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在古代》llandu

2、第 2 章

　　刘火阳半梦半醒间，感觉到年意躺到了身边。

　　“这病，真有这么可怕吗？”

　　“我没见着，但赵师爷是多稳重的人，他都吓得好几晚做噩梦。”

　　“那我若犯病了，就赶紧一头撞死。我才不要做吃人肉的僵尸呢，万一当了僵尸还有意识，可控制不住自己怎么办？恶心死了。”

　　年意生气道：“你别老这么咒自己！你再这样说，我就要打你板子了！”

　　刘火阳翻了个身，在燥热与恐惧中睡了过去，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第二日刘火阳一起来，就明显地感觉到了县衙里气氛的不同。他站在县衙门口往外望去，见行人稀少，步伐匆匆，一个个脸上俱是惊恐之色，连头上的烈日都已经失去了慑人的威力。

　　守备大人一来，就把城门封了，县里人心惶惶，不知怎么就流匪变疯狗病了，在年延的带领下，开始杀狗了。

　　刘政让他们杀狗，主要是为了让县里提前适应下防疫的各种手段。民工被组织起来挖坑，拌石灰，杀狗埋狗。如此热的天，大多数人都累得半死，也没那么多功夫害怕和抱怨了。

　　如此突然的、大规模的杀狗，以及封城举动，一下子就让县里的人意识到了此次疫病的严重性。刘政带来的兵在街上日夜巡视，逼迫县内商户吐出嘴里的粮食、药材。

　　人们被要求待在家里，除非官府征召，不然不许出门。士兵们每日送去定量的食物和水，并视察家中人有无发病的迹象。

　　县中有亲戚朋友在附近乡下或去山里庄子避暑的，这下都急了，围着县衙讨说法，闹着要接亲人们回来。年延不同意，那些人就带着家丁去了城门口，和门口的士兵对峙起来。

　　“他们不纯是为了接人，他们是在试探我爹的底线。”

　　城墙上，年意与刘火阳往下看着激动的人群。刘火阳道：“他们信不信姨父的说法？”

　　“他们这些人，最惜命不过。你爹的兵把阵仗闹得这么大，他们心里肯定犯嘀咕，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正在这时，外面有一车队到了，拍门闹着要进来。

　　“开门，我们是泰记米行的，我们太太、少爷要进来！”

　　泰记的人正好在城门里面闹呢，闻言立刻喊了起来：“快放人，快放人进来！”

　　“有鬼，有鬼！”

　　外面的人突然凄厉地喊了起来，刘火阳在城墙上看得清清楚楚，马车里扑出了一个年轻妇人，抱住一个人就开始咬。

　　车队登时就乱了，一些人四散跑开，更多的挤到城门边，拍打着哭嚎着要进来。马跑了两匹，还有一匹被咬伤在地，很快就断了气。

　　门里的人却静了，他们的脸上，是一模一样的惊恐。

　　城墙上都是刘政的亲兵，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景象，有几个吓得尿了裤子。刘火阳也好不到哪去，抱着年意往后退了几步，瑟瑟发起抖来。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车队二十多人，除了逃得快的，不知跑到哪去的几人外，其他人全都变成了僵尸。他们互相撕咬了一会，一个个都肠穿肚破、血肉模糊，开始向着城门撞着，那一下一下的闷声，击在城门这边所有人的身上。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退后了几步，外面的动静实在太可怕，他们谁也没听过如此凄惨的声音，想像出的景象更是吓破了他们的胆。年意勉强稳了稳心神，走到靠内的那面墙向下喊去：“泰记的，上来个人，看看官府为何不许放人进来。”

　　泰记的人互相推诿着，最后一个掌柜被推了出来，死活不敢上城楼，哇地一声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年意冷冷道：“给过你们机会了，你们不看。都回去吧，以后再来城门口闹事的，统统拉到城墙上，暂充民兵负责防卫工作！”

　　闹事的人很快就都屁滚尿流地跑了，刚才的事，会立刻传遍全城，短时间内，不会有人再敢闹事了。

　　刘火阳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看着门外那些僵尸，和在地上一直不曾动弹的马的尸体。

　　“这病似乎只传人，不传马。”年意在刘火阳身边道。

　　刘火阳突然僵了下，他的眼神极好，看到车厢侧面的帘子微微动了动，一双受惊的眼一闪而过。

　　“车里有人。”刘火阳低声道，“还活着。”

　　年意微微一怔，道：“怎么会？”

　　“最开始扑出来僵尸的，是前面的那辆车，最早受袭击的，也是最前面的人。逃走的，都是后面车附近的人。”刘火阳强忍着恐惧回忆了下，道。

　　年意看向那些僵尸，发现他们已不像刚才那些激烈地撞门，有几个已经开始漫无目的地顺着墙根往边上走去。

　　“香料。”刘火阳突然道，“泰记的太太喜欢熏香，她的车是后面这辆，车里肯定有装满了她香料衣物的箱子，盖住了其他气味。这些僵尸，是不是在靠气味寻人？刚才城门口人多，大家都很激动，一身的汗臭，僵尸们闻到了，就都拼了命地要进来。现在那些人走了，城墙高且风向着城里吹，他们闻不到气味了，就开始散了。”

　　车里的那人，不知是谁，肯定是发现不对后，钻进了行李箱里，才躲过了一劫。只是现在那人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出，不敢出，在里面待着，不饿死也渴死了。

　　“不能救，不能开这个先例。往这里来的人会越来越多，一旦开城门，控制不住事态，大家都要死。你也看到了，这病传染、发作得有多快。”年意脸色惨白道。

　　“可我们需要知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现在就只有这一个活口了。趁着现在外面聚集的僵尸少，我们救起来也容易些。”刘火阳道。

　　年意看了他一会，道：“是不是你认识的人？”

　　刘火阳脸色有些尴尬，道：“也许是。”

　　年意叹了口气，让人寻了两只鸡来，拿绳子拴着，各划了一刀，放了下去。血腥味和鸡叫很快吸引了僵尸们的注意，上门的人用血流不止、激烈挣扎的鸡遛着僵尸们开始小跑。

　　“牲畜的血也能吸引他们，也可能是声音。他们的嗅觉、听觉应该很灵敏。”年意若有所思道，他主要也是为了观察僵尸的习性，才会答应帮助刘火阳救人。

　　待僵尸们跑出一段距离，刘火阳腰上绑着绳子，飞快地蹿下了城墙，跑到马车上拽出一人，赶在僵尸们发现前，被人拉上去了。

　　年意看得心惊胆战，刘火阳也没好到哪去，瘫坐在地上喘了半天气，才把怀里搂着的人脸一扳，仔细看了看，道：“原来你是泰记的人，你是泰记家的小少爷吗？”

　　夏铭呆滞地看着刘火阳，突然抱住他，压抑地哭了起来。

　　“检查下他有没有被咬伤抓伤。”年意对刘火阳道。

　　“都这么半天了都没事，应该……”

　　年意眼一瞪，很有刘政的架势。刘火阳只得把夏铭拉起来，到旁边的城楼里，看他衣服没有破损，脸上手上也没有伤，道：“别哭了，先回我话，前头车里那个年轻女人是谁？你之前和她有接触吗？”

　　夏铭抽抽噎噎道：“是，是我姐姐。她，她从昨晚上就，就不太对。娘为了带她看大夫，才，我们才回来的。”

　　“那她怎么不对劲的？她碰见什么吃过什么东西？”刘火阳问道。

　　夏铭抹了抹泪，强自镇定了下来：“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刘火阳道：“你把衣服脱了，得给你洗澡换身干净的。”

　　夏铭眯了眯眼，道：“你就想看看我到底是不是男的吧？都什么时候了！”

　　“你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烈性传染病，现在都不知道源头是什么，人突然就发疯了，开始乱咬，被咬伤立刻就被传染上了，就和外面那些一样，僵尸，吃人，而且没完没了！”刘火阳烦躁道，“谁还有空关心你是男是女！”

　　年意已经指挥人抬了浴桶和热水来，水里放着不知有无疗效、主要是起心理作用的药草。

　　“洗吧，趁现在药材还充裕，以后恐怕想洗都没得洗了。”年意道，示意刘火阳也脱了衣服进去泡泡，“特地选了个大桶。”

　　刘火阳立刻脱了个光溜，跳进热水里，烫得直叫。夏铭犹豫了下，道：“他洗完我再洗。”

　　刘火阳摇摇头，把头浸到热水里，忍了片刻才出来，换了干净衣服穿了。趁他穿衣服的时候，夏铭飞快地脱了衣服，泡进了水里。年意用木棍挑着两人的衣服、靴子丢到了城外，吩咐人在门口多备木桶热水和药材，以后可能还会有类似的情况。无论是被救的还是救人的都要第一时间进行处理。

　　刘火阳走到桶边，低头打量夏铭的身体，道：“你没被抓伤吧？老实说，不然就是害了全县人的命。

　　夏铭叹了口气，抬头看着刘火阳，道：“我姐可能是被我传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