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漂的爱情故事》邻家蔡菜

104、第 104 章

　　年轻人抬起头找寻着要来约会的女生，有过相亲经历的人都知道，第一眼的感觉非常重要。
　　年轻人举起手向走过来的晁与示意，目光始终落在这个女人脸上。
　　年轻人欠起身示意晁与对面坐下，很有教养，很有分寸的样子，晁与笑一笑，看清了，男生眼角略有浅浅的鱼尾纹，大概三十岁出头样子。
　　男生为晁与倒上一杯水，晁与点头笑一笑，表示感谢。服务生过来问要点什么，男生问晁与：“你喜欢吃点什么？”
　　“随便啦，我不挑食。”晁与随便地说。
　　“你经常来这里吗？这里的菜品可不便宜啊？”男生瞟一眼晁与，接着看菜单。
　　听起来很随便的话，那眼神晁与觉得，似乎是话里有话。菜品不便宜，经常来这里，那就看经济实力了，要么有实力，要么就是月光（不过日子）。
　　“不是常来，我经常不吃晚饭，只吃水果。”晁与还是随便说着。
　　“你们，朋友，或是同事，吃饭，都是AA制吧？”男生翻看着菜单，不经意地问。
　　晁与心中掠过一丝异样：“啊，是啊，AA吧。”晁与左右环顾，没有看到熟悉的面孔，幸好没有被人看到。
　　“两份寿司黑鱼子，怎么样？”男生很礼貌地问，晁与点点头。

　　“我自我介绍，”男生谈话很主动：“我家境贫寒，父母都是农民，我没有兄弟姐妹。”
　　晁与心里掠过一个念头：“两边的家境还真是差不多，我单亲母亲养大，独生子女，这个人也是单亲家庭长大，独生子女，两边家庭，一共只有一位健在的家长。”
　　“我也没有兄弟姐妹，我父母都去世了。”晁与自我介绍。
　　男生笑一笑，接着说：“我八岁上小学，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因为生病，耽误了一个学期，因此降过班，比同学们都大一两岁。”
　　服务生端来两份寿司黑鱼子，男生：“谢谢。”又对晁与：“我和朋友们经常吃这个，我喜欢。”
　　晁与笑着点点头，男生接着介绍：“我是学临床医学的，本硕博连读，目前在一家三甲医院工作。”
　　“你很厉害呀，我只是本科毕业。”晁与实话实说。
　　“听叔叔（刘凯旋）说，你也很优秀。”男生说话也很有礼貌。
　　男生接着说：“我妈妈很着急我的婚事，我也想给妈妈娶一个好媳妇回家，好好伺候我妈妈，让我妈妈以后跟我享享福。”
　　晁与可能是脸上有一点异样，被男生看到了，男生笑一笑，接着说：“我相亲，我参加工作以来，几乎平均，十天半个月就相亲一次。”男生把“平均”两个字，语气强调一下，看一看晁与表情，接着说：“我妈妈29岁守寡，孤儿寡母不容易，我从小就懂得孝顺我妈妈，我的第一条件，就是我结婚后，我要把我妈妈接过来赡养，永远在一起，您，能接受和婆婆在一起生活吗？”
　　“老妈妈在农村孤孤单单，接过来——也是应该的。”晁与答道，男生脸上笑容很美丽，接着说：“我希望我妈妈住的宽敞一些，主卧让我妈妈住，你看合理吗？”
　　晁与仔细打量面前这个难得的孝顺的男生：“你的房子有多大？”
　　“我没有房子，目前还是租住，你不是有两居室吗？”男生很有道理地说。
　　晁与忍不住笑了：“可以啊，你还有别的条件吗？”
　　男生咳一声：“啊，大多数女生，不接受我的以下条件。”男生看一眼晁与：“我的工资要交给我妈妈保管，我不能让他老人家花一分钱要一分。”
　　晁与笑了点点头：“可以。”
　　男生脸上的笑容更美丽了：“边吃边说，啊，还有，婚前财产，我的就是我老婆的，我老婆的，当然也是我的，比如，女方房产，要加我的名字，婚后，我老婆的工资，包括年终奖，怎么花，包括给娘家亲戚借取来往，都要给我妈妈报账，我很忙，我不管这些小事，月底结余，也要上交我妈妈，我要我妈妈，做家庭的，绝对主人。”
　　晁与笑了，忍不住的笑了，这是小皇帝继位以后，给没有名分，卑微的生母，册封皇太后的意思啊。
　　“你怎么能和陌生的女人，一见面就提这么多条件呢？”晁与笑嘻嘻问。
　　“不能满足这些个条件的，我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男生坚定地说：“到现在，我见到的，都是很现实的女孩，我会一直等，我相信，老天一定会赋予我一个温婉贤惠的，智慧的，漂亮的老婆。”
　　晁与忍住笑容，看看窗外，险些脱口而出：“我觉得，你可要千万等下去，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会有结果的，等到八十岁也不算晚。”
　　晁与扭动着僵直的腰椎：“你有什么底气提出这样的条件呢？就凭你博士？”晁与问。
　　男生熟练地说：“我用我的优秀，给我妈妈挣来的地位，我的老婆，孝顺我的妈妈是天经地义的，难道……”男生指指窗外：“外面路上劳斯莱斯幻影和清洁工同在一条马路上，你以为他们就是平等的？难道清洁工给劳斯莱斯幻影擦擦车，不是很荣耀的事吗？”
　　晁与的目光从街上收回来，用欣赏的目光看看男生：“你没看见？路上的劳斯莱斯幻影，车主从车上下来，恭敬地给清洁工叫爹，也是很荣耀的事，对吗？苦大仇深的，事业有成，显得他多么地有教养啊！”
　　男生顿时变了脸色，脱口而出，教训着晁与：“粗鲁。”
　　晁与拎起自己的包，面对怒气的男生：“你的系统该重装了，我的这一份我自己买单。”

　　“你没骂他呀？”芳姐问晁与。
　　“我说让他给清洁工叫爹，他骂我粗鲁。”
　　“粗鲁？对这样的人不粗鲁，要不就是圣人，要不就是精神科医生，要不，就真是他爹。”芳姐也生气了，晁与笑了。
　　“他爹早就死了。”晁与说。
　　“早死了才能不说什么，容忍他出来装疯卖傻呢。”芳姐还是生气，晁与笑着笑着眼中带泪。
　　“哭什么？骂了他，解了恨，就翻篇！”芳姐劝道。
　　晁与眨巴着眼睛，把眼泪赶回去：“我是难过，我怎么老是遇到孝子……”
　　芳姐手指着晁与：“停！止住，他们的老人，他爱怎么孝顺，别拿道德绑架女人，让女人做他们家的，倒贴钱的奴隶。”
　　晁与点点头，芳姐：“那个媒人，一定不知道这个‘优秀’的人，还这么五行缺火！”
　　看晁与情绪低沉的样子，芳姐很像是姐姐：“这世界上的人，没有几个不是自私的，没有几个是真心对你好的，很多人是在你旁边假装关心你，其实是看你的热闹，或者是在羡慕嫉妒恨，郭楚赢那样对你的，没有几个。”
　　晁与点点头，擦拭着眼角，这次，眼泪真的没有克制住。
　　芳姐递给晁与纸巾：“说好郭楚赢那里翻篇了，翻不过去呀？”
　　晁与擦干眼泪：“偶然触景伤情，已经翻过去了，我在忙着找工作，找男朋友。”
　　“知道你结婚的消息，是假消息的，只有我，连王辉都不知道。”
　　晁与抬起头：“谢谢姐姐。”
　　芳姐拉住晁与的手：“你给别人打工，人家要抽取你的收益，不如给自己干，自己开一家律所，你就是老板了，社会地位就不同了。”
　　话题成功转移了，晁与立刻情绪好转：“自己开一家律所，收入会多一些，但是，房租，也是一大笔开销。”
　　“你有没有开律所的，打算？”芳姐问。
　　晁与很坦率：“大多数律所都是租店面的楼上，或者租一间写字楼，出庭的活自己干，聘一两个实习生帮忙。”
　　“我给你，给客户，端茶倒水。”芳姐兴奋地说。
　　“你的身价？端茶倒水？谁敢喝呀？你大腹便便，谁伺候谁呀？”晁与笑了，芳姐只是玩笑话而已。
　　“我给你出房租，出三年的，三年时间，你不能盈利，亏多少，我认了，盈利了，你看怎么分成？”芳姐认真的样子。
　　晁与不敢笑了，似乎芳姐说的是真的。
　　“你积累了一些人脉，王辉朋友圈都是富人，你别以为富人都是吃喝玩乐，其实，富人更拼，拼起来，就难免有打官司的事。”芳姐进一步分析，晁与认真起来，芳姐是真的，不是玩笑话。

　　看守所的会见室里，厚厚的玻璃隔开了苏律师和王建业，两个有线听筒连接着两个人。
　　“我是你女儿的代理律师，你岳母已向人民法院递交起诉书，请求撤销你，继承江灵遗产的权利。”
　　王建业楞了一下，沉着脸：“我岳母起诉我，和我女儿的律师，有什么关系？”
　　苏律师把有线听筒贴近耳朵：“你女儿，希望你为自己，为儿女们考虑，主动放弃继承江灵遗产的权利。”
　　王建业听完，转动着头颅，耳朵一会儿贴近听筒，一会儿离开听筒，沉思片刻，用犀利的目光盯着苏律师：“为什么要我主动放弃继承权？就因为我伤害了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