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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贺云楼吃痛地挣脱了她的手,发现自己的双手越来越红,手心破皮的地方血渍已干,乍一看有些触目惊心:“我回房让连枝给我上药就好,你也回去吧,二娘许久不见你,该担心了。”

      贺云鸢没有等到想要的答案,奈何这时贺云楼已经往她所住的一荷居方向去了,像是有心避而不答关于宋诤的问题。她兴致缺缺,只好带着纸鸢跑回江氏的住处。

      “娘,我长大了也做冰人好不好?”贺云鸢扑进了江氏的怀抱,露出小脑袋,“你说我要是告诉爹,他会不会很高兴?”

      “怎地生出这个想法?”江氏揉着她的头发,不禁皱了下眉头。自打她入府以来,她就能觉察出老爷想培养贺云楼继承冰人馆,虽然她明面上没有表现出不乐意,可心里总为老爷疏忽贺云鸢而吃味。

      贺云鸢撅着樱红的小嘴,赌气道:“姐姐都可以,为何我不可以?”

      江氏意识到贺云鸢话中的意思,她食指贴着唇,小声道:“这话可不要当着你爹的面说。”

      贺云鸢气鼓鼓地挣开江氏的怀抱,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生闷气。明明娘才是贺家的女主人,她是爹最宠爱的二女儿,为何娘总是让她处处让着贺云楼?想当冰人这个念头,是在看到她和宋诤那般默契的反应时,突然萌生的念头。

      “是谁惹我们的云鸢不开心了?”贺延之走入房内,看到贺云鸢侧坐着,鼓着腮帮子低头把玩着手指头。

      贺云鸢闻声抬头,抱住了贺延之的大腿,仰着脖子:“爹,我和你说个秘密,说完了你可不许生气。”

      “好好好,不生气。”贺延之弯腰,一把抱起了贺云鸢,啄了一口她粉嫩的脸蛋,“想与我说什么秘密?”

      “爹,等我长大了,也学你做个冰人可好?”贺云鸢歪头,娇俏地眨了下眼,“学你说媒,撮合良缘,将爹的冰人馆发扬光大。”

      贺延之诧异地看着她,只见她一张小脸极是认真的模样,并不像是一时兴起的童言:“可是当真?”

      贺云鸢点头,郑重其事道:“爹爹是个好冰人,我也要当个好冰人。”

      贺延之满意地摸了摸她的头:“既然云鸢这么想当冰人,那便与小楼一同跟着苏先生学习虞国疏议和户婚律,先将所有的条例背熟于心,日后说媒方可让人信服。”

      “知道!”贺云鸢深知,只要自己对着爹撒娇,他断然不会拒绝自己。

      一荷居内,贺云楼摊着双手,由着连枝为她上药,药水触碰伤口时,她痛得倒吸了一口寒气,缩回了手:“连枝,轻点儿。”

      “小姐,你这是上哪儿惹这么一手的伤回来。”连枝小心翼翼为她清洗了伤口,只是伤口连着皮肉,很难避开伤口。

      贺云楼回想白天发生的事,仍想不明白为何上辈子明明是贺云鸢用假蛇致使自己摔下树,为何这次真的有蛇在树上,若非宋诤出现,她大抵只有两种结局,被蛇咬伤,抑或从树上掉下,摔断胳膊。

      连枝最后为她的双手裹上厚厚的细布:“小姐,需不需要我同私塾先生说一声,近日你都无法提笔,需要休养。”

      “不必麻烦。”贺云楼看着被缠裹严实的双手,“上回先生罚我誊写了疏议,倘若我再不用心学,怕是会让爹失望。”

      夜里,风吹动着窗外的一片竹林,在窗柩上前留下一大片的阴影。贺云楼伏于书案前,笨拙地翻阅着疏议,不断打着哈欠,条例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一页,她当真后悔自己上辈子不够用心,如今只得后天努力。

      连枝进屋时,书案前亮着烛火,发现小姐仍未休息,顿时疑惑,小姐何时这般刻苦用功了?于是她又悄悄退出房间,临走前带上了房门。

      八岁,正是爹考验她与贺云鸢谁能继承他衣钵,成为冰人的一年。上辈子她无心成为冰人,所有的心思都在宋诤身上,想成为他的妻子,令爹失望不已。他转而锻炼贺云鸢,传授她冰人的说媒技巧,让她出席每个说媒成亲的场合。所有人都说贺家二小姐天资聪颖,贺老爷是个有福之人。

      如今,重活了这一世,她不能重蹈覆辙,必须重新获得爹的重视。

      清晨,当私塾先生苏渊如约来到贺府时,惊讶的发现贺云楼早早已经坐在了案几前,双手都缠着厚厚的布条。

      贺云楼捧着前些日子誊写好的疏议走到先生面前:“苏先生,请验收。”

      苏渊在接过这一沓誊写的疏议时,问道:“小姐这手……”

      贺云楼将手负在身后:“不碍事,小伤而已,先生尽管考我有关疏议的条例,断然不会如上次一样令你失望。”

      苏渊翻了一遍她所誊写的疏议,一手簪花小楷字迹娟秀,可以看出誊写之人下笔时淡然平静的心境:“户婚律指的良贱不婚所言何意?”

      贺云楼浅笑,脸颊一颗梨涡若隐若现:“回苏先生,户婚律中明言,杂户、官户、工乐户皆不可与良人配婚,婚姻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其中冰人当以适婚男女婚姻美满为已任,为双方寻求合适的良缘。”

      “倘若良民执意嫁与杂户或官户为婚,你当如何?”

      “良贱既殊,何宜配婚?”贺云楼不知,为何苏渊会如此发问。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鼓掌声,贺云楼回头,只见贺延之与贺云鸢正站在门口:“爹。”

      “小楼,我竟不知你已将户婚律熟记于心,对于先生的问题,也可以不卑不亢应对。”贺延之满意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以往他总听苏渊说,贺云楼志不在此,对疏议的学习也是兴致缺缺。可今日一见,显然并非如苏渊所言。

      贺云鸢站在门口,也观察了许久,当姐姐与苏渊对答时,她看到爹的眼神里流露着欣慰。她弯着腰,礼貌乖巧地对着苏渊鞠了一躬:“苏先生好。”

      贺延之这才想到今日过来的目的:“苏先生,这是我家幼女云鸢,从今日起她们姐妹二人,就有劳先生教育了。”

      贺云楼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只见她在苏渊面前表现得既积极又聪颖,像是提前就了解过关于户婚律的大致内容。贺云鸢不过六岁的年纪,却已经有了不少心思,既然老天让她重活一次,又如何能让贺云鸢再抢走自己的风头?

      自宋家从渝州迁来京城,逐渐在京城站稳了脚跟,重新开了宋氏的布庄,与贺延之的冰人馆合作,为即将完婚的新人们定做喜服。只要宋诤有空,便会带着她去京城四处游玩。入冬后,因着贺云楼畏寒,于是他会上贺府,陪着她在书房内诵读习字,陪她闲聊解闷。

      “前些日子,这疏议便是翻在这一页,怎地今日我见你仍是在看这一页?”宋诤见身边人手撑着额头,没有翻页的声音,这才发现她是睡着了。

      只见她的脑袋在手肘间不断滑落,宋诤合上书卷,悄悄用手掌托住了她的脸颊。她的嘴里含糊了几句,又继续进入梦乡,丝毫没有察觉到身边人的一举一动。

      宋诤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脑袋靠在自己肩膀,自己则保持着原先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端坐着,继续翻看书卷。听着耳边传来均匀细微的呼吸声,他嘴角笑意渐浓。

      屋外冰天冻地,屋内暖意融融。

      贺云楼醒来时,发现自己正靠在了宋诤的肩膀,难怪觉得自己睡得十分踏实:“诤哥哥,我是不是打扰到你看书了?”

      “没有。”宋诤淡笑。

      天空依旧飘着雪,贺云楼走到窗口,望着窗外银装素裹的宅子,一抹红色吸引了她的注意:“诤哥哥你看,红梅开了!”

      原来在她没有察觉时,府里的红梅已绽放得这般红火。她拉着他的手,兴奋地跑出了屋子,踩着积雪来到园子里,身后是两排一深一浅的雪地脚印。

      手心涌来一阵暖意,宋诤低头看着手心的小手,任由她牵着自己走在雪地里,只见她小小的脚丫,陷入雪地里,笨拙地走着一步步。她回眸,笑靥如花,让整个银白色的院子变得鲜艳起来,比红梅更甚。

      贺云楼身子一倾,摘取了墙角的一支红梅,高兴地回头道:“是不是很好看?”

      “嗯,好看。”宋诤望着她手中的一抹红,最后视线落在了她脸上。

      “那是它好看,还是我好看?”贺云楼娇俏地扬了扬下巴。

      “这……怎可做比较?”宋诤面色一窘。

      “那一定是我不够好看,让诤哥哥瞧不上眼了。”手指摆弄着手中的红梅,贺云楼的声音带着几分失落。

      宋诤意识到原先说错了话,惹了她不开心:“没有没有,怎么会呢,你自然是好看的。”

      “最好看的?”乌黑如墨的眸子泛着光彩。

      “嗯,最好看的。”他郑重其事地点了下头。

      “那我做诤哥哥一辈子最好看的,可好?”贺云楼的嘴角扬起,像是一阵和煦的风,吹散了这落雪天的寒意。

      “好。”宋诤双目含笑,眼里只有如红梅般明艳动人的她。

  • 作者有话要说:  #如何撩竹马显得不那么荡漾
    #未来男主表示我头上绿的发光,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当然是选择原谅她啦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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