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老树的故事》胥芜

24、第 24 章

　　“树爷爷他怎么了？”牡丹惊奇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树爷爷怎么了，这些年来，树爷爷一直在休眠，而且他休眠的日子越来越长，我都好几年没见他醒过了。”小竹担忧地说道。

　　“你是说，树爷爷好多年都没醒过了？”牡丹姐姐惊讶地问道。

　　“嗯。”小竹回道。

　　“姐姐，你知道爷爷为什么休眠越来越长吗？”小竹面带忧色地问道。

　　“这？”牡丹姐姐脸色瞬间凝重起来，她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小竹。

　　“姐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快告诉我啊，树爷爷只有我一个亲人，而我也只有爷爷一个亲人。”小竹急急地问道。

　　“有些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而且，你还太小……”牡丹姐姐回道。

　　“姐姐，如果姐姐一直当我是孩子，那我也只能是孩子；如果姐姐不当我是孩子，我就不是一个孩子；在姐姐的眼中，小竹一直都是一个孩子，那是因为姐姐对我的关爱，更把我当成自己的亲人才会有此想法。”小竹看着牡丹姐姐说道。

　　“姐姐，小竹已经长大了；姐姐像小竹这般大的时候都已经出了仙岛去外界了。”小竹说道。

　　牡丹姐姐看着小竹，面色凝重，片刻后说道：“不行，这件事关系重大，而且我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它是真的。”

　　“既然都关系重大了，姐姐为何还不告诉我，说不定我们便能证明它的真伪呢？少年立志不是我们的必修之课吗？难不成要等到我们都垂垂老矣，姐姐才肯说吗？”小竹缠着牡丹姐姐说道。

　　牡丹姐姐看着小竹，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把自己知道的事告诉小竹，但是一想到小竹是树爷爷唯一的亲人，告诉她自己的所见所闻也未必是一件坏事，或许这是唤醒树爷爷的办法呢？

　　“姐姐，难道等到我们面对屠杀时，在屠杀中自乱阵脚……然后在屠杀者的伤亡名单成为一个数字时，我们才能成为大人吗？那时一切是不是都太晚了。”

　　牡丹姐姐看着小竹，想了一下说道：“小竹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虽然我本能保证这些都是真的，但是他们确实是我的所见所闻。”

　　“姐姐放心，我承受得住。”小竹回道。

　　“树爷爷之所以没法醒来，可能是因为，他被冰封在地下。”牡丹姐姐说道。

　　小竹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牡丹姐姐，好像这一切是一个故事一样；许久小竹才缓缓地问道“姐姐说的，都是真的？”

　　“嗯，如果我没有离开仙岛，没有灵识溃散，或许也不会知道树爷爷的秘密，更不会窥视到树爷爷休眠的真相。”牡丹姐姐点头说道。

　　“姐姐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要怎么做才能救出树爷爷呢？还有，树爷爷为什么会被冰封在地下呢，究竟还是谁想还树爷爷呢？姐姐。”小竹看着牡丹姐姐焦急地问道。

　　“当年我丢了内丹，靠着大师的一股真气才能从人间回来，没了内丹，体内的一股真气也消失殆尽，导致灵识溃散，脱离了□□，之后便日日夜夜在仙岛游荡，后来突然被一股熟悉的气息包裹着，让我渐渐消散的意识聚集了起来，我顺着那个气息走了过去……”牡丹姐姐说道。

　　“然后呢？”小竹焦急地问道。

　　“我跟着气息走了过去，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那里爬满了一人多粗的树根，它们盘根错节地交织着延伸到更深的地方。我跟着树根往深处走去，越往下越冷，黑暗中渐渐地看到星星点点的光芒从根系处飞了起来，也许是因为我的闯入惊动它们的缘故，它们四处飞散，最后又依附在树根或是泥土中灭了光亮。

　　接着前方突然出现了一条绿色的星带，慢慢地延伸到我的面前，然后又慢慢地向前收缩着，好像是在指引我前行，于是我便跟了上去，穿过一片冰封的土壤，便看到了一处映着波光的洞穴，在那里我终于看到了气息的来源，一个被冰封着满身散发着绿光的人，看到他的样子和熟悉的气息我才恍然大悟，他居然就是我们从小到大唤的树爷爷，我们一直以为树爷爷没有修炼成人形，其实树爷爷早已修成人形，只不过他被冰封在地下，整个人被厚厚的冰覆盖着。”牡丹姐姐说完担忧地看着小竹。

　　“可是为什么树爷爷会被冰封在地下呢，他不是一直都在休眠吗？”小竹问道。

　　“我也不知道，因为后来我的神识被强行拉回到了身体里。”牡丹姐姐回道。

　　“后来想一想，或许是大师用法术将我母亲的半颗内丹放入我体内的缘故，我的神识一点点地回到了我自己的身体里，之前溃散的灵识也在慢慢地聚集。”牡丹姐姐说道。

　　“不过，大师离开时特意来看我，虽然我那时还没有醒过来，但是还是能听见他的只言片语，他说，仙岛今日之局，需要从最根本来解决。”牡丹姐姐说道。

　　“‘需要从最根本来解决’，这是什么意思呢？”小竹不解地看着牡丹姐姐问道。

　　牡丹姐姐摇了摇头说道：“其他的就听不见了，这些还需要去问大师才能明白其中的原因。”

　　“大师？”小竹喃喃地说道。

　　“所以你这次要去一趟人间，去找大师问问明白。还有这件事，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牡丹姐姐看着小竹说道。

　　“可是，我去了人间，树爷爷怎么办？现在大家还不知道爷爷陷入沉睡。”小竹说道。

　　“有我在。”牡丹姐姐回答。

　　“可是姐姐也进不去结界啊。”小竹说道。

　　“傻丫头，姐姐进不去，树爷爷才是最安全的。一切如旧，即使他们看出来问题，也不敢擅自行动。而且以树爷爷在族人心目中的地位，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牡丹姐姐说道。

　　“姐姐，真的只有这一个办法吗？我真的只能去找他吗？”小竹问道。

　　“嗯，目前这是我们唯一的方法，也只有你才是最合适的，你日日呆在结界没人会知道你的踪迹，也没人敢去随意地打扰树爷爷。”牡丹姐姐回道。

　　“但是，人族只有几十年的寿命，现在也不知道他还在不在人世。”小竹担忧地说道。

　　“无论如何都要去试试，现在他是我们唯一的希望，只有他才知道一切原委，只有知道一切原委，我们才能知道怎么去救树爷爷。”牡丹姐姐说道。

　　“好，我一定会找到他。”小竹回道。

　　“我们的小竹长大了。”牡丹姐姐看着小竹欣慰地说道。

　　牡丹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交给小竹说道：“这是些珍珠，到了人间可以去换些银两，这些东西在咱们岛上虽然没什么用处，但是在人间却是难得的稀罕物，有了它，你在人间便可吃穿无忧，但是若是少了它，那可真是寸步难行了。”

　　小竹接过盒子，重重地道了谢。

　　牡丹姐姐接着说道：“我出去时日不多，见识的也少，你到了人间可以问问青姐姐，她就住在仙岛上岸的第一个镇上，镇名叫‘迎客镇’。她最喜欢谦逊之人，见了你定是如我这般欢喜，在她那里，你可以多听听人间的故事，也好长长记性，学点经验。”

　　“迎客镇。嗯，小竹明白，都记下了。”小竹回道。

　　“你若有什么事，尽管去找她帮忙。”牡丹姐姐继续叮嘱着。

　　“嗯！”小竹回道。

　　“外面人心险恶，你这样心思单纯，可要万分小心，切记莫以己之心，度他人之腹。”牡丹姐姐看着小竹担忧地告诫道。

　　“嗯，小竹记住了。”小竹应道。

　　“万分小心，一定平安回来。”牡丹姐姐说道。

　　“姐姐放心，小竹一定要找到大师，不然此生绝不回仙岛。”小竹说道。

　　“傻孩子，该回来还是要回来，成事在天谋事在人，不必过于计较。”牡丹姐姐说道。

　　“姐姐，树爷爷就交给你了。”小竹看着牡丹姐姐说道。

　　“放心。”牡丹姐姐回道。

　　小竹回到了结界里，坐在经常坐着的树杈上看着远方。

　　“爷爷，为什么你都不告诉我？”小竹埋怨地问道。

　　“爷爷，我到底还是不是你唯一的亲人？”小竹头靠在树干上，任由眼泪流着。

　　“爷爷，我要去外面了，要去人间了。去看我最想看的世界了，你没有什么要嘱咐我的吗？”

　　树爷爷睁开眼睛，看着痛苦的小竹，伸出枝条轻轻的抚摸着小竹的后背，以示安慰。

　　“爷爷，你醒了。”小竹喜极而泣地看着树爷爷说道。

　　“傻孩子，怎么又哭了。”树爷爷安慰道。

　　“爷爷，我以前一直埋怨你，埋怨你将我关在结界里，觉得自己很委屈，可是现在我才知道，爷爷你一直被封在地下……爷爷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啊？”小竹边哭着边说。

　　“傻孩子，这是我对族人的承诺。”树爷爷看着小竹缓缓地说道，语气很是平淡，但又包含着许多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