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长女生存记》一条虫

7、瓜分

　　古甜听这语气，也被小王氏勾起了好奇心，看着已经快杀完的鱼，嘱咐古堂：“堂堂，姐姐和哥哥去村长家一趟。你待会杀完鱼，再把沙蚬子清洗一遍，等姐回来做沙蚬子汤。”沙蚬子已经放了一下午吐沙，晚上应该可以煮了。

　　“知道啦，姐。”古堂轻快地回应。
　　“沙蚬子能吃么，整个都是壳的。”小王氏在一旁说道，又想到这姐弟几个可能存粮不够，才去捞蚬子吃，又脱口而出：“待会过去，婶再给你们拿几斤粮。”
　　瞧最小的圆宝，这瘦得，看着都还没她的大胖儿子重。

　　“婶婶，我家现在还有些粮食。等家里的木料卖了，就去买粮。”古安连忙说道，今日才得了村长爷爷的提点，家里并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纵使姐弟几个小，也不能这样理直气壮接受接济。村长爷爷家虽然家底殷实，可钱粮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大伯，三叔，四叔都能对自己家不闻不问，而村长爷爷这样好的人，自然更得珍惜，不能得寸进尺。

　　“婶婶，到时候村里哪家有粮食能卖，您到时候可得告诉我们。”古甜也说道。
　　“这你就放心吧，都包婶身上。”小王氏刚秃噜嘴说给粮食，说完还是有些后悔，却见这姐弟都很知礼懂事，心里也高兴，连忙应承下来。“快跟我家去吧。”

　　到了村长家，村长唯一的儿子大柱正称好那颗金珠子，高兴地对围着的爹娘，媳妇，古甜姐弟说道：“这颗金珠子，有二两三。”

　　一笔突如起来的横财，古甜和古安姐弟两个都愣住了，听到是从古甜送过来的那条大鱼鱼肚子里剖出来的，姐弟更是惊讶这样的奇事。尤其是古甜，对村长正直豁达的人品有更深的体会，鱼是她送的，金珠子村长家剖出来，不告诉他们，他们也不知道。但村长偏偏没有选择独吞。和这样的村长交好，对自己家以后在古叶村立足百利无害。

　　“叶爷爷，那条鱼虽然是我们送过来的，但金珠子是你们剖出来的，可见这珠子与我们姐弟没有缘分。”古甜想了想说道，“您能知会我们姐弟一声，已经是高义，这颗珠子，我们不要。”
　　“行了，甜丫头，你也别说这些话。我叫你们过来，就是想分这颗金珠。老头子我也不是什么不爱财的人，这看到这颗珠子了，怎么也得分个一半。”叶三明晓得古甜的心思，直接说道。
　　古甜听后，也不好再说什么。

　　“叶爷爷，这颗珠子兑换还需要您操心，我们家分一半并不适合。”古安则心思细腻些，若这颗珠子真的让他们姐弟得了，单是怎么将金珠兑出，就是个难题。不管是去镇上或者县里，若让人知晓，也是个大麻烦。村里如叶爷爷家这样有家底，对二两多的金子不动心的人家，真的很少。“若叶爷爷定要与我们分这枚珠子，不若兑后四六分，您六，我们四。”

　　“嗯？”叶三明闻言，看向古安，示意他继续说。

　　“叶爷爷，我们姐弟几个还小，这银子的来路还得您帮忙遮掩一二。”古安俊雅稚嫩的眉眼，谦和地看着叶三明，心思却袒露无意。
　　叶三明领会，这小子是想让他处理以后会遇到的麻烦，哈哈一笑，“好小子，行，老头子应你。”说完，又看向儿子大柱：“这金珠子，行情怎么样？”

　　叶大柱除了农忙时会回村，平日里多是镇上和县里跑，因为他家有祖传的制酱油手艺，卖遍十里八乡，叶家在县上和镇上各有一家杂货铺子，平日来往的人杂，知道得也多。想了想便道“这金珠子，如果到镇上的银楼兑了，且能兑个二十一两，约莫会有二两银子的损耗。若是去县里的银楼，大概能多兑一两五钱银子。”镇上银楼很难收到纯度这么高的金子，一般会压低价格且还会折算损耗，县城银楼价格要高些。

　　“那就去县城兑。”叶三明直接说道，说完又想起古甜姐弟还在这呢，他这么做决定倒是有些独断，便看向古甜姐弟：“你们觉着呢？”
　　“我们听叶爷爷的。”古甜古安异口同声道。
　　“好，过两天忙完了，我们一起去县里，兑完了金珠子，顺道带甜丫头交立女户钱。”叶三明说道。
　　“甜丫头立女户？”叶大柱不解。
　　“甜丫头十二成丁了，怎么不能立女户？”叶三明不等古甜回，就说道。

　　叶大柱闻言闭嘴，怕继续问下去，挨顿批，反正在家里，听爹的准没错。想知道一些事，他媳妇肯定知道，说着，他偷偷瞄了一眼媳妇，反得了小王氏一瞪。
　　“如今立户钱有了，你爹留的那些木料还卖吗？”叶三明又问道。

　　“卖。”古甜点头。不过那几根大荣爹辛苦淘回来的黄花梨木是不卖了，那些都是大荣爹与青眉娘疼爱女儿的见证，以后还能给家里打家具。
　　“那就让你大柱叔找人，或者卖给你堂哥的师傅，不过木头李手艺虽好，可却爱占便宜，怕是会压价。”叶三明说道。木头李是镇上唯一的一个木工，手艺是顶顶好的，古大荣也自认不及他，就是人爱占便宜且严苛，唯一一点好的，就是不会随便打骂徒弟。不然古大荣也不会挑他当古金的师傅。

　　“就问问镇上的李师傅吧。”古甜应道。她知道自己家的木头卖不上价，能卖出去就好，卖给堂哥的师傅，让堂哥师傅占点便宜，或者睹木思人，多教一些大堂哥也是好的。

　　“今天的事，都别声张。”叶三明叮嘱道。

　　一笔横财分好，两家人都觉得心情甚好。叶大柱临送走他们的时候，都不忘叨叨：“不知道还有没有鱼肚子有金珠子？”
　　“想什么美事呢？”这话一出，终究是没少挨叶三明一敲头。

　　从村长家离开，脚步轻快的姐弟回到家，古蜜已经在淘米了。古甜看着那分量，忙道：“蜜蜜，多加一些米，今天，咱们姐弟几个吃顿干的。”
　　谁能想到一天之内，峰回路转，能发生这么多好事呢？谁能想到，能遇到这样一个村长呢？老天爷对她真不错。

　　“姐姐，抱！”古圆晃过来抱住古甜的腿，古甜俯身抱住他。
　　她和大弟弟古安都忍不住想到，那条大鱼是自动撞进圆宝怀里的。圆宝可真的是个福气娃啊。老天不是对她不错，是对圆宝不错，没准她就是沾了小圆宝的光呢。古甜忍不住吸吸圆宝的脖子，蹭得圆宝细嫩的笑声嘎嘎的，一直推着她的头，“大姐姐，痒！大哥，抱，不要姐姐。”
　　“哈哈哈哈哈，乖圆宝。”古甜大笑放开圆宝，让他扑到古安身边。才对弟弟妹妹说道：“今天姐姐烧鱼，煮沙蚬子汤，再做一个青菜，一份蒸蛋！”
　　“哇~太好啦。”古堂和古蜜都高兴极了。
　　等兴奋劲过了，古蜜又忍不住忧心：“姐姐，咱们家米不多，还是得省着吃啊。”
　　“放心，等木头卖了，咱们买米，买些红薯豆子。”古甜说道。“晚上，再告诉你们一件好事。”

　　沙蚬子加了紫苏，生姜去腥翻炒至开壳，再加水闷煮，香味渐渐传出。等煮好了，汤色带些乳白，看起来就鲜美，喝上一口，真的是甘美令人回味。古堂几个闻着都馋得不行。古甜先盛了半碗蚬子，让古堂，古蜜，和古圆先尝尝味道。
　　姐弟三个像三只小馋猫似的蹲坐在灶房门槛上，也不嫌热，你挑一个蚬肉我吃一口，开心地吃着。
　　古安已经按着古甜的要求，把剩下的鱼都用盐腌好了。烧火小弟一离开，他便自动补位上去，“姐姐，咱们的盐也快吃完了。”

　　“买买买，都买。”古甜头也回就应道。
　　古安闻言就笑，“大姐姐阔气。”

　　“安安，姐姐以后一定会挣很多钱，咱们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你和堂堂就一直念书念下去，如果能考个功名的话，自然是最好的。不想考，就不考。”古甜畅想着以后，大荣爹和青眉娘应该也是希望安安和堂堂能挣个功名改善门庭，不然不会坚持要送孩子上学。但古甜不想给安安压力，就安安现在学的，在这乡下地方早就够用了。读书识字，在古代多么金贵的事。大伯和三叔四叔就是趁爹娘去世，想要拿捏他们几个孩子，以后捏在手里捏得死死的。不然，冲着安安和堂堂识字，都知道养大他们绝对划算。

　　古甜是不会给他们机会的。

　　虽然古代读书人必定要考功名，可古甜深知自己穿的可不是历史上任何一个朝代，而是一本架空的重生复仇文。青眉娘还是一个绝色炮灰，弟弟如果真的拼命挣了功名，站得太高，如果被仇人看到了怎么办？这些都是她日后担心的事。
　　当然，现在还是先过好眼下的日子。

　　“姐姐，我想考学。”古安往灶堂添一把柴，坚定地说道。如若有机会，他也要和夫子一样考学，如果有功名，即便是秀才，他也能给立了女户的姐姐依仗，能够看顾弟弟妹妹。家里就算有那笔钱，日后想考学也是不够的，所以，他还得想法子挣钱。
　　只是这些话他不准备和姐姐说。
　　古甜愣住了，这和她想的不一样，小孩子不都是厌学的吗？弟弟这么上进，太出乎她意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