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追梦人》麻辣兔头778

2、有分寸的聪明人

　　“久等了月野遥。”

　　月野遥听不出广末的歉疚，倒从她的眼中瞧见了重逢的喜悦。

　　“你还是这么喜欢‘靠墙角’，能有多清净似的……害我找半天。”

　　月野遥却早就看见她了。

　　广末拉开左侧拉门走进食堂，门后边站着个斯文的男孩子，见她进来才向前磨蹭了几步，隔着三四个餐桌，比排在队尾打饭的男生离她都要远。轮到他的时候也只是同广末一样点了份海鲜饭。

　　月野遥对男生的那股子不打扰别人、也不会被打扰的爱意感到敬佩。

　　事实上月野遥都还没坐下的时候他就站在那儿了，可被他所注视的广末却在搜寻着自己，这使月野遥心底生出一股插队的罪恶感。好在广末的脚程不慢，化解了气氛。

　　这位许久不见的朋友没把心思放在她新换的发型上，但也不介意月野遥打量的目光。广末自顾自地翻阅杂志。

　　“第一天来学校就上头条，真够可以的，像你。”

　　月野扫了眼她递来的刊物，不知广末口中的“像你”是在指封面上替代自己的黑影，还是“一鸣惊人”这个用来定义她的形容词。月野遥看似不经意地翻了一页。

　　“纪伊今年也有十五岁了吧？”

　　纪伊是广末在十三岁的生日会上自我介绍时宣布的新名字。十三岁的广末一身和服，袖子花式端庄。

　　“虚岁十六啦。”

　　“有两年没见了？！”月野遥感到惊讶。

　　月野遥又觉得，正是因为察觉不出广末的变化才会更为感叹。就是现在，她用湿巾擦拭中指与无名指指缝的时候，还非得要擦出个红印儿来才满意的轻度洁癖也都没变。月野遥从广末揩拭指缝的稚气劲儿中想起她从前的名字“璃子”来了。

　　“月野也没变，还是这么‘能搞事’。”

　　“我最怕被打扰啦……”

　　“那得离迹部远点。不说别的，就是我表哥也不会喜欢呀。”

　　食堂左侧的门又被拉开了。月野立刻把手缩到袖子里，这才躲过窜进室内的风，可惜袖口折了页角。月野感叹命运似的叹了口气，把窝了脚的这一页撕下来，叠成边角不齐的小方块后揣进口袋。

　　“嗯，德川不喜欢被打扰，板起脸来可吓人啦。”

　　“瞧你说的，我表哥吓唬过你似的……几个月没见聊起天来一声不吭，把我弄得像个老婆婆似的自言自语，直到谈论起你转学才象征性地问了几句。”

　　月野遥从广末的拌饭声里听出了她的满心怨气。

　　“做妹妹的跟人家提些不相干的人和事，他那性格能聊下去，真不可思议。你们虽然见面不多，可关系却……令人羡慕。”

　　广末用不怎么友善的目光看着将自己视为不相干的人的月野遥，也同关心着月野的表哥有关。广末忽然不知该怎么开口提网球部的事了。杂志倒聪明，叫月野自己翻到了这一页。

　　据广末说，这本杂志没到中午就被抢空了。关于迹部和月野的话题在论坛有了屠版的趋势，热度到现在都没降下来。

　　“校内的话……不会有太多人看吧？”

　　“冰帝最喜欢这些有看点的事了。对方是迹部诶，不来个几百人的话，你下周的奶茶我全包了。”

　　月野鄙夷地看着广末，心想你真抠。

　　广末豪气地摆摆手：“赌上你下个月的奶茶！”

　　广末那副自信满满、稳赢不输的架势叫月野心里直打鼓。她真切的感受到提醒自己远离迹部景吾的广末的善意。月野服软地举起双手：“有没有办法……”

　　“有啊。你现在认输，加入网球部。”广末笑容狡黠，捏着月野高挺的鼻子尖转头对来人说，“看，脸都皱成包子皮啦，我说月野很厉害，侑士还不信呢。”

　　忍足侑士坐在对面，看着趴在桌上的月野遥也不急着发声。过了会儿月野抬起头，他才礼貌地笑道：“场面不会太夸张，大家会把握分寸的。”一边说，一边递给月野遥一张餐巾纸，示意她擦擦粘在下颌的饭渍。

　　月野遥左右擦不到点上，索性展开纸巾在下巴上胡乱抹了一把。期间，忍足侑士刻意避开目光，同广末低声谈论。直到月野遥重新拾起筷子，他们也即刻结束了话题，不让朋友之间的第三人感到尴尬。正如他所说，是个很会把握分寸的聪明人。

　　“还没自我介绍，忍足侑士。”

　　“久仰。”月野望着广末笑道。

　　“听说，忍足同学也是网球部的成员。”

　　忍足是冰帝高双商的天才，自然不难听出月野的话外音。不过他却想到了白天听闻的八卦，传言月野对网球十分排斥……事关广末的朋友，忍足不想妄自揣度。他话音一转，客观幽默的把话头接过来：“社团活动时间才是，现在就请当是初次见面的同学吧。”

　　“看来我也得补一个自我介绍，月野遥。”

　　“久仰。”忍足也同样望着广末笑道。

　　月野见状囫囵吞了两口，又将剩余的汤汁和米饭刮成了一堆，还没嚼完就端着盘子站起来：“劳烦你转达给想要挑战我的人。八点前一人十球，十球内赢一球算我输，行吗？”

　　月野语气婉转轻柔，一点气势都没有。

　　“呵呵，决定还是留给迹部做吧，我负责转达。”

　　“哟，八点有约会呀？”

　　广末抓住了月野遥的袖子。袖口沾上了她常用的湿巾的味道。

　　“和伊藤君。每晚八点不见不散。”

　　伊藤是三月热播剧中最受欢迎的角色。月野拉开食堂的门，门外雷声大作，憋了一上午的雨终于下来了。广末松了口气。

　　雨脚渐密，穿着短靴走路会溅湿袜筒的下摆。月野被这来势汹汹的雷雨赶到了回廊。初来乍到，她并不知道长廊的尽头究竟是通向何处。但挥拍、击球的声音逐渐清晰。

　　听声音，是球速最快的平击球！倘若对手不是一面墙壁而是自己要对付这样的球，在犹豫的瞬间就得败下阵来。月野暗忖，这会是我的对手吗？她好奇地探身朝雨雾中的身影望去。

　　难以想象这样的球速能出现在风雨交加的冰帝。

　　不远处打球的人运动服背面的商标被磨得残缺不平了。约莫一米八几的个子，要不是驼背得有一米九。月野心想，在冰帝遇见了一米九的了不起的高手，也想起和迹部“输一球就加入球队”的赌约来了。

　　等到那人揩了把脸上的雨水，转身看向月野所站的地方时，她已不见踪影。

　　“别急，人都来了。前后辈之间总有机会见面。”身边西装革履的人举着伞，只把一根烟递了过去，“下午的事，还请您多费心了。”

　　男子接过烟，点燃。现在已经是不会被浇灭烟头的雨势了。

　　“呵呵，她比我急。”

　　++++

　　纪伊为德川御三家之一。广末纪伊的名字取自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