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琬琬 x 齐君赫番外》balsam苦瓜

10、回忆

　　苏琬琬拎着些小东西，跟着周南行走进厨房，刚将东西放下，周南行已经手脚利落地开始淘米了。

　　他一边搓着米，一边一本正经道：“苏小姐，其实我跟你说，我一点都不喜欢伺候人，虽然跟在了齐峥身边，但是我做这些内心是很痛苦的。”

　　苏琬琬将最后一件东西稳当地放下，内心琢磨了一下他的话，不确定道：“那你需要帮忙吗？”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周南行，她的戒心总是会少一点，这样的人相处起来几乎没什么压力。

　　周南行开心地笑了，“如果苏小姐愿意的话，我当然也是却之不恭的。”

　　还没等苏琬琬发问，周南行已经开始安排任务了。

　　“我做饭还是不错的，但就是一边做饭一边烧火还是太麻烦了，苏小姐烧个火还是可以的吧。”

　　周南行说这句话的时候，头也没抬，一门心思在备菜。

　　苏琬琬看看灶台，再看看他，没有说出拒绝的话。

　　“应该是可以的。”

　　……

　　一刻钟后，苏琬琬被请出了厨房。

　　周南行哭笑不得，“忘记你也是苏府小姐了，自然是不会烧火的，不然还是麻烦你把齐峥请过来吧。”

　　这厨房里面的烟，都快把两个人呛死了，苏小姐还在往里面添柴呢。

　　苏琬琬看了一下四周，没有看到齐峥的身影，正要说话，周南行已经几步迈进出厨房。

　　“饿死了快要。你别问我齐峥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苏琬琬只好先离开厨房，在院子的小道旁边站了会，思索齐峥在哪里。

　　先是去齐峥的院子瞧了，里面安静无声，大门紧闭，应当是没人。

　　往回走的时候，恰好碰到前来送马粮的人，两人推着一个不小的推车，上面堆着不少东西，在冬日里面，两人都已经满头大汗，在大门口与苏琬琬打招呼。

　　其中一人以前便来送过东西，苏琬琬还记得，别人都喊他老杨。

　　老杨抹了一把汗，“苏小姐，这些东西该放去何处？”

　　苏琬琬内心犹豫了一瞬，这些东西都是周南行买的，如果放在苏府的马厩仓库，岂不是默认他们还要住上许久？

　　可是院子里面都是雪，如果随意堆放，雪水一化，这马粮怕是坏了。

　　在两人的目光中，苏琬琬暗中叹气，“你们随我来吧。”

　　她领着两人向着马厩的方向走过去。

　　老杨一边推车一边看着苏府的场景，他上次来送货还是年关，那个时候府上挂了些喜庆的红灯笼，热闹得很。苏夫人感慨他们年关如此辛苦，还赠了他一些橘子，让他带回去吃。

　　不过短短光阴，院内已经挂上白纱，就连地上都铺满白雪。

　　县城其实已经很久不曾下雪了，何况是这样的大雪。

　　老杨收回目光专心看路，不慎留意到苏琬琬的腰间。

　　老杨道：“苏小姐，像是许久没见你带那个铃铛了。”

　　推车的另一人连忙推他，“铃铛链子是红色的！”

　　苏琬琬的脚步恰好止住，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老杨还以为是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道歉。

　　而苏琬琬的注意力，却并不在他们身上。

　　她的目光停在脚下的一串脚印。

　　上次看见蒲华生在书房翻找东西后，苏琬琬就将书房彻底寻找了一遍，但是并不曾找到什么东西，自那以后，她就将书房封存，许久不曾进去过了。

　　但是她跟前的这穿脚印，正好通向书房！

　　是谁，又进了书房，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三番五次的寻找。那个杀害父亲的凶手，在父亲身上动用的审讯的刑罚，到底是想从父亲身上得到什么东西？

　　老杨还在身后道歉，他对苏府身怀感激，如今说话冲撞了苏小姐，内心很是愧疚。

　　另一人腾出一只手拍了老杨的肩膀，安慰道：“苏小姐心善，知道你不是有意的，不会怪你的。”

　　“是吧，苏小姐。”

　　一句话，将苏琬琬的心思拉回现实，她恍然地点着头，转过身几乎是习惯一般，“没事的。”

　　尽力敛下心神，苏琬琬道：“马上就要到了，你们跟我来吧。”

　　马厩的仓库不大，新到的马粮放进去，就占满大半空间。

　　老杨看着马厩里面的小黑和小黄，“苏小姐，这两匹马看着品质极好。”

　　苏琬琬尽力笑着点头，目光也落在这两匹马上。

　　之前因为齐峥也在马厩，她心下提防齐峥，未曾认真瞧过。

　　如今这两匹马安静站在一块，身上的马鞍和配饰，都是上好的材料打造，在雪光倒映下熠熠生辉，与马匹极为贴和。

　　这样好的马，这样精致的配件，都说明到访的两位客人都不是普通人，至少家境显赫。

　　但是父亲常年在县城，不曾接触过城外的富贵人家，他们为何会认识父亲，为何会来到这里，当真是父亲的忘年交吗？

　　苏琬琬本来就是不信的。

　　老杨见苏琬琬的笑意不深，还以为她是仍旧沉浸在痛苦中，不由得安慰：“苏小姐，节哀啊。”

　　苏琬琬有些慌乱，只道：“多谢老伯，我院中还有些事，就不送两位了，你们自行出府就是。”

　　她迈着步子快速走开，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她现在，很想去书房看看。

　　路上，一颗颗干枯还未曾抽枝的桃花树屹立着，枝桠上面堆着层层雪花，风一吹就落下来不少。

　　母亲曾经说，当时她随着父亲任职来到这里，看到这满园的桃树很是开心，她最爱的就是桃花。她时常在桃花盛开的季节，走在这条路上，挎着盛着汤的食盒，去书房寻找父亲。

　　这座书房承载着一家人很多美好的回忆，曾经是苏琬琬无聊时寻找乐子的好去处，她以前多爱来到这里，可是现在她迈向这里的每一步都充满恐惧。

　　她害怕在书房里面看到齐峥，或者是任何一个人。

　　因为他们或许，都试图在里面寻找到什么东西，那个可能就是让苏家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他们都对苏家有所图。

　　若真是如此，她又该如何面对？

　　苏琬琬停在了书房门口，如今的书房大门紧闭，但是那串脚印就是停留在这里，没有离开的痕迹……里面还有人。

　　也许是听见门外的脚步声，里面的人主动将门打开了。

　　齐峥一身黑衣立于门口，突然增强的阳光，让他眉头微皱，瞳孔也轻轻一缩，那双眼睛显得更加深邃。

　　他眼皮半磕，看着门前的人，声音淡淡的，“回来了。”

　　一句简单的问候，却无法制止苏琬琬心中惊天的骇浪。

　　齐峥在，他真的在！虽然有预料，但是当她亲眼看到，当这个男子这般无畏的出现在书房门口，她除了生气，只剩下害怕。

　　害怕他像那个凶手一样，用他腰间那把白布裹紧的刀，割破她的喉咙。

　　她几乎是浑身颤抖，失去了质问的勇气。

　　要离开，要安全的离开这里，凶手还没抓到，不能死。

　　苏琬琬将手深藏袖下，掐得印出血痕，才将话说出口，“嗯，回来了。”

　　齐峥看着苏琬琬的发旋，因为看不见脸，也不知道跟前的女子是什么情绪。

　　他简单地在阳光中伸了一个懒腰，空气中的浮尘随他晃动。

　　他道：“来找我的？”

　　苏琬琬沉默着点头。

　　半响，齐峥的脚步没有动，只是反手将书房的门关上。

　　苏琬琬在他腰际的缝隙间，往书房看去，里面的窗子紧闭，光线也很昏暗，她只能大概看见，里面翻动的痕迹并不明显。

　　齐峥抬步离开，“来找我做什么？”

　　苏琬琬这次走在她身后，距离隔得很远，她不确定自己的声音能不能传到齐峥的耳朵里，但是她现在颤抖着，无法将嗓音放得更大。

　　“周公子让你过去协助他做饭。”

　　齐峥笑了一声，“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苏琬琬没有跟着去厨房，她没办法与他们两人一块用饭，自然也不会凑着做饭，

　　在自己房间的椅子上抱着腿蜷缩了好一会，苏琬琬终于决定，要暂时离开这里。

　　厨房里。

　　周南行顶着一张花脸，正在翻动锅铲。

　　见到火势小了，将锅铲放下，正要蹲到灶前添火的时候，齐峥迈腿走进了厨房。

　　周南行有些震惊，“苏小姐还真把你喊来了？”

　　齐峥越过他坐在灶前的矮凳上，“两刻钟，就伺候你两刻钟。”

　　齐峥的手白，捏着柴火的时候并不相衬，像是把白玉扔进了黑土里面。

　　周南行看着很是乐呵，做饭的心情都愉快了起来。

　　手中的锅铲挥得虎虎生威，“这也能叫伺候，你烧你的，我炒我的，饭菜我俩都吃，怎么能叫你伺候我呢？”

　　齐峥看着火，火光印在他脸上，“你命中大概缺一样东西。”

　　周南行将菜盛起，“我知道，我缺享福的命，才多大就开始伺候你。”

　　齐峥摇头，“不，你缺心眼。”

　　自己伺候的人比较毒舌，周南行早就知道了。他性子这么随和，又这么乐观开朗，大概率就是被他搓磨的，他压根不往心里去。

　　周南行开始做下一道菜，这排骨炖的时间有些长，他将锅铲扣在锅口，问道：“你这次出京，是不是一开始就是奔着苏府来的？”

　　他路上问过几次，齐峥总是敷衍，说是大好江山，总得四处看看，所以他们一路奔波，可是怎么奔波到这里，住进了苏府，就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