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西和达哇》Tessco

9、当头一拳

　　拜别杜爸爸和杜妈妈以后，不到一个星期，中秋和十一长假就到了。把爸妈送上去土耳其旅游的飞机，叶珊瑚扭身跟着顾及明陪着朱旗学长去了伦敦，参加伦敦的一个时装秀，为期三天。

　　朱学长的活动很气派，大家都住在牛津街上的丽兹酒店，去大英博物馆，Tate Museum, National Gallery都方便。上次叶珊瑚来英国是和顾及亮一起过暑假，没有在伦敦停留，直接去了爱丁堡，又去了格拉斯哥，最后跑去湖区，在尼斯湖边上淌水玩。所以这一次，叶珊瑚就想就在伦敦市区看看博物馆。

　　和顾及明看了两场秀，叶珊瑚应付了一圈顾及明的朋友们就开始逛博物馆和画廊。第二天下午逛累了，叶珊瑚让顾及明的助理美美姐从顾及明的房间偷偷拿了一瓶红酒和两个小威士忌玻璃杯，又去楼下买了一块chees，两包薯片，然后两个人兴致勃勃地跑去了海德公园。

　　叶珊瑚带着美美姐到了骑马道边上的树下，席地而坐，准备喝红酒吃chees然后看书聊天，过一个脑袋彻底放空，无忧无虑的下午。

　　今天伦敦的天气格外好，蓝天白云阳光明媚，叶珊瑚躺在草坪上等着美美姐开红酒。远处传来轻轻的马蹄声，身边还有小松鼠窜来窜去，叶珊瑚舒服又得意地哼着小曲儿，揪下一根草把草根放在嘴里。

　　美美姐把倒了一半红酒的杯子伸到叶珊瑚面前，“珊瑚，就喝这一点，不然被顾及明看出来，我会被开除的。”

　　叶珊瑚嗯了一声，坐起来接过酒杯。其实吧，叶珊瑚对酒并没有特别爱好，只是大家都不让自己喝反而造成心理叛逆，就想喝一点试试。

　　正要举杯畅饮，听得马蹄声渐近，叶珊瑚不由得抬头看去。并肩而来的是两匹高头大马，一匹纯黑色，一匹枣红色。马上骑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叶珊瑚的目光先落在女人脸上，看到她的模样，叶珊瑚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美！这是一个美到极致的女人！犹如希腊雕塑般立体的五官，精致美艳，浓眉大眼，妖艳至极。她是埃及艳后！不对不对！她像演埃及艳后的伊丽莎白.泰勒！

　　和她一比，叶珊瑚觉得自己长得好像一碗白水煮面条，或者是一张淡墨山水。而她，是一道色香味俱全的法国大餐，或者是一张浓墨重彩的油画。这样的美连叶珊瑚都被摄去了魂魄，直勾勾地盯着她。

　　女人看到叶珊瑚失魂落魄的表现，不由得转眸一笑，低声和身边的男人说了一句什么。男人看向叶珊瑚的方向，和女人低声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勒马停住。不一会，后面又跟过来三匹马，是两男一女。五匹马聚在一起后，一个男人翻身下马，向着叶珊瑚走过来。

　　“珊瑚！珊瑚！”美美推了她好几下也没有把她喊回神来。美美见多了各国模特和美女，比黄毛丫头叶珊瑚还是很有自制力的。一开始被马背上女人的惊人容貌震撼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回过神来，反而觉得后面那匹马上的黑丝女人更好看，凤眼朱唇，很有超模气质。

　　“珊瑚，珊瑚！”美美继续推她。

　　叶珊瑚这才慢慢从震惊中醒过来，刚看清走到自己面前的男人，就觉得手上一空，酒杯被男人夺走了！

　　这又是个玄学！

　　天大地大世界这么大，叶珊瑚的名义男友，杜西邻在地球的另一半就这么不合理得出现了。叶珊瑚自己觉得前期任务完成的挺好，杜爸爸杜妈妈也很高兴。现在是假期！不至于跑到伦敦来抓我做任务吧？人家银行还有放假的时候不是吗？

　　从送走杜爸爸和杜妈妈以后，杜西邻总是有充分理由出现在叶珊瑚身边。不是在学校击剑馆陪练，就是拉叶珊瑚去学生会帮沈季载的忙。再不然就突然出现家里陪老爸下围棋，把王觉觉都挤跑了。

　　连跑到伦敦都躲不掉吗？叶珊瑚有点抓狂，看着面前的杜西邻就跳起来。等跳起来，叶珊瑚看到杜西邻身后不远处的马上，除了伊丽莎白.泰勒，还有沈季载和另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另加一个黑发凤目的女人。

　　啧！啧！他两个还真是纨绔子弟啊！放假出游都有美女相伴！堕落生活的典范！

　　“杜西邻，你带着美女游伦敦啊！”叶珊瑚挠了挠头发，“快去玩自己的！别来打扰我逍遥！”

　　“叶珊瑚，你还未满十八！不能喝酒！”杜西邻举了举手里的酒杯严肃地说。

　　“你又不是我爸！”叶珊瑚怼回去，“连个正经男朋友都算不上，管得太多了吧！”

　　“合同第三页，第五项第二条规定，在公开场合，包括有亲戚朋友的小范围聚会场合，乙方都有责任和义务充当一个女朋友的职责。”

　　大过节的！职责你个头！叶珊瑚不知道怎么就突然生气了，直接伸手就去抢杜西邻手里的酒杯，一抢之下居然抢过来了。

　　拿着酒杯正在得意，叶珊瑚发现杜西邻是把已经洒得滴酒不剩的空杯子故意让给自己，他另一只手把地上的整瓶红酒顺势拿了过去，冲着她晃了晃，转身就走。

　　叶珊瑚挠了挠脸蛋，往后退一段距离，助跑两步后一个箭步跳到杜西邻的背上，两条腿稳稳地夹着他的腰，左胳膊直接锁喉，拼尽全力勒住他的脖颈。右手就去抢红酒瓶。

　　杜西邻楞了一下，大手抓着叶珊瑚的胳膊一使劲，想把她从背上揪下来。一拽没拽动，杜西邻心里知道这小丫头使出吃奶的力道了，铁了心想抢回红酒。反正我胳膊比你长，杜西邻把酒瓶举远，你继续抢！

　　叶珊瑚伸手够了两下，还没够过杜西邻的胳膊肘。

　　“你给我！”叶珊瑚吼起来。

　　“自己抢！”

　　“你给不给？”

　　“抢到就给你。”

　　两句话，叶珊瑚的火就腾腾冲出来，突然右手挥拳就往杜西邻的太阳穴砸下去！觉觉姐说过，对付比自己高大强壮的对手，直接下狠手使阴招，绝不留情。

　　咣当一拳下去，叶珊瑚手骨剧痛，哀嚎一声，从杜西邻背后摔下来，在地上打着滚捂着右手缩成一团。杜西邻的马术头盔质地坚硬，把叶珊瑚使出的力道尽数反回到自己的手上。

　　美美姐，沈季载和其他几个人被突如其来的武打剧吓傻了，没有一个人说话，都张大嘴浑身僵硬。

　　杜西邻原地站了一会，翻身走到正在咬唇忍痛的叶珊瑚身边蹲下，眼里喷出火来，“你总是这样不懂分寸不知轻重吗？叶珊瑚！”

　　叶珊瑚抬起头忍痛盯着杜西邻愤愤地说:“我就是这样不懂分寸不知轻重，不懂进退不知天高地厚！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杜西邻盯着叶珊瑚的眼睛仔细地看了一会，把手里的红酒瓶放在叶珊瑚面前的草地上，轻轻点了点头，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了两个字:“悍妇！”

　　叶珊瑚气得直翻白眼，“你才……悍夫！”

　　杜西邻的目光落在叶珊瑚捂着的手腕上，忽然就笑了起来，语气平和地说:“珊瑚，你是不是吃醋了？”

　　叶珊瑚颓然躺在草地上，抬眼看到了伦敦蔚蓝的天空，那是一种比首都天空的淡蓝更为幽蓝的一种蓝，有点忧郁，又有点压抑。

　　被一个Gay问及是否吃醋，叶珊瑚有点消化不了这个问题，瞪着天空想了半天，无限哀怨地说:“杜西邻，请给我一个吃醋的理由。”

　　“今天吃饺子！”杜西邻愉快地回答。

　　国庆假期的闹剧成了顾家晚饭桌上的谈资，手腕上绑着护板的叶珊瑚成了大家取笑的对象。从小打架到现在，对敌经验无数，第一次打男朋友居然打出了个骨裂！现在连吃饭都要人帮忙，这话题搁谁谁不笑呢？

　　“陈阿姨，我来喂珊瑚！”杜西邻笑意盈盈地坐在叶珊瑚身边，夹了一筷子西红柿鸡蛋里的鸡蛋，给叶珊瑚拌在饭里，用勺子盛起来喂到她嘴边。

　　叶珊瑚哼了一声，张嘴吃了，然后用左手点了点面前的土豆丝，“我要吃这个！”

　　“吃点肉，补充蛋白质，骨头长得快！”杜西邻没夹土豆丝，伸胳膊夹了一块牛肉，开心地塞到叶珊瑚嘴巴里，然后盯着看，好像是自己在吃牛肉。

　　顾爸爸看着珊瑚用力嚼牛肉的腮帮子说:“的亏我闺女不咬人，不然蹦了一口牙就只能喝粥了。”

　　陈妈妈瞪了顾爸爸一眼，“珊瑚受伤，你们几个就知道幸灾乐祸。别理你爸还有你哥，多吃点！哎！西邻，你也吃啊，珊瑚吃两口你也吃一口，不然一会儿菜凉了。”

　　“没事，让西邻慢慢喂，珊瑚吃急了胃也不舒服。一会儿菜凉了我去热热就好！”华姿桐对着叶珊瑚温婉地说着，站起来盛了一碗汤，放在了叶珊瑚和杜西邻中间，“这是骨头汤，我放了枸杞，当归，熬了一下午。多喝一碗。”

　　“谢谢嫂子！”叶珊瑚说完看着旁边闷头吃饭的顾及亮说:“大哥，你最近怎么瘦了？加班了？”

　　顾及亮嗯了一声，夹了两片青笋低头继续吃饭。

　　叶珊瑚看了陈妈妈一眼，偷偷吐了吐舌头。除了因为临时跟着朱学长去加班而缺席的顾及明，全家人都很快乐地边吃边说话。只有大哥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看起来闷闷地，脸色不好。

　　“吃土豆丝。”杜西邻把一筷子土豆丝塞到叶珊瑚刚腾出来的嘴里，然后抽出一张纸巾给她擦了擦嘴角的油，“把这碗饭吃完，再喝汤。”

　　吃过饭，杜西邻陪着顾爸爸下棋，陈妈妈和华姿桐在厨房收拾。叶珊瑚举着伤手凑到顾及亮身边坐下，低声问:“哥，你怎么了？连个笑模样都没有？太累了？”

　　顾及亮瞟了一眼正在下棋的两个人，用手揉了揉太阳穴，“最近医院评职称，我赶论文，熬夜了。”

　　叶珊瑚哦了一声，“那你就早点回去睡觉。我陪爸妈多待会儿。你别老熬夜，要不然熬成小老头了都！”

　　顾及亮伸手摸了摸叶珊瑚的脑袋，“还是老妹儿心疼我！”伸头往厨房门里看了看，顾及亮的眼神里有点迟疑。呆了一会儿，拿着遥控器往叶珊瑚怀里一放，顾及亮起身往厨房去了。

　　叶珊瑚用左手笨拙地把遥控器对准电视，正要调台，顾及亮又走了回来，坐在叶珊瑚身边，拿起茶几上的一个橘子剥了起来。

　　叶珊瑚放下遥控器，“不回去？”

　　“再待会儿，等姿桐帮妈把厨房收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