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尘》猫小涵

21、被打

　　晚上闻初回家的时候，果然在楼下看到了任书泽。男生穿着宽松的半袖，校服外套随意的搭在肩上，靠着墙打着游戏。
　　闻初看着面前同父异母的弟弟，面上多了一丝不耐，直接略过人往楼栋里走。
　　“艹，一群菜比。”任书泽因为塔被偷了低声咒骂，关了手机，站直身子，对于闻初把他当空气的事也习以为常，悠悠地走到闻初面前道：“听王阳说你因为新认识的几个朋友，和他们闹掰了？”
　　任书泽比闻初小三岁，已经比闻初高了，头发是干净利落的板寸，眉眼间充满戏谑，和闻初一样也是个单眼皮，鼻梁高挺，面部线条流畅，任书泽双手插兜站在闻初面前，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
　　闻初淡漠开口：“朋友谈不上，饭搭子而已，不过闹掰确实是真的。你也不希望你的狗喜欢上我吧？”
　　一个人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眼神是藏不住的，行为更是控制不住的。从王阳从对闻初的不屑变成在意她的情绪感受的那一刻，闻初就意识到了什么，后来她通过一些事情来印证王阳喜欢她这件事，比如在酒吧的时候失手瓶子摔到地上，或者玩儿刀的时候不小心划了道口子，再或者故意在王阳面前跟其他男生玩儿暧昧……但王阳还以为他掩藏的很好。
　　“你说王阳喜欢你？”
　　闻初眼尾微挑，“怎么？”
　　“真是不可思议，王阳居然会喜欢你这种人。”任书泽啧啧道：“我还以为他会喜欢那种娇滴滴的小花朵呢。”
　　闻初懒得跟他多聊，“所以你堵我，只是想印证一下王阳说的是真是假？”
　　任书泽耸耸肩道：“我只是好奇你的新朋友。”
　　“好奇他们的话，你应该派人去跟踪监视，这不是你最喜欢的方式吗，多拍几张照片就行了。”
　　任书泽看了看手指，不屑道：“他们跟我又没什么交集，不至于。”他走近闻初，“我只是希望你能继续孤独。”
　　旁边一对情侣路过，奇怪地打量了两人一眼。
　　闻初眯了眯眼，嘴角微勾道：“我有时真的奇怪，任书泽，你为什么这么看我不顺眼呢？按道理来讲，你才是小三的孩子吧，我还没有针对你，你反而先来找我示威，我可从来没想过拆散你们那个垃圾的家庭。”
　　任书泽听到小三两个字，眼神染上阴戾，咬牙切齿道：“如果不是你那位好妈妈，我妈怎么可能会成为别人的饭后谈资！”
　　闻初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楚丽确实莽撞了，但是，你把错都归到她身上，你脑子也不正常。”
　　任书泽执拗地反驳：“如果她不把事情闹大，我妈怎么可能会落人口舌。”
　　闻初第一次被任书泽堵在巷子里的时候，问任书泽到底为什么这么闲，他只是随口一句“我乐意，我就是看你不顺眼。”后来他就再也没问过了，反正任书泽只是想打架，她陪他玩就是了，但是后来任书泽开始让王阳盯着她做这做那，她就有点烦了。这还是任书泽第一次在她面前这么失态。
　　“那你怎么不说如果任志城不婚内出轨，如果周总不明知故犯，楚丽就不会去找他们，这些丑事也不会被散布开来让人看笑话。别说得好像你那好爸妈很无辜的样子。”
　　“你闭嘴！”任书泽被激怒，猛地伸手推了闻初一把。
　　闻初没有防备的被推得后退两步，跌坐到地上发出一声闷哼。任书泽之前从来没和她动过手，只是让他带来的人动手，总是像个旁观者一样好像事情不是他先挑起来的，又在最后好似惋惜地叹口气说：“真是垃圾，连个女生都打不过。”随后潇洒转身离开，对于地上躺着的跟班，一个眼神都没留。
　　闻初没想到任书泽突然动手，她站起身，揉了揉磕到的地方，然后轻笑道：“走吧，换个地方。”确实很久没打过架了……
　　“谁他妈打架还中途换场的。”任书泽说着便一拳打到闻初脸上。
　　闻初没躲，生生挨了他一拳，本想起身还手，但听到交谈声，看了眼墙角的监控，直直往地上倒去。
　　“闻初！”
　　“啊呀！”
　　耳边传来喊声，闻初勾了下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随后费劲的撑起身子，脸色虚弱。之前那对情侣又回来了，女生看到闻初倒到地上，连忙走过去问闻初怎么回事，又义愤填膺地让男朋友报警。
　　徐宁和常博越从闻初被推到地上那一瞬间，手臂金丝亮起，就知道闻初又出事儿了，两人传送到了之后，只看到任书泽一个人，松了口气，以为这次也依然不需要他们，就只是隐在一旁看着，直到徐宁看到理应能躲过拳头的闻初没有躲过，而是直接倒在了地上，就知道闻初又有想法了。反倒是常博越看到闻初倒在地上，紧张的大声喊闻初的名字。
　　——
　　“讲讲怎么回事吧？”值班警察递给闻初一杯温水
　　闻初瘪着嘴委屈道：“他讨厌我妈妈，连带着我也不顺眼，他说我妈妈破坏他家庭，他颠倒黑白，明明是他妈妈……”话落，一滴泪适时从闻初眼眶中落下，显得闻初更加较弱委屈。
　　任书泽听到闻初的话，只是淡淡地盯着脚尖，闻初也没有说错什么。
　　“你有要解释的吗？”警察肃声问任书泽。
　　“没有。”
　　“书泽！怎么样？受伤了吗？”任志城跑到任书泽面前左看右看，见没有什么事才放下心来，他接到电话后就火急火燎的往警察局赶，心里担心自己儿子。
　　闻初看着眼前的一幕，眼神暗了暗。
　　徐宁注意到闻初，手在闻初肩膀上轻拍了两下。闻初丝毫不领情。
　　“你就是这小孩儿的家长？你知道他对这个女孩子动手了吗？”之前路过的女孩子看到闻初脸上的淤青，忍不住为闻初打抱不平，想冲上去教育一下任志诚爷俩，被男朋友给拦着安抚。
　　任志诚闻言才注意到任书泽旁边的闻初，他表情一僵，眼神闪过一丝厌恶和慌乱。
　　闻初微笑着向他摇摇手，打了个招呼。
　　“你就是任书泽的家长吧，你儿子把人家小姑娘给打了，好好教育教育孩子，怎么能随便使用暴力呢，何况人家还是个女孩子，另外自己的事还是别牵扯到孩子身上……”
　　警察数落了任志诚一番，让人签了字把人带回去好好说教说教，就让人走了。
　　“你班主任什么时候来？”警察转身看着闻初问，让闻初打电话叫家长的时候也知道了闻初没有家里人了，于是看闻初的眼神不自觉地带了些同情怜悯。
　　闻初收起委屈的表情，耸了下肩道：“不知道。”
　　闻初还以为任书泽会挣扎反驳几句，她都已经做好让警察查监控的准备了，结果任书泽一句话也没有，真是无聊。
　　闻初抬眼看了看站在旁边的徐宁和常博越，“你俩还不走？”
　　“我们等安夏来。”
　　“等她来做什么？你们也想被她骂？”
　　“我也没有那么凶吧。”安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身旁站着一个穿着灰色卫衣，黑色牛仔裤的男人。
　　安夏只穿了个睡衣，肩上搭着黑色外套，头发看起来还湿哒哒地，。她刚洗完澡出来，头发都没来得及吹就接到电话说闻初在警察局，她急忙穿衣服出门，到楼下的时候刚好碰到时遇下班回来，于是两人便一起来了。
　　“你好，我是闻初和这俩男生的班主任。”安夏微笑着和值班警察握手。
　　“你好……”
　　——
　　安夏和时遇开车把三人送回了家，闻初临下车的时候，安夏叫住她，看着闻初右半边脸因为被打了一拳而鼓起来，眉头微蹙，叮嘱道：“回去之后记得擦药，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给我打电话，能躲就先躲起来，别硬碰硬，不然受伤的就是自己。”
　　“嗯。”
　　安夏看着闻初离开的身影，忍不住叹了口气。
　　“小初，你脸怎么了？”肖晓刚坐到位置上就看到闻初右半边脸肿的老高，忍不住询问。
　　“哼，肯定是被别人给揍了呗。”梁超文在旁边语气得意。
　　闻初睨了他一眼，“怎么？看到我被人打了所以幸灾乐祸？你怎么不跟我打一架呢？”闻初装出认真思考的样子，然后嘲讽道：“哦，你知道你打不过我，不光你一个人打不过，给你机会让你找帮手，你依然是败家。”
　　“你！”梁超文气得站起身瞪着闻初，因为上次被闻初打趴下，不敢上前。
　　“我记得我说过的，别只会瞪我，不敢揍我，你知道你这样真的很好笑吗？”
　　梁超文压了压心里的火，轻笑道：“闻初，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嚣张，总有一天你会嚣张不起来的。”
　　“嚣张？有没有可能只是因为你讨厌我，所以你才会觉得我嚣张？”然后问肖晓，“我很嚣张吗？”
　　肖晓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反应过来又猛地摇头。
　　闻初挑了下眉，“好吧，我确实嚣张，那又怎么样呢？”
　　“总有一天你会因为你的嚣张付出代价。”
　　“那我希望那个代价能快点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