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是杀手》碧涧流泉

58、解救学堂

　　栖梧和暗卫一起，在附近的山林里休息。

　　屹立在月光下的学堂，在漆黑的夜色中，与旁边的房子并无太大差异。

　　婶子们带着珠翠天黑前回府了。村长夫人觉得婉音累了一天，小不点又实在太小，把小不点带回家，先由她照顾。

　　这要在平时，婉音断不能同意。

　　情况特殊，这时候，大一点的孩子更需要安抚。和村长夫人约好，待孩子们情绪稳定了，一定给小不点送回来。

　　孩子们，应该已经睡着了吧。

　　尽管不用担心寤怀的安危，但也忍不住想，他现在是被陆卿沛关在城里，还是被陆卿沛带走了。他会不会遭到毒打？寤怀应该不至于像自己当初那般傻乎乎地为了情报、为了别人不出事，就忍气吞声吧？

　　可千万别受什么莫名其妙的伤害才好。

　　这个世界上的事，如果真能如自己当杀手的时候那般轻松解决就好了。挡我者死，多简单，用不着去计划这边会不会有问题，那边会不会被连累……

　　栖梧把被子裹好，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被包裹着，好像就不会觉得那么担心，不那么寂寞。

　　寤怀在县衙好吃好喝地待着，并没受到任何亏待。

　　陆卿沛连个看守都没派，寤怀自在的很，除了不能出去以外，没啥不好的。

　　齐光进过无数次县衙，寤怀是一次也没进过。作为普通百姓的寤怀，自然也好奇县衙里是什么个构造，溜到院子里，四处看看。

　　院子也不大，种了几棵桂花树，现在正飘着淡淡的香味。

　　陆卿沛躺在藤椅上，摇摇晃晃，看起来就很惬意。

　　寤怀走到陆卿沛旁边，捡起已经灭了的线香，抽出袖子里的火折子，帮他重新点燃。

　　“陆大人不怕我跑了？”

　　陆卿沛眼都没睁，淡淡答道：“怕也没用，你那么厉害，谁能留得住你。你要不怕我再围他们一遍，你就跑呗。”

　　寤怀耸耸肩，摊摊手，表示自己绝对不跑。

　　跑？不见到刘诚跑什么跑？

　　“陆大人您这是还有公务没办完呢？”

　　陆卿沛继续摇他的椅子，依然不睁眼。淡淡地说：“你就别套我话了，还能告诉你不成？”

　　“就瞎唠嘛！闲着也是闲着。”

　　陆卿沛依然闭着眼，问：“你们庄子上那个黑小子怎么样了？”

　　没想到他还记着大黑，寤怀如实回答：“还好啊，没死。”

　　陆卿沛坐起来，不摇椅子改摇扇子，对寤怀卖起关子，问道：“知道我为什么不救庄子里那两个吗？”

　　“小人哪敢揣测大人心思。”

　　“真不知道？”

　　“知道也不能说啊。”

　　“你还真比你那大哥有意思。”

　　“大哥可比我聪明多了！”

　　陆卿沛站起来，收起扇子。哼哼两声，走了。

　　寤怀伸长脖子大声问：“陆大人这就走啦？不多聊两句？”

　　“那边有颗树，你跟他聊吧！”

　　开什么玩笑，跟树有什么好聊的。

　　环顾四周，发现虽然里面没人，外面可围了不少，飞只鸟出去都能被他们打下来。拿出烟花，给府上报了个平安。

　　也没人拦着，不如跟去前厅，看看他们都办什么案。还没走进连廊，就被门对面的衙兵拦住了。

　　寤怀退了几步，看样子，是不让去啊。

　　就这么待着，还真有点无聊。找衙兵要了文房四宝，默书吧。

　　陈叔昆叔见到烟花，知道二爷在县衙，顾不得齐光根本没睡多久，赶紧给他叫醒。原本就不打算去救，确定他在县衙，应该是平安无事，大伙悬着的心也暂时放了下来。

　　到底还是昆叔记着栖梧，问齐光：“可要给栖梧说说？他应该不认识二爷的烟花。”

　　齐光表示不必，已经与栖梧商议，不会营救寤怀。现在告诉他，无非给他心里添堵。知道寤怀在县衙，万一他闯县衙可不是闹着玩的。

　　“也是，那孩子没个心眼。说不准还真去闯县衙。”

　　被念叨了的栖梧，打了几个喷嚏。

　　他冷得睡不着。

　　并不是不能吃苦，而是自从在齐府生活以后，被寤怀照顾得太好。除了那个自己趴在他床边睡着的夜晚，就没觉得冷过。

　　翻来翻去，越躺脚越凉。

　　帐篷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什么动物吗？

　　不对，是人。明明有暗卫轮流值夜，为什么还有人溜进来？

　　栖梧赶紧坐起来，抓起放在身旁的剑，随时准备拔剑应对。听脚步声，对方在挨个帐篷探查。杂乱无章地乱找，不像有能绕过暗卫的本事。

　　与其等对方找上来，不如提前出击。栖梧站起来，挑开布帘，先出去躲着。

　　那人果然猫着腰，挨个掀开帐篷的布帘，往里面瞅。并不进去，不是来偷东西，像是在找人。

　　定睛一看，栖梧拿剑柄敲了敲那人的后背。

　　吓得他赶紧伸出双手做投降的样子：“我不是小偷，我是来找白天救我们的人！”

　　“李老四，放下手。”

　　李舒砚放下手，转身看见栖梧，有点不高兴，抱怨说：“不是你，是另外那个。”

　　栖梧本来就因为担心寤怀而睡不着觉，一听李老四来找寤怀，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邀他先进帐篷。

　　原本栖梧是打算住学堂，但是又担心突然有陌生人住在那里，惹孩子们担心，才和暗卫住一起。这李舒砚就这么跑出来，学堂没事吗？

　　“你自己出来，学堂里没个男子，合适吗？”

　　李舒砚解释到：“村长已经安排每日四户，其中两户各出一名青壮年住大教室；另外两户各除一名女眷，陪孩子们，婉音近日也和孩子们一起睡。”

　　村长确实想的周到。

　　李舒砚又追问：“白天帮我松绑的那位呢？怎么没看到他？”

　　栖梧这才反应过来，远处值夜的暗卫，应该是看清楚是李舒砚，看他挨个帐篷找也不进去，估摸着是找人来的，所以也没禀报。

　　“你找他作什么？”

　　李舒砚扭扭捏捏的样子，并不打算告诉栖梧。

　　栖梧只得先说说白天的事，毕竟李舒砚回教室了，后来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

　　“我跟他都是齐府的人，他被为了不让孩子们遭罪，让陆卿沛抓走了。”

　　李舒砚在学堂待了这么长时间，也不傻，从这话听出了别的意思。反问：“言下之意，你说的那个陆卿沛，是为了要抓他，才折腾孩子们？”

　　栖梧听李舒砚这话，以为他要责怪寤怀，有点生气。

　　李舒砚攥着拳头，狠狠骂道：“这陆卿沛真不是个好人。要抓那人直接抓就行了啊，拿孩子们当筹码，算什么英雄！”

　　想了想又接着说：“肯定他打不过。连我都知道照顾妇孺，他一当官的还拿为难妇孺，太不是东西了！”

　　这是能从李老四嘴里说出来的话？栖梧也不知道接那句好，只感慨婉音真厉害！

　　“你说你们是齐府的人，我信了。婉音说过，齐府很是照顾我们。被抓走那个是齐光老爷吗？”

　　李舒砚觉得不像，补充道：“我记得我父亲称齐光老爷为‘齐兄’，应该没这么年轻。是齐二爷？”

　　栖梧也不便说寤怀他们具体的信息，只答：“没错，是齐府老二。”

　　李舒砚没见到寤怀，有些失望。对着栖梧解释：“他称我为‘四弟’，我只当是我家兄长派人前来营救。想着许久未见，原本想来打听见兄长的消息。”

　　李府的事，栖梧倒是知道一点。为了不让李舒砚担心，便把他知道的说给李舒砚听。

　　“李老爷和你家三位兄长都平安无恙，只是凶手暂时还未伏法。据我所之，官府是有倒点眉目，但并未公诸于众。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听别人说自己家人平安无事，比自己主观认为家人平安无事，更让人信服。

　　连忙对栖梧道谢。

　　既然要问的已经问了，他也打算赶紧回学堂。掀开布帘，对栖梧告别。

　　走了几步又回来。

　　“敢问兄台大名？”

　　“栖梧。”

　　“栖梧兄，您说是齐府的人，那您应该知道我曾经对府上的华予姑娘无礼。还请帮忙给姑娘带句话，李舒砚如今已经改过自新，待学堂安稳以后，定亲自上门负荆请罪。”

　　栖梧点头应下。

　　想到华予那暴脾气，李舒砚怕是要狠狠被修理一番。宽慰他：“带话倒是可以，但是事情已经过去了，你还是别放心上。华予和婉音姑娘很熟，应该早就知道你在学堂改过自新了。我觉得，有机会，你还是再当面谢罪比较好。”

　　栖梧还真不是怕自己回去跟华予提到李舒砚，会被华予不分青红皂白揍一顿。而是觉得，哪怕不请罪，也没啥，华予可能都忘了；要谢罪，还是他自己亲自去，至少态度端正一些，旁人还能帮着求求情。

　　听了栖梧的话，李舒砚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便放弃了。

　　“兄长说的对，以后我再当面请罪。不早了，我先回学堂，兄长也早些休息！”

　　栖梧也睡不着，决定送他。

　　“走吧，我送你。正好聊聊孩子们的事。”

　　李舒砚本来不打算让栖梧送他，但栖梧说要听孩子们的事，也不好拒绝。

　　觉得栖梧肯定是想问别的事，便直接说：“都是些不着调的臭屁家伙，没什么好说的。你想聊什么，我一定知无不答，言无不尽。”

　　栖梧笑了笑，“只是睡不着，正巧你来了，想听人说说话而已。我瞧着，孩子们很听婉音姑娘的话，婉音姑娘平时很严厉吗？”

　　李舒砚想了想，答道：“生活方面还好吧，学习方面确实挺严格的。”

　　“我看孩子洗脸都得先看婉音的意见。”

　　李舒砚解释道：“也就今天特殊。大点的还好，自己知道干什么，小的那几个，平时让他们洗都不洗，使劲喊都不带听的。每天早上就是洗脸穿衣服这事，都能折腾半天，场面混乱的很。”

　　栖梧没带过孩子，不过根据李舒砚的说法想了想，还真像是看见了孩子们各忙各的，完全不听指挥的场景。

　　两人有说有笑，没一会就到学堂了。

　　“李兄也早点休息吧，明天还得正常生活。孩子们对你熟悉，还得由你多出力。”

　　李舒砚抱拳对栖梧道谢：“多谢栖梧兄专程送我。”

　　栖梧摆摆手，示意他赶紧进去。

　　确定四周确实没有可疑的人，栖梧才转身回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