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的白马要不要》赵笑笑

2、新人

　　第二天我早早地到了公司，打完卡后便直奔我的工作地点——总经理秘书室去也！这个秘书室其实就是总经理室外面的一个小房间，要进总经理室必须要经过这个房间，我感觉自己的这个职位就象看门狗，不过看在钱的面子上，看门狗就看门狗了，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更何况我根本就不是什么英雄好汉！我正在自己的座位上整理东西，进来了两个人，正是昨天面试我的那两个人，我昨天已经从陈经理的口中得知那个定力十足的人就是我的顶头上司，衣食父母——总经理荀轩，而另一个人则是他的表弟，另一家服装进出口贸易公司的老总——龙翌，他的那家公司也设在这栋大楼里。
　　“总经理好，龙总好！”
　　荀总的眼睛扫了一眼我身上的衣服（因为公司的制服还没有做好，所以我身上穿的是自己的衣服），“你怎么没有穿公司的制服？昨天陈经理没有带你去领吗？”
　　“不是，而是没有合适我的尺码，要专门给我做才行，大概要几天才能做好。”一听到我的回答，龙翌爆发出了一阵不可抑制的笑声，我刚想瞪他一眼，却发现已经有人替我做了。总经理出马就是不一样，龙翌马上就止住了笑，但是看得出来他是在强忍笑意，“你还笑，告诉你的服装部门，今天一定要把她的服装给赶出来！杜小姐，你进来，我跟你交代一下你的工作职责！”
　　“你知道我为什么录用你吗？”我刚一走进去，就听见他问我。我怎么知道啊，不过不用我回答，他就替我回答了。“说老实话，你的文字录入和其他考试的成绩只是中上，”那你还用我干什么啊？“我之所以用你，是因为我希望你不要和我的前几任秘书一样，公私不分，以为可以利用这个职位来为自己获得什么私人的好处，说明白点，就是我并不希望和我的秘书之间发生什么事情，你明白吗？”噢，难怪呢，把我这样一个人放在身边，当然要比把一个美女放在身边要好，起码我知道自己的长相，不会去骚扰他，这个人还挺聪明的嘛！“还有，你在面试的时候说你不会传话，言人是非，这也是我希望的。我希望你在我这里看到的，听到的，一律都不要外传，如果让我知道你违反了这些规定，你就只有走人了！我说的这些你明白了吗？”
　　“总经理你放心，我都明白了。如果你没有其他的什么事情交代的话，我要到外面去做事了。”
　　“等等，你去给我冲杯咖啡来？”
　　“啊？”
　　“怎么，你连冲咖啡都不会吗？”
　　“报告老总，我从来都不喝那种不健康的东西。”听到我这么说，他抬起头用一种古怪的眼光看了看我。看什么看啊！咖啡这种东西有什么好的，不仅对胃不好，而且还严重地影响你的皮肤。我最看不惯某些人为了体现什么所谓的小资情调，动不动就把什么法国大餐，布里奇诺挂在嘴边。也不想想，我们的老祖先已经学会品茶，赋诗，制造各种美食的时候，他们还在茹毛饮血呢，也不知道到底谁更高雅？说好听点叫小资请调，说难听点就叫矫情和显摆！（完了，又扯远了，别打我啊）
　　“那你平时喝什么？”
　　“白开水！有时候也喝花草茶。”专家都说了，世界上最健康的饮料就是白开水，还便宜！
　　“那好吧，那你先去给我泡杯花草茶来。但是我希望明天能够喝到咖啡！你可以走了！”
　　没有办法，我只好用自己带的玫瑰花和菊花加上绿茶给他泡了一杯。考虑到如果要是给他喝花草茶的话，我就得掏自己的腰包（估计他也不会允许我用公款去给他买花和茶），而如果要是喝咖啡的话呢，公司里就现有，不用我花钱，比较之下当然是给他泡咖啡划算了。至于对健康有没有好处，那是他的身体，关我什么事啊？
　　你别说，那个龙翌的办事效率还挺高，我在下班之前就拿到了我的工作服。这下好了，我连买衣服的钱都可以省了！回到家，我赶紧向家里的那位粉领请教如何冲咖啡。这个家伙也是典型的矫情小资，她所有的钱都花在名牌上了，外面流行什么，她了如指掌，当然，这也是要付出代价的。要不然以她的工资为什么还要和我一起合租房子啊？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都处在一个磨合期里，以前我以为凭我在学校做班主任多年摸爬滚打出来的经验来应付这些事情是绰绰有余，结果我发现那根本就是两码事。管理一个班的50几个学生和为总经理做好各种统筹安排是完全不同两回事情。一开始真是把我弄得头晕脑涨，只好不耻下问的去请教别人，有的人还好说，尽管脸色不好看，但是起码还告诉你；有些人本来就对我能坐上这个职位不满意，不刁难我就不错了，又怎么可能会帮我呢。我就这样白天向公司的人请教，晚上回去问许灵，战战兢兢地过了一个星期。在这一个星期的时间里，虽然我工作中也出现了纰漏，但是好在老总念在我是新人的份上，没有骂我，但是脸色也总归是不好看的，而且我也不能总是借口是新人就总是出问题啊，不然我早晚要回家吃自己！所以我每天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写反思，把今天做了那些事情，怎么处理的，效果怎么样，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这可是我以前当老师时保留下来的良好传统，你别说，这招还真有效，以后我再碰到类似的事情就好办多了。老总的脸也好看多了。最让我头痛的不是工作上的问题，而是人际关系。以前我在学校时，就以为要处理好学生、家长、同事和领导之间的关系已经是够复杂的了。结果到了这里我才发现，跟这里的人际关系比起来，学校的那点问题根本就是小菜一碟！这里的问题都是隐藏的，你不会看到有人跟你明着吵，但是你一不小心就会在背后挨刀，谁都想把对方给踩下去，谁都想取而代之。谁让中国不缺人呢，没了你，马上就会有人顶上去。缺了谁地球都会照样转！有一次，我刚刚打好了一份文件存入电脑，可是第二天早上一来，却发现电脑里面的资料不翼而飞了，吓了我一身冷汗，幸好我当时为了能够回家去写反思和积累写作这些公文的经验，临时拷贝了一份在我随身携带的移动硬盘里，要不然恐怕当时就要滚蛋了。从那以后，我给自己的电脑加密，每个文件至少要备份三个。真是人心险恶啊！
　　至于我的那位老板嘛？除了第一天我们因为咖啡的问题有点小小的不同外，其他的他到再也没有来找过我的麻烦。只要我把他要求的工作做好，不对着他搔首弄姿，不对外说总经理室的事情，那就一切OK。我们每天的对话都是和工作有关，除了工作之外的对话只有那句“早上好！”。相比之下，到是我和另一个总经理——龙总的话到是多些。虽然他不是我们公司的总经理，但是却仗着在同一栋楼里上班，天天过来和我们公司的美眉们闲聊。也不知道他那来的那么多美国时间，我们的这个老板每天的时间都安排的紧紧张张，而他却好象根本不用上班一样。不知道他这样下去，他的公司会不会倒。不过，管他呢，反正我也不跟他领薪水！讨厌的是，他不仅找美女聊天，竟然还来骚扰我！
　　“Hello,美女！”不用看，听那腻歪歪的声音就知道是哪个花蝴蝶来了。真不知道这两个人的差别怎么那么大？一个是从来都不笑，一个是一天都把那口白牙露在外面。
　　“Hi, 美女，我在跟你打招呼呢？你怎么不理人啊？这可不礼貌啊。”一只手在我的面前晃了晃。
　　“是你啊，龙总，我还以为你在跟别人打招呼呢。”
　　“这除了你，就只有我了，难道我是在跟空气说话啊？”他没好气的说。
　　“可是我怎么没有看见这里有美女呢？我是女的，但是不美。龙总是很美，但是在这个性别上好象有点不对哦。”想跟我比嘴皮子，门都没有！想当初我一个人和班上50多个学生比嘴皮子都没有输过，现在难道还怕你了？！
　　“唉，真是没有见过你这么没有情调的人。唉，你还真是无可救药了。”说完，他转身朝总经理室走去。
　　我无可救药？！本姑娘我可是有定期洗脸，做面膜，保养皮肤的哦，不过是懒得理你罢了，你那套甜言蜜语去骗骗20岁的小姑娘还可以，在我面前，哼，门都没有！你以为你多叫我几声美女，我就真的母猪变貂蝉了啊？我到宁愿你和我的老板说说，每个月多给发点钱，那才是正经事呢。
　　不过，话也说回来，以前我刚来的时候，公司里的人还摸不透我的底细，所以有些人就对我嘘寒问暖的，企图从我这里弄到点总经理的小道消息。开玩笑，我要是为了你的几句好话就把我衣食父母给卖了，我吃谁去啊？一看到我根本不会给他们任何消息和好处，他们也就渐渐地和我疏远了。而那些本来就对我得到这个位置有想法的人，一开始想把我给整走，后来也看出这不太可能，而且我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危险，就把表面上的举动给停了，但是背地里的，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呢，防不胜防，不如不防！因此我在公司里和谁的关系都是不冷不热的，见面打招呼，聊天，过后全当没有这个人。所以，我在公司里的称呼一律都是十分正式的，“杜秘书”。就是有一次，公司里新进了一个小妹竟然开口叫我阿姨，我当时差点没有晕过去。过后想想，人家18，你30多，叫你阿姨也不过分，道理上是想明白了，可是心理上还是无法接受。这也难怪龙翌能凭着他那张嘴把公司里上上下下的女的弄得神魂颠倒了。
　　“杜秘书，总经理在吗？”说话的是业务部的经理沈晴。这个女人不仅业务能力强，而且在公司里的人际关系也很不错，所谓的八面玲珑应该就是她这样了。我常常想，如果现在再拍《红楼梦》，请她去演薛宝钗应该错不了。
　　“在，您稍等，我这就为您通报。”说完我按下桌上的通话键，“总经理，业务部的沈经理来了。”“让她进来。”
　　看着她娉娉婷婷走进去的身影，我不禁有些埋怨老天爷偏心，为什么把好的东西都给了她们了，对我却那么吝啬。
　　“哈哈，没有想到我们的杜秘书也会用那种嫉妒的眼神来看人。”又是那只花蝴蝶！再说了，我那是嫉妒的眼神吗？那叫欣赏，懂不懂啊？
　　“龙总，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多看两眼，你有意见啊？谁规定女的不能看美女了。再说了，我那叫欣赏，不叫嫉妒！”我没好气地说。反正你又不给我开工资，我还怕你啊？
　　“行，你还懂欣赏，那证明你还正常。我还以为你跟里面的那个人一样，没有美丑概念，以为只要关了灯，什么人都一样呢！”
　　“龙总，我对你和总经理的美丑概念不感兴趣，你没有必要跟我说。”我管他正常不正常啊，只要他正常给我工资就可以了。
　　“那你对什么感兴趣？”他突然把脸凑到了我的面前，兴趣盎然地问。他这个举动吓了我一跳，我赶忙向后仰以离他远点，也省得他说话的时候把口水喷到我的脸上。这个人的一夜情多得不得了，谁知道他有没有AIDS啊。还是躲他远点好。想到这里，我干脆把椅子也往后挪了挪。
　　“哎，你躲什么啊？我是老虎啊？”
　　“我还真怕你吃了我呢？我肉多，好吃！”要告诉你我为什么离你那么远的原因，只怕你不吃了我也难！
　　“哈哈，哈哈，你还蛮好玩的嘛，哎，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对我表哥的什么感兴趣，你想知道他的什么，我都告诉你。老实告诉你，在全公司，可只有你个人能够享受这种待遇噢。”
　　“你真的什么都能告诉我吗？”我睁大眼睛盯着他。
　　“那当然，你快说啊，你想知道他的什么？”
　　“我想知道他什么时候给我加薪！”他呆呆地看了我一下，突然大笑起来，“绝了，你真是绝了！难怪他一眼就相中你做他的秘书，你还真是与众不同呢。哎，你就不想知道他喜欢穿什么牌子的内裤，他一个晚上要几次？”我又不是卖内裤的，他穿什么牌子的内裤关我什么事啊？
　　“等我改行做娱记的时候，我会问你的。”
　　“杜秘书，请你进来一下！”那个冰块什么时候站在门口了，幸好我刚才没有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否则还真是惨了。我走进了办公室，不料那个花蝴蝶也跟了进来。管他呢，这的主人都不赶他，我管什么闲事啊？
　　“赵秘书，你有护照吗？”
　　“有，”这还是我想出国旅游的时候办的呢，可惜一直没有用过。只是他问这个干什么啊？
　　“你明天把护照交给人事部门，让他们帮你办理去法国的签证。”
　　“喔，啊？！”去法国？！为什么？干什么？
　　“我和龙总打算去法国谈一笔生意，我们考虑了一下，你是最合适的人选，所以这次决定让你做为助理跟我们一起去。你大学学的是法语，所以做翻译对你而言应该不成问题吧。”
　　做翻译，我大学学的是法语没错，可是出来工作用的却一直都是英语啊，要是做翻译，我还真有点怕呢。不过，老妈说过，机会来了就要大胆地抓住，不要放过。想想我自己以前因为不自信，错过了很多的机会，这次可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我知道了，那大概什么时候出发，我好做下准备。”
　　“大概下星期，你先把这两份合同拿去看下，并且翻译成法语，这周四之前交给我。”
　　接下来的几天，我又恢复到了高考前的状态，每天狂啃法语，口语我到是不怕，但是看着那两份合同，我有点打怵，毕竟很长时间没有做这种正规的翻译了，把握不是很大。只好找大学同学求助，总算是在周三提前完成了任务。只是我眼睛也黑了一圈了。
　　看到我提前交给他的合同，他笑了笑，“很好，等我看过之后，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让你按照这个去印了。”等等，他看，难道他会法语？那他还让我翻译干什么？看我变熊猫好玩啊？唉，算了，吃人嘴软，谁让我靠他发薪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