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长女生存记》一条虫

6、横财

　　“堂堂，山头还不是咱家的。”古安笑着给弟弟解释道，“那座山就离咱家后院不远的那处小山头，咱们经常去捡柴的地方。”

　　从古家后院，再走上一刻钟，离得最近的那座小山丘就是古大荣买下的。小山丘周围连绵着几座山丘，山上长满了树木，平日村民打柴经常会去哪里。古家的那个小山头，山上还有山泉，山泉清甜，长年的流淌在山脚下形成了一个小清潭，潭水蜿蜒一直汇聚到村外的小溪里。
　　真是个好地方。

　　姐弟几个也不累，大中午兴致高涨地过去看了一会自家的地盘。
　　“安安，堂堂，这片地方，我要种满金银花。水潭到时候我们挖大一些，周围开些地，种上薄荷。”古甜看着青翠的山丘，恨不得立刻把脑中的各种规划实现。

　　“姐，种薄荷干什么？”古安不明白地问道。
　　“娘懂药理，以前和我说过一种碧玉膏的成药，要用到薄荷。我想种植一些，看看能不能把药做出来。到时候看镇上的药店能不能卖？”古甜说道。
　　药方自然不是青眉娘留下的，碧玉膏是她现代爷爷祖上传下来的，能防暑，治蚊虫叮咬，镇痛消炎祛肿有奇效。她家以前就是靠这一个药方积累资本，发家致富的。这些没法告诉现在的弟弟妹妹们，就让他们当做是青眉娘以前留下的吧。

　　“姐姐，我知道哪里有薄荷，娘以前带我去采过。”古堂高兴地说道。
　　“好，到时候我们去移栽一些过来。”古甜也兴奋道。

　　“这山上还有一些成木可以卖掉，爹爹买这个山头，应该是为了平日做活不缺木料，且离得近，运送木头方便。成木砍了，再种些树苗回去。”古安也说道，说着忽然想到了些事，语气低落起来：“爹爹其实很喜欢吃桃子，可是以前每次买桃子，都只给我们吃。我有次硬塞给爹爹，他才咬一小口。娘把桃核种到后院，就长出了那几棵，现在挂果了，爹娘又不在了。”
　　说着，古安纤长浓密的睫毛挂了泪珠，古堂也红了眼眶，抬着手臂抹泪。古甜鼻尖酸涩，说道：“等以后咱们有钱了，就把山上种满了桃树，咱们爱吃什么果子，只要能种的都种。”
　　“嗯！”古安和古堂都狠狠点头。

　　“姐，地契啥时候能拿到呀。”古堂冷不丁说道。
　　顿时一盆冷水，把姐弟三个都泼醒了，这山还不是自己家的呢。
　　“不知道呀。算了，咱们赶紧回家吧，蜜蜜还在家等着，圆宝都该醒了。”古甜开口道，两个弟弟赶紧应道。

　　临近傍晚，村长家，小王氏正在收拾鱼获。拎着古甜送来的那条鱼，对婆婆大王氏说道：“娘，这鱼可真大，甜丫头都不知道怎么捉住的。”
　　大王氏手脚麻利地刮一些小鱼鱼鳞，头也不抬地说：“那姐弟几个不容易，我给了两斤粮和四个鸡蛋，你也别嫌多，这条鱼要是能卖到镇上，那也有十几文钱。”

　　“娘，我哪有说什么。”小王氏嘟囔一句，今天附近几个村都不缺鱼，镇上肯定也不缺，这鱼还不一定能卖出去呢。只是她心里想什么，也不敢让婆婆知道，免得婆婆又唠叨她眼皮子浅，听了生气。这会又想起一桩事，便好奇问道：“娘，甜丫头真的要立女户？”
　　“人家的事，你打听做什么？”大王氏淡淡地说道。

　　“娘，甜丫头要是立女户，她的伯伯叔叔还不翻了天？”小王氏瞟了一眼屋里，又压低声音：“娘，甜丫头才几岁，她懂什么？立了女户，以后吃苦头也没人能帮。她不想嫁人了？蔡家退亲那事，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还能不知道？不就是蔡家攀上高枝，又嫌弃甜丫头丧父丧母，才给她泼脏水退亲。娘，我舅舅家的大小子，今年也十六了，这不一直没看好亲事，就想找个好看的，我觉得冲着甜丫头的长相，他肯定乐意。”

　　大王氏扬高了眉头，不满地看着儿媳，儿媳和她同出荷花坳村，她的舅舅家的大小子看着就是个没定性的，啐道：“娶媳妇只想找好看的，这是娶来过日子还是摆着看的呢。你要是敢上门跟你舅家提甜丫头，你舅娘能把你打出荷花坳七里。甜丫头才十二！就是不立女户，她爹娘刚过世，也不宜提亲事！你这脑子立在脖子上是摆设吗？赶紧杀你的鱼，磨磨蹭蹭的，天都快黑了！”

　　“哦！”小王氏被啐得哑口无言，下刀一剖鱼腹，清出鱼肚摸着硬邦邦的，又好奇地拿刀划开，金色一闪，哐当一声，刀掉地上，小王氏吃惊地握住一个硬块，嗓门刚抬高又硬生生地压低，激动地道：“娘！娘，鱼肚剖出金子了！”

　　大王氏已经瞧见了，这会赶紧接过那个硬块，清洗了一下，拉着儿媳就往屋里去。

　　“老头子，甜丫头送过来的那条大鱼，剖出了一颗金珠子。”大王氏拿着那颗金珠，给叶三明看。金珠子有成人的大拇指大，圆滚滚的，约莫二两多三两。“这可真的是奇事，这么大一颗珠子，那鱼怎么吞进去还活蹦乱跳的。”

　　“莱娘，你去田里把大柱叫回来，顺路去大荣家，把甜丫头姐弟叫过来。”叶三明说道。
　　“爹，这鱼是甜丫头送过来的，这已经送了，这…这珠子难不成我们要还回去？”小王氏眼睛舍不得从金珠子离开，压下对公公的惧意，小心地提出反对。

　　“你也知道这鱼是甜丫头送过来的，如果知道鱼肚子里有金子，他们可还会送？”叶三明问道。
　　“可他们不知道啊。况且他们小儿家家的，一笔横财对他们且不是好事。”小王氏也有自己的想法，说道：“守不守得住都是问题。”

　　“所以你的意思是将珠子留下？”叶三明顺着儿媳的话，反问她。

　　“叫你去叫人，你哪来那么多话！”大王氏可是和自家老头子生活了几十年，哪能不知道他的脾气，听出他生气了，赶紧把小王氏往外推，“有什么话，等甜丫头他们过来了再说。”
　　我这不是怕甜丫头他们过来了，不好说么！小王氏带着些怨气出门。

　　等儿媳出去了，大王氏才道：“莱娘刚刚说的也有道理，这金珠子足两，是一笔不小的横财。兑成银子也得有十几两，甜丫头姐弟怎么守得住？”

　　“老婆子，这鱼谁都没捕到，却让甜丫头姐弟得了，这说明这姐弟几个是有福的。这鱼送到咱家，发现了鱼肚的金珠，如果我们瞒下，别人也不知道。但我叶三明磊落坦荡了一辈子，这么占几个孩子的便宜，我做不到。”叶三明说道，“甜丫头过来，看到这颗金珠，也未必会收下。这颗金珠，若没有我们，他们姐弟年幼，兑不出去，就是甜丫头立了女户，也不过是个十二岁的丫头，不管是在镇上或县上，出手一颗金珠，都会给家里惹祸，少不了得找人帮忙，除了他们叔伯爷奶，也就我这个村长公正。所以你看，老天爷让他们捞到了这条鱼，又恰好送到咱家，这说明什么？说明老天爷选中了我。”

　　“说明老天爷看老头子你整天闲着，给你找事做。”大王氏凉凉地说道。比起昧下这颗金珠，日后对着几个孩子都心头发虚，倒不如一开始敞亮些，见者有份。
　　老头子这番话说出来，她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还是忍不住想刺他一句。

　　小王氏从田里叫回了丈夫，让他先回家，自己一个人往古甜家找去。到的时候，姐弟几个也在院里杀鱼。

　　古甜姐弟杀鱼一开始并不熟练，古安和弟弟古堂自认是家里的男子汉，晌午一过就去看邻里杀鱼，又请教了长福伯，并且在长福伯家操作了一番。
　　古安杀鱼，看得长福伯着急，直说：“安小子的手是拿笔的手，这刀拿得，哎！”又让古安把家里的鱼提过来，他们帮忙处理。燥得古安脸红，推拒道：“长福伯，我们还是得学着自己干。等过年了，我给您家写春联。”
　　“这可好，安小子的字，我虽然不懂，可看着就好看漂亮。”长福伯大乐。
　　倒是古堂，杀鱼一学就会。

　　兄弟两回家，也是古堂教古甜，古甜克服最开始的恐惧，已经能够很利落地处理完一条鱼。最后古安只能在一旁打下手清洗杀完的鱼。

　　小王氏见这姐弟几个干活井井有条，这房子院落也打理得干净利落，觉得古大荣和青眉可真会教孩子，怪不得公公对他们另眼相看，心里的怨气也没了。想到那颗金珠子，她又好奇地上前，看他们清理的鱼，只很可惜，能剖出金珠子的鱼大概只那么一条。

　　“婶婶，您过来是有什么事吗？”古甜见小王氏过来，就盯着他们杀鱼，是不是还带着纠结的神情，不免问道。
　　小王氏回过神来，才想起自己过来是有正事的，想到那么大一颗金珠，不好声张，赶紧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公公让你和安安过去一趟。”

　　“现在？”古甜奇怪道，中午不是才说好了立户的事么，难道村长爷爷已经帮忙找的买木材的人了么？
　　“是，你们赶紧洗一下手，跟我过去。”小王氏说道，又忍不住提点一句：“是大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