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尔为神》南野102

9、神醒

　　红绸布，酮体香，宾满堂。招云楼的大厅内，一众男子围坐喝酒吃茶，大厅中央的妖娆女子们卖弄着纤细的腰肢，有人为博一笑抛掷千金，有人不屑地拖着一个干瘦的女儿在人群中穿过。燕瘦环肥，各式各样的姑娘，脸上无不挤着笑。在这与平常并无不同的喧闹与艳香中，你若定睛看去，就会发现二层看台的一个客座上有个蒙着红色面纱“姑娘”被摁在地上，身边围着一圈男人。
　　“好一个清秀的小倌，在这招云楼里倒也不输这么多的姑娘。”鬼薪坐在客座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迹英。
　　迹英并没有什么表情，如果你懂他，就会知道他那双平静的眸子里翻涌着怎样的浪潮，可没有人懂。人们只当他是一个有些倔强的男妓罢了。
　　“倒难为你第一次来这儿这么平静，难道是之前来过?我也是该想到，孤苦无依的人有这么一张脸，怎么能幸免于难。”自打鬼薪来了招云楼，他眸中的兴奋就没下去过，身体也在止不住地微微颤抖着。
　　“您曾经在世吗？”迹英被压着，问。
　　“你以为我生来鬼胎吗？”鬼薪往盏里倒酒。
　　“为什么要选我。”
　　“倒不如问问你自己是怎么以人身到的地界。我活的这几千年里倒从没见过这样的稀罕事。”鬼薪往他的脸上倒酒，俯下身去摸迹英的脸。
　　“是吗？”迹英不知为何竟笑了起来。
　　“很好笑吗？”鬼薪脸色一变，甩开手去。
　　“好笑啊。”迹英身上的衣衫被剥下。
　　“有什么好笑的。”
　　“原来我这短短三十年就见到了几千年里都不能见到的风景。”
　　“小倌身上的风景也独好呢……”
　　“这身子真白……”
　　“神仙也不过就这样了吧……”
　　几个大汉脸上泛着□□。
　　“鬼薪。我死了怎么办。”迹英任由他们扒着，神色淡然地问道。
　　“你不会死。”鬼薪回过头来，高大的身形，红袍上的百花金蝶明闪闪的。“毕竟你还想送那小鬼去天界。我也不知道你哪儿来的勇气，把鬼带到人间也就算了，现在都开始想天界了。虽然天界那地方没什么可说的，但你的想法确实足够大胆。”
　　“鬼王曾经来过妓院吗？”迹英突然问。一个大汉把手放在他的背上滑来滑去。
　　“你！”鬼薪原本背对着他，听到这话后却忽然转过身来怒视他。
　　“看着像是熟客呢。”迹英笑了。
　　“对，”鬼薪像是松了口气，说道，“是熟客，再熟不过的熟客了，没人比我更了解这是什么地方。”
　　“送阿武去天界吧。把他送过去，你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迹英的唇边忽然开始流血。
　　“你！”鬼薪冲了过去，身边的大汉们被掀翻在地，他本想揪住迹英的领子，但他身上已经不着寸缕了。
　　“迹英。”一个少年走了进来，鬼薪转过头看。
　　“回来了……”迹英看了那少年一眼，双目缓缓闭合。
　　“回来了。”那少年说道。
　　“秦，如晦?”鬼薪呆愣在原地，看着那个少年。
　　“薪，放他走吧。阿拯回不来了。”他们的神情都有些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