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航》粗枝肥叶

4、第 4 章

　　耀星的光即将下沉，希望之域入口场地空旷一片，只剩下几个清扫机器人还在工作，没有人注意的瞬间一根细小的针卷进了某个辛勤工作机器人的垃圾处理箱内。

　　地下城负一层
　　余生躺在白色的床单上，接受基因治疗，逐渐陷入梦境当中，梦中，还在C区红灯街，刺鼻的香气弥漫着整个街区，老头子一如既往的做着为男男女女身体检查的工作，算是半个庸医。
　　夕阳照进不大的房间，满屋霞光里，桌面上放着红姐送的昂贵培植水果，这是难得的珍品，想必甜如蜜，一如小时候她给的糖果一样。
　　嘀~嘀~嘀~
　　三号患者您的本次疗程已经结束，请到前方窗口处领取智能环。
　　拿到智能环，余生查看了一眼医疗记录，基因修复百分之30，机体处于中度基因损伤。明天请继续接受治疗。
　　出了修复室，坐在椅子上疯狂阅览记录，胡子拉碴的某位似乎已经臭了的医生，没回头说：“这位患者，你的基因修复率很高，不应该有这么高的损伤程度。”
　　余生垂下眼帘：“来的时候遇到了蓝星生物被血溅到了。”
　　某位医生转过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那你还真是不幸，有没有兴趣做个血检，看看血液里是否还有残留？”
　　“我没多余的钱。”余生面不改色地撒着谎。
　　医生扯了扯嘴角“那就没办法了，记得明天准时来接受治疗。”余生乖巧地点着头，拿起地面上破旧的包走了出去。
　　门后，柯林斯躺倒椅子上，神经质地来了句。“地下城来了个小怪物。”
　　毫无察觉的余生，参照记忆里残存模糊的画面，那个八岁以前生活过的地方，穿过拥挤狭窄的街道，乘坐下一班的悬浮器，上升到第996号居住舱门停留点，走向前，门牌已经挂上和记忆里截然不同的名字。
　　蹲下身看向和地面接触的门边上还有着熟悉的光杆小人，上面写着生、玉，余生看着蹲到双腿发麻也不曾离开，顶灯亮起，周围陆陆续续有人回到了居住舱内，肚子饿的咕咕叫，许久没能喝上水的余生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从包内拿出粒子屏，连接到商店，一瓶净化过后的水就要200通行币，眼看着200飞走的余生倒吸了一口气。、
　　下单不久，附近的小型机器人即刻送到了商品，亲，货物已送达，请给好评哦！
　　点了好评按钮后，小型机器人光速离开去往下一单。
　　打开水灌了几口，饥渴感得到了缓解，还没想好下一步怎么走，那时候从家里出来，是因为按惯例老头总要消失那么几天，但这次时间却格外的长，谨记老头教训的余生，忍耐了一个多星际月，终于在某天早上起床后收到了老头留下的一条讯息说自己去希望之域了，再然后等了数个日夜的余生决定大发慈悲的找找看。
　　拿整个群落富人的一小笔钱，骑着老头的机车，带着包直奔希望之域。
　　灰色的城市一点都没变，只是现下无处可去。
　　黑色的影子罩在余生身上，一股酒气附在耳边，“余生？”
　　哪里听过这个声音？
　　余生扶着墙壁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是维克多姆。
　　有着深色光洁肌肤的白发少年，靠在维克多姆身上，眼角摸着一抹红色，红润的嘴唇时不时贴着男人若隐若现的肌肉。
　　病态苍白的肌肤染上了红晕，维克多姆痞笑着抓住余生的手腕“嘿，朋友，找我来玩吗？”手指不规矩地蹭着余生手腕内侧细软的肉。
　　被酒气熏得想吐的余生往后退了几步，另一只提着瓶子的手，轮了上去。
　　惨叫如魔音贯耳，连绵不绝。
　　酒气彻底散去，维克多姆眯起双眼，残忍的拉起嘴角的弧度，迅疾的出手，拉过某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连乳毛都未退去的嫩脸被坚硬的胸肌撞得通红，死死按在脑袋后面的手，无论余生怎么挣扎都未曾被撼动过，汗珠不知不觉滚落发间。
　　风铃一样的笑声闯入脑海，恍惚间回到了红灯街。
　　“余生？谁起的名字，有意思？”白发少年忽然凑近余生，瞳孔紧缩，本能催促着他要占有眼前的人类，但周遭四溢的其他气味不断地提醒着异类，动不了手。
　　余生在白发少年靠近的瞬间，绷紧了全生身的肌肉，直觉告诉他，眼前和自己说话的这只绝不是人类。
　　少年舔舐着发痒的牙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离开了嘴前的猎物，评鉴道：“恩，很香，我喜欢。”
　　很快智脑给了余生答案，脑海中响起提示音。
　　警告类人生物，警告类人生物，危险等级超出评估范围。
　　同一时间，余生后撤的时候看见巧克力底子的樱桃唇里露出的两颗尖尖的牙齿。
　　“啧。”底层生活区依旧延续了部分迁徙时代的系统，维克多姆刷开房门，感应灯全开。
　　“进去再说？”维克多木询问道。
　　余生思想要询问关于房间的事，就跟着走了进去。
　　白发少年推开维克多姆，拿了一瓶鲜榨的果汁塞到余生手里，将余生的水换下来自己吞了下去。
　　喝完回味无穷的叹了口气。
　　维克多姆懒懒地乘坐在地上说：“罗冽，怎么你打算换饲主？”
　　眼神里夹带着绵密的针径直射向企图爬到余生身上的少年，少年罗冽转了转眼珠，摸着自己的嘴唇，冷漠逐渐爬满了全身，再看向维克多姆，只剩下一双带着戾气的兽瞳，“有这个想法。”
　　脸阴沉下的年轻男人，在几秒后，笑出了声“随意。”
　　罗冽围绕着余生转了几圈，嗅了嗅，“不是错觉还是很香啊。”
　　说完就扑向就要扑向余生，余生敏捷地躲过不明意味地袭击，但手里的果汁却被打落了。
　　没来的及反应，就被耳边吹出的潮湿气体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惊了一下的余生，想要脱离这危险的范围，却在下一秒被按在地上，身上像是压了十倍重力，无论余生怎么挣扎都无法撼动身上的制约。
　　罗冽裂开了满是獠牙的嘴。
　　见状不对，维克多姆上前企图阻止：“够了，罗冽放开他。”
　　见罗列纹丝不动，维克多姆皱起了眉头：“别忘记了，约定。”
　　背对着维克多姆的罗冽诡异地笑着，低下头，尖锐地獠牙划破了余生的脖颈，血液顺着獠牙进入了口腔。
　　骤然间罗冽好看的脸发生了变化，越来越深的肤色不断叠加着直至如那晚漆黑而邪恶，只有一双眼睛发着白亮的光。
　　“嘿嘿，终于找到了，你是我的了，哼哼哈哈。”
　　这丑玩意到底找到了什么？余生想着。
　　不断有黏腻的液体从对方躯体上分泌出来，低落在余生的身上，浸润着余生的肌肤，
　　强大的气压压迫着更多的黏液以更快的速度覆盖余生的全身，一股腥味钻进了鼻腔，恶心透了，从胃部翻上来的酸水，还未来的及冒出来，就被不明物质堵了回去。
　　外界的声音、味道被完全隔绝，脑浆仿佛被搅碎了又重新粘合在一起。
　　余生快速思考着如何摆脱困境却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拉扯着自己的神经。
　　自己身上那个人，不，那个东西正以某种方式吞噬着自己。
　　……
　　蕴含着巨大能量的生物电波在空气中狂乱的变换着频率，不远处的果汁瓶膨胀着炸裂开，迸射出红色的汁水，溅的到处都是。
　　屋内玻璃材质的顶灯崩裂开来，电光火花四溅着，这股能量以光速扩散了出去，整个地下城的电路系统瞬间瘫痪，输水管道也裂开来，灾难级别的摧毁，势要把整座地下城都用来陪葬。
　　一片黑暗中余生站起身，清晰的看到罗冽蓝色的血液止不住汩汩淌出，随着余生靠近的步伐，罗冽恐惧地拖着残缺的身体向后爬着，没有张口，话语清楚的传到了余生脑海里，“你有主了！”
　　漆黑里，一双闪着蓝色火焰的眼睛盯着罗冽。
　　“愚蠢的家伙。”
　　强劲的力量在余生指尖汇聚点向罗冽，千钧一发之际，那双燃着的眼眸熄灭了火焰。
　　余生如烂泥般倒在了地上。
　　不远处，维克多姆生死不明，罗冽踉跄着逃出了现场。

　　空中内城。
　　海远站在目前人类能造出最坚硬的墙后，看着已经摧毁了无数仪器，震晕了几个工作人员，某只弱小无辜的生物还不能停歇下破坏的脚步，暴怒的到处乱窜。
　　海远哀叹了一声，“这人情还大发了，这究竟是什么玩意啊！！”
　　站在身后沉稳的操作新换上新的仪器送入迷幻剂的忠犬程家年说：“海少爷，似乎迷幻剂也没用，还有里面的那个仪器又坏了。”
　　崩溃的揉了把头发，海远说：“不管了，你给我想办法，把这东西弄安静下来，要不然我就要完了，不，我们都得完。”
　　“少爷。”
　　“恩？有空就想办法别叫我。”冒死动用权限埋头查看余生进入信息的海远，迫切想要把这麻烦还回去。
　　“少爷。”
　　“到底什么事，程家年，你要说不……”
　　程家年打断道：“少爷，里面的那位似乎安静下来。”
　　“恩？”海远看向玻璃窗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