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航》粗枝肥叶

3、第 3 章

　　十几公里外就是希望之域的入口，今天是这个星际年进入希望之域最后的限期，今天之后整座蓝星都将进入暴动期。
　　但是水早已见低，嘴唇干渴地裂开了口子，再加上能源也消耗的差不多了，余生不得不和这里的大部分人一样企图在荒漠里捕捉蓝星生物补充能源。
　　为了节省时间，余生特意选了比较容易捕捉的低阶生物捕捉。
　　开启生物捕捉定位后，光屏上立刻显示出了几个光点。
　　智脑提示音响起，“一千米处检测到E级生物，是否前往？”
　　“立刻前往。”余生说到。
　　到达了地点后能量还有一格，出现在眼前地是液体流动状的E级生物，能量不高，好在数量多，余生下了机车，抽出收集器快速穿梭在喷着腐蚀性酸液的团块之间，身手敏捷地迅速收割着。
　　同样在周围狩猎的人谨慎地动作着，或多或少都被飞溅的酸液伤到了，但无一人敢赤身裸体地直接碰到那些团块状的E级生物，被感染可与被酸液烫伤不同。
　　“好小子。”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
　　余生擦了擦薄汗，转过头看向那声音处。
　　看到余生的那人明显一愣，随后笑道：“小子你身手不错，叫什么名字？“
　　被攀谈的余生淡淡回道：“余生。“
　　来人正是余生前不久才看不太上的少爷。
　　少爷呵了一声，随后又叹了口气，说：“你年纪小，要不要加入我的队伍。”
　　面对明显是大商队的邀请，周围的人满眼的艳羡。
　　但考虑到自己是来寻人的，在加上某些特殊的原因，怕人多眼杂，余生想都没想就回绝道：“不了。”
　　“嘿，这小屁孩，还干拒绝海少爷的邀请。”有队里的人不满道。
　　少爷挑着嘴笑看着，不再强求。
　　余生将桃子放进机车箱里，正准备坐上去，一旁有人走来：“小子，你刚放进去的是宠物？”
　　“恩。”连接好智脑，骑在机车上，余生正准备走。
　　海少爷果断伸手拦住在余生前说：“看看？”
　　余生没理会就要启动“不让。”
　　海少爷笑了一下“小朋友，还是让吧，不然你进不了城的。”
　　盯着海少爷看了好一会，余生点开屏幕上的锁，机车箱弹跳开，一只毛绒绒软乎乎的生物，镶嵌在里面，转过肥嘟嘟的身体，生生拧出了一小段肥肉，一双碧绿色的猫瞳映进了两人的眼睛里。
　　水汪汪的大眼睛。
　　海少爷伸手去拿，小家伙立马凶狠的露出了满口的尖牙，“吆，还挺凶的 。”被揪出来拎在陌生人手里的桃子挣扎晃动着毛绒绒的身体。
　　旋转着看了一圈说：“太弱了。”
　　余生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那人说：“你这只当个口粮还不错。”看了眼一直盯着自己的小孩海远无奈的说 ：“想要带它进去就得过检测那关。”
　　余生抿了抿嘴，问：“要怎么做？”
　　海远说：“简单，我带着走。”
　　余生拧着眉一脸你这个坏人的样子，逗笑了海远，“哎哎，你这只我还真看不上，不想就算了。”
　　“为什么帮我？”余生那双桃花眼里漆黑如墨的瞳孔专注的等待着海远的回答。
　　“十几年前我欠了别人一个人情，现在打算还了。”海远看向蓝色光源的聚集之处，耀星升起的地方，神情柔和，“小毛孩，少爷我叫海远记住了，喏，这张空中内城的居住卡抵押给你，这小东西我暂时先带着，算我租的还不行？”
　　接过对方手里的银光闪动的卡余生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桃子不可置信的用湿漉漉的大眼睛盯着自己昨晚救下的人，连挣扎都忘记了。
　　余生看了一眼，盖上机车盖说:“别给我弄坏了。”
　　这该死的老腊肉，看到好看的人就送手环的习惯真是一点都没变，死性不改，等我找到你，你就完了。
　　海远目送着余生远去，光洁白皙的手腕上戴着一串闪亮亮的晶石，手里提溜着的那只看着远去人的背影，委屈地哭唧唧地掉着眼泪。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真不知道这样的性子是坚毅果决还是冷漠无情。
　　“瞧瞧，你选的人。”不忘泼凉水的海远朝着自己的悬浮车走去，嫌弃似得把桃子用两只手指捏着，伸长了胳膊送远了点，“程家年，准备走特殊通道。”
　　通信器那头的人恭敬的回道：“是，海少爷。”

　　进入麦丛区再也不见荒芜，这里有着像古地球生物麦子一样的蓝星生物，绿色的植株有人高，随着从不远处山谷里吹来的风，摆动着，一浪一浪的翻涌着，在里面行进着的余生闻到了一股清新的味道。
　　目之所及的地方，雄伟的建筑拔地而起，在这座城的上方上千公里处悬浮着更大的一座镜像过去的城，更远处一些，一道接着一道的光反射过来，城的不远处是一片汪洋，明知道是湖却看不到尽头。
　　走的越近，人聚集的越多。
　　入口处，地面上人头攒动，抬头望去是密密麻麻的悬浮器，从四面八方赶来的人，都在等待检测入内。
　　其实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是有序的连接在一起的，有些地方被人群有意识的隔离出来。
　　不用看，甚至不用问都知道那里是被蓝星重度感染的人，他们一定早已失去了人类的形态，哪怕心脏里跳动着蹦出的血液不再鲜红，他们依旧妄想着得到希望之域最好的基因修复治疗，哪怕学习过的课程里明确标注过，基因受损程度到重度的人只有赴死这一个选项。
　　余生推着机车，穿过人群，走近，孤立于人群，站着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抱着一个脑袋肿胀膨大已经看不出五官，四肢软绵似要融化的小怪物。
　　年轻英俊的男人挺拔的身影像极了一片海，包容的接纳着一切，眼睛看向不远入口处正在接受检测的人。
　　镭射枪击碎物体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此刻年轻男人戒备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斜侧处，蓄势待发像一只警觉的野兽，眼睛里冒着光。
　　余生沉默的移开了目光，向入口处走去，排在了检测队伍的后面。
　　就在旁边的通道前，一滩蓝色的液体浸湿了地面，清洁机器人正在清扫消毒。
　　站在余生队列前面的人站进了扫描通道内，一束红色的线从上而下的略过躯体，随后智脑报出：轻度基因受损，建议治疗，准许入城，穿着白色制服的军人递给男人一个白色的居住卡，男人欣喜若狂地拿着卡，念叨着“哈哈哈，真是太好了，拿到了空城的资格。”
　　就连军人也说他很幸运，在一片不怎么理想的基因感染程度机械报道音里，这个轻度异常突出，排在后面的人都或羡慕或嫉妒的看着男人。
　　男人乘坐着直升悬浮通道，向上驶去。
　　基因感染程度，分为五个等级，第一阶段轻微感染，可完全修复，第二个阶段轻度感染，可完全修复，修复期延长。第三个阶段中期感染，可完全修复百分之九十以上，第四个阶段过渡期感染，可完全修复百分之五十以上，第五个阶段重度感染，不可修复。
　　脑海里回想着以往粒子屏上闪动的知识，手指按下内侧夹带着细密的针，里面注入了一丝蓝星生物液体，在袖子的掩饰下戳进了手腕的皮肉里，这是今早从桃子身上趁新鲜取下来的，几秒后，那根几乎肉眼不可见的针落入了蓝色的草丛里。
　　剧痛自小孔处向全身蔓延，余生面不改色地看向透明的悬浮通道，有的向上，有的向下，有人直接走进了地面上的光门。
　　前一个人走向了光门，余生站进检测通道，扫描完后，智脑并未马上报出结果，让人一度以为仪器坏了，军人拿着粒子屏调试着，几分钟后，机械音报出：中度以上基因受损，建议治疗，准许入城。
　　坐着向下的悬浮车，进入地下城池，这个检测结果要比想象的更严重一些，余光里余生看见那个男人正在被三个军人抱着和正在嚎哭的小怪物分离，而小怪物膨胀的脑袋上顶着一支镭射枪。
　　最后一丝光线消失在眼睛当中，潮湿发霉的气味、昏暗的光线铺面而来。
　　广播女音响起，即将进入地下负一层治疗区，没有理会提示音，余生按下负三层进入自由贸易区。
　　悬浮通道门打开后，并不算十分明亮的光，普照着整个自由贸易区，余生打量这个陌生的地方，比起地方中心区域显然这里更好。
　　迎面一个有着灰褐色瞳孔的男人，一脸笑意地迎上来：“嘿，真是少见，纯血的亚裔，黑发黑瞳，黄色皮肤，有什么需要我能帮忙的吗？”
　　余生看着来人不怎么讨喜的笑，摸了摸手里的机车，没说话，灰褐色瞳孔的男人笑着眯起了双眼：“要卖吗？这种型号的机车早就应该淘汰了。”
　　“多少？”余生冷冷地看着对方算计的眼神。
　　男人说：“500通行币。”
　　虽然车是老了点，但男人压价压得过分，瞥了一眼男人，打算转身就走。
　　“嗨，嗨，等下1500不能再多了，上一个在我这儿卖车的人只拿到了1000。”男人直勾勾地盯着，“再说了你还没有做治疗不是吗?急需钱就卖了吧。”
　　“5000就卖，其他的价格我不考虑。”余生丝毫不松口。
　　眼见余生似乎不缺钱，男人打起了其他主意。
　　男人似妥协地笑道：“好吧，好吧，5000就5000，算我亏本交个朋友，我叫维克汉姆。”
　　“余生。”
　　“朋友好心提醒你一下吧，尽快做治疗吧，这儿是要查看医疗记录的，每个做完的人都会有一个手环。”说完把手腕上的智能环展示给余生看了眼，“没有这个只要你还在希望之域，不论在什么地方你都是被驱逐的对象。”
　　余生打开机车箱拿出一个掉色严重的破旧背包，背在身上，将机车重置之后，交给了这个叫维克汉姆的男人，男人拿出自己的通行ID，在余生的粒子屏上扫了一下，收到转账，耳朵里的智脑提示音响起，收到对方好友申请。
　　“加一下好友吧，说不定你会需要我的帮助。”维克汉姆笑着说。
　　余生在粒子屏幕上通过后，就转身离开了。
　　维克汉姆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余生的身形，暗道：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呢，单纯的过分，不知道能在这里生活多久。
　　没有停顿，推着刚刚买到的机车，进入到里面的一家机车店内，老板调笑道：“吆，我们可都听到了，维克多汉姆今天又钓到大肥鱼了，这种型号经过改装加强的，少说也得两三万通行币，即使是二手的。”
　　维克汉姆不以为然地伸了个懒腰:“今晚请你们喝酒。”
　　周围干活的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欢呼着，维克汉姆万岁。
　　店老板喜笑颜开地检查着机车，逐渐皱起了眉头，对着打算去好好挥霍一顿的男人说：“我说小子，你也有被人坑的时候啊，这车内能消耗几乎殆尽，算是半个报废机车了。”
　　没料到是这样结局的维克多姆愣了一下。
　　“5000通行币你赚不了多少的。”店老板接着说道。
　　维克多姆笑的更大声：“今晚请客。”
　　魁梧壮实的店员问到：“为什么？你可从来不做亏钱的买卖。”
　　眯起那双狐狸眼，：“高兴。”
　　遇到了有趣的人呢，维克汉姆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