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五重生后交换身体》番茄秋刀鱼

17、五条

　　在夏油杰说出既定的话语前，五条悟手起掌落，干脆利落的劈晕了他。

　　凉凉的月光斜照入窗，披在昏迷/沉睡的人身上，本就白皙的肤色被照得格外浅淡，像是童话故事中无知无觉的睡美人。

　　五条悟侧身坐在床边，倾泻的月光被他遮挡，在床褥上投照出人影，那条奇怪的刘海刚巧晃悠在睡美人脸上。

　　“讨人厌的话语等清醒了再说，”五条悟调整姿势，让垂落着的刘海映在它应当出现的位置，“我也醉了，真被惹生气了，也许会做出非常可怕的事情哦~”

　　“其实没不那么意外，杰本来就是温柔的、固执的、一条路走到黑的笨蛋，没道理因为死亡就放弃‘理想’……”

　　他撇撇嘴，自言自语着：“真麻烦啊，不得不解决的事情又多了一桩。”

　　他在这苦恼着，制造麻烦的家伙倒是睡得挺香。

　　“别想着我放过你哦，”五条悟恨得牙痒痒，讨嫌的手捏住夏油杰的鼻子，熟练的打断均匀而安定的呼吸声，“等你明天醒来，我会好好教育你哦！”

　　睡着的人闷哼出声，他才像收到肯定答复似的松开手：“现在是睡觉时间~~~”

　　*

　　次日的五条悟是面包芬芳中醒来的。

　　他深呼吸一口气，不难分辨出是新鲜出炉的面包特有的味道——微微爆开的酥皮，松软绵密的内里，热腾腾的、烫得指尖几乎拿不住，但又因正当时的美味让人不愿意松手。

　　光是闻到心情就会很好。

　　前提是夏油杰昨晚没有出说胡话。

　　五条悟抻了个懒腰，慢吞吞的起床洗漱。

　　镜子里的他依旧披着夏油杰的壳子，但从很容易分辨出两人的差异性，气质上自不用说，形象上亦是。

　　虽然蓄着长发，但是夏油杰始终梳理得一丝不苟，不管是披着，丸子头，还是半丸子头，都是有模有样、不见杂乱。

　　当乌黑柔顺的长发被五条悟接管后，受到的待遇却是大不相同。他完全没有打理的欲望（尤其在昨晚被气到之后），因而杂乱无章的散落在肩头，不羁而狂野的乱翘着。

　　他无时无刻不嫌弃着这个累赘物。刷牙的时候得注意避免粘上牙膏沫，洗脸的时候还要腾出一只手抓着以防落入洗手池，哪怕是站那啥都不干，也得时不时拨弄两下遮挡视野的障碍物……

　　空气中弥漫的香气已经不足以平息他心头的烦躁了。

　　五条悟落座餐桌时脸色奇差，扯开餐椅时哗啦出刺耳的响动，在品尝用心烘焙的面包前，先咕嘟咕嘟灌下一杯奶。

　　他用力放下空了的玻璃杯，揩了揩冷硬嘴角旁的奶沫，用每一个动作和表情表达同一件事——他不高兴。

　　夏油杰观察他很久了，按照五条悟的前几天固定模式，比起洗漱起床后头一件事应该是摸到厨房或者餐桌、瞅一眼今天早上吃什么，再给自己打个招呼，要求把碍事的头发扎好，才会动作迅速的洗漱完毕，直奔食物而来。

　　这么看的话，今日属实反常。

　　“你怎么了？”夏油杰主动询问道。

　　倒不是说平时他不会主动问，只是晨起时脖颈酸爽的痛感，以及昨夜断片的记忆告诉他，悟昨天晚饭肯定偷偷给他杯子惨了酒，他还想着今早冷漠点、来个兴师问罪，没想到，等啊，等啊，等到的比他心情还糟糕的五条悟。

　　是喝多了耍酒疯吗——像悟一样——想到糟糕的回忆，夏油杰脸色变了变，态度先软了三分。

　　“如果是我昨天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悟，你原谅我一下吧。口不择言，或者做出失控、失态的行为，大都是酒精的副作用，并不是故意想这么做的，”夏油杰瞅着五条悟的脸色，小声补充了句，“而且是你偷偷掺的酒。”

　　五条悟绷着咬肌，终于开了口：“无法原谅。”

　　虽然不是什么好话，但夏油杰认为总比憋不说话好，能交流就说明有回旋的余地。

　　“先吃饭吧，吃完再讨论。”

　　五条悟没吭声，但他拿起喷香的忌廉芝士包，恶狠狠的撕咬了一口，面无表情咀嚼的模样像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愿意吃就行……

　　夏油杰舒了口气，吃早饭的同时努力回忆着昨晚发生了什么，是什么导致悟如此不高兴——可惜记忆枯竭得像干涸的古井，怎么也榨不出半点东西来。

　　吃饭的时间总是有尽头的。

　　夏油杰咽下最后一口面包，顺手拿起手边搁置的数学课本，刚翻开就“看到”对面凶狠的眼神。

　　“我看看书。”本能驱使他去解释。

　　“就这么迫不及待？”

　　夏油杰以为他指的是学习高数，还友好的笑了下：“我正在努力达成。”

　　“是哦，都不掩饰了，迫不及待的占用老子的身体去实现你的大义？”五条悟冷笑着，鼓起掌，“不愧是极恶诅咒师，对于‘理想’的坚守，真是可歌可泣。”

　　夏油杰诧异的看着他，很难想象这种阴阳怪气、尖酸刻薄的话，会是五条悟对他说的。

　　“悟，你是听到了什么传闻吗？”

　　五条悟缓慢地咬准每一个音节：“本人亲口陈述，一手资料。”

　　“……是我醉酒的时候说的吗？”夏油杰恍然大悟，“这就是悟生气的原因啊？”

　　五条悟定定望着他：“不解释一下吗？”

　　“没什么好解释的。”

　　五条悟手指按住桌板，接触面受力发出令人压缩的咯吱声：“也就是说是真的。”

　　直面风雨欲来的咒力翻涌，夏油杰反而放松下来，松松垮垮的靠着椅背，眼睫半垂，看向抖动的桌面上只剩碎渣的餐盘：“如果悟想听真话……”

　　“必须是真话！”

　　与声音同时落下的还有拳头，胡桃木桌不堪其负，被撕出个深陷的环状裂口，餐盘受重力影响跌下桌面，瓷片清脆地撞上木质地板。

　　夏油杰浅浅笑了下：“真话就是，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