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喜欢》Heliochrome

13、第 13 章

　　和周遇礼告别后，秦桑乘上了公交车，正是车流量大的时候，秦桑艰难地打出“不用等我了，你们先开饭吧”的消息发给妈妈后，便把手机放到口袋里，双手扶着车上的扶手防止站不稳摔倒。
　　好不容易到了外婆家附近的车站，秦桑挤下车，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调了调书包的背带，秦桑才走向外婆家。
　　秦桑的外公外婆以前都是小学老师，现在已经退休了，舅舅一家在邻市生活，两个老人又不想和女儿一起住，就住在以前的老房子里。因为爷爷奶奶都不在本市生活，秦桑小时候几乎是外公外婆带大的，和两个老人的感情很深。有时候和妈妈一起，有时候自己来，反正秦桑基本上每周都会来看望他们，有时候还会在这里住上一晚。
　　不过今天倒不是像往常一样来看望老人，而是外婆的生日聚会，听妈妈说舅舅一家周五就过来了，只不过秦桑第二天还要上课，徐洁就没带她来打招呼。
　　走到熟悉的门前，秦桑熟门熟路地从书包侧兜里拿出钥匙开门。刚走进客厅，她就被可爱的幼崽抱住了小腿。秦桑低头一看，是舅舅家的小儿子，今年才两三岁。
　　虽然不在同一个城市，也不能经常见面，但是小孩子的记性还是很好的。小胖子抱着秦桑不撒手，使劲儿昂着头看着这个每次见面都会给他带甜甜的糖果的姐姐，不断扒拉着想爬到秦桑身上：“姐姐！抱抱！”
　　“姐姐背着书包呢！你这么胖，还想找姐姐抱你啊？”舅舅徐江一点儿也不给自己的儿子留面子，一把抱起自己的胖儿子，还腾出一只手想要接过秦桑的书包。
　　“我自己背就可以了，书包里没放什么东西。”秦桑摇摇头，伸出手示意舅舅把小孩子给自己抱，“乐乐，姐姐抱抱好不好呀？”
　　“抱！抱！乐乐抱！”小弟弟在徐江的怀里使劲儿挣扎，一双小脚不住地往自己亲爸身上踹，身体也向着秦桑的方向去。
　　徐江不经常锻炼，小孩子挣扎起来没个轻重，他也怕把儿子给摔了，便顺着乐乐的劲儿把他递到秦桑怀里。
　　秦桑抱着小胖墩儿走进客厅，两位老人早在这里等他们了。外公还说了句：“在门口磨蹭这么久不进来！”
　　老人的话就是听起来严厉，秦桑能听出来里面的关爱，笑着解释说：“我在门口和舅舅说话呢，乐乐非要我抱他。”
　　说着，她晃晃腿，把正坐在自己腿上玩儿秦桑书包上的小熊挂件的弟弟上下颠了颠：“乐乐也想姐姐呢，是不是啊？”
　　小乐乐不知道从哪儿学的，笑眯眯地伸出手搂住秦桑的脖子，毫不吝啬地糊了自己姐姐一脸口水，语气也甜甜蜜蜜的：“是！乐乐最喜欢姐姐啦！”
　　外公的规矩大，也心疼自己的小外孙女，不赞同地看着乐乐：“姐姐累了一天，你自己下来玩儿。”
　　“我不！”乐乐晃晃脑袋，小脚一蹬，把鞋子踢下来，一个转身挤到秦桑和沙发背之间，秦桑不知道这个调皮鬼又要做什么，连忙往前坐了坐，给他留足位置。
　　没想到乐乐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拳头碰碰秦桑的肩膀：“姐姐累，乐乐锤锤。”
　　秦桑被可爱得不行，扭过身把小宝宝抱到自己怀里，顺势站起来抱着他转了一圈，贴贴小孩子因为激动变得红扑扑的脸蛋儿：“姐姐也最喜欢乐乐啦！”
　　和小表弟玩了一会儿，秦桑把他放在沙发上陪外公看电视，自己走进了厨房。舅舅和外婆正在做晚餐。秦桑这才发现自己妈妈没在，
　　“外婆，我妈妈呢？”
　　徐江听了这话，赶在秦桑外婆开口之前放声嘲笑她；“来了这么久才发现你妈妈没来啊？真是，啧啧啧。”
　　秦桑习惯性地想要反驳，却发现他这话根本没错，一转身出了厨房：“算了，不理你了。我去给于恬送东西，一会儿就回来。”
　　今天是培优班第一次上课，老师也没讲什么重要内容，就是带大家复习了一下上半学期的知识，讲了讲培优班的规矩，然后发了一套练习册，就放他们回家了。
　　于恬今天发烧，请了病假，秦桑就把她的练习册一起带回来了。
　　她拿着练习册敲响了于恬的家门，跟于城和于阿姨打过招呼之后就走进了于恬的卧室。
　　记忆中自己的这个好友很少生病，现在看到她脸颊泛着病态的红晕，躺在床上没有生气的样子，秦桑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一边伸出手用手背轻轻碰碰于恬的额头，一边小声问她：“怎么病得这么严重啊？”
　　于恬也不知道为什么。
　　两人聊了聊关于培优班的事，聊着聊着，于恬就把话题转向了周遇礼。她是知道周遇礼答应帮秦桑提高物理成绩的。
　　“怎么样啊？他和你说了吗？”
　　“没有，”秦桑摇摇头，“不过他今天带给我一本笔记本，是他以前的笔记，说是还挺有帮助的。”
　　“这样啊，”因为生病，于恬说起话也有气无力的，有时还要把最后一个字拖长音，“那他人还是蛮好的。”
　　尽管知道这只是一句无心的感叹，秦桑的耳朵还是烧起来了：“嗯，我觉得他挺热心的。”
　　于恬斜乜了秦桑一眼，笑着说：“热心倒不至于吧。要是换成陈程，他就算答应了，也不会把自己的笔记本拿出来。”
　　“怎么就不会了。”秦桑小声争辩着，看于恬还想说话，赶忙按着她的肩膀“强制”她躺好休息，“你歇着吧。有这个功夫不如好好睡一觉，让自己快点好起来。”
　　“哎，知道了知道了。”于恬生着病，本身谈话的兴致也不高，和秦桑说了一会儿话，已经有点困了，“今天不是你外婆的生日吗，快点回去吧，记得帮我和外婆说生日快乐。”
　　“嗯，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秦桑走出于恬的卧室，又被于阿姨拉着感谢了一番，还留她在家里吃晚饭。
　　秦桑委婉拒绝了，说妈妈还在家里等她。和于恬说话有些忘了时间，告别于恬的父母后，她便匆匆赶往外婆家，刚好碰上取蛋糕回来的舅妈，便接过她手里的蛋糕，一起回了家。
　　除了逢年过节，一家人难得像这样聚在一起，徐洁心里高兴，便对秦桑放松了许多。吃完饭后，还让她陪着小表弟看了会儿电视，小孩子精力足，两个人直到12点左右才睡下。
　　等到第二天上午秦桑起床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
　　秦桑婉拒了外婆帮忙热早餐的举动。周末作业她在周五晚上就全部完成了，昨天在培优班也看完了需要复习的内容，秦桑在脑内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时间安排，发现一时无事，便坐在书桌前翻看周遇礼的笔记。
　　周遇礼的字迹写得倒是一般，只能称得上是清晰。
　　不过他做笔记的方法倒是让秦桑眼前一亮。不是像她那样在纸的正反两面都写满笔记，周遇礼的笔记上留下了大量的空白，秦桑估计这是为了方便随时修正、补充内容——相比简洁整齐的黑色字迹，用于标注重点的红色字迹，笔记中的蓝色字体部分显得有些杂乱无章，她推测这些就是周遇礼后期补充上的内容。
　　秦桑越看，越觉得周遇礼说得不错，这份笔记可以称得上初中物理向高中的过渡。很多秦桑在课上不是很明白的内容或定理，周遇礼在笔记中都有详细的解释和说明，部分定理还配了例题，典型题型也总结出来答题套路。
　　秦桑渐渐地入了迷，在书桌前一坐就是两个小时，等到外婆来叫她吃午饭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秦桑从椅子上站起来，只觉得自己腰酸背痛，简直难以忍受。
　　吃完午饭，她本来想继续去看那本笔记，奈何乐乐一直缠着她撒娇卖萌，非要去动物园看老虎。秦桑没办法，只好把东西收拾好，和外公外婆说一声后，带着乐乐出门。
　　秦桑听妈妈说过乐乐是个活泼的孩子，但是她没想到小孩子能这么有活力。他们两个人坐在公交车上，或许是因为刚吃完午饭，或许是因为车窗外的阳光特别好，秦桑有些昏昏欲睡的，提不起精神。
　　而乐乐坐在她身边，公交车上没有什么人，他说起话来也就自由多了，嘴巴简直停不下来。一会儿摇摇秦桑的胳膊，指着窗外路过的救护车说“姐姐，车车”，一会儿因为车窗外一闪而过的行人和宠物狗激动不已，自娱自乐地学小狗“汪汪”叫，一会儿还要和同车的人们聊天，可惜小孩儿也不会说什么话，只能“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地喊个不停……
　　好在动物园离外婆加也不算特别远，在公交车上晃了半小时左右后，他们终于站在了动物园门口。
　　原本秦桑想象中会很放松的周日就这样在动物园荒废了。
　　马上要闭园了，乐乐还是留在动物园不肯走。秦桑哄着他说下次还带他来玩，又在园区里给他买了根棉花糖，这才把小孩儿乖乖带上了公交车。
　　回到外婆家后，家里一个人也没有。秦桑不太饿，但还是把剩下的午饭热了热，喂着乐乐吃了一点后，把他放在沙发上看电视，自己去卧室换衣服。
　　换衣服的时候，她隐约听到乐乐在外面喊“你好，我是乐乐”“看小熊”之类的孩子话，想起昨晚餐桌上舅舅说起乐乐最近特别喜欢学电视说话，心里觉得好笑，又想到自己已经累得不行了，小孩儿还是一副精力无穷的样子，更觉得无奈了。
　　秦桑收拾完自己，来到客厅陪乐乐看电视，发现自己的手机放在桌子上，屏幕还是亮着的。她走过去拿起手机，刚要锁屏的时候，忽然发现手机界面停留在和周遇礼的微信聊天界面。
　　手机上，最新一行小灰字显示[视频通话已结束]。
　　上面一条消息是周遇礼发来的，他问秦桑培优班有没有布置作业。
　　秦桑立刻想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周遇礼给秦桑发来消息的时候，刚好被乐乐看到，秦桑的手机是没有密码的，估计乐乐点开了聊天界面，又胡乱拨出了视频，刚刚秦桑在卧室听到的声音也不是什么在学电视说话，而是在和周遇礼聊天。
　　一时间，秦桑的心情复杂得说不出话。但是事实上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给周遇礼发过去一条解释：不好意思啊！我弟弟在玩儿我手机。然后就把手机丢在一旁专心陪乐乐玩游戏了。
　　直到晚上和父母回到自己家，秦桑才收到周遇礼的回复：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