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舞蹈皇后》腴桑

68、真相

　　少年的吻带着气意和委屈，甚至还有几丝不顾一切的疯狂，汪明月瞪大了眼，内心惊涛骇浪，想要挣脱他却被他牢牢的桎梏在怀里，她慌极，不禁合上贝齿，重重的咬了他。

　　赵经纶吃痛，猛的回过神来，看着汪明月红透的脸颊，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忙松开她，嘴唇动了几动，还是出了声儿：“对不起”。耳根面庞一并红了，谁也不比谁好多少。

　　汪明月不敢看他，“你…你…”了几声，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她也知道自己不该了；不该厚此薄彼，知道他在生气却还提秦雁回；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赵经纶会忽然亲她……

　　努力抑制住那几丝心悸，汪明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片刻，她敛了情绪，低声道“我们回去吧……”

　　赵经纶看着面色顷刻恢复如初的汪明月，有些不敢置信，她这么快，就成没事人了？风轻云淡的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这么急着回去，就是因为急着找秦雁回？

　　少年只觉得自己的心突突的疼，那些刚刚涌上心头的甜蜜，忐忑，高兴，紧张一瞬间化作了乌有，他将女孩圈在自己的臂弯里，红了眼朝她低吼；“汪明月，你到底有没有心？我这样对你，你也丝毫不在意吗？”

　　汪明月推开他：“赵经纶，你冷静点，我们该回去了。”

　　赵经纶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我没法冷静，我冷静不了，我这么久没有看到你，好不容易见了一次，你心里还是装满了秦雁回，哪怕我亲你，抱你，你也毫不在意，你的一颗心还系在他身上，汪明月，你凭什么这样伤害我？”

　　汪明月伸出手，轻轻抚在他的背上，像在安抚一个不听话的小孩子：“不要生气了，如果罢他换成你，我知道你失踪了，就算发生了天大的事情，我也会急着去找你的……”

　　赵经纶不想再听，松手将她从怀抱里放出来，捧过她的脸，再次深深的吻上她的唇，灵活的舌撬开她贝齿，他与她唇齿相依，她是不是就可以把他放在心上，独一无二的心上？

　　汪明月脑袋缺氧得厉害，感受到少年失控的情绪，她心里也一片混沌，她有心吗？她不知道。

　　她没有爱过人，她连自己也不爱，支持她活下去的，只有那些仇恨，她憋着一口气，活着就是为了向世人证明，她汪明月不是烂泥。

　　可是仇已经复得差不多了，她在这条路上越来越迷惘，有些坏人，并非完全是坏人，她报复了他们，又有什么用呢？就如汪邵霖，他前世推波助澜，弃她，毁她，可是今生，却好似换了一个人，帮她，真心的疼爱她，呵护她，她还是否下得了手去害他呢？

　　她根本就不知道。

　　她真真正正的活着，又是为了什么？她前生没有朋友，唯一曾经放在心底的朋友，就是以前帮过她的秦雁回。

　　今生忽然出现了一个赵经纶，他用赤子之心待她。

　　她以为，那只是友情而已。

　　少年的吻越发狠戾了，他感受到了她的迷惘，感受到了她的不专心，他用力的试探，他想要逼她看清楚她的心。

　　汪明月用力的将他推开。

　　不，她还不能，她还无法面对少年这样真挚的感情。

　　赵经纶的身子瞬间变得僵硬。

　　他颓然的松开了她，眼里的希冀全部化成碎片，仿如大雪过境，只余苦寒一片。

　　他勾起唇，笑容冰凉。

　　“回去吧，去找秦雁回。”

　　一路无话。

　　赵经纶一言不发的将她送到了汪家大门便转身就走。

　　汪明月望着他略显萧索离开的背影，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揪住，说不出的酸涩与疼。

　　她就这样怔然的站在那里，只觉得心内迷茫却又坚定，痛苦却又清醒，仿佛想了许多，却又仿佛什么也不曾想，直到最后一抹夕阳沉入云海，路灯依次亮起，包里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犹豫了一瞬，终是接起。

　　“明月，我好难受。”

　　汪明月悚然一惊，这疲倦沙哑却又饱含痛苦的声音，竟出自一向矜贵自持的秦雁回之口。

　　“秦雁回，你在哪里？”

　　半个小时后，汪明月赶到了嘈杂的火车站。

　　她一眼便看到那个静静坐在一侧的安静少年。

　　他的衣着仍旧得体，周身却再也没有了昔日矜贵温雅的气度，眉目间笼罩着令人心惊的疲倦脆弱。

　　“你，怎么了？”

　　秦雁回什么也没说，只是在她跑过来的时候将她紧紧抱住。

　　汪明月身体僵硬，却没有将他推开。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她却没有问。

　　良久，他沙哑的声音才从耳后传来：“明月，我不想回家。”

　　“好。”

　　她将他送到汪家早年出资成立的一家酒店，两人还太小，还没有足够的身份证明，她只能将他安置在汪邵霖给她以前准备舞院考试时的休息室。

　　将他安顿好，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她该回家了。

　　她最后看了他一眼，见他身上的萧索脆弱之感已经消减了许多，便道：“你在这里想住多久住多久，缺什么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先回去了。”

　　秦雁回猛然抬头，紧紧抓住她的手：“别走。”

　　眼里那种被全世界抛弃般的脆弱不安又悉数涌现出来，看得她呼吸一窒。

　　许是注意到了她的变化，他苦涩一笑，松了手：“再陪陪我，我全部说给你听。”

　　汪明月犹豫了一瞬，还是止了脚步，找了椅子坐下，做出了倾听的姿态。

　　秦雁回抿了抿唇，眼里浮现出痛意：“明月，我不能上舞院了。”

　　汪明月虽吃惊，却并不感到意外：“我记得你上次打电话提到过一次，发生什么了吗？”

　　他道：“这是我父母的意愿。”

　　她抬头看他，见他神色有异，没有追问，静静的等他倾诉。

　　他扯了扯唇，勉强笑了笑：“你应该知道，我是爸妈领养的吧。”

　　汪明月震惊的看着他，心内却暗道：原来如此。

　　她之前一直奇怪，为什么他的父母会一走那么多年，从未回来看过他，为什么他小小年纪却永远带着一副面具，看似温和，却永远拒人于千里之外。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接着道：“我是秦梵的儿子，他是老爷子的私生子，我现在的父母无心家庭，从没想过要孩子，老爷子将我接了回来，养在他们名下，我只不过是一个继承的工具，一颗维护家庭荣誉的棋子罢了。”

　　他笑容苦涩：“是我太愚蠢，我竟愚蠢到以为我可以以我喜欢的方式过好这一生。”

　　“明月，你知道吗，我好羡慕你，之前我以为我们是一样的人，但是你却比我幸运，你比我勇敢，也比我聪慧，你成功摆脱了宋家，还有汪叔叔他是真心疼爱你的，他尊重你的意愿，会赞成你的选择，和我不一样。”

　　汪明月定定的看着他：“雁回，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秦雁回听了话，却不答她，反而转移了话题，问她：“明月，你怪我吗？”

　　汪明月似明非明，问他：“怪你什么？”

　　“之前阮伯母喜欢你，和许爷爷说想要你做他们家的女儿，我把你骗我家，不许你跟他们走，许爷爷许奶奶才会打你，把你关在家里，你要是不从楼上跳下来，便不会伤到头，明月，我是个疯子，你心里一定是怪我的对不对。”

　　汪明月腾的站起身来。

　　这便是真相吗？这便是她遗忘想不起来的事情吗？

　　秦雁回的眼神暗含偏执，那种不顾一切想要全部毁灭的疯狂偏又含着几丝脆弱的神色，让她几乎想要夺门而逃。

　　他又笑了起来：“你看，你果然是恨我的。”

　　她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笑：“为什么？你怎么不知道呢，因为我们是一样的人啊，你怎么可以抛下我，自己去过你喜欢的生活呢？”

　　她亦笑：“秦雁回，你知不知道，这些事情我早就忘记了，如果你今天不提起，也许我一生都记不起来，你经常帮我，我感激你，所以无论你怎样冷言冷语，我都一直把你当成好朋友对待，你这样，又置我于何地呢？”

　　他的眸光有一瞬间的紧缩，却顷刻间便恢复了正常。

　　“所以我向你道歉，对不起，汪明月，你回去吧，你去好好的过你的人生，我再也不会阻拦你，妄想留下你了。”

　　更不会，追随你了。

　　汪明月却冷笑起来：“对你来说，我就是这般任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