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航》粗枝肥叶

5、第 5 章

　　这时距离地下城遭到了不明波动攻击，致使整座城市瘫痪，已经过去了12小时。
　　地下城中心大楼。
　　头发花白的元帅威严的盯着空中内城派来的英俊年轻少将，“好久不见，冯?奥斯汀少将。”
　　“好久不见，彬格莱元帅，内城想要知道地下城究竟发生了什么，要求我调查完后交一份报告。”英俊年轻少将直指此次前来的目的。
　　彬格莱元帅揉了鼻梁，眼睑下乌黑的一团证实了这位老当益壮的元帅整晚都未曾合眼，“事发区域已经锁定，只是波动扩散太快，来不及准确定位就已经平息了。”
　　“元帅先生，接下来的事情将由我接手，请您先休息一下。”英俊年轻的少将难得露出了关切的表情。
　　年迈的元帅笑了一声“小子，我还能再干20年呢。”
　　帽檐遮蔽着冰蓝色的眼睛，少将弯了嘴角“是，彬格莱元帅，那么我先告退了。”
　　敬完礼，奥斯汀带着那张冷峻的脸，转身离开，在走出办公室前，老元帅的声音传来“奥斯汀家的小子，见到你的父亲记得帮我问好。”“如您所愿，元帅先生。”少将踏出光门。
　　出门后，银发副官快速报告着下属刚刚送到的情报。
　　“艾伦少校，扩大封锁范围至整个居住区，对外封锁消息，地下城出入排查等级提高到最高级，另外我要到106号片区亲自查看，记得任何生物不得出入。”
　　“是，少将。”
　　乘坐传送带快速通过忙碌的大厅，有人竟然公然做出横跨传送带的举动。
　　“艾伦少校。”
　　“是的，少将。”
　　“接通柯林斯。”
　　“那个还在负一层医疗室蹲着的混蛋？”
　　冯?奥斯汀从闪动着居民信息的粒子屏幕上抬起双眼，向旁侧瞥了一眼。
　　“好的，少将。”艾伦犹豫了片刻还是开了口：“您级别不足以调动柯林斯少将。”
　　“用我私人ID。”
　　通讯接通后。
　　“冯？”对方诧异的口气沿着电波传来。
　　“柯林斯，我想请你帮个忙。”冯?奥斯汀将粒子屏连接到智脑。
　　“参与事件调查？”
　　“……,不，修复地下城，要快速恢复正常运转。”奥斯汀对着老友冷静但不安分的想法无可奈何。
　　“你知道的，我暂时没有……”
　　“新猎到的生物液体样本。”奥斯汀老练地处理着手头诸多的信息。
　　“成交，我马上就到地下城中心报到，记得送到我家。”说完那边切断了联系。
　　两人站在停车台前，艾伦点开链接后，一辆银白色的悬浮车停在空中伸出两道云梯，艾伦走向了前面那个。
　　前方驾驶悬浮车的艾伦，在粒子屏幕上接受到boss的指令后，设定好目的地加速驶去。

　　10个小时前，居民区106号片区第996号居住舱
　　一片狼藉中，维克多姆单手撑起身体靠坐在墙上，脑袋里嗡嗡的鸣叫以及针扎般的疼痛，让他一下一下深深喘着气，跌落在墙角已经碎成两半的粒子屏看样子是指望不上了，这会儿他诅咒了一句，懊恼没有早点在身体内植入智脑，就因为该死的贪钱。
　　罗冽那个异种小贱人到底干了什么？维克多姆阴狠的看着散落一地的废墟。
　　缓了口气，维克多姆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走出已经失效的光门。
　　看见光着屁股的余生就趴在一滩蓝色血液的旁边，维克多姆上前，伸出手指往余生鼻子底下探了探，还能感受到微弱的气息。
　　从某个浑圆的部位一路扫到那张好看的脸，看了半天，他最终还是脱下了自己宽大的外套，系在余生腰上，架起余生，往外走去，余光里瞟到了那个破旧的包，他决定好心地帮余生捡起，跨在自己的身上，从罗冽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拿到的居住舱里离开。
　　出了门，半大小伙子压在身上的重量以及差点跌下悬浮器的糟糕体验，让维克多姆忍不住骂了一句，“真他妈的倒霉，居住区竟然没电了，这群只会吸血的办事人员，就不能快点检修一下电路，连接到能源吗？”
　　已至深夜，电网却被破坏殆尽，只能使用私人储存的能量转换成光，于是有了这样的景象。
　　黑暗里星星点点点缀其间，莹莹之辉，以不可思微弱的光，撑起了一层由光织成的薄纱，披在整个街区上。
　　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却难以看清彼此的五官。
　　街区里游荡着或多或少受伤的人，正因如此没人注意到造成这一切处在事发现场的两个人正在逃离。
　　到达地面后坐上比公共悬浮器更宽敞的私有悬浮器，维克多立马把累赘放到一旁，自己摊在座位上，基因序列识别后前往自己目前的住处。
　　说的好听点这个居住着上亿人的狭小地界是居住区，居住着整个希望之域最底层的劳力，这里有着最快更换主人的居住舱。
　　维克多姆居住的地方，不在其列。
　　驶出拥挤狭小的居住区，沿着最宽敞的街道一路直行，沿途与穿着白色制服的队伍以及提着箱子的维修人员擦肩而过。
　　视线越来越清晰，四周趋于静谧，毫无危险的发着光的蓝星生物无风而动，穿过巨型光墙，悬浮器进入了一片居住舱，这里的居住舱有着合适的面积，适当的间隔，植物包裹着整个街区。
　　街边开着零零散散的饮品店，维克多姆停在一家门口，点了一杯浓香型饮品外加一瓶香蕉牛奶，使用店里早就充值好的积分，拎着坐进悬浮器，看了眼还未醒的少年，开着悬浮器进入了自己的居住舱。

　　胃里翻涌的酒气被温和浓厚的味道压了压，维克多姆拿出墙里面的治疗仪，给自己做了个检查，好家伙，内脏出血，简单做了一下处理，将仪器对准躺在床上的少年仪器显示生理机能处于正常状态。
　　维克多姆吃惊的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检查，也不顾着刚治疗完还残留的生理疼痛，爬到床上看着这个简直不能称之为人的人类，采了点血，仪器分析后，基因检测结果为人类，中期基因感染。要不是看到这个结果维克多姆差点以为自己又捡了到什么不可思议的生物。
　　折腾了这么长时间维克多姆，彻底放松下来，疲惫不堪的身躯催促着他尽早进入睡眠，来恢复损耗过渡的体力和紧绷的纤细神经。

　　感应灯光熄灭，一缕熟悉的蓝光照在余生脸上，他挣扎着从黑暗中醒来，映入眼陌生不已的房间，令他在迷糊了一秒之后，从柔软的床上弹了起来，旁侧的塌陷里，伸出一只健壮白皙的胳膊，猛的将他拉回了柔软之中。
　　对方哼哼唧唧的似乎表达着被吵醒的不满，在对方将手臂里的生物更紧的圈进怀里，本能的挪过去蹭了蹭柔软的黑发，满意想要再度沉睡。
　　散落在被套上褐色的头发吸到余生的脸上，让他没来由的烦躁，抬肘给了毫无防备的那人一下。
　　“嗷，嘶~”维克多姆吃痛的揉着被撞的发麻的那块地方，慢悠悠坐起来，看向余生。
　　“别这么盯着我，昨晚可是我把你拖回来的。”这种熟悉的仿佛是自己对他干了什么坏事的眼神，令维克多姆无奈的解释着。
　　“你带在身边的那个究竟是什么东西？”余生问到。
　　“啊，你也知道了嘛。”维克多姆笑嘻嘻地，接受了一记白眼。“昨天那个，美人，不，罗冽，是我在酒馆捡到的，还没上手呢就被你给搅黄了。”
　　“我是问你，它是什么东西？”余生冷冷的看着维克多姆。
　　“类人生物，你不会不知道吧，高层几年前通过了蓝星高等生物准许交往贸易法案，据说这事很久之前，那群人就在筹谋了，到现在才最终确认。”维克多姆回应道。
　　余生沉默了半晌，这个消息自己确实没听到过，“不筛选直接就放进这么危险的生物吗？”
　　“也不是，这种都是核实过比较温和的，要不然酒馆也不会接受他揽客的。”维克多姆起身从袋子里拿出那份准备好的香蕉牛奶送到余生手里。
　　“安全的，放心。”见对方不接，维克多姆说道，“别不信，街区买的，据说是爆款。”话没说完全，儿童爆款，但又怕小孩闹的维克多姆善良的去除了某些不必要的敏感词汇。
　　余生拿过喝了几口发现还不错，就都喝了，喝完舔了舔嘴，“就是不顶饱。”
　　果然店员没有骗我，小孩都喜欢，维克多姆嘴上应付着余生，“要不，吃点？”
　　站起身，从某个半开着的柜子里拉出自己破旧的包，打开拿出一袋石头一样硬的固体，拨开外面那层包装纸，咬了一口。
　　维克多姆心虚的挠着后脑勺，“我可不想要你这破包，别误会。”
　　余生看了他一眼，“我什么都没说。”
　　“哎哎好了好了，你不会一直都在生啃这种没什么口感的营养石块吧?”维克多姆嫌弃的看着那个看起来硬邦邦的东西。
　　“也没有，有时候会用营养剂之类的。”余生又咬了一口，干巴巴的嚼了嚼就咽了下去。
　　“我说的不是这种，你没吃过那种热气腾腾香喷喷的食物吗？”吃了一惊的维克多姆，看向余生的眼里带着丝怜悯。
　　“没有。”热气腾腾香喷喷？这种形容词简直和余生生命里出现过的任何一种食物都不搭，即使是红姐经常送来的也是高档的营养剂或者水果什么的。
　　“唉。”维克多姆叹了口气，“算我倒霉，我请你吃饭吧。”将粒子屏丢到余生手里，页面上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人能挑花眼。
　　余生随意看了几眼，上面任意一种菜的价格都够余生吃一个星期的，点了一个看起来不错的，余生就将手里的屏幕还给了维克多姆。
　　发现少年只点最贵的那个，维克多姆有种养了头吞金兽错觉，含泪又加了几个。
　　“话说你来希望之域干什么？”维克多姆问到。
　　“找个老头子。”余生拿出自己的粒子屏，连接到希望之域版面，翻看着新闻。
　　寻亲?维克多姆暗想，“知道那人住的地址吗？”
　　“知道。”余生回答着。
　　“哪里？”说不定能要回损失的钱财维克多姆打着如意算盘。
　　“昨天刚刚炸掉的那个地方？”看到主版面上报道着军队帮助修复街区电路水管的消息，余生皱起眉头。
　　“什么？”维克多姆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回想起昨天对方蹲守在门口的样子，这下深信不疑自己到手的钱又飞走了。
　　不等维克多姆感伤，余生问到：“昨天那个居住舱的门卡为什么在你手里？”
　　“你应该问为什么在罗冽手里。”维克多姆恨恨的说,看到余生不给反应，只好回到：“大概是罗冽从某个倒霉鬼手里骗到的。”
　　“怎么找罗冽？”余生接着问。
　　反应过来自己被带着走的维克多姆倔强到“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余生垂下长长的睫毛，不言语。
　　可怜的样子让人动容，正当维克多姆心软要放过他的时候，余生垫着脚尖向前扑过来，吻在了维克多姆的唇上。
　　愣住的维克多姆感受着轻盈的一吻，眼角波纹骤起。
　　这是余生在红街学到的技能，小时候经常被用来和姐姐们换好吃的。
　　“很管用，在一家叫酒水的小酒馆。”维克多姆舔了舔嘴唇，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余生的温度。
　　得到答案后，余生毫不留恋的将粒子屏幕塞到包里，将包跨在背上，“我要走了，你最好躲躲。”
　　“你饭不吃了？”维克多姆好像没有关注到重点。
　　“下次吃。”说着走出了门消失在了维克多姆的视线里。
　　下次吃？果然有趣，但每次都只留下背影，真是无情啊！
　　维克多姆用手捂住的双眼里，盛满星光。
　　与此同时，黑掉了维克多姆私人悬浮器的余生坐在上面推翻了之前自己对维克多姆的判断，也许是个不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