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尘》猫小涵

20、撕破脸

　　洛辰躺在床上合上眼准备睡觉的时候，手机突然弹跳出一条消息。
　　【37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洛辰看着消息提示，心里猜测37是谁。他打开手机，备注简单明了的写着——闻初。
　　闻初看到通过申请弹出的聊天界面，微挑了下眉，她也是今天突然想起来和洛辰认识了一个多月，还没有联系方式的，所以放学的时候让肖晓给推了过来。
　　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几下，思考要发什么好，发‘你好’显得太官方陌生，毕竟两人也认识一个多月了。
　　片刻后，闻初在聊天框上敲下几个字
　　【37：你从小到大都没人闻到过你身上的香味吗？】
　　洛辰看到消息，脑海中浮现出闻初勾唇凑近他，在他面前说‘或许，我们两个有某种联系也说不定。’的样子，眼里满是调笑，眼尾的小痣掺了些魅惑。
　　洛辰甩了甩头，然后认真回复闻初
　　【没有。】
　　闻初看到‘没有’两个字，露出满意的笑，心想真的只有她闻初可以闻到他身上的花香，或许，她和洛辰还真的有说不清的缘分。
　　闻初没有再发来消息，洛辰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提示音，便把手机重新放到床头，闭眼睡觉。
　　其实第一次见到闻初的时候，印象并不好，他觉得闻初看起来有些嚣张乖戾。洛辰长相出众，在之前的学校里也是备受追捧，但是他并不喜欢那些女生看他的眼神，当他注意到闻初看到他时候露出了跟其他人一样的表情时，心里多了一丝不屑。但是当他听到肖晓他们讲述闻初的故事的时候，这些不好的印象被同情和佩服所替代，同情闻初的遭遇，佩服闻初的坚持和不屈。
　　后来在和闻初相处的过程中，也渐渐与她熟络起来，发现其实闻初不似面上那样冷淡，暴躁。想到这儿，洛辰又想起来今天闻初说的话，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
　　沁城十月后，天气转凉。这天，毫无征兆地下了一场秋雨，树上的叶子被雨打落到地上，雨势渐大，走廊也被打湿了大片，栏杆上的水啪嗒啪嗒的往下坠，闻初撑着头看着窗外的雨出神，她不喜欢雨，他们都说雨后空气清新，可闻初觉得雨后的空气散发着腥味儿，闻到就想吐。
　　肖晓自月考成绩不理想之后，沉迷于学习，也不每天围着闻初转了。闻初看腻了雨，扭头看着肖晓盯着一道数学题抓耳挠腮，她觉得很好玩儿，心里嘀咕：“这就是安夏说的成绩不错，真是好笑。”
　　肖晓不知道闻初在想什么，她手里转着笔，因为想不出解法而眉头紧蹙，想问徐宁，又因为这种题型已经问了两三遍觉得不好意思，想着想着，习惯性的抬手边捻起耳垂。
　　闻初看到肖晓的动作，勾起的嘴角僵住，记忆中何一涵捻耳垂的动作与面前的肖晓重合，闻初移开眼，不再去看肖晓，耳边密密麻麻的雨滴声使她的心绪更加烦躁，她猛然起身往门外冲去，肖晓听到声音看向她时，她只留了一个背影。
　　闻初打开器材室的门走进去，自从和肖晓他们走近之后，闻初很少旷课，也很少来这里了。她熟练地拉下一个防摔垫躺倒，闭上眼睛睡觉。有人总是说“遇到什么事，睡一觉就好了。”闻初觉得说的不错，她喜欢用睡觉来消化情绪，睡醒之后一切事情在她面前都是浮云。
　　不知道过了多久，闻初醒过来，雨还在下，看了眼手机，发现才四点。既然出来了，索性呆到吃饭得了，这样想着，闻初点开游戏玩了几局，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起身慢慢悠悠地走去食堂。
　　洛辰吃饭的时候没看到闻初，奇怪的问：“闻初呢？”
　　肖晓摇摇头，“不知道，小初第二节课的时候突然走了，我到现在也没看到她。”
　　常博越咬了一口肉夹馍道：“放心，闻初现在指定吃的饱饱的了，她可从不会在吃饭上边亏待自己。”
　　“你很了解我啊？”闻初的声音从身后幽幽的响起
　　常博越嚼东西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向闻初，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闻初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道：“怎么？你对我吃饭很有意见？”
　　常博越猛然摇头，“怎么会呢？又不是吃我家东西花我的钱哈哈哈哈。”
　　“那你屁话怎么那么多？”
　　“……对不起。”
　　“行了。”徐宁打断两人，看向闻初问：“你怎么在这儿？吃完饭了？”
　　闻初点头道：“下楼的时候看到你们了，来打个招呼。”话是和徐宁说的，眼睛却是看着洛辰的。
　　“小初，那你等我们一会儿吧，我们马上就吃完了。”
　　“嗯。”
　　闻初刚要走到肖晓旁边坐着，就被王阳叫住。听到声音，她不耐地“啧”了一声，看着来人道：“有事儿？”
　　王阳看到闻初面上明显的不耐，心里有些失落，但还是问道：“为什么这几次叫你出来玩儿你都不去了？”
　　闻初翻了个白眼，“不想去呗。”
　　“什么意思？你之前不是经常跟我们玩儿吗？”王阳不解，之前每次叫闻初，她从未缺席。
　　闻初心里无语，话都说那么不明白了，王阳还不依不饶，索性摊牌，眼里全是厌恶地道：“你们除了KTV，酒吧，网吧，这三个地方，还有其他什么好玩儿的地方吗？除了喝酒抽烟打游戏，还有打架口嗨之外，还有什么有意思的事儿吗？我为什么会跟你们在一起你心里没点数吗？任书泽让你盯着我，让你们这几个流氓学渣引着我。
　　我起初是觉得好玩儿才跟你们逢场作戏，可是你们玩的东西一点都没意思，打架不敢动真格，遇到比自己厉害的就怂的跟个鹌鹑一样，你不会真以为我能跟你们交个朋友拜个把子吧？就你们那几个废物一样只知道装逼的人，真是不知道任书泽为什么这么看得起你们。
　　一年了，你们那些保留节目你们不腻我还嫌烦呢，我以为你会很识时务的不再出现在我面前，默默地藏在阴处当你该当的走狗，收你该收的钱就行了，真没想到你这么执着。”说罢还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从闻初第一次见那些人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过，几个有点小钱，自以为是的臭虫凑到一起说着恶心的话，要不是闻初觉得无聊，想消遣消遣，她才懒得去应付他们这群狗呢。闻初有时候真觉得奇怪，任书泽的妈妈是个大家闺秀，任书泽好歹也是个少爷，怎么会喜欢跟这群只会寻欢作乐，惹是生非的毒瘤待在一起，白白浪费了那么好的家世，那么好的资源。
　　王阳听到闻初说的话，气得瞪着眼睛说不出话。肖晓几人也是目瞪口呆。常博越低声和徐宁道：“闻初不是之前挺喜欢和王阳维持表面关系的嘛？怎么突然就撕破脸了？”
　　徐宁轻摇下头道：“不知道。”
　　“所以…你一直都是这么看待我们几个的？”王阳还抱有一丝希望，觉得闻初是在和他开玩笑。
　　闻初嗤笑，“你凭什么觉得你们几个有资格入我的眼？”
　　王阳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压下自己心头的愤怒，他以为闻初和他们在一起时的冷脸只是因为她的性格使然，却没想到人家只是单纯的讨厌他们，他以为这一年相处能跟闻初走近，能让闻初忘记以前的事，却不想在闻初眼里这些都只是个笑话。
　　王阳平复好情绪，低喃道：“为什么？”
　　“什么？”
　　“为什么现在来告诉我这些？”一直演下去不好吗？
　　闻初平静回答道：“因为我很烦。”
　　“你就不担心我跟任书泽说这些吗？”
　　“哈哈哈哈”闻初听到王阳可笑的话，放声大笑，引得不少人往这处看，“王阳，你还是不明白，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怕任书泽？”
　　常博越担忧的看着闻初跟徐宁道：“她…没事吧？”
　　“不清楚。”
　　肖晓担心的上前忍不住道：“小初，我们吃好了，我们回班吧？”
　　王阳这才注意到闻初身边的几位，哼笑一声道：“我明白了，你拒绝跟我们，只是因为有新玩伴了。”
　　闻初扫了眼站起身的四人，叹了口气道：“虽然跟他们也没那么熟，但是…别把自己看太重，你们跟他们相比，不值一提。”
　　“闻初！”王阳被气极了，抬起手就要往闻初脸上砸
　　“你做什么？！”肖晓连忙挡在闻初身前瞪着王阳大声喊。三个男生见势立马上前欲要帮忙。
　　这一喊，把在餐厅门口的值班老师给引了过来，王阳注意到老师往这边走，不想惹事，暗骂了声“操”之后，愤然离开。
　　老师严肃着脸走进问几人：“怎么回事？”
　　常博越笑嘻嘻道：“没事老师，就是同学之间互相打个招呼。”
　　“真的？”老师看向洛辰。
　　洛辰触及老师探究的视线，面色平静的点点头。
　　值班老师对刚刚发生的事儿门儿清，看几人的表情知道肯定不是打招呼这么简单，但是见没闹什么大动静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厉声说了句：“吃完饭了就赶紧回班学习去。”就继续忙自己事儿去了。
　　闻初看着当在自己身前的身影，眼神黯淡，随后转身道：“吃好了是吗，那走吧。”
　　几人走在回教室的路上，徐宁悠然开口：“你今天为什么那么做？”
　　剩下三人看向闻初，等待着她的回答，显然已经好奇许久，只是不想做出头鸟。
　　闻初耸耸肩，“累了，而且…很无聊。”
　　“你为什么要跟他们逢场作戏？任书泽为什么会让王阳盯着你？”洛辰问道。
　　闻初看向洛辰，嘴角牵起一丝弧度，“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