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重返人间》终已不顾

3、赫敏-格兰杰

　　赫敏从车后座探出半个头。

　　“我们到了吗，妈妈？”她踮起脚尖，努力向窗户外看去。这条街道的上的建筑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宁静又厚重的气质，像一本本摊开的，大部头的书籍。

　　“快了，honey，就快到了。”她的母亲安抚道，但赫敏的视线已经完全被一间间书店吸引了，她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小脸上显出梦幻般的神情。

　　“赫敏，坐回去，你会撞到前面的。赫敏？”

　　“哦，妈妈！”她猛地朝后跳进自己的座位里，“这里真是太棒了！这么多的书店！我猜肯定能找到关于我能做的奇怪的事情的那种书！”

　　格兰杰夫人的表情僵硬了一瞬，她很快恢复正常，用一种柔和的语气开口，“赫敏，亲爱的，你能做到很多神奇的事情，但是关于这件事情，别让每个人都知道，好吗？”

　　女孩兴奋的情绪被戳破，她瘪了下来，“我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搬家。”她小声说。

　　“这没什么，小甜心。”驾驶座上的格兰杰先生接口了，“我和你妈妈早就想来伦敦工作了。”

　　“而且我们会和恩斯特先生做邻居。你爸爸简直不能更期待了。”说到这，她故意横了丈夫一眼，换来一阵笑声。

　　“国际象棋是项高雅的活动，我很乐意和我的老伙计一起切磋这门技艺。”格兰杰先生轻快地回答。“哦，我的小甜心，他们家还有个和你一样大的男孩呢，你可以试着和他交朋友。”他很快补充道。

　　这或多或少安抚了赫敏，她安静了一会儿，好奇心重又占据了上风。“dad，他叫什么名字？”她咬着下嘴唇，在格兰杰先生来得及回答之前隔几秒就蹦出一个新的问题。“他喜欢书吗？”“我能给他本书当做礼物吗？”“为什么你们之前没说起过恩斯特先生？”

　　格兰杰夫人被她逗笑了，“哦，亲爱的，拜托一次一个问题。”

　　格兰杰先生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回答了她的女儿，“瑞德，是的，是的，以及过去的一年里我可经常提到他。”

　　小姑娘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双手握紧放在身前，那种十足地大人样足以让任何人忍俊不禁。半分钟后她扬起了一边的眉毛，用一种上扬的音调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他就是那个格雷！”

　　“你真棒，宝贝儿。”格兰杰先生哈哈大笑。

　　为了处理大量的行李——尤其是其中的牙医器具和赫敏的书——三天后他们才终于安顿下来，做完大扫除，格兰杰先生能够在书房和女儿一起看书或下棋，他摘下的花可以摆在客厅里或是装点格兰杰夫人刚烤出来的苹果派。

　　于是他们在这一天正式拜访了他们的新邻居，老朋友。

　　在两个男人互相拥抱，夫人们微笑着吻过对方的脸颊时，赫敏打量着那个站在他母亲身旁的男孩。他比自己要高一些，苍白而精致，从语气到动作都透露着一种礼貌的冷淡。

　　“你好。”晚些时候，当大人们去了书房和花园的时候，赫敏鼓起勇气走到他身边。“赫敏-格兰杰。”

　　男孩迅速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几乎可以称之为饶有兴致了。

　　“瑞德-恩斯特。”他放下了手里那本又黑又沉，看上去像是牛皮封面的书。“我得说，很高兴见到你。”他诡异地在“你”字上咬着重音，而表情也很难看出高兴来。

　　赫敏涨红了脸，她从来不擅长和男孩子打交道。他们往往粗鲁，好动，安德森是个例外，这就是为什么她能和他好好相处，但他太羞怯了。总之，她还从未接近过瑞德-恩斯特这么冷淡的男孩。这当然是个挑战，她在心底给自己打气，不允许表露出退缩。

　　“你喜欢看书？”她又看了一眼男孩膝上的书，那太厚了，封面上印着的烫金花纹不像是任何一种字母。

　　“书能让我平静，而且知识总是令人着迷。”瑞德抚摸了一下书的封皮。

　　赫敏松了一口气，“这是当然！它们非常迷人！尤其是那些关于历史和地理的！你看过《历史研究》吗？我爸爸的书房里就有......”她连珠炮一样地说道，然后因为猛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忘情而再次脸红了，“我是说，你喜欢哪种书？”

　　瑞德挑起了一边的眉毛，“有关超自然力量的，我想。”他慢吞吞地说，同时身体前倾，做出倾听的姿态。他已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等大人们回来的时候，两个小家伙已经相谈甚欢，赫敏正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而瑞德专注地听着，偶尔做出些回应。这幅画面相当和谐，以至于恩斯特先生甚至愣了一下才重新把客人请进客厅，请他们喝下午茶。而格兰杰先生对自己女儿的热情也相当惊讶，当两个孩子在他们单独的小桌上喝着红茶，吃着司康饼，小声继续他们的交谈时，他看了那个方向好几眼。

　　“我还没见过哪个男孩能让赫敏这么热情呢。”他半开玩笑地说道。

　　恩斯特先生回以微笑，“瑞德通常也不这么耐心。”

　　“上帝啊，格雷，我们上次见面的时候能想到这个吗？有一天我会成为一个傻瓜一样的父亲？”

　　“要我说，迈克，我早就看出你一定是个傻爸爸。”

　　格兰杰先生和恩斯特先生的友谊起源于大学时代。他们性格迥异，一个热情到不像个英国绅士，另一个严谨到不像个英国绅士，但却都在国际象棋这个项目上远远甩开了其他人，成为了彼此较劲的对手。一个格兰芬多也可以在某方面拥有不错的脑瓜子，如果他愿意使用它的话，瑞德在心里如此总结。而他的麻瓜父亲则在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之间晃荡，这两个学院无论哪个都不接收笨蛋。

　　他稍稍收回了在两人身上走神的目光，面前的小姑娘正向他说到十字军东征的细节。萨拉查啊，她是打算把欧洲历史的麻瓜版全都讲完吗？

　　等到格兰杰一家离开的时候，瑞德已经相当不耐烦了，但这并不是七岁的赫敏-格兰杰能看出来的，她沉浸在交到新朋友的喜悦之中。瑞德是个相当博学而有趣的朋友，尽管稍显冷淡，但比那些粗鲁的男孩好得多。dad说他生过一场大病，身体虚弱，所以不怎么接触同龄人。她应该更热情一点的，但也不要吓到他，女孩这样想着，抱着自己的小熊进入了梦乡。

　　另一边，恩斯特家，二楼最大的房间是瑞德-恩斯特的房间。这间屋子的风格都和房子其他部分的装修格格不入。如果没有得到允许，任何除瑞德-恩斯特之外的人都进不了这间屋子。

　　恩斯特先生推开屋子的门时瑞德正站在书桌后搅拌一锅魔药，秘银坩埚里的液体吐噜噜地冒着泡泡，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绿色，慢慢地混杂进了一丝深紫色。

　　听见开门的声音他头也不抬，继续专注在那锅药剂上，直到愈发浓稠的液体变成漂亮均匀的紫绿色，这才用镊子夹起坩埚，把它们倒进五十毫升玻璃器皿中冷却。

　　恩斯特先生已经在窗边的扶手椅上坐下了，深绿色的窗帘低垂，隔绝了光线和所有窥探。

　　“吐真剂？”他问道。

　　瑞德微微点头，“真可惜你不是巫师。”他耸耸肩坐了下来，眯起眼打量着面前的男人，他名义上的父亲。几年的相处足够他弄清楚格雷-恩斯特是个怎样的人了。严谨，自制，敏锐，执拗，责任心相当强烈，道德感却有些寡淡。

　　“迈克是我和你母亲的朋友。”恩斯特先生平平地开口，“他的女儿身上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什么问题，除了她是救世主身边唯一有脑子的那个。想到救世主让瑞德的表情稍微有些扭曲，为了确认身份，他白天的时候特意施放了一个无声探测咒，结果显示赫敏-格兰杰确实是个巫师。如果说麻瓜界还存在重名的可能，那么加上巫师的身份，这个叽叽喳喳活力过剩的小姑娘就确定无疑是救世主身边的那个了。

　　他撇了撇嘴，用一种你早该料到的目光和恩斯特先生对视，“也许这就是他们为什么急匆匆地搬来伦敦。赫敏-格兰杰，她是个巫师。”

　　恩斯特先生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我以为普通人家庭出身的巫师很少？”他皱着眉问道。

　　“不像他们宣称的那么少。”瑞德黑着脸说，他现在的身份可是百分百的泥巴种。而以纯血为尊的黑魔王也不得不承认，麻瓜出身的巫师和纯血家族都不是巫师界人口的大头，混血才是。

　　他确实一直轻蔑鄙视泥巴种，这种鄙夷主要来自于他在麻瓜界糟糕的经历和他的父亲。麻种巫师们往往倾向于麻瓜，而且势单力薄，纯血贵族们身上才有他熟悉的贪欲和对力量的追求、崇拜。他在他们的圈子里如鱼得水。

　　或许他早就该料到对这群人而言不存在绝对的忠诚。

　　他微妙的表情变化自然没有逃过恩斯特先生的眼睛，但他并没有多问，而是把话题转到了一个瑞德意想不到的方向。

　　“事实上，格兰杰小姐的到来提醒了我。瑞德，你今年七岁了，该去上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