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夏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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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正在琢磨这份新奇的体验。
头部被不轻不重的压住，鼻尖埋在蓬松的羽绒服中，是火锅里洒满辣椒和香辛料的牛油香气，浓烈到呼吸不畅。
他不耐的挣了挣身体，禁锢他的手臂反而加大力度，强硬且无礼搂得亲密，这时五条悟才嗅到食物芬芳下掩藏的淡淡酒气——杰喝醉了，他倒的酒。
那点微末的良心发现，五条悟不再挣扎，仅偏侧过头露出口鼻畅快的呼吸起来，说着“你什么都没看到”的夏油杰显然对他的姿势不那么满意，于是按着后脑的手松松掩住他裸露的侧颜。
这算什么，欲盖弥彰嘛。
五条悟轻喘了声，倒也没反驳，寄希望于知趣的邻居早点退场。
肢体接触对于高专的杰和他而言习以为常，但对于分别十年的他们难免不合时宜，尤其是当他侧过头时清晰听到心跳声——隔着两层衣料，那道有力的、欢快的心跳声也有着极强的存在感，心口的跳动引起耳蜗的轰鸣，又沿着纤细的血流将震颤传递到他的四肢百骸。
像是在耳朵上扣了只神奇海螺。
他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
神奇海螺放开他，世界不再是纯粹的海浪声，而是草木因风窸窣，远处人声喧嚣，鞋底格纹擦过碎石瓦砾。
夏油杰往后退了两步：“抱歉，悟。”
他举起的双手可并不无辜，方才按头的动作也比如今的言语强硬许多。
五条悟不计较醉鬼行径，但也不愿意就此放过他：“为什么道歉，说清楚。”
“因为被别人看到了，因为走错了路，因为没有听悟的话……”
五条悟一挑眉：“思路还挺清楚，不是都知道嘛。”
夏油杰虚着眼，苦恼的按了下眉心：“所以……抱歉。”
“再加一条，”五条悟说，“不经我同意动手动脚，态度恶劣。”
“嗯，”夏油杰重复了一遍，“以后不会不对悟动手动脚、态度恶劣。”
少了“经同意”三个词，但是似乎也没有影响。
“那回家吧，”五条悟握住他的手腕，“我带你走。”
夏油杰勾了勾手指，触及空气便慢慢的蜷在手心。
“谢谢悟。”他说。
说实话，醉酒的夏油杰也是很省心的那种，不吵闹，不惹事，自己洗漱也没问题，洗漱完躺在床上闭着眼，一动不动的，五条悟都以为他觉醒了沾床秒睡天赋。
直到看见眉宇隆起产生的小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挚友在难受。
“杰？”五条悟抚开紧皱的眉头，“别愁眉苦脸的，你用的可是我的身体，变丑了怎么办。”
听到他的声音，本来就没睡着的夏油杰应答：“好。”
可是他还拧着眉。
五条悟对这个结果不满意，他回忆了下不常有的生病时候，这种情况下应该是：“喝水吗？”
夏油杰闷声道：“不用。”
“吃药不？”
“没用。”
五条悟较起真来：“你不吃怎么知道没用呢？我去医药箱翻翻有什么能吃的。”
夏油杰眼睛睁开条缝，吃力地望向自己躯壳里的五条悟：“是六眼导致的，不戴眼罩时间过长，或者使用咒力就会这样。”
“这样啊……”五条悟应了声，又觉得不对，“最多1个小时没戴眼罩，又没用咒术，怎么可能会身体不适。”
夏油杰用力闭了下眼：“可能因为我没有适应。”
“不可能，我的身体和六眼是绝对匹配的，”五条悟思考了下，“我倒觉得是你的心理问题，比如说把六眼想的太过高深、认为自己需要时间磨合才能应用，自己给自己设槛。”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大：“六眼也好，无下限也好，是需要知识和经验才能掌握，可若只是引力、斥力，老子天生就会，数学分析什么的也完全用不上。”
“杰，你太笨了。”他一笑眼睛就弯成了月牙。
“……我可以适应六眼吗？”
五条悟肯定道：“没错！”
“可以掌握无下限吗？”
“当然。”
“如果我拥有悟的身体，如果我适应六眼，掌握无下限的话……”夏油杰抬手挡住倾泻而下的灯光，低低笑了几声，“我是不是就可以成为五条悟。”
“你在说什么胡话？”
“如果是悟的话，如果是最强的五条悟的话，你断言的‘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是不是就能实现呢……”
五条悟知道夏油杰想说什么。
但是
别说
说出口的话一切都会改变
他沉默着嘶吼，如果现在闭嘴的话，他可以当做酒后的胡话一笑了之。
他看到夏油杰手臂放下，霜雪似的眼睫睁开，露出那双流光溢彩、美丽而强大的眼睛，碎蓝沉淀其中，兴奋和野望也沉淀其中。
他看到夏油杰嘴角动了动。
【如果我能变成你的话，这个愚蠢的理想是不是就显得脚踏实地了】*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夏油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