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所谓拔牙行动（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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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加入流沙！”
韩非吓倒在地。
“我要成为七国最传奇的女间谍。去潜伏、跟踪、营救——暗杀。”小公主笑得得意，“就像专诸刺王僚，要离刺庆忌。”
卫庄毫不留情：“专诸被剁成肉泥，要离自残躯体，你也愿意？”
小公主却没被他的话吓到，抚着肩上一缕长发道：“我可以利用美貌□□啊。”
害得刚刚坐起来的韩非又差点被吓倒。
“我刚刚混进来时，就骗过了你们，如果茶里有毒——”小公主嘿嘿一笑，“你，你，还有你，都已经死了！”
韩非握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
小公主含羞带怯地看着卫庄：“当然除了你，因为你救过我，所以放过你。”
叶萧然不太想放过这个调侃卫庄的大好时机，一手撑着脸一边意有所指地对卫庄道：“我们都死了，就剩你们咯。”
卫庄难得有些怒意，狠狠将酒盏放到桌上：“刺客并非儿戏，你还差得很远。”
红莲也怒：“我不服。为什么小良子可以加入，弄玉可以加入？”
卫庄反问：“你有什么能力？”
“琴棋书画。弄玉会弹琴，小良子会下棋，我会画画。”
张良弱弱举手反驳：“我下棋不是卖艺……”
却惨遭了小公主的无视：“啊，我还可以提升紫兰轩的经营品味啊。”
叶萧然指出：“紫兰轩已经被你哥毁了。”
这话才小公主意料之外，不晓得该如何回答，只能下意识地：“啊……”
韩非举手解释：“萧然，不是这样的吧……”
叶萧然向来不听韩非废话，捧着茶杯转了转，又与红莲道：“不过眼下，你的确可以帮流沙调查潮女妖。”
卫庄拍案而起：“不行。”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叶萧然脸上露出一丝了然的笑意。
小公主满脸失落，鼓着腮帮子看向卫庄。
叶萧然看热闹不嫌事大：“殿下不用担心，卫庄听你哥的。”
小公主恍然，立刻狗腿地上前，替韩非揉起了肩膀：“哥哥最好了！”
韩非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望向卫庄的眼神中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心虚。
最末他仍是拗不过小公主的可爱，只能道：“好了好了，你的确是最佳人选。”
见目的达成，小公主立刻松开了手，笑嘻嘻地站起身道：“既然我成了间谍，那么间谍都是要有代号的。”
韩非哭笑不得：“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传闻。”
小公主不理他，只自顾自道：“我的代号就叫赤练好了。又美艳又狠毒，江湖上很快就会传颂起这么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美女蛇了。”
韩非彻底无言以对，甚至开始后悔起片刻前自己做的决定。
卫庄的脸色很难看：“你要她走近危险和死亡？”
“与其让她保持无知得接受保护，那么并肩而行，可能是更好的信任与守护。”
红莲总有一天要长大，也总有一天会离开所有人的保护，不如从如今开始便教会她成长，至少还是在亲人朋友的关怀下。
叶萧然点了点头：“不要让她的成长，成为形势所迫。”
*****
“喏，大半夜的喝点茶，别喝酒了。”
卫庄有些讶然，随即明了过来，蹙眉与叶萧然道：“有什么事？”
见心思被看穿，叶萧然倒也坦然，将手中的茶杯递给卫庄，就道：“今日关于小公主的事，你反应过激了吧。”
卫庄一挑眉毛：“与你何干？”
叶萧然轻轻一笑：“你想保护她。”
这并非疑问，而是叶萧然笃定，卫庄必然是想保护红莲的。
“我们都这样熟了，还不坦诚？”
于是挨了卫庄一个白眼。
叶萧然就又道：“我觉得韩非说得挺对，红莲与那时候的我很像，自小娇生惯养，不晓得什么是江湖险恶。如此也好，我们还能帮她，不至于到出了事的时候，不知所措。”
彼时她在金台夕照，父母兄长都将她照顾得很好，可一夜之间出了天大的变故，不会有人知晓她是如何变成现在的模样，也不会有人明白她是如何行走在无尽的人间。
是以她不希望红莲会成为下一个她。
“那么你和韩非呢？”
话题转得有些快，叶萧然一时未能反应过来，问道：“什么？”
“是你说要坦诚。”卫庄脸上露出一丝坏笑，“你不如向我坦诚一下，你与韩非之间的关系。”
叶萧然愣住。
她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如今被卫庄一问，当真不知该如何回答。
不过她仍旧很坦诚：“我没想过。为什么这样问？”
卫庄原先以为她会隐瞒，套话的词都已经想好，不想她却有些坦诚得过分，一时间将他所有的话都堵住。
想了片刻卫庄才道：“他大概，有点喜欢你。”
叶萧然站在风里，淡淡地敛着眉目，她的脸上向来没什么表情，连卫庄也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于是卫庄就走了。
出门却撞见韩非，卫庄剑眉一蹙，问：“你都听到了？”
韩非点点头，道：“都听到了，只有一句，你说的不太准确。”
卫庄看着他。
韩非兀自笑了一声，复又与卫庄道：“并非只是有点，我很喜欢她。”
他说这句话时，眼角眉梢满是温柔，只静静一眼，似又能掀起万丈烟波。
卫庄忽然间觉得，也许凡人，都难逃情字蛊惑。
*****
冷宫，落花簌簌。
卫庄靠在巨大树干边，注视着红莲缓缓到来。
“听说你约我在此处见面，我这就赶来了，有什么事么？”
卫庄将练剑递给红莲：“这把剑，适合你。我有个朋友用的就很不错，挥剑的时候像一支舞。”
练剑是叶萧然让卫庄送给红莲的。
叶萧然觉得自己左右也用不到这把剑，与其放着积灰，不如送给更需要的人。早些时候她便瞧出来，实则相比自己，小公主红莲更适合这把剑。
练剑不似寻常男子用剑一般重，又加之其中设有机关，可灵活变换，可攻可守，十分实用。
何况她已经有了惊鸿剑，这把练剑不如做个人情。
红莲欣喜道：“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件礼物！”
“也许是最后一件。”
红莲不明所以，歪着头眨眼看他。
卫庄用脚勾起地上一根树枝，回身一指：“你还没有能力保护任何人，但可以先学着保护自己。”
待小公主走后，树上忽然传来一声调侃：“你果然很坦诚。”
卫庄一脚横踢树干：“下来。”
叶萧然从树上跳下来，落地后拍了拍衣服上的碎屑，递了个果子给卫庄：“小公主挺努力的。”
“你总这样闲么？”卫庄接过果子咬了一口，“倒不如想想自己和韩非。”
叶萧然的眼中有得意的神采：“我想清楚了。”
卫庄十分好奇：“哦？”
“我是他债主。”叶萧然说得头头是道，“他欠了我一座紫兰轩。”
卫庄：“……”
这番套路，的确是他没想到的。不过，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叶萧然接了一片花瓣放在掌心看了片刻，突然道：“也不是不喜欢他。”
卫庄以为自己听错了。
“只不过……”叶萧然叹了一声，“一个人过的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
*****
“早朝过后，父王与张相国姬无夜商议的，竟是立储之事。”
张良摸着下巴道：“王上对王权一向极为看重，此时骤然提出立储……”
卫庄仍旧站在窗前：“或许，你可以把握此次机会。”
“不太对。”叶萧然否定了卫庄的想法，“他不一定是真的是想立太子，而是想试探张相国和姬无夜的立场。”
“借立储之意来看清权臣与公子之间的站队，看来你父王，还不像我们想象的那般昏庸。”
叶萧然从来都不觉得韩王是昏庸的，他不过是胆小以及看重权利罢了。
“九公子，王上召请。”
韩非有点头痛：“父王还找了谁？”
“听闻还有四公子。”
张良一愣：“此时召请，难道……”
韩非愁眉苦脸：“只要别像上次一样就好了。”
叶萧然语调骤然转冷：“上次？”
韩非一抖。
片刻后站起身，抬手撩过叶萧然额前碎发，柔声道：“等我。”
*****
韩非是在夜里回来的。
看他神情凝重，方才一顿饭，吃得大概不轻松。
叶萧然接过他的外衣挂在墙角，便就问他：“出什么事了？”
“四哥提了筹备寿诞。”韩非揉了揉胀痛的额角，“在南阳灾情尚未控制的情况下。”
叶萧然嗅到韩非身上的酒气，当下便道：“你先坐一会儿，我去煮醒酒汤。”
却不想手腕被人扣住。
“萧然等等。”
叶萧然身子一僵，那人随即倾身凑过来，浓郁的酒气自身后萦绕，一道而来的还有一股暖意。
韩非自背后将她揽在怀中。
她比韩非矮了些，正方便那人将下巴搁在自己的肩膀上。
“你……”
叶萧然的手在袖中紧了又松，像是克制着什么，最末却又放弃。
忽然之间她转过身去，沉沉眸中有几分韩非看不懂的情绪。她扶着他的肩，微微踮起脚，将一吻落在他的眉心。
韩非还在愣怔的片刻，叶萧然就已然挣脱他远远地退出了房间。待到韩非反应过来方才发生了什么，他才想起抬手，摸了摸额间残存的温软，轻轻地笑。
夜风无意作情歌。
作者有话说第38章 所谓拔牙行动（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