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西和达哇》Tessco

8、蹦跶的兔子

　　“哇！哥哥，你好美！是不是从月亮里下来的嫦娥姐姐？”叶珊瑚走过去，大大方方地挽住杜西邻的胳膊，把一半的重量挂在上面。

　　哭，也是很耗费体力的。叶珊瑚觉得有点头重脚轻，说话声线都不稳定。

　　“是啊！我家那只不听话的兔子跑了，马上中秋，天庭的王母娘娘和玉帝还等着我们去吃宴席呢！我只好下凡找它回家。”杜西邻伸手摸了摸叶珊瑚的胳膊，胳膊上的衣服袖子还湿漉漉的。

　　小丫头伤心到泪流成河了？

　　没有想到稳重大方的杜西邻居然这么配合自己的调侃，叶珊瑚多少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你……怎么在这？”

　　“守株待兔。”杜西邻带着叶珊瑚往大路上走去。

　　“我的意思是……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夜色中，叶珊瑚的声音还带着轻微的鼻音。

　　杜西邻一边走一边看着身边的叶珊瑚，眼睛还有点肿，嘴唇干涩，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看来真是累了！“到处找你找不到，我就在小区周围四处乱转。刚走到这里，你就从公园出来了。”

　　“哦！”叶珊瑚抬起袖子抹了抹脸，“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们回去吧！你爸妈那边……”

　　“王母娘娘听说兔子丢了，和玉帝去拜访亲朋好友了。宴席改明天了！行吗？兔子？”

　　兔子点点头。

　　叶珊瑚对星期六晚上的记忆停留在杜西邻最后的一句兔子上面，然后就断片了。等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床上，完全不记得是怎么回来的。

　　中午陪着杜爸爸和杜妈妈吃了饭。吃过饭，杜妈妈带着叶珊瑚去于记不远处的一个大型购物中心买衣服，让杜西邻爷俩在咖啡馆喝咖啡等着。

　　“珊瑚啊！你这么漂亮，身材又好，要多穿漂亮衣服。”杜妈妈挑了半屋子的衣服让叶珊瑚试。坐在外面等叶珊瑚试衣服的时候，杜妈妈说:“西邻比较挑剔，不好相处，有时候会太有原则。珊瑚，你多让着他一点。受了委屈不要和他吵，你吵不过他。只管告诉妈妈，我帮你骂他。”

　　正在穿衣服的叶珊瑚楞了一下，凭空又多出来一个妈妈？这个妈妈可不在计划范围内的。叶珊瑚含糊地嗯了一声，拉好拉链走出试衣间。

　　杜妈妈出手大方得吓人，一下给叶珊瑚买了六套衣服。叶珊瑚直冒冷汗，平时的伶牙俐齿在杜妈妈面前全没有用武之地。拎着一堆袋子回到杜爸爸和杜西邻身边的时候，叶珊瑚头都抬不起来了，除了羞愧就是怕被杜家人认为自己是个贪图虚荣的人。

　　可是我实际上就是一个贪图虚荣的人！

　　杜西邻忍不住摇头，接过妈妈和叶珊瑚手里的袋子，对着杜爸爸说:“爸，你老婆总是这么败家，看来你要多辛苦几年再退休！”

　　“嗯，老爸心里有数。倒是你，早点给你哥一个答复。”

　　“知道了。行了，爸妈，我先送珊瑚回家。珊瑚，走吧！”说完，杜西邻伸手轻轻地握住了叶珊瑚的手。

　　叶珊瑚的手指触碰到他的手心，感到了一阵温暖。不由自主地抬头看向杜西邻的面孔，叶珊瑚觉得他在咖啡店暖黄色的灯光下，比起昨天装路灯的时候更帅了！

　　和杜爸爸杜妈妈告别以后，在回家的路上，叶珊瑚想杜爸爸杜妈妈太给杜西邻加分了，有几个女孩看到杜家的实力和温馨甜蜜的氛围会不心动？想到这里，叶珊瑚才第一次意识到杜西邻的身边绝对不会缺少女人，哦，不，男人。

　　“杜西邻，你今年多大了？”叶珊瑚忍不住问。

　　“难得啊！珊瑚，你终于开始关心我了。”杜西邻的嘴角扬了起来，“我已经满二十四周岁了。”

　　比我大这么多？叶珊瑚觉得年纪大的人都是有故事的人，于是接着问:“你是天生的？还是后天的？”

　　杜西邻一边开车一边看了一眼叶珊瑚八卦的小脸，心里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心里终于开始有自己的位置了。杜西邻很认真地说:“我根据需求变化。”

　　“那就是后天的!”叶珊瑚挠了挠脸蛋，又继续问，“那你以前有过女朋友吗？”

　　“在你之前我有两个正式交往过的女朋友。一个算是青梅竹马，家里订过娃娃亲。一个是在美国上研究生的时候认识的。”

　　“为什么会分手？”

　　“我不喜欢太完美，没有个性的女孩子。”

　　“那，男朋友呢？”

　　杜西邻想了好半天，才说: “处于空窗期。”

　　他不太愿意和我聊这些！叶珊瑚不问了。叶珊瑚安静下来，杜西邻捡起话题问了起来。

　　“珊瑚，你呢？你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的？”

　　我……叶珊瑚挠了挠脸蛋，“我……也是根据需求变化。”

　　“看来我们两都属于灵活性很强的！”杜西邻像是赞许一样地点点头，然后接着又问:“那，在我之前你有过男朋友吗？”

　　嗯……叶珊瑚又开始挠脸蛋。杜西邻一下说了两个。自己一个都说不出来多没面子！搜肠刮肚地想了好一会儿，叶珊瑚突然眼睛一亮，“有一个！”

　　“叫什么？”

　　“他叫扎西！”叶珊瑚不挠脸蛋了，坐直了身子兴致勃勃地说:“是我在西藏日喀则的时候认识的。那个时候我爸还不是校长，去西藏做什么共建项目，我妈就带着我和我爸一起去了。”

　　“是个藏族男孩吗？”

　　“不是！”叶珊瑚看着前车窗开始回忆起来，“他应该是个汉族小孩，也说不定是非洲小孩。反正他长得黑乎乎的，但是牙齿特别白，晚上一关灯，能看到的就只有他的大门牙了！他是共建单位派给我爸的小助手，我爸我妈忙的时候，他负责照顾我，陪我一起玩。”

　　说着说着，叶珊瑚突然嘻嘻笑了起来，好像想到了什么特别好玩的事，“他人很好，就是胆子有点小，不敢和我去湖里游泳，也不敢和我吵架。但是他力气很大，能一次抗起两大袋青稞面。腿也很长，背着我追牦牛的时候跑得可快了！”

　　“你喜欢他吗？”

　　“喜欢啊！要不然我能让他做我男朋友？”

　　“那为什么分手？”

　　“哎！自古多情空余恨！我再喜欢他也抵挡不住时间和空间距离。”叶珊瑚颇为感慨地说:“我跟老爸老妈回首都的时候，我抱着扎西哭，他也抱着我哭。我爸就让我挥剑斩情丝。父命难违啊！我们就分手了！”

　　有没有这么夸张？杜西邻嘴角又挑了起来，“那，你有藏族名字吗？”

　　“有！扎西帮我取的，叫达哇，就是月亮的意思。”叶珊瑚挠着脸蛋说。

　　杜西邻再度轻笑起来。

　　帮着叶珊瑚把衣服拎到顾及明的两居室，杜西邻在里面转了一圈。昨天晚上把叶珊瑚搬回来，没有仔细看她家。现在看到客厅里有半屋子堆着路边捡来的树枝石头和不知名的破烂，杜西邻忍不住要发表议论:“珊瑚，想不到你是个捡破烂的小孩！”说完蹲在一块烂木根前用手指捅了捅，转头问叶珊瑚，“这块破木头打算干什么用？”

　　叶珊瑚把衣服都拿出来挂好，这么贵的衣服，老妈都舍不得买给自己，一定要好好放好。听到杜西邻问，叶珊瑚从里屋伸出头看了一眼，“哦，那块是打算雕一只小飞龙的，你看伸出来的那两个凸起像不像翅膀？”

　　杜西邻觉得叶珊瑚脑洞不是一般的大，明明就是一块破木头多了两个疙瘩，就能想出两只翅膀。自己第一眼的感觉错不了，她真的是个有创意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