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在古代》llandu

3、第 3 章

　　刘火阳愣了下，看了眼外面，才伏下身子低声道：“怎么回事？”

　　“前几天，七月十七那天晚上，天太热，我就开着窗睡，结果不知飞进来什么，啄了我一口。”夏铭把光滑完好的手背举给刘火阳看，“结果第二天早晨我醒来一看，伤口消失了。他们都说我是做噩梦了，我也以为我是做噩梦了。”

　　“这和你姐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被啄伤的第二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我梦到我在庄子里走啊，走，我以为我在找什么。然后，我姐出来了，她问我，怎么这么晚还到处乱走。不知为何，我很生气，就抓着她的手腕，咬了她一口。她叫了出来，我突然醒了，发现不是梦了。”

　　夏铭说完，把头埋进水里，快憋不住气时，才站了起来，接过衣服穿了起来。

　　“她被咬后，就开始发烧。娘以为她在和我置气，装的，就没在意。后来她吃什么都吐，娘才慌了，忙着跑回来。我们一路上，什么人都没碰见。娘说不对劲，怕有流匪，让我们赶紧赶路。结果到了城门口，就，姐姐就，我正好和行李一车，借着娘的香料才躲过一劫。你来救我，我很感激你，所以我才不瞒你。”

　　刘火阳消化了一会，才道：“真有东西啄了你？”

　　“我不知道，但这是一个解释，不是吗？难道我突然无缘无故就梦游了？开始咬人了？姐姐突然就得了病，变僵尸了？”夏铭反问道。

　　“你要回家吗？”刘火阳道。

　　夏铭摇头：“家里现在是二叔当家，城门紧闭不让人进，我爹就是回来了，怕也进不来。我在这没发病，恐怕回了家，倒要‘发病’了。我跟你走吧，你住哪？”

　　“县衙。”年意也不晓得听了多久，他在门外轻声道，“你们俩怎么认识的？”

　　刘火阳吓了一跳，道：“就，就那么认识的。好几年了，街上一起玩的。我一直以为他是女扮男装跑出来的，结果他不是。”

　　年意的声音带了丝笑意道：“是不是你害过相思病的那个？差一点就求我爹替你去提亲的？”

　　夏铭皱眉看向刘火阳：“怪不得有一阵你怪怪的，老躲着我。”

　　刘火阳尴尬地咳嗽了声，拉着夏铭走了出去：“他的事，是不是要和姨父说说？”

　　“说什么，你还真要提亲啊？”年意打趣道。

　　刘火阳道：“严肃点，都什么时候了！你刚不是听到了吗，夏铭的解释，也是一种解释啊。”

　　“被不知什么玩意啄了一口？”年意收了笑，盯着夏铭道，“你没事，你姐却有事？这解释太荒诞，都不知是梦还是真。你是不是吃过碰过什么东西？刚才僵尸没发现你，是因为香料，还是因为你被啄的那一口？”

　　刘火阳和夏铭倒没想到这个，他们仔细回忆了下，后面那辆车里只坐了夏铭一个，僵尸扑来扑去，似乎都没有往车里扑的意思。

　　“呵，火阳，你这人，可真救对了。”年意眼睛一亮，轻捶了刘火阳肩膀一下。

　　刘政与年延被紧急喊了回来，年意和刘火阳正盯着两个大夫给夏铭把脉，一时没看到那两人进来，还是年延出声他们才反应过来。

　　“爹！姨父！”年意忙道，“火阳救了个人回来。”

　　“哦？有什么古怪？”知子莫若父，看到年意那眼神，年延就知道救回来的这人必有什么问题。

　　年意先问大夫道：“他身体如何？有无异常？”

　　“有些受惊，其他的没有了。”

　　两个大夫都如是说，年意就让他们先出去了，等到屋里只有年家、刘家父子与夏铭时，年意才把刚才在门外偷听来的话复述了一遍。

　　夏铭面无表情地由着其他几人打量着自己，他眼睛通红，显然来县衙的路上缓过劲来，又为着惨死的娘和姐姐哭过一次了。

　　“我在想，我们要不要抓个僵尸进来，研究研究？”一直抱着胳膊站在旁边的刘火阳突然道。

　　刘政认真地考虑了下这个提议的可行性，道：“还是不要抓进来，在外面研究吧。”

　　此时，赵德敲门进来了：“大人，更多的僵尸向这边来了，都是之前泰记跑了的幸存者引回来的。”

　　可怜这几人好不容易逃过城门口那些，进不了城门，只能在路上野地里晃，然后就不小心碰见了其他僵尸，下意识地就往着双城县这边跑，结果前后夹击，还是成了僵尸的一员。

　　年意对夏铭道：“你们今早从庄子出发，走大路，一个时辰都没碰见一个人，对吗？”

　　夏铭挺配合地回答道：“对，人、牲畜，或者僵尸，都没有。”

　　“那现在怎么就出现了这么多呢？”年意奇怪道。

　　刘火阳再次乌鸦嘴道：“你说牲畜会不会被传染呢？要是老鼠、乌鸦之类的，天上飞的地上蹿的，那我们可防不住啊！”

　　“那大家一起死吧，还守什么守？”刘政冷冷道，他真是没空掐死这个儿子，只能给对方一个眼神，让刘火阳自己闭嘴。

　　一刻钟后，众人来到了城门口，低头向下望去。

　　僵尸们四散在城外，数量足有几百人，大半是附近的村民。刘政沉着脸看了一会，道：“得抓一个研究研究。”

　　他一挥手，立刻有两个士兵上前，拿着铁丝混着藤条编制的大筐，吊到墙外地上，歪歪斜斜地躺在地上。一个僵尸闻到里面的血腥味，兴奋地撞了进来，上面的人立刻开始往上拉，随着筐越升越近，僵尸的模样也看得越发清楚。

　　夏铭别过头，躲在刘火阳背后发起抖来。年意往前走了一步，挡住了刘火阳的视线，忍着反胃和恐惧，仔细观察那个僵尸。

　　僵尸是一个年级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半边脸都被咬烂了，伸着一只脱骨的手，扒拉着吊着筐的麻绳。

　　“她的手怎么了？不像是被咬的，难道是腐烂导致的？”年延捂着鼻子，皱眉道。

　　很快，众人将筐吊入一个笼子中，小女孩从筐里扑了出来，隔着笼子冲着他们嗬嗬地喊着。她的眼睛无神，鼻翼煽动着，刘政敲了一下旁边人的盔甲，她立刻就转了过来，冲着这边挥舞着手。

　　很明显，僵尸主要是依靠听力、嗅觉感知外界的。至于视力，要等晚上再做进一步的验证。

　　两个侍卫用长枪卡住小女孩，另一个上前，将她的头颅砍了下来。僵尸的身子不甘地抖了两下，再也不动了。

　　迅速有人将僵尸的头与身子带去检验，年意与夏铭再忍不住，各自找了地方去吐了。刘火阳没有吐，但是之后的一整天他什么都不肯吃了。

　　第一个僵尸的检验结果很快出来了，她死了至少有三天了，整个身体腐烂程度很不均匀，右手腐烂得最快，距右手越远的地方腐烂程度越轻。僵尸的年龄比看上去的要略大些，死后她的身体脱水、变得枯瘦发乌，指甲盖全部脱落，头发稍一用力，便会抓下一大把来。

　　“可能是右手最先受到感染，因为人很快地死去，变成僵尸，所以腐烂过程就慢慢地终止了。”年延猜测道。

　　刘政若有所思地看着城外，命人又依样画葫芦抓了三个回来，分别做了试验。

　　僵尸只有彻底砍掉头才会安静下来，砍掉一半或者仅是划破气管是没用的。僵尸不惧火，但是被火烧焦后，行动会迟缓，烧成焦炭化成灰后，自然而然地就死透透了。

　　被僵尸咬死咬伤的牲畜，只会死去，不会僵尸化。它们的尸体除了不会动以外，其他特征都与僵尸很像，仿佛是青黑色、风干了的腊肉，皮毛变得很容易褪去。

　　夜里，僵尸反而能够视物，听力和嗅觉开始退化，几乎是完全依靠视力捕捉猎物的。火光比运动中的人或者物更容易吸引僵尸的注意力。

　　而夏铭，僵尸对他的确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攻击意图，这个试验，是在仅有刘、夏父子在场的情况下进行的。

　　“我们是不是应该升把火，找个晚上，将这帮僵尸都引过来烧了？”刘火阳提议道。

　　“哪找那么多柴火？你是打算把这附近的林子都烧了？”刘政嘲道，“你确定那些烟尘，人吸了不会有问题吗？”

　　年意道：“聚过来的僵尸越来越多了，会有还活着的人源源不断地往这里逃。”

　　“再有幸存者，就救上来吧。”年延道，“我们得知道外面的情况恶化到哪一步了。”

　　“城里如何了？”刘政问赵德道，“都还老实吗？”

　　“想不老实也难，您的兵天天在街上巡逻呢。”赵德苦笑一声，“已经命家家户户不养花草鸟鱼，改种地养鸡了。水都是烧开了才喝，但是这样的话，木柴又怕不足。”

　　刘政笑道：“这好解决。”

　　他没有说该如何解决，而是命一晚上没睡的人去睡觉，自己去城墙上又巡视了一番，才靠着城墙眯了两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