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8、年初一 ...

  •   “没事吧阿靖”

      成珪焦急地捧着莫守靖的双颊探看,又摸又捏执意要确认这人完好无事,他害怕,他差一点就没能赶上。

      当确认眼前人真的无事,成珪将莫守靖紧紧拥在怀中,一双手臂越箍越紧,像要将怀里人按揉进身体里。

      “不,珪子…那…”,莫守靖一颗心都挂着屋里的那东西,挣扎着要离开成珪的怀里,颤抖的手不断往后指。

      成珪亲了亲怀里人的发顶,双手在背后拍抚安慰,感觉到怀里人冷静下来后才缓缓解释。

      原来入宅那日这厢门被大伙撞坏,连带门簷贴的纸人都掉落,那东西不知为何就出现在里头,还是虎皮牠们先发现,那晚成珪听到到狗儿们的躁动低嚎起来查看,吓得他赶紧将纸人给贴回去。

      连着几晚成珪都守在厢房前,这东西似乎每晚亥时就会出现,丑时一过又会消失,这东西只会在房里来回游荡。

      成珪最后没想让莫守靖知道免得他担心受怕,他问过魏莱,魏莱善道术,对阴阳也略知一二,只说这东西没有意识,还有纸人镇着,别太接近就成,其馀只能等秦羽回来再处理。

      只是今晚他太大意,喝多了没留意身边人,幸好他的阿靖没事。

      “这么重要的事你竟然没跟我说”,莫守靖听完还是觉得整件事情不可思议到极点,若从入宅那日算起,他们同这东西相处已经二个多月,光是想到这他就头皮发麻,他倒底是来到什么样的异世。

      更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珪子竟然早就知道,还日日若无其事般生活,难道心里不发毛不膈应?

      “我只是不想你担心受怕,你想想,每晚都有这东西在家里,你心里肯定在意,其实你要不惹它绝对没事”

      他了解阿靖,忧东愁西的个性,知道了肯定夜夜睡不着,只是秦羽没回来前他也没办法。

      气得搥了下成珪的肩膀,要是珪子没赶来,他今晚大概就差不多了,“下次不准你再自做主张,这种事得跟我说”。

      成珪受下莫守靖这一拳,觉得眼前人该是真的动气,舍得用十足力道。

      “疼”,成珪装模作样地揉着肩膀,撒娇似地皱起两道眉毛。

      “少来”,说归说,莫守靖白了成珪一眼还是抬起手替他揉肩,“珪子,我心里渗得慌,咱们快点离开这里” ,他现在连转头往后看的勇气都没有。

      “你若害怕的话拿个纸人护身,明日咱们去老院那祭祖回来就出去玩玩,住上几日”,成珪也不想莫守靖住得不踏实,心里开始盘算起来,幸好秦羽曾说年后就回。

      莫守靖点点头,他是不可能像珪子一样神经大条,家里有这东西还能当没这回事似的。

      起身和成珪一起到灶间端年糕汤,回到厅堂时再经过这间厢房,他是吓得疾步走过,都不敢往里看一眼。

      一入厅堂就听见石爷子爽朗的大笑伴着打趣,“小俩口怎去那么久,感情好得比年糕还黏”。

      “感情好才好,让人羨慕,唉~只可惜阿靖不是女孩”,何姥姥笑着又抿口酒,这什么梅酒的当真香甜好喝,只是她似乎有些晕飘飘。

      何姥姥这话一出,在坐的几人一时都愣住,个个尴尬不已,何姥姥该是醉后之言,把自己私心想的不小心给说出来。

      “娘,阿靖很好,珪子个性软和就该配个像阿靖一样的男媳妇”,何强明面上是反对他娘的话,其实是替他娘打圆场,只是他对于成珪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爱哭性软的小男孩,还没觉出成珪的转变。

      “是啊,阿靖这孩子懂事体贴,男孩又怎样,只要两人能互相扶持、知冷知热就成”,张老汉也是喜欢莫守靖,愿意替他说几句好话,没见过这么好的东家了,只是别人家的事说得容易,上下嘴皮一张也是喷几滴唾沫而已,若是张小江要娶男妻,张老汉还不拼命到底。

      “好是好,我也喜欢阿靖,特别喜欢”,何姥姥打了个酒嗝,眼神略显迷茫,“只是阿靖是男孩生不了娃,若是女孩就能生娃”。

      老人家讲来讲去最在意的还是传宗接代那点事。

      “这有什么,以后典个妻就成,要生几个有几个”,石爷子可不赞成何姥姥想的,在他看来阿靖什么都好,不能生娃也不是难事。

      何姥姥顿时双眼发亮,开心地拍着手,“哎…对对对,老大哥这办法好”,转头对何老头道,“我怎么没想到,还能典妻,咱们能典妻”。

      “娘,你少喝点”,何强不悦地对自家娘亲劝说,将何姥姥面前的酒杯给收走,而后转头给成珪和莫守靖一个抱歉的眼神,小声道,“姥姥喝多了,这些话别往心上去”。

      成珪听到自家姥姥的醉言醉语也是无奈,就怕阿靖当真,赶紧握住身边人的手,低头在这人耳边悄声道,“嗯,别往心上去,我这辈子只要你一个,不典妻不生娃,你若喜欢小娃,咱们让二娃他们生去,二娃、三娃、四娃、五娃都能生,要生几个都成”。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有些观念是从小到大根生蒂固的,尤其这些老人最重视子嗣,成珪不想同何姥姥争辩,只要莫守靖了解他的心意就成。

      他家阿靖这么好,要是气跑了怎么办。

      莫守靖感受到握着他的手掌干燥温暖,因为手掌主人的紧张样而笑得眉眼弯弯,何姥姥再怎管也管不到他成家上头,只是何强不一样,莫守靖眼神暧昧地看向何强,总觉得何姥姥典妻这话意有所指。

      成磊听到自家大哥的话,眼神不自觉飘到一旁张小江那里,看见张小江正张着小嘴吃年糕,不自在地别过头,黯然垂下双眼。

      临近子时,一家子老人、孩子个个都睡眼迷蒙,尤其喝了酒的何姥姥,早已率先睡歪在一旁的太师椅上。

      四娃、五娃及六丫也扛不住睡意趴睡在椅子上,二娃、三娃也都打着盹,莫守靖轻轻拍着小娃的脸,一个个给喊醒,“要点炮竹囉,快醒醒,刚刚不是还吵着放烟花”。

      “让他们睡吧,有几个娃能真守得住”,全泰摸摸五娃的小脸蛋,这孩子和初次见到时那瘦骨如柴的样子差多了,现在是一副肉嘟嘟水灵灵的样,看着就讨喜。

      冯源原本也是支着头假寐,只是听到全泰的声音忽然睁开眼,别有深意地看着全泰曲着手指触摸五娃的样子,衬着屋内的晕黄灯光,全泰的眉眼竟不若平常冷酷,反而有种慈祥的温暖。

      成珪起身到外头去点炮竹,子时一到整村子霹雳啪啦的炮竹声响,莫守靖听到这连片的炮竹声也顶着寒风跟着出屋,没多久就有一片暖融融的热源包围着他。

      成珪抱着莫守靖,在莫守靖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地用口型无声地说了句“谢谢你”,第一次觉得新的一年是充满希望,而不似之前,总有无边无崖看不见尽头的疲累。

      如果痛苦的尽头是阿靖身旁的位置,那么这条路再辛苦他都会努力下去。

      成珪从袖口拿出条红绳,由后将它系在莫守靖的脖颈上,“这是平安「花钱」,能保你平平安安”。

      花钱?真是特别的名称,莫守靖拿起胸前红绳系的铜钱翻看,赫然是几幅男女交\媾图,而他的拇指正好抵在图中男女连接的部位,莫守靖顿时无语,转头看着一脸莫名笑意的成珪。

      这种钱币又称为春宫币,多是在妓院娼馆使用,因为春宫表现的特有生命力使这钱币逐渐赋予闢邪、护身、保平安之意,更是男女间示爱、互赠的定情之物。

      这种平安钱真是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拿在手中都觉得烫手。

      成珪看着一脸状似困扰的莫守靖,指了指花钱上头的图案,轻咬着怀里人的白玉耳尖低语,“下次咱们可以把这些都做一遍,肯定让你很舒服”,说完将略帯冰冷的耳尖含入口中,细细啃咬圆润的耳骨。

      莫守靖闭上眼几个深呼吸,喝了酒的珪子实在太会撩。

      “阿靖,我心悦你,真的,能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好开心”,成珪低沉的嗓音伴随着软舌不断攻进他的耳里,隐约有往下滑到耳后的趋势,一双手也扯着他衣领上的木扣。

      这怎么成!屋里头还有石爷子他们,珪子难不成想在这里就办了他?

      莫守靖猛然抬起手臂箍住成珪的脖颈,另只手握成拳在成珪的面前晃啊晃,“爷选择你是你的荣幸,要敢乱来…”,莫守靖用拳头轻轻捶了下成珪的鼻尖以示威胁。

      成珪以为莫守靖还在意刚刚何姥姥的话,赶紧挣脱开他的箝制,蹲下来环住他的大腿,轻易将他抬高抱起,而后仰头看向攀着他肩膀的人儿,“不敢,绝对不敢,这辈子只要你一个”。

      以前都是需要抬头甚至垫脚尖,莫守靖第一次居高临下看着成珪,却是用这种令人挫败的姿势,只好将满腔的羨慕忌妒恨化作愤怒,转而攻击成珪的唇。

      炮竹声中,两唇相接格外缠绵。

      这晚莫守靖拿出折叠床垫让大家都睡在厅堂,省得需要一个个扶到厢房去,也避免有人醉酒不小心到后院去,他决定丑时之前都不睡觉,要仔细盯着不让任何人出去。

      丑时一过,莫守靖特意抓着成珪到厢房去探看,果然已经不见那东西,想来成珪说的没有错,到这时莫守靖才能放下悬着的心好好休憩一下。

      隔天一早何强一家、石爷子及张老汉等人在接受过小娃们的拜年贺喜后都相继离开,大年初一的还得忙祭祖,要赶紧回去准备。

      何老头、何姥姥及何强都给了铜版,石爷子等人也都有准备,几个小的娃都是懂事后第一次领年钱,觉得新鲜又有趣。

      离去前冯源看着成珪暧昧地眨眼,一双眼眨得像抽筋似,“珪子,昨晚喝多了撞桌椅吗?怎么嘴唇磕破了”。

      莫守靖听到冯源的调侃只能默默移动离开该处。

      今日莫守靖特意替孩子们穿上崭新簇红的大棉袄,搭上大红棉裤,一字排开像五个红包袋一样,可爱得紧。

      准备了三牲、炸果及一些折成元宝状的纸钱、蜡烛,几人提着提篮到成家院里,只是才刚在院门口就听见里头传来的吵架声。

      “妳这贱人、贱人、贱人,我就想妳怎么一整晚不回房,原来是和那畜牲偷偷干上这肮脏事”,古乐梅疯了般揪着春桃的头发,使劲往外拽,双脚还不住踢向春桃,春桃被拽得疼出眼泪,只是一双手赶紧整理自己的衣衫,顾得了下头顾不了上头,被拽得直掉泪。

      “小姐,求求你,不是我,是姑爷…是姑爷…”,春桃哭得歇斯底里,她原是古乐梅的陪嫁丫鬟,因为自家小姐不擅家务,春桃理所当然替自家小姐接手家务活,而成家人欺她是个丫鬟,将家务全都搁到她头上,昨晚她忙到过了丑时才能歇口气。

      不料喝多了的成越到灶房找水喝,看到倚着灶炉打盹的春桃也有几分姿色,想到自己跑到古乐梅房里求欢却被赶出来,一时色心大起,在灶间就把春桃给强了。

      春桃是初次,加上成越喝了酒又急色粗暴只顾自己发洩,让她做到一半生生痛晕过去,而成越则是喝了酒加劳动后气血上充,完事后也睡死过去。

      两人衣衫凌乱,双双搂抱在一起,躺在灶间的地上睡过去,最后是成进的媳妇赵氏先一步到灶间准备祭祖的面食才发现。

      赵氏的一声尖叫揭开成家人大年初一的早晨,也揭露成越干的龌龊事。

      宋氏最先出来阻止,大年初一一大早的瞎囔囔,不是摆明让村里人看笑话,“吵什么吵,还不赶紧准备拜拜的东西,多大点事能让妳大过年的吵吵囔囔”。

      古乐梅才不管宋氏,照样拽着春桃就要往外拖,她今天就是要将这吃里扒外、不知感恩的东西赶出去,“出去,妳这贱人给我出去,妳若不想我把妳卖掉就自己滚出去”。

      身为主人的古乐梅可是握有春桃的身契,要卖掉春桃完全是可以。

      “不要,小姐,求求妳,求求妳不要赶我走”,春桃直接在古乐梅面前跪下来,只是古乐梅气得使出平常都没有的大力气,拉着春桃的头发在地上拖行。

      “吵什么”,成有丰从房里出来大声喝骂,难得摆出一家之主的风范。

      看到平常安静沉默的公公生气,一时间古乐梅也不敢造次,甩开春桃的头发掩面就大哭起来。

      这一哭不得了,宋氏拍着头直跳脚,“我的祖宗呦,妳大过年的哭什么,这不是秽气了咱们家”,大年初一又是吵、又是生气又是哭,未来的一年该如何顺气。

      “不就是个丫鬟,至于吗?”,成越在灶间穿好衣裤出来,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颇不耐烦,“陪嫁丫鬟本来就是替姑爷准备暖床的,妳什么事都不做全丢给春桃,那就让春桃来替我暖床”。

      “你还是人吗?你这畜牲、畜牲”,古乐梅对着成越哭喊,伸出手就要捶打成越,只是女人力气哪有男人大,没几下就被成越抓着手腕甩到一旁。

      这畜牲夺了她的清白,闹得连爹亲都不认她,娘亲也不敢来找她,她等于是被古家扫地出门,枉她从小是人人捧在手心的天之骄女,还是这届得巧才女,竟落得如此下场。

      现在这畜牲又夺走春桃的清白,只是她在意的不是春桃的清白,而是自己的尊严,既然成越是她的夫君,即使她不愿意,她也不准成越去找其他女人。

      “妳去将东西收一收,我会让牙婆子来带妳走”,古乐梅擦擦眼泪,不去看这从小伺候她到大的姊妹,谁让春桃犯了她的忌讳。

      “小姐求求妳,看在春桃从六岁起就伺候妳的份上,不要将我卖掉”,春桃跪着不住给古乐梅磕头,她没想到小姐会这么生气,明明是她被姑爷欺负,小姐不仅不帮她还要卖掉她,这让她无比心寒。

      “妳要卖掉她,那谁替妳做家务活,谁伺候妳,难不成要我这婆婆伺候妳,要不妳再买两个丫鬟进来”,卖掉春桃是没问题,但必须保证古乐梅得再买两个使唤丫鬟进来,否则一大家子的谁有空伺候她。

      古乐梅哼笑一声,白了宋氏一眼,再买两个丫鬟让成越糟蹋,把她面子往地上踩,不可能!

      成越并不在乎春桃是不是被卖掉,只是古乐梅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已经让他忍无可忍,再如何他都是古乐梅的夫君,只是这女人完全不把他当一回事,以前是念着她手里的嫁妆才没将这女人休掉,不过现在他也知道古乐梅是不可能把嫁妆掏出来,那他今天就要和这女人唱反调,振一振夫纲。

      “我不准你将春桃卖掉”,成越低着声道,弯下腰刻意扶起春桃,春桃原本害怕成越,闪身避着,只是她突然意识到,现在能救她的似乎只有姑爷。

      若是姑爷能救她,跟着姑爷一个也好过被卖到不三不四的烟花地,总归自己的清白身子已经给了姑爷。

      其实姑爷算是长相看得过眼的男子,虽然姑爷长得较粗旷,但成家的男人都有一只好看的挺鼻,姑爷的长相她是喜欢的。

      定了定心神,春桃一双手攀上成越的臂膀,含泪的双眸望向成越,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姑爷,求您,救救春桃”,春桃红着鼻头祈求的模样激起成越大男人本性,一直被古乐梅压一头的他顿时自信心满涨。

      成越将春桃拉到身后,对着古乐梅再次重申,“我不准你卖掉她,春桃已经是我的人,就让她当小”。

      古乐梅瞪大双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向成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想到成越能说出更羞辱她的话,“昨晚春桃服侍得很好,比妳好太多,我很喜欢”。

      这句话让古乐梅气得满脸通红,而春桃是羞得满面绯红。

      古乐梅气得大吼,“成越,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只不过是个农家穷汉子,还想学人家三妻四妾,也不撒泡尿照照”。

      古乐梅嫁进来才短短些时日,大家千金的风范早已被成家搓磨得所剩无几,这种以前被视为没教养的语句现在是说得顺溜。

      “妳要是卖掉春桃我就休了妳,要知道妳现在是没地方可去,一个女人无依无靠又被夫家休弃,即便有嫁妆傍身妳能守多久”

      成越看着气急败坏的古乐梅有种扳回一城的胜利满足,一个被休弃的女人只会被其他人指指点点,尤其又无娘家依靠的女人根本无处安身,就算被欺凌了也只能苦水往肚里吞。

      成越开心地搂着春桃,若是古乐梅真卖掉春桃,光是七出里忌妒一项名目他就能休掉古乐梅。

      古乐梅赤红着双眼瞪着成越及成越怀里的春桃,突然春桃抬头在成越耳边说了些话,让成越大笑着点头,“既然春桃是我的小妾,那把春桃的身契给我,妳若要故做清高随妳,反正我一辈子不碰妳也无所谓,妳就守一辈子活寡好了”。

      要女人生孩子有春桃能替他生,古乐梅若是一辈子不愿让他碰那也好,没有孩子承嫁妆,她那些嫁妆迟早有一天都会是夫家的。

      “你这卑鄙小人”,古乐梅是咬着牙根说出这些话,双眼狠狠瞪着成越,直到一旁的成有丰看到成珪一行人。

      “咳咳”,成有丰干咳了下,被自家侄儿看到自己家的丢脸事,让他糙皮老脸也不好意思,“珪子、阿靖,什么时候到的,快进来,二娃、三娃来”。

      “来一阵了,看你们似乎在谈重要的事就没出声打扰”

      “妳俩都进屋里去,丢人现眼,都愣着做什么,快准备准备,可别耽误时辰祭祖”,宋氏也跟着反应过来,把古乐梅及春桃都赶进屋去,再催促几个女孩去忙和,偷偷觑了眼成珪及莫守靖,也不知这群人在一旁默不吭声看到多少。

      古乐梅听到成珪就在一旁看着,顿时又羞又怒,她刚刚的丑态都被成哥哥看见了,古乐梅连转头看成珪的勇气都没有,哭着跑回房里。

      “是珪子和阿靖,来来来,快过来”,成有富的媳妇林氏也快速迎上来,伸手就抢过莫守靖手里的提篮,一打开来看是纸钱香烛,撇撇嘴递给一旁的成棉儿,“去,去桌前奉上”。

      林氏又伸手要去抢二娃手里的提篮,被二娃给避开,林氏气得拉住二娃的后衣领,出手就抢过提篮,嘴里还碎唸,“真是没规矩的娃”。

      林氏一打开提篮,原本笑得灿烂的一张脸瞬间僵住,而后嫌弃地哼了声,将提篮还给二娃转身就离去。

      提篮里放的是祭拜用的三牲,但不是荤三牲,而是用黄米面捏出来的素三牲,有鸡、鱼、猪肉的形状,莫守靖知道祭拜完这些东西肯定拿不走,他才不愿意便宜了成家院里的人。

      许是过年不宜动气,成家除了早上古乐梅闹的那一齣,成家其他人都没再作妖,祭拜过程平和顺利,媳妇是没资格祭拜,只有男人及未出阁的闺女才成,所以莫守靖很自动地闪到一旁神游,因为他完全不想和成家其他媳妇搭话。

      祭祖完就是各自拜年贺岁,大年初一是挨家挨户拜年的日子,不管之前有什么恩怨都要尽释前嫌,带上些吃食礼品挨家挨户说些吉利话。

      莫守靖也是这时后才知道古代备年礼的麻烦,以前只要上网点两下,填上亲友家的住址再刷卡付钱,等到年节礼品公司就会自动将礼送到,而且个个包装精美大方。

      可这时候不一样,之前牛婶儿就提点过他,年礼如果送少了,以他们现在的家底怕是会让人说閒话,可送的礼重又怕对方没能力回礼。

      莫守靖想来想去还是懒得烦恼,统一准备了自家产的皂块礼盒,回礼各凭心意就成。

      宋氏接过莫守靖递来的礼盒笑得乐呵,听说这一块皂也要十文钱,一个礼盒有十二块皂,她明儿个能拿几块回娘家显摆去。

      林氏眼巴巴地盯着宋氏手中的礼盒瞧,平常中馈都是宋氏在把持,好不容易婆婆及二嫂到庙里去,轮到她持中馈,没想宋氏一回来又抢回去。

      不过不要紧,晚点他能和二嫂要些去,再怎说也是三家一起分,只是老四瞎了眼又只有个女儿,他们那家不用给。

      拜贺完就是发年钱,莫守靖再次见到大壮时确实吓一跳,以前那个爱惹事生非的胖小子竟然瘦了许多,就是标准身形,眉眼间也不见那天不怕地不怕不可一世的气势,整个人显得安静、疏离,小勇则是没什么变化。

      莫守靖挨个发铜板,将铜板装进大壮、小勇的红色小荷包里,他知道自己家的孩子多,所以在给大壮、小勇的荷包内多添了些,只是小勇才刚收下莫守靖给的年钱转身就被林氏给拿走。

      林氏惦了惦荷包袋,很是满意地点头,成家未出阁的女娃儿莫守靖也发,只是给得比较少而已。

      “堂嫂只给八个铜板”

      “这么少?不是说铺子很挣钱”,成柳儿快速地翻翻自己的荷包,发现也是八个铜板,失望地肩膀都垮下来。

      成莲儿和成柳儿的对话一点都不掩饰,声音大得整厅的人都刚好能听见,却又不会太突兀,莫守靖依然面不改色,笑着给在面前拜年的成兰儿放进八十八个铜板。

      铛铛铛的铜板声响让整个大厅都清晰无比,每响一声,成莲儿、成柳儿的脸色就越臭,成兰儿捧着荷包擦擦眼泪,内心五味杂陈。

      自从她爹成有财瞎了眼后,她在成家也嚐到当初堂哥他们一家嚐到的境遇,而现在愿意慷慨解囊的反而是当初那个被欺凌厌恶的堂哥及堂嫂,成兰儿觉得真是讽刺。

      这些钱她得好好护着,终于能让爹吃上点像样的东西。

      回家路上,成珪牵起莫守靖的手放进自己大氅的口袋内,突然出声道歉,“阿靖,抱歉,委屈你了”。

      莫守靖狐疑地看向成珪,怎么突然感性起来?

      成珪只是摇头,在口袋中相握的手紧了紧,低下头看着两人在雪地里并排踩出一大一小两双脚印,刚刚他看到阿靖一个人在一旁发呆,突然觉得自己很自私,阿靖的能力明明比任何一个男人都出色,却冠上他成家姓,心甘情愿成为他的男妻。

      是他的自私让阿靖变得孤单,既不融于女人群、也不属于男人群。

      看着身旁人沾了飘雪的睫毛眨呀眨,成珪忍不住低下头在莫守靖眼睫上亲了亲,“干什么你,这在外头…”,莫守靖吓得推开成珪,今儿个大年初一,家家户户都串门拜年,路上行人来来往往,而且一旁还有一群娃。

      他不守旧,也胆大开放,只是在一群娃面前亲热还是做不到。

      果不其然,成鑫窃笑着学成珪的样子,对着成淼的眼睛不停乱亲,亲得成淼烦躁地用力推了下成鑫,“四哥真烦,走开”。

      “别闹他”,莫守靖不好意思地摸摸成鑫的头,“再闹就没鸡蛋羹吃”。

      “要吃的要吃的”,成鑫乖乖地牵上莫守靖的手,撒娇地蹭了蹭。

      莫守靖捏捏成鑫的小脸,开始说今日的行程,“等等先去村长家,再来是牛伯家…然后吃完中饭后各自整理行李,咱们到府城去玩几日…”。

      在天地间白茫一片的雪景中,有一对男夫夫携着五个小红包袋,互相扶持踏雪而行。

  • 作者有话要说:  总觉得是私事不太好启口,不过还是要跟小天使抱歉和解释突然消失这么多天。
    还是身体的因素,初检报告不太理想,所以又做了一連串精密的复检。
    希望复检结果是好的,早日恢复正常生活,日日更新,加油!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