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世人皆想掌控世界》酣眠

40、chapter 39

　　休伊站在窗前，阳光透过玻璃，将他包裹在厚重的光晕里。在他身后，离阳光一步之遥的地面上，摆放着古斯塔沃的棺椁，穿着黑衣的仆人来来回回。他们没能找到古斯塔沃的尸体，几乎所有人都认定古斯塔沃在那场爆炸中化成了灰烬，唯有将他生前的一些爱物放入棺椁中。休伊垂下眼，盯着自己的锃亮的皮鞋。

　　“达西先生。”

　　休伊转过脸，朝来人笑了笑：“斯科波。”

　　斯科波，古斯塔沃的管家，今天，这位矍铄的老人似乎也感觉到了疲惫，他的步伐不复往日的利索，但他仍尽力快步走到休伊面前，将一只精致的天鹅绒盒子递给休伊，说道：“我觉得，这件东西应该交给您。”他朝休伊笑了笑。

　　这是今天第一个让休伊感觉有温度的笑容，但随即而来的，是莫大的悲哀和遗憾。休伊盯着那只盒子，过了许久，才慢慢地抬起胳膊，接过了它。“我想我已经猜到里面装着什么。”他说道，当然，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他慢慢地打开盒盖，毫不意外地看到了那三枚嵌在深色天鹅绒软垫上的戒指——一对对戒和一枚镶嵌着红珊瑚的男戒。休伊别过脸，仿佛被它们折射出的光辉刺痛了眼睛。

　　斯科波轻声说道：“这枚红珊瑚戒指是夫人的爱物，也是她的遗物。当先生有了向您求婚的念头，他就立刻想起了这枚戒指，决定将它改成男戒，作为求婚戒指。他希望母亲的爱和祝福，能够保佑他求婚成功。”

　　休伊叹道：“真美……”他微微笑了笑，用力抿着唇，抬起头，看着斯科波，又深吸了一口气，眨了眨眼，“但它们好像太炫目了。”

　　斯科波理解地笑了笑，“您可以找个光线柔和的地方，慢慢地欣赏它们。”他握住休伊的右手，替他合上了盒盖，“不是这里，先生。”他松开手，说道。

　　“是啊。”休伊侧过脸，望着那具棺椁，“我似乎没有理由留在这里。”

　　“您知道不是这样的，休伊。”

　　“我知道。”休伊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盒子，转过身，走到棺椁面前，再次打开了那只天鹅绒盒子，细如蚕丝的黄金丝线搭出了数个首尾相连叠加在一起的无限符号作为指圈，外围用镶嵌碎钻的铂金作为装饰。休伊半跪了下来，将其中一枚放在了《神曲》的封面上。“我本应立刻将另一枚戒指戴在我的无名指上，亲爱的。”他低声说道，“可你没有算上绷带的厚度，抱歉。”

　　在不幸之日，回忆欢乐之时，是莫大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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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没想到自己在你心目中竟是这样的形象，达西先生。”

　　一上飞机，斯特兰奇那张马脸就占据了视频连线的整个屏幕，偶尔能看到他身后面带难色的库伊。

　　“我是个医生，你觉得我是什么，不讲道理的屠夫吗？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不同意你出院，达西先生！”

　　“抱歉，斯特兰奇医生，我只是想出门散散心。”休伊慢吞吞地说道，“十小时之后，你就能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我，无比配合治疗的那种。”

　　斯特兰奇张了张嘴，顿了顿才答道：“那就再好不过了，达西先生。”

　　“太好了，那么，回见，斯特兰奇医生，作为一个病人，我现在需要小睡一会儿。”

　　休伊关闭了视频连线。

　　“该死，现在知道自己是个病人了。”斯特兰奇不满地转过身，对库伊说道，“你的老板真是全世界最讨厌的病人。”

　　库伊并不回答，只是礼貌地勾了勾嘴角。

　　“我以为他是去参加古斯塔沃的葬礼。”斯特兰奇疑惑道。

　　“他不会的。”库伊答道，“他暂时还不能接受古斯塔沃先生离开这一事实。”

　　斯特兰奇转过头，仔细地看了看库伊的神情，说道：“这可不算什么好消息。”

　　“先生有时候是很固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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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应该看看这个，局长。”

　　尼克·弗瑞打开了穹顶发来的视频资料。画面上，独自坐在床上的基里安正在读书，作为高度危险的犯人，穹顶有专门的囚室单独关押他们。绝境强大的自愈能力已让基里安与常人无异，即使穿着囚衣，戴着镣铐，他也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突然，书掉了下去，基里安毫无征兆地倒下，摔到了地上，他哆嗦着，整个人不自然地蜷缩在一起。接着，他猛地撑开了身体，弗瑞看到他张着嘴，痛苦地嘶吼起来。已经有看守到达了这间囚室，但他们并没有贸然地打开门。基里安的手指不停地抓挠着自己的脖子，他在地板上翻滚着，一次又一次地撞击着墙面，仿佛这样就可以缓解自己的疼痛。弗瑞清楚地看见地面上落满了头发，而不停挣扎的基里安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似乎恢复了清明，爬了两下，抓起了一把头发，他瞪着自己掉落的头发，浑身发抖。观看视频的弗瑞也觉得不寒而栗，因为他注意到了基里安的变化——迅速枯萎的皮肤和已经变得干瘪的肢体。基里安嘶吼着，猛地朝洗面池扑去，但他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他有一条腿似乎使不上力了。基里安疯了一般试图去撕开裤腿，但他没有力气，最终他只能潦草得拔起裤腿，凑过去看自己的腿——一条瘸了腿。而弗瑞终于想了起来，这是基里安原本的样子，未被绝境病毒改造的，丑陋又自卑的样子。

　　“你的确不需要他去死。”弗瑞喃喃道，这样的惩罚比死亡更让基里安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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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托尼对布鲁斯·韦恩抱怨道：“他们从哪儿找来这个蠢货。”

　　韦恩面无表情地跟着稀稀拉拉的掌声拍了几下手掌，抬了抬下巴：“看到他旁边那个人了吗，古斯塔沃的叔叔。”

　　“血缘上的？”

　　“血缘上的。”

　　托尼撇了撇嘴：“瞧他那张脸，看上去就像某种食腐动物。”

　　“如果你说是秃鹫，我想是的。”韦恩难得附和了托尼一次。

　　这时，一位风姿绰约的女士走到了众人面前，这一次掌声倒显得十分热情。

　　“布兰琪·阿涅利。”韦恩低声介绍道，“古斯塔沃的表妹。”

　　“在葬礼之前，妈妈就对我说，布兰琪，你应该去讲几句，讲讲你所认识的阿昂佐，你的表兄。”阿涅利面带微笑，娓娓而谈，“我说，好的。然后，我就一直在想，我要讲什么呢，讲他是一个多么著名的画家吗？但这不是众所周知的吗，而我完全没必要重复，不是吗？”

　　人群里爆发出肯定的掌声。

　　“直到刚才，我听到了他的朋友、同学、同事的发言，说真的，埃布尔森、特查拉、威廉还有卡梅罗，感谢你们，感谢你们给我们讲述一个我们未曾认识、了解的阿昂佐，一位执着、刻苦、上下求索的学生，一位热情、友善、真挚的朋友，一位极其负责的有能力的同事……我想是的，这就是我的表兄，阿昂佐·古斯塔沃，他并不是单纯地被称为当代著名画家，又或者什么著名的艺术家之类就可以概括的，他是伟大的艺术家，也是优秀的学者，是我们的亲人、朋友、同学、同事、榜样或者更多。他是一个真实的人，一个有着喜怒哀乐的真实的人，一颗有着赤诚之心的，热爱生活，热爱这个世界的人。我们爱他，他也爱我们，终有一天，我们会在天堂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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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伊果然如约回到了病房，他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将他的秘书指使得团团转，似乎要把整间病房都改造成他的实验室，而是安静地靠在枕头上，一言不发地盯着窗户发呆。这使得房间里的医护人员都小心翼翼地放轻了手脚，恨不得呼吸都没了声响。斯特兰奇挑了挑眉，深感恼火，但他仍然放缓了脚步，直到走近病床，才打算轻咳一声，以示自己的到来。

　　“我看到你进来了，史蒂芬。”休伊说道。

　　“那可太好了。”斯特兰奇不在意地说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做植皮手术。”他看向休伊的手，手掌上的烧伤痕迹十分可怖，但伤者本人显然并不这么认为，休伊甚至想保留这些令人难受的伤痕。斯特兰奇当然明白这是为什么，他可不能理解，所以他难得坚持了每天都要问一问这个问题。理所应当的，他又收到了长时间的沉默。就在斯特兰奇合上本子，打算结束这个例程时——
　　“尽快安排吧。”

　　斯特兰奇讶异地张了张嘴，应道：“没问题。”顿了顿，他又问道，"可以告诉我你改变想法的原因吗？"

　　“原因？”休伊终于转过头，看向斯特兰奇，“原因很简单。”他答道，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因为我收到一枚戒指，它本该戴在我左手的无名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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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许久，先把写了的放出来吧，后面再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