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在古代》llandu

5、第 5 章

　　之后的三天，冰窖里的僵尸一直都很安静，年意用火光、声音、鲜血、各种棍棒骚扰，都没能引起他的任何反应。可他看着也不像是冻僵了，似乎只是，只是……

　　“睡着了？”

　　刘火阳纳闷道，他瞥了眼滚得仿佛粽子般的年意和几个小兵，又环顾了下位于地下，仅靠门口的几个火把照明的地窖，突然笑了起来。

　　“他是把这当晚上了吧？”

　　“就算是晚上，他也该对火光有反应吧？”年意反驳道。

　　刘火阳走到铁笼跟前，他凑得很近，若此时那僵尸暴起，伸手穿过笼子去抓他，那么他定然避无可避，会被狠狠地抓伤或咬伤。

　　年意的心立刻就提了起来，随时准备着拉刘火阳一把。刘火阳低头静静地观察了半天僵尸，方一步步地退了回来。

　　“他的眼睛上结了一层像冰霜一般的膜，他看不见了。”刘火阳喃喃道，“听觉、嗅觉、视力、身体的知觉都丧失了，他对外界的所有感知渠道都被封死了。”

　　年意愣了下，拿过一只火把，凑到距僵尸极近的地方，对着他的眼睛烘烤着。没一会，那僵尸突地动了，伸手去抓火把头，动作略有些迟缓，让年意得以及时地将火把收回来。

　　一旁的夏铭将刚才僵尸的反应详细地写了下来，夏米抓着他的衣摆，团在一旁，似乎是睡着了。刘火阳瞥见，忙让人把小家伙抱出去了，在这种环境睡着可不是闹着玩的。

　　“好了，试验告一段落了，去找爹爹们禀报吧。”刘火阳伸了个懒腰，勾着年意往外走去，边走边脱去厚厚的衣服，“还是得小爷出马，你啊，就是太保守了。”

　　年意没好气道：“是，我保守，你胆大！”

　　“胆大还心细呢！”刘火阳自夸道。

　　刘政正与年延、赵德在正厅里对着双城县周边地图讨论着什么，见到年意捧着一本册子进来，摆手示意他们在一旁等一等。

　　年意便老老实实束手在旁边站着，刘火阳拖了个椅子在桌前坐下了，探头去看那地图及旁边的几张字条。

　　字条上的字歪七扭八、缺横少数，显然是军中大老粗们的杰作，刘火阳连蒙带猜了一会，惊道：“僵尸都消失了？”

　　年意也吃了一惊，顾不得规矩，问年延道：“爹，是真的吗？”

　　刘政捏了捏眉心，道：“冰窖里那个还老实吗？”

　　“老实，老实得很，仿佛夜里被蒙住了眼睛，除非拿火把去烧他的眼睫毛，他才会有所反应。”刘火阳回答道。

　　“他冲着哪个方向？”年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冲着门口的方向啊，因为我们就坐在那啊。”年意疑惑道，回答完后，才意识到什么，不由瞪大了眼睛。

　　若是，若是僵尸真的在低温环境中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能力，那么他就不该一直冲着人所在的地方啊。在早期的几次试验中，僵尸也是动过方向的，但是最后，他固定了一个方向，面对着不动了。

　　年延眼神复杂地对刘政道：“西边。”

　　刘政缓缓道：“西边。”

　　不知何时出现的夏铭眯了眯眼，道：“是我家避暑庄子的方向，旁边就是一座山谷，叫做倒窝谷。”

　　刘火阳猜测道：“那个山谷里，有什么吗？”

　　这三天，预料中的僵尸大潮、幸存者大潮并未到来，城外游荡的僵尸反而渐渐少了，据城楼上的哨兵观察，他们都向着西边去了，一个接一个消失在了茂盛的林子里。

　　刘政派了七十余次的小队出城搜索，最远的人走到了五里外，只发现了大批牲畜的尸体，腐烂程度不一，都是僵尸出现后被波及的。还有一些零散的马车、板车等，都是一片狼藉，惨不忍睹。

　　有一队在往白头庄去的分叉口上，见到了三具距离不算远、都被砍了头的僵尸，头颅都被扔到了一旁的臭水沟里。他们猜测幸存者里应该是有一个或者以上的、身强力壮的人，发现了克制僵尸的办法，便在一旁的树上留了字，沿途尽量多地留了记号，希望这些人看见了能来双城县。

　　“有什么在集结僵尸，是僵尸王吗？”刘火阳摩挲着下巴道，“咱们得去倒窝谷看看。”

　　“也未必就是倒窝谷。”夏铭忍不住道，生怕自己提供了错误的信息，害死了目前看来唯一真心罩着他的刘火阳。

　　年延点着地图，低声道：“发现僵尸症状的村庄的顺序，差不多就是距倒窝谷从近到远的顺序，火阳说的对，是该去那里看看。”

　　刘政、年延、赵德俱看了过来，刘火阳直了身子，指着自己道：“我去？”

　　刘政嘲道：“不敢了？”

　　刘火阳好笑道：“爹，您可真舍得。成，我去就我去，夏铭和我一同去。”

　　年意急了，道：“不成！太危险了！”

　　无论是出城找什么僵尸的大本营，还是与夏铭单独在一起，在年意看来，都是极危险的事。

　　可是年意说话不管用，刘政很快组了一队人，由刘火阳为临时队长，他的副将庞优为副队长，夏铭为文书，三人带了四匹用布包了蹄子的马，带了两日的干粮与水，速度地出发了。

　　夜幕降临前，他们到达了夏家的庄子，寻了一间坚固的屋子住下。庞优上了房顶，边吃干粮边观察着不远处的倒窝谷。夏铭回自己房间，拿了几床被子来，铺在了地上。

　　离开这地方才短短几日，夏铭再一见，便觉得恍若隔世般，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与不真实。

　　“睡一会吧，我们夜里出发，不带马，步行进去。”刘火阳摸着屋子角落里越发暴躁的马们，“走进去要多久？”

　　“半个时辰。”夏铭估摸了下，道：“只有一条进谷的路，这个山谷里面很大，中间内陷进去。附近的人都说那里曾经有个湖，有一年地震了，湖就顺着裂开的缝隙流下去了。”

　　庞优轻巧地从窗户翻了进来，反手把窗户关紧了，单手拽过一个家具顶在了窗前。

　　“山谷里很安静，这一路都很安静，怕是没有什么活的东西了。”庞优喝了口水，问刘火阳道，“咱们几时出发。”

　　“两个时辰后，现在睡觉。”刘火阳打了个哈欠，往被子上一倒，闭眼睡着了。

　　夏铭和庞优各值了一个时辰，他们也没刘火阳这么好的心态，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着实睡不踏实。

　　这一晚的月色不错，他们没有打火把，用布条包住脚，轻轻走在进谷的路上。路面上的痕迹显示，有很多很多的人---准确的说，是僵尸，从这里走进了倒窝谷。

　　这条路是直通倒窝谷的最高处，一块延伸出去的、扁平的大石头，下面是一个仿佛倒扣的窝窝头般的巨大环形山谷，几乎有两个双城县那么大。嶙峋的石块上长满了杂草，最上面树木稀疏，越往下树越多，谷底仿佛一个小型森林。

　　庞优的视力极好，他趴在石头往下望去，努力看了好半天，才道：“若是僵尸是从这里进入倒窝谷，他们很有可能是跳下去的，这下面有不少树枝都折了。”

　　“僵尸是都走的这条路进来的吗？”刘火阳沉吟地看着周围。

　　“不一定，也可能从旁边穿林而入，只是有的地方需要攀爬，他们，他们还保有这个功能吗？”庞优怀疑道。

　　自打进了谷，夏铭就一直沉默，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谷底，突然道：“下面有人。”

　　刘火阳惊道：“这么远这么黑，你也看得到？”

　　“刚才有火光一闪而过，僵尸是不会生火的吧？”夏铭道，指着谷底某处，“谷底林叶茂密，要不是一直盯着，怕看不到这从缝隙透出的光亮。”

　　庞优怀疑地看着夏铭：“我刚才盯了半天，可什么都没看到。”

　　“唉，有没有人，喊一嗓子就知道了。”刘火阳深吸一口气，中气十足地啊了一声，喊得满山谷都是回响。

　　庞优后知后觉地扑倒刘火阳，捂住了对方的嘴。夏铭捂着脸，叹了口气，道：“放他起来吧，该听到的都听到了。”

　　刘火阳捂着后脑勺，嗷嗷地坐了起来，把庞优推到一边：“你要杀了我啊？”

　　庞优青着脸瞪着他，显然是真的很想杀了他。

　　刘火阳一瘸一拐地走到石头边缘，趴着往下瞅去。庞优警惕地看着周围，道：“咱们先回去吧？要么上颗树？在这待着太危险了。”

　　夏铭突地脸色一变，嘘了一声：“听！”

　　三人都安静下来，侧耳细听，只见身后的林子里嗦嗦作响，竟钻出了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