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渣男他哥的情人后》丘山月

22、上门

　　莫水从孟淮山那里出来以后，后悔的要命，白白累了一晚上不说，不仅什么重要的信息都没问到，反而咽了一肚子气。

　　当年帮过他的好心人，怎么可能是孟淮山那种不可一世眼高于顶的混账？

　　然而照片上的其他人，对他而言是如此的陌生，除了孟淮山，也不知道该向谁打听。

　　回家的火车没赶上，莫水心急火燎地重新订票，可是年关的票早就卖完了。他愧疚地给爷爷打了电话，说学校里临时有事，今年过年不回去了。听到爷爷安慰他的话，心里更加难受。

　　原本他能及时赶回去的，可惜偷鸡不成蚀把米，亏大了。

　　好好的一个年，恐怕得他一个人过了。

　　家教课暂时停了，学校里食堂、图书馆、咖啡厅等场所全都关了门，想吃饭的话要么叫外卖，要么到校外的小摊上买。莫水下楼买饭的时候，顺便在宿管那里登记了一下。过年留校的学生都得登记，方便管理。

　　临时摊点上的炒饭便宜，饭量也足，加一个鸡蛋才六块，比吃外卖省钱多了。

　　莫水缩在宽大的羽绒服里，被寒冬腊月的风刮得脑袋发疼，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一路狂奔回宿舍楼，狠命跺了两下脚，像是要把楼里那点热乎气震碎了一股脑全塞进衣服里似的。

　　离宿舍几米远的距离，就听到里头有动静。

　　他诧异地顿住脚步，随即快步跑起来——

　　该不会招贼了吧？

　　“什么人！”莫水大喝一声，登时将屋里忙活的两个人吓了一跳。

　　“莫水？”莫水还没反应过来，手臂就被人抓住，紧接着脸上一热，一个亲切又熟悉的声音说：“哎呦呦，外头冷吧，瞧你这孩子，脸都冻红了。”

　　莫水僵硬地站在那里，塑料袋勾在小拇指上，晃呀晃的，晃的他一阵不自在，讪讪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没想到孟海的妈妈会过来。

　　“小海这孩子邋遢，我过来给他收拾下床铺，把他的被套床单带回家洗洗。”徐兰松开手，让上铺的人抓紧时间收拾，关切地问道，“快过年了，你怎么还没回家？”

　　“票……票卖完了。”

　　“那你就在这里过年？”徐兰低头看了眼，心疼道，“光吃这些怎么够，走走走，阿姨带你去外面吃好吃的。哎，孟姐，把这个……这个床铺是你的对吧，把这个也收拾下，带回家一起洗了。”

　　“不用了阿姨，我……”

　　“你放心，阿姨保证给你洗的干干净净的，回头再给你装上，听话，啊。”

　　纵使莫水巧舌如簧，面对一个关心他的温柔的女性长辈，他也实在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好不容易挣扎了半晌，才打消她请他吃饭的念头。

　　将人送走以后，饭都凉了，莫水跑到楼下的微波炉里给炒饭加了热，狼吞虎咽着吃完，把另一床被套拖出来套上，兴致缺缺地缩在被子里背单词，脑子里却空荡荡的，什么都记不住。

　　楼道里安安静静，什么声响都没有，他们这一层的学生已经走完了，整栋楼应该也剩不了几个人。大过年的，阖家团圆的好日子，他却留在了这个冰冷而陌生的地方。

　　他不由得羡慕孟海，在学校里耀武扬威，张扬跋扈，却有个那么温柔的母亲，连一床被套要不要洗都替他考虑的妥妥当当。

　　哪怕他对孟家兄弟嗤之以鼻，却也讨厌不起来徐兰。

　　临走的时候，徐兰请他去家里一起过新年，莫水有点心动，又拉不下面子。他跟孟淮山不清不楚的，莫名其妙上人家的门，算怎么回事？何况跟孟海还苦大仇深着。

　　可如果到时候徐兰真的请他，那他要去吗？

　　年三十一大早，莫水就起床收拾干净，每看几分钟书，就忍不住瞅一眼手机，然而手机一直没响，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根本没给徐兰留过手机号。

　　心里忽然凉飕飕的，莫水失笑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像看一个无家可归的可怜虫。

　　头发已经有点长了，掉落下来挡住了眼睛，他将掉下来的头发抹上去，结果又掉了。心里一急，干脆从抽屉里摸出剪刀，将自己剪了个狗啃模样，胡乱扫了下身上的头发茬，也懒得再管，钻进被子里准备睡出一个新年来。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孟家的车很快出现在楼下，莫水戴着帽子，两手拎了好几个礼盒，别别扭扭地上了车。

　　徐兰带着司机一起过来的，莫水一路上都没摘帽子，心脏跳得很快。徐兰细声细气地跟他说着话，得意地告诉他她是怎么从其他人那里问到的手机号，打算给小海和淮山一个惊喜。

　　莫水安静地听着，脑袋垂得低低的。他怕一抬头，会被人看到泛红的眼眶。

　　至于另外两个人看到他会是什么表情，他已经顾不上了。

　　徐兰领着他进屋的时候，孟淮山正好在客厅里，看到他的时候，明显惊到了。可他没说什么。

　　莫水有些心虚，其实……他应该提前告诉孟淮山一声才是。

　　“家里头热，来来来，帽子摘了，别捂出汗来。”徐兰朝楼上看了眼，“他爸估计在听京剧呢，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就能见着了，放心，他脾气好，别害怕。”

　　莫水拗不过她，不情不愿地摘了帽子，露出参差不齐的黑色短发。

　　“哎呦你这孩子，这头发剪的……你们年轻人的时髦啊，我是不懂。”

　　徐兰的调侃让莫水微微窘迫，察觉到孟淮山的目光落在脑袋上，更让他浑身不自在。趁徐兰不注意，他偷偷瞪了眼孟淮山。

　　“你过来一下。”孟淮山忽然起身。

　　莫水身体僵硬，现在可是在孟家，孟淮山要是对他做什么，他这张脸往哪搁？

　　他不想跟孟淮山单独相处，可是徐兰就在一旁殷切地看着他，他不得不硬着头皮站起来，跟在孟淮山屁股后面上了二楼，等他停下脚步的时候，两人已经站在了一处开阔的阳台上，窗外就是连绵的雪景。

　　“找我干什么？”莫水皱眉。

　　“你来做什么？”

　　“闲着没事，瞎逛逛。”

　　“瞎逛会带礼物？”

　　莫水略微尴尬。

　　“贵吗？”

　　“贵。”莫水心痛地点头。

　　上次徐兰走了以后，他特地准备好了来孟家拜访的礼物，怕拿不出手，选得全都是商场里最贵的，付款的时候，一向抠门的他心肝都在颤抖。

　　“后悔了？”

　　莫水抿着唇不说话。

　　孟淮山眯起眼睛望着他：“亲我一口，我给你把货款补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