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零年冬》秦淮以南YY

34、相遇之初

　　竺水阳景两人并没有听从莫白的话马上离开镜子。莫白走之前，留给阳景两个竹筒，一个写着时光镜启动后怎么样去到想去的时间。另一个竹筒莫白只对阳景说到等到你觉得时机到了时候再打开。
　　良久，竺水看向阳景，我想回去看看。回去看看那团白光的来及。阳景注视着竺水沉思了良久，轻声说到：“好。”
　　这次时光镜带两人回到了千年前小镇覆灭之前，回到了更早之前，那时候竺水刚刚由灵芝成为一个小婴儿，三个爷爷正因为小婴儿的哭声手忙脚乱，三爷爷独自在旁边沉默，半晌，突然灵光一闪，匆匆跑了出去。
　　后山，三爷爷拿着一罐羊奶，正匆匆往山下赶，余光中突然出现一抹白色物体，三爷爷停下脚步，警惕着走到跟前，绕过眼前的树枝，扒开杂草，草丛里躺着一个穿着白色衣衫的少年，少年满身是血，紧闭双目。
　　竺水阳景两人均是一愣，眼前三爷爷翻过少年的身体，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十分熟悉的面容，竺水看向身边的阳景，又看向那少年，脸上疑惑之色愈发深了起来。阳景也是满脸困惑。
　　正在疑惑之际，两人眼前均是一黑，再睁开眼睛，又来到了另外一个场景，只见三爷爷已经回到了小镇，小婴儿正美滋滋的喝着羊奶，不再哭泣。三爷爷见状，眼神柔软了很多。片刻，眼见小婴儿熟睡，三爷爷跟另外两个爷爷说了声，就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三爷爷回到屋子，取下了腰间的锦囊打开，一道白光闪出，那少年便被放在了床上，三爷爷捏着少年的手探了探脉搏，思索片刻，从腰间取出一颗丹药，喂给了少年。
　　竺水阳景看着眼前的少年，沉默不语，太阳缓缓西落，少年睁开了眼睛。看了看眼前的环境，动了动身体，发现动作困难，便不再动弹。一旁的阳景倒是征楞了一下，竺水疑惑，阳景满脸跟与我无关的解释道：“我刚才感觉他好像看见我了，而且眼神挺凶的。”听到这里竺水更是疑惑了。
　　很快，三爷爷再次进到屋子里来，看到少年醒来，倒了一杯水走到床边，扶起少年靠在床头，少年端着水喝了几口。声音有些嘶哑的说到：“你是谁，我怎么在这里？”
　　三爷爷白了一眼少年说到：“什么语气，年纪轻轻的说话倒是不客气，我是谁，当然是救你的人。”
　　少年倒是不生气，开口说到：“老人家，不好意思，我刚醒来，没太反映过来。”
　　三爷爷摆摆手，问道：“你怎么晕在山上了？”
　　少年说到 ：“我出来历练，在山上遇到野兽，不知为何无法使出法力，不慎受了伤，逃脱之后体力不支便晕倒了。”
　　三爷爷看向他了然到：“那后山之上，什么灵兽野兽都有，灵力强大，你虽是幽冥，但在凡界，受天地规格限制，是很难使出法力的，幸好只是被野兽伤了，你要是硬是在凡界动用幽冥的力量，可是会遭受天罚的。”
　　少年一愣，心想他怎么知道我是幽冥的。
　　三爷爷又说到，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就你那点障眼之法还瞒不到我。你先在这里好好养伤吧，等你好了再做打算。
　　之后，这少年就一直呆在三爷爷腰间的锦囊内，时光镜中的时间很快，很快竺水长成的少年模样，很快时间又走到了三爷爷的研究献祭阵法的那段时间。那时候凌晞的残魂每天都在三爷爷身边，那少年每天在锦囊里修养，两人均是听着三爷爷的计划。竺水和阳景也借着时光镜看到了一切，正如凌晞所说，三爷爷从来没有私心，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既能拯救小镇，保证现世界的稳定，又能保全竺水的自由和生命。但是世间哪有双全法，时间一直往前走，无法回头。
　　竺水阳景二人身在时光镜内，却都一致的理智，从来没有想过要干预过去，因为两人均明白他们的干预，不仅改变不了什么，甚至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三爷爷献祭阵法失败，小镇毁灭，竺水成为阵眼，一切按着轨迹走到了竺水阳景眼前，虚实相触，竺水阳景两人回到了第一次相见结契之时，可是这一次发生了一点变化，虚实相触，结契之时，困住竺水千年的童炎洞里忽的窜出一道白光，没入契印。
　　瞬间，时光流逝，飘过千年的时光，两人一道见证了一切，千年前，锦囊中少年虚弱的睁开眼睛侧目看着小婴儿的竺水美滋滋的喝着羊奶露出了苍白的笑容；少年看着竺水从咿呀学语的幼儿长成少年；山洞内献祭大阵，白光护住竺水安然无恙；童炎洞内千年时光少年一直相伴，时光走到两人眼前，逝去的时光回到了二人脑海。
　　海边，小院内，两人早已从时光镜中出来。夕阳已落，夜色将至，风带着海的味道吹向小院，院子里的花随着夜风摇曳。岁月似乎静止，两人默然不语，享受着片刻安宁时光。
　　阳景想起了一切，千年前，他于幽冥界修炼，已达巅峰，幽冥界已无趣。从小到大他听过无数人间的故事，少年心性使然，他放出一缕意识游历人间，本体留在幽冥之界。却不想刚出来就遇到了野兽，受伤之后被救，就这样答应三爷爷陪伴竺水，就这样过了千年。千年后在那一缕意识即将耗尽之时，向本体发出信号，他便出现在了童炎洞，遇到竺水。
　　竺水坐在夜色中，一脸平静，可是内心早已波荡不已，原来他们那么早就已经相识，原来他一直都有人陪伴。
　　可是为什么两人结契之后，阳景像是一点记忆都没有呢？想着便问出了声。阳景眼神温柔的看向阳景，因为千年的结界消耗，尽管你承受了大半，但是那缕意识依旧损耗很大，我被他发出的信号引来，破坏了禁制，结界消失，他已无力回到本体，便在我与你结契之后，留在了那里修养，直到今天他借由时光镜回到我的体内，自此我想起了一切。
　　竺水征楞良久，哑声问了一句：“那他还在吗？”
　　阳景看着低着头的竺水轻声到：“在，他就在你眼前，我们本是一体，他就是我。是我来的太晚，对不起？”
　　竺水闻言，抬起头，向前走了一点，张开双臂，抱住了阳景，声音闷闷的到：“没事儿，你一直都在的，真好。”
　　自此，年幼快乐的记忆，千年黑暗的时光，无望查找的真相，每走的一步，都不再是孤身一人。
　　原来，即是初始，也是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