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在古代》llandu

4、第 4 章

　　这一天，没有新的幸存者出现。夜幕降临后，刘政让人抓了二十余只鸡，个个后面拖个浸透了油的火把，顺着墙根放了下去。有箭术好的，点了火箭射过去，将火把都点燃了。

　　可怜的鸡们惊天动地地奔跑喊叫了起来，引得所有的僵尸都追了过去。一队人从另一边溜绳而下，飞快的跑向附近的林子，三人持盾牌警戒，五人伐木，另外两人拖着长长的绳子将伐下的木头木枝匆匆的捆好。

　　不多时，他们砍伐完毕，依然是三人警戒，其他人拖着木头狂奔，到了城墙底下将木头拴好，人先被拉上去，然后才是木头。

　　待上了城墙，几人都满身的汗，一个个都虚脱了般，脸上是劫后余生的疲惫与欣喜。

　　年延见状，哭笑不得道：“这能砍多少柴火，能抵什么用？”

　　刘政道：“不抵什么用，但总要给他们找些事做，让他们敢出城，不然僵尸杀不死我们，也要困死我们了。”

　　年延脸色凝重道：“你的意思是，你以后还要派人出去？更多的人？”

　　“我们必须要有所作为，让老百姓看得到的作为，他们才会听我们的。”刘政道，“可以惜命，但不能怕死。”

　　城外的鸡死得差不多了，有几只逃窜进了林子，火把渐渐熄灭，未引起年延担心的林火。

　　“这样会不会太胡闹了？”年延忧心忡忡道，“难道你真想把林子点着了，将那些僵尸一股脑都引来烧了？”

　　“未尝不可。”刘政神色如常道，让人摸不准他是在开玩笑，还是来真的。

　　年意带着一队夜巡的侍卫，走在寂静无声的街道上，空气中满是烟熏火燎的味道。

　　门窗虽然都关着，年意却能感觉到，每一扇门、窗的后面，都有眼睛在盯着他们。这样的安静，还能持续多久？

　　年意感觉到一丝惶恐，他在府衙前与侍卫道别，快步回到自己的屋里，看到刘火阳仅点了一盏灯，守在桌边正在等他。

　　“我总觉得，我爹是在等人反，或者说，逼人反。”刘火阳从晚饭后就开始琢磨刘政的一举一动，越想心越悬，“就是不知是城外先反，还是城内先反。”

　　年意皱眉道：“城外？几个村子至今无人来求援，我想，他们要么凶多吉少，要么和我们一样，闭门不出了。”

　　刘火阳抬头看了他一眼：“附近的县城呢？双城县是附近城墙最牢固、官兵最多、粮仓也最大的县城了。”

　　“这事交给大人们去纠结吧。”年意脱了外衣，躺到床上，侧身对着刘火阳，脸色沉重道，“你，远着点夏铭。”

　　“为什么？”刘火阳心不在焉问道。

　　“他没事，被他咬了的姐姐却出事了。他也许，也是僵尸呢？”年意不安道，“这些僵尸来势汹汹，根本闹不清是什么引起的。咱们对此所知太少了，不能不多个心眼。”

　　“那我更得看紧了他，哥，我有一个预感，他会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刘火阳轻轻摩挲着手心，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那个黑点，貌似变大了些。

　　年意立刻紧张起来：“你可小心点！”

　　“嗯，我知道。夏铭自己也很注意，他吃饭都弄了专门的碗筷。”

　　刘火阳吹熄了灯，伸了个懒腰，摸到年意床边，挤着对方睡了。冰已经不被提供了，天气越来越热，府里的存冰都要留着给可能中暑的人降温用。

　　刘政那意思，还打算将僵尸扔到冰窖里，看看低温会对其造成什么影响。如今正有一队人在改造冰窖，在里面安装固定在地面上的大铁笼。

　　“也不晓得其他地方都怎么样了。”半梦半醒间，刘火阳恍惚听到年意这般念叨着。

　　因为天气实在太热，两人都没有睡熟，天一亮就接连起来，打了井水，脱了赤膊擦洗满是臭汗的身子。

　　刘政和年延不知何时回来的，他们从院门口匆匆走过，向着冰窖的方向去了。刘火阳一见，衣服也顾不得穿，拉着年意紧跟了过去。

　　年意只来得及抓起自己的衣服，满脸通红地披上了，在两位长辈的面前，努力保持着外表的整洁。

　　刘火阳一手还拿着搓身用的布巾，擦了擦一路跑来刚出的汗，激动道：“又准备做什么试验了？”

　　刘政看也没看他，专注地盯着人将一个大箱子放进了冰窖中的铁笼里，铁笼门一上锁，便有人将箱子上的锁扣勾开了。

　　一个披头散发的年轻男性僵尸立刻从箱子里弹了出来，他拼命地往有人的地方挣扎，张大了嘴，发出阵阵嘶吼声。

　　“排三班，日夜盯着他。”

　　刘政下了一个简短的命令便走了，年延又多留了一会，对两个小的道：“记录工作就交给你们两个了。”

　　年意立刻应承下来，刘火阳却道：“我不，我得跟着爹。”

　　年延一甩袖子，又气又无可奈何地瞪了他一眼：“随你，我是指使不了你。”

　　刘火阳嬉皮笑脸地抓着年延的袖子出去了，年意将衣服重新穿戴了一番，皱眉看着渐渐安静下来的僵尸，看了一眼旁边竖着的沙漏。

　　才一盏茶的时间，低温就起效了吗？

　　刘火阳才走到知县大门，夏铭便影子一般冒了出来，跟在他背后，从他手里拿了个包子吃了起来。

　　刘火阳含糊不清道：“还睡得惯吗？”

　　夏铭道：“我想回家看看。”

　　“有要拿的东西？”刘火阳问道。

　　夏铭顿了顿，方点点头：“我还有个弟弟。”

　　刘火阳讶然道：“怎么没听说？你爹不是只有你们姐弟俩两个孩子吗？”

　　“那是，是家里一个丫鬟生的，我娘一直不松口，就当个小厮混养着。”说起家丑与不幸惨死的亲人，夏铭鼻头一酸，脸色浮现起丝尴尬和伤心来。

　　刘火阳停了下来，道：“那我还得再带几个人。”

　　片刻后，刘火阳狐假虎威，仗着自己的刘政的儿子、年延的外甥，虽没能顺利调动刘政带来的兵，却也成功地求来常跟着赵德出入的两个县衙侍卫答应跟他们一同去泰记，陪两位小少爷唱唱黑脸。

　　泰记的人一见到夏铭，登时吓得魂飞魄散，他们都以为夏铭就是不死，也已成僵尸了。

　　“我叔叔呢？”夏铭面无表情道，“叫他出来。”

　　刘火阳往旁边一坐，两个侍卫门神一般站在他身后，一脸的凶神恶煞。

　　夏承义很快就满头大汗地来了，他赔笑着先冲刘火阳点点头，唤了一声：“刘公子来，有何贵干？”

　　“跟你讨个人。”刘火阳慢吞吞道，“你们家有个叫豆娃的小子，听说蛮机灵的。正巧我们县衙近来缺人手，我想讨来做个小厮，夏老爷不会舍不得吧？”

　　夏承义阴沉地瞥了夏铭一眼，道：“刘公子是替我这不成器的侄儿讨的？”

　　“是，他被征召了，是县衙临时的书记员，跟着做些文书工作。”刘火阳随口诌道。

　　城里局势如此严峻，刘、年两人可说只手遮天，夏铭若只是想要个庶出弟弟，不要别的，夏承义也不愿为此就得罪了刘火阳。而且，夏承恩还生死不知呢，他要是没死，活着回来了，知道自己难为夏铭，他们兄弟俩可就算彻底撕破脸了。

　　“把豆娃带过来。”夏承义权衡利弊后，对一旁的人吩咐道。

　　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被个仆妇抱了进来，他长得像极了他哥哥，活脱脱就是小几号的夏铭，看得刘火阳登时直了眼。

　　豆娃穿的不算华贵，一身深色单衣，脖子上带着一枚用红线穿着的铜钱，一进来就眼巴巴地看着夏铭，就差伸手求抱了。

　　刘火阳不由站了起来，把豆娃捉到自己怀里，捏了捏他的脸，要不是夏铭刚失了母亲与姐姐，他真想好好打趣打趣对方。

　　怪不得夏铭对这个庶出弟弟这么上心，宁可逆了已逝母亲的意也要讨到身边护着。

　　刘火阳轻咳几声，冲着夏承义笑道：“那便多谢夏老爷了，一会会有县衙的人来负责身契过档。”

　　“我随小公子去县衙吧。”夏承义立刻道。

　　“不方便，你也知道，最近县衙，事多。”刘火阳笑眯眯道。

　　刘火阳抱着小号夏铭走了半条街，将小男孩塞到夏铭怀里，抱怨道：“热死了，早晨的澡可真是白洗了。”

　　夏铭默默将弟弟放下，牵着他继续走着。豆娃小声道：“夫人和小姐呢？”

　　“都没了。”

　　“我娘呢？”

　　夏铭顿了一下，重复道：“都没了。”

　　豆娃不太懂这个没了是什么意思，他隐约知道自己再也见不到那些出城去避暑的人们了，唯一一个回来的，还在的，就只有他的这个哥哥了。

　　刘火阳瞅着豆娃道：“得给他取个大名。”

　　“就叫夏天吧。”夏铭敷衍道。

　　“不要，听起来就好热。叫夏米吧，你们家不是卖米的吗？”

　　夏铭可有可无地点点头，他看着城门的方向，对刘火阳道：“今天你还要上城墙吗？”

　　刘火阳唔了一声：“先逛逛街，哦不，巡巡街，看看城里的人还老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