字和一个地址:
【现在。顶层。】
地址,是YE大厦顶层的总裁办公室。心脏骤然缩紧,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该来的,终究躲不掉。
深夜的YE大厦像一头蛰伏的钢铁巨兽。大部分楼层已经陷入黑暗,只有零星几盏灯还亮着,如同巨兽冰冷的眼睛。我乘着专属电梯一路上行,金属轿厢光滑的内壁映出我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电梯运行时的轻微嗡鸣,在死寂中如同擂鼓。
“叮。”
顶层到了。电梯门无声滑开。
一条铺着深灰色长绒地毯的走廊延伸出去,尽头是一扇厚重、冰冷、泛着金属光泽的实木双开门。这里安静得可怕,空气里漂浮着一种纯粹的、属于金钱和权力的冰冷味道,隔绝了楼下所有的喧嚣。
我走到那扇门前,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才抬起微微颤抖的手,敲了下去。
“叩、叩。”
声音沉闷,瞬间被厚重的门和地毯吸走。
几秒钟的死寂后,门内传来一个低沉、毫无情绪起伏的男声,透过门板,带着一种金属般的质感:
“进。”
推开门。巨大到空旷的办公室扑面而来。冷色调的装潢,线条硬朗,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得令人眩晕的城市夜景,像一片流动的星海。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雪松和烟草混合的冷冽气息。
闵玧其就坐在那片星海之下。他陷在宽大的黑色真皮转椅里,背对着门口,面向着窗外无垠的灯火。只能看到一个线条冷硬的后脑勺和宽阔的肩背轮廓。椅背很高,几乎将他整个人笼罩在阴影里。
他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办公室里的空气像是凝固的冰,沉重地压在我的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冷的刺痛。我僵立在门口,像一个误入禁地的囚徒,手脚冰凉,连血液都快要冻结。巨大的落地窗映出我渺小、局促的身影,和那个深陷在权力王座中的、模糊而充满压迫感的背影。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窗外的灯火无声闪烁,办公室里只有中央空调系统运作时发出的、极其微弱的低鸣。
就在我几乎要被这死寂的沉默逼疯时,那宽大的黑色真皮转椅,终于缓缓地转了过来。
闵玧其的面容彻底暴露在顶灯冷白的光线下。那张脸,比在选拔室走廊的惊鸿一瞥更具冲击力。皮肤是冷调的白,五官轮廓深邃凌厉到了极致,眉骨很高,眼窝深陷,浓密的睫毛下,一双眼睛如同寒潭最深处的玄冰,幽暗、沉静,没有任何属于人类的温度。薄唇紧抿着,唇角甚至没有一丝上扬的弧度。他只是那样平静地看着我,没有任何情绪,却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令人无所遁形的力量。
他修长的手指间,漫不经心地转着一支通体漆黑、泛着冷硬金属光泽的钢笔。那冰冷的金属光泽,和他此刻的眼神如出一辙。
我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连指尖都无法蜷缩。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被动地承受着那两道冰锥般的视线,感觉自己像解剖台上等待被剖析的标本。
他依旧没有说话,目光却缓缓下移,带着审视的意味,从我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肩膀,滑过洗得发白的T恤领口,最终定格在我因为用力攥紧而指节泛白的手上。
然后,他动了。
身体微微前倾,手肘随意地撑在光洁如镜的桌面上。那只握着钢笔的手抬了起来。笔尖,那一点冰冷的、锐利的金属寒芒,在顶灯下反射出一点刺目的光。
他动作并不快,甚至带着一种刻意的优雅和从容。
那点冰冷的寒芒,缓缓地、不容抗拒地,抵在了我的下颌下方。
坚硬的、冰凉的触感,瞬间穿透皮肤,刺入骨髓!激得我浑身猛地一颤!一股寒意从被抵住的点瞬间炸开,席卷全身!我被迫微微仰起头,视线猝不及防地撞进他那双深不见底的寒眸里。
距离如此之近。我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那片毫无波澜的冰冷深渊,甚至能看清他浓密睫毛投下的细密阴影。他身上的气息——冷冽的雪松、淡淡的烟草、还有一丝属于顶级皮革的清冷——强势地笼罩过来,带着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他微微歪了歪头,薄唇终于开启,声音低沉平缓,如同大提琴最低沉的弦音,却带着一种冰封千里的寒意,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在我的耳膜上:
“捧红你……”他顿了顿,冰冷的笔尖在我的下颌皮肤上极其轻微地滑动了一下,带来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介于刺痛和痒之间的战栗,“代价……是什么?”
代价?
这两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针,狠狠扎进我的神经末梢!大脑一片空白,血液似乎都冲向了头顶,又在下一秒被冻结。所有的预设、所有的心理建设,在这绝对的力量差距和冰冷的审视下,瞬间土崩瓦解。
我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只能发出短促而破碎的气音。身体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被笔尖抵住的下颌,那一点冰凉像烙印般灼烧着神经。
看着我瞬间惨白的脸和无法抑制的颤抖,闵玧其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唇角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不是一个笑容,更像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洞悉猎物恐惧的嘲弄。
他忽然凑近了一些。
灼热的气息,带着他身上那种独特的、冷冽又危险的味道,毫无预兆地喷薄在我的耳廓上。那气息是滚烫的,拂过敏感的耳后皮肤,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与他笔尖的冰冷形成了最残忍的对比。
低沉的声音贴着我的耳骨响起,如同恶魔的低语,带着一种令人骨髓都发冷的、不容置疑的掌控欲:
“用你的一切……”他刻意停顿,冰冷的目光锁住我因极度恐惧而骤然放大的瞳孔,一字一句,清晰地烙下最终的审判,“…来还。”
“一切”。
这两个字如同最沉重的枷锁,轰然落下,砸碎了我所有残存的、不切实际的幻想。
那只握着钢笔的手终于撤了回去。冰冷的触感消失,下颌处却仿佛还残留着金属的寒意和那令人心悸的压力。
他重新靠回宽大的椅背里,姿态恢复了一贯的疏离和掌控,仿佛刚才那番冰冷噬人的低语只是我的幻觉。他随手将那支漆黑的钢笔扔在光滑的桌面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在死寂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明天上午九点,朴室长会带你去见造型团队和声乐老师。”他的声音恢复了那种毫无起伏的平静,像在交代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公事,“出去。”
没有再看我一眼,仿佛我只是一个处理完毕、无需再费神的物品。
巨大的屈辱和冰冷的恐惧如同两条毒蛇,缠绕着我的心脏,越收越紧。我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一丝腥甜的铁锈味。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控制住没有当场瘫软下去。我僵硬地转过身,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走向那扇沉重的、象征着囚笼出口的大门。
拉开门的瞬间,身后再次传来他那毫无温度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冰冷的空气:
“记住我的话,白露。”
脚步猛地顿住。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
“门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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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
聚光灯如同灼热的瀑布,轰然倾泻而下,将舞台中央那个纤细的身影彻底笼罩。震耳欲聋的尖叫声、海浪般起伏的应援灯牌、还有无数聚焦的镜头……汇成一片令人眩晕的声光海洋。
白露站在舞台中央,微喘着气。汗水浸湿了额角的碎发,紧贴着她瓷白细腻的脸颊。身上那件由顶级设计师量身打造的水晶流苏演出服,在强光下折射出万千道璀璨夺目的光芒,勾勒出她已然褪去青涩、变得玲珑有致的身形。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线勾勒出的眼尾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属于顶级艺人的疏离和冷艳,对着台下汹涌的人潮,绽放出一个无懈可击的、甜美的笑容。
“谢谢大家!我爱你们!”
清亮而富有穿透力的声音透过顶级麦克风响彻全场,瞬间引爆了更高一浪的尖叫狂潮。
“白露!白露!白露!”
“女神!看这边!”
她优雅地鞠躬,水晶流苏随着动作摇曳生辉,然后在铺天盖地的呼喊和闪光灯中,被早已等候在侧的助理和保镖簇拥着,快步走向后台。
后台通道依旧喧嚣,工作人员忙碌地穿梭。刚走到稍微安静些的艺人休息区走廊,一个带着明显讥诮的女声就飘了过来:
“啧,瞧瞧我们的大明星,风头真是一时无两啊。”林娜环抱着手臂,倚在墙边,妆容精致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嫉恨。她身边站着徐莉和金艺真,三人目光如针,冷冷地刺向被簇拥着的白露。
“资源一个接一个砸,连张导那部大制作电影主题曲都给你了,”徐莉酸溜溜地接口,眼神瞟过白露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演出服,“不知道的,还以为YE是她家开的呢。”
“靠什么上的位,心里没点数?”金艺真嗤笑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装得跟朵高岭之花似的,背地里指不定多……”
刻薄的话语戛然而止。
一股强大而冰冷的压迫感毫无预兆地笼罩了这条不算宽敞的走廊。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所有人下意识地循着那股压迫感的来源望去。
走廊尽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身影。
闵玧其。
他像是刚从某个重要的会议或场合脱身,依旧是一身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的纯黑西装,没有系领带,衬衫领口随意地敞开,露出线条冷硬的锁骨。他单手插在西裤口袋里,步伐沉稳,一步步走来。走廊顶灯的光线落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隐在深邃的阴影里。那双眼睛,深不见底,如同寒潭冰封,目光所及之处,温度骤降。
他径直走向被围在中间的白露。
林娜三人脸上的刻薄和得意瞬间僵住,被惊恐和心虚取代,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低下头,大气不敢出。
闵玧其走到白露面前,停下脚步。他高大的身形投下的阴影,几乎将她完全笼罩。
他没有看林娜她们一眼,仿佛她们只是微不足道的尘埃。目光落在白露脸上,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扫过她额角的汗珠和强光下略显疲惫的眼角。
然后,在所有人惊愕、探究、或是嫉恨的目光注视下,他极其自然地伸出了手臂。
那只骨节分明、带着冷白色泽的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揽住了白露纤细的腰肢,将她往自己怀里一带!
动作强势而自然,充满了绝对的占有意味。
白露的身体瞬间僵硬。隔着薄薄的演出服,他掌心灼热的温度透过布料烙印在皮肤上,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掌控力。她下意识地想挣动,却被他更紧地箍住。
闵玧其的目光这才缓缓抬起,如同实质的冰锥,冷冷地扫过走廊里噤若寒蝉的每一个人——包括脸色煞白的林娜三人,也包括周围低头垂目、不敢直视的工作人员。
他的声音不高,甚至算得上平静,却带着一种冰封千里的寒意和不容置疑的权威,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走廊里:
“她是我的人。”
他微微停顿,冰冷的视线如同无形的重压,碾过每一个人的头顶。
“谁有意见?”
死寂。
绝对的死寂。连空气都仿佛停止了流动。只有中央空调系统发出低微的嗡鸣,衬得这沉默更加令人窒息。林娜三人面无人色,头几乎要埋进胸口,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周围的工作人员更是屏住呼吸,恨不得原地消失。
闵玧其的目光最后落在怀里僵硬的身体上,停留了一秒。那眼神深不见底,没有温情,只有一种冰冷的确认,仿佛在审视一件属于他的、不容他人置喙的所有物。
随即,他收回了视线,揽在白露腰后的手微微用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引导。
“走。”
白露被他半揽半带着,脚步有些踉跄地跟着他高大的身影,走向走廊深处那间专属于顶级艺人的休息室。身后那些复杂的目光,如同芒刺在背。腰间那只手臂的存在感强得惊人,像一道滚烫的枷锁。
休息室厚重的门在身后无声合拢,隔绝了外面所有的窥探和喧嚣。昂贵的隔音材料瞬间将世界分割成两个空间。
门关上的瞬间,腰间那只滚烫的手骤然松开。强大的推力传来!
白露猝不及防,被那股力量推得向后踉跄几步,后背“砰”地一声,重重撞在了冰冷的、镶嵌着巨大化妆镜的梳妆台上边缘!坚硬的棱角硌得她后腰一阵剧痛,闷哼声不受控制地从唇齿间溢出。
梳妆台上散落的化妆刷、粉盒被撞得“哗啦”作响。
她还未来得及稳住身形,甚至没看清他的动作,一道极具压迫感的阴影已经如山般倾覆下来!
闵玧其高大的身体紧跟着欺近,双手猛地撑在她身体两侧的梳妆台边缘!冰冷的镜面映出他线条冷硬的下颌和她瞬间煞白惊恐的脸。他整个人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牢牢地禁锢在他胸膛与冰冷的梳妆台之间狭小的空间里。
距离近得可怕。
他身上那股冷冽的雪松与烟草气息强势地包裹住她,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侵略性。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额发上,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他微微俯身,那双深不见底的寒眸,如同锁定猎物的鹰隼,直直地刺入她的眼底,带着一种令人心胆俱裂的审视和冰冷的怒意。
“翅膀硬了?”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碾磨出来,裹挟着冰碴,砸在她的脸上。
“敢拒绝我的酒局?”
白露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冲撞着,几乎要破膛而出。后背是梳妆台冰冷的硬木棱角,身前是他滚烫坚实的胸膛,冰火两重天的夹击让她呼吸困难。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嘴唇颤抖着,试图解释:“闵总……我……那个局,张导他……”
“他什么?”闵玧其打断她,薄唇勾起一抹极其冰冷、毫无温度的弧度,眼神锐利如刀,“张导的手不规矩?还是你觉得,陪他喝几杯酒,比听我的话……更委屈?”
他微微歪头,冰冷的视线扫过她因紧张而微微起伏的胸口,那里还残留着舞台上闪耀的水晶流苏。
“白露,”他叫她的名字,声音低沉,带着一种残忍的提醒,“你是不是忘了,你这身皮囊、你站的这个位置、你今晚听到的所有尖叫……是谁给你的?”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鞭子,狠狠抽打在她摇摇欲坠的自尊上。被撞痛的后腰,被禁锢的窒息感,还有他话语里赤裸裸的提醒,像无数只手撕扯着她的神经。一年来在闪光灯下强撑的骄傲和伪装,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
一股混杂着屈辱、愤怒和长久压抑的绝望猛地冲上头顶!血液在耳膜里轰鸣!
“闵总!”
她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抬手,狠狠推在他紧实的胸膛上!覆着薄茧的手指甚至能清晰感受到他西装下肌肉坚硬的轮廓和灼热的体温。
“合同到期了!”
她几乎是嘶喊出声,声音因为激动和恐惧而尖锐得变了调,在寂静的休息室里显得格外刺耳。胸膛剧烈起伏,眼眶不受控制地泛起酸涩的潮红,却倔强地仰着头,迎视着他那双骤然变得幽深冰冷的眼睛。
“下个月!下个月合同就到期了!”她重复着,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颤抖,“我不续约了!”
死寂。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空气沉重得如同实质的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梳妆镜冰冷的镜面上,映出两张脸:一张是惊惶绝望、眼角泛红的猎物;另一张,则是如同寒冰雕琢、眼底却翻涌起深不见底风暴的猎手。
闵玧其撑在梳妆台边缘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看着眼前这张因为激动和恐惧而涨红、却带着前所未有倔强的脸,那双总是盛满怯懦和顺从的清澈眼眸里,此刻竟然燃烧着孤注一掷的火焰。
一丝极其细微的、近乎扭曲的弧度,在他紧抿的唇角缓缓漾开。那不是笑,更像是一种被彻底激怒后、反而沉淀下来的、更加危险的平静。
“到期?”他缓缓地重复着这两个字,声音低沉得如同深渊的回响。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直起了身体。那股泰山压顶般的压迫感似乎随着他的动作而稍稍退开一丝缝隙。
然而,就在白露以为获得一丝喘息之机时,他垂在身侧、骨节分明的手,却抬了起来。
修长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优雅的残忍,落在了自己一丝不苟的西装领口。
“嗒。”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脆响。是昂贵的领带夹被解开的声音。
然后,那根象征着绝对权威和冷硬束缚的、深黑色的真丝领带,被他用两根手指,慢条斯理地、一点一点地,从紧扣的衬衫领口里抽了出来。
动作缓慢,带着一种近乎仪式感的压迫。
深黑色的真丝领带如同一条失去生命的蛇,被他随意地扔在铺着厚绒地毯的地面上,悄无声息。
紧接着,他冷白的手指,落在了自己衬衫领口的第一颗纽扣上。
“咔哒。”
纽扣被解开。
然后是第二颗。
动作依旧不疾不徐,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从容和令人心悸的冷酷。
随着第二颗纽扣的解开,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了他冷白脖颈下方一小片紧实的肌肤。
就在那片肌肤之上,靠近左侧锁骨的边缘——
一道刺目的、深黑色的线条,如同烙印般清晰地显现出来!
那是一个纹身。
线条简洁而凌厉,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熟悉感。
白露的瞳孔在看清那纹身的瞬间,骤然收缩到了极致!浑身的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冻结、倒流!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那两个字在疯狂尖叫、旋转!
那是……
她的名字!
【白露】!
两个深黑色的汉字,以一种极具个人风格的、充满力量感的字体,清晰地刺在他冷白的肌肤上!像一道永恒的、无法磨灭的烙印,宣告着最原始也最残酷的占有!
闵玧其微微偏过头,脖颈上那道刺目的纹身彻底暴露在休息室明亮的光线下,也彻底暴露在她惊恐欲绝的视线中。他俯视着她瞬间褪尽血色的脸,和那双因为极度震惊而失焦的瞳孔,薄唇缓缓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也危险到极致的弧度。
低沉的声音如同恶魔最终的审判,带着一丝残忍的玩味,清晰地敲碎了她所有残存的幻想:
“小兔子……”
“游戏规则……”
他微微倾身,灼热的气息再次喷薄在她冰凉失血的唇边,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一切的力量:
“…由我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