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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多事之秋 ...

  •   没想到这黑甜一觉就到了掌灯的时候,张若澜揉了揉一阵阵抽疼的肚子,被饿醒的滋味是真不好受。

      “妹妹可是醒了?”

      还没等张若澜张开眼睛,张若霈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他坐在书桌旁边,只点了一根蜡烛,看上去整个人都清瘦了一圈,眼眶青黑,声音也沙哑到不行,“要不要用些点心?”张若霈正说着,就有丫头捧了几盘小巧的糕点进来,都是些平日里吃惯的,很是充饥。

      问着点心的香味儿,张若澜觉得自己更饿了,到底还撑得住,“哥哥用过了么?陪我一起用一些如何?”

      张若霈点了点头,也随着张若澜一同洗了手,二人对坐,就着茶水将几盘点心一扫而空,许是真的饿极了,张若澜只觉得今日的点心格外的香甜。

      一时吃完了,便有丫头上来收拾餐盘,又换了新茶来,二人这才静下来说说体己话。

      “还不曾好好的谢过妹妹,这些日子多亏了妹妹,母亲那里也是,我都听母亲说过了,幸亏妹妹去的及时,否则……”

      “哥哥又是说的什么话了?当年我母亲去的时候,不也是大伯母帮着操办事情来着?别的不说,便是大伯父的为人,难道就不值当我做这点子事儿了?”张若澜回声,“再说,当年哥哥怎么对我的,难不成我都忘了不曾?打那时候起,我就只当你是我的嫡亲的哥哥的。”

      “我又何曾不是这个想法。”张若霈叹气,许是经历了伤痛的缘故,看上去带着不似他这个年纪的沧桑,“原本想着咱们都留在京里,日后有更多的时间相处,眼下怕是不行了。”

      闻听此言,张若澜一惊,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怕是张若霈也要回桐城去了,“那又如何?便是咱们一辈子不见,哥哥还能把我忘了不成?”

      也是没办法的事,这京里只剩张廷玉一个男丁,吴氏丧夫守寡,这小叔子嫂子的,再继续在一个大院里住着,也未免有些不合适了些。况且,张廷瓒的灵柩也要回桐城去安葬,最晚年后,也该扶柩回乡了。

      二人又慢慢的说了一会子,张若澜也不敢多座,喝完了茶就起身告退了,一夜无话。

      第二日,赵姨娘等人终于从佛堂里被放了出来,也顾不得梳洗了,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就冲到了吴氏的房里去告状。

      这可打错了算盘。且不说她们那日是去找吴氏麻烦的,便是这吴氏,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改了性子,不但没借机找张若澜的麻烦,还又下手将三个姨娘狠狠的整治了一番,让这三个人彻底知道了谁是主子,谁是奴才,自此也都老实了下来,青灯古佛了此一生罢了。

      很快就到了年下,吴氏早就将一干管事权限都交代给了张若澜,故而,张若澜的这个新年过的格外的忙乱,也幸好张家本就事儿少,各色都是有成例的,并没出什么大差错。只是那一干偷奸耍滑的每每恨的张若澜牙疼,下定了决心,等过完年吴氏等人回乡之后,定要好好的整治一番,这才作罢。

      等过完了年,刚一入二月,张若霈他们便要启程上路了。张若霈今年也十五岁了,很有些大人的样子,只张廷玉仍不放心,毕竟路途遥远,这一家子又只张若霈一个顶用的,便额外挑选了十来个衷心的家仆,嘱咐了他们定要一路走官道,这才安心。

      张若澜并张若霈兄妹两个,自是依依惜别,张若澜还新手秀了一个荷包送给了张若霈,虽然针脚歪歪扭扭的实在称不上好看,但张若霈还是一脸郑重的收进了怀里。

      三月,张廷玉于翰林院的考核中拔得头筹,升任翰林院检讨。同年五月,索额图因‘议论国事,结党妄行’被拘,姚敏之父亲姚文远遭受牵连,降级留用。六月,宝琴为张廷玉诞下长子,取名张若溎。

      “你这一年里怎么事情比爷还多。”又是一个逢一日,九阿哥同张若澜二人窝在钱庄二楼的书房,面前摊开的账本上全是张若澜密密麻麻的批注。

      “我的爷,我哪儿像您呢?好歹还有人帮您管家不是?我那里还有一家子事儿呢。”张若澜手中的毛笔飞快的写着什么,头也不抬的回答,这一年的时间相处下来,张若澜和九阿哥之间已然没有了最初的拘谨,“再说,就您找的那账房先生,真是个迂腐的,那借贷记账法教了他多少次了,愣是个不会。”

      “也值当你这样,他不好不用了就是。”九阿哥嗤笑,“爷手底下再找不出两个好的来了?”

      “可千万别,我好容易要带上手了。”张若澜抬头,揉了揉微微发酸的手腕,看向坐在她对面悠闲喝茶的九阿哥,语带娇嗔,“我的爷,有您这喝茶的功夫不如帮我做做帐,您到底是来干嘛来了?”

      “行啊你,还使唤起爷来了。”九阿哥放下手中的茶杯,似笑非笑的看着张若澜,“该好好学学规矩了。”九阿哥这么说着,真个接了张若澜手里正誊抄着的账本,接着张若澜停笔的位置写了起来。

      “别提规矩啦。”似是无比习惯二人的相处方式,张若澜甩甩手,又重新拿了一本帐册,“上次出门碰到了四阿哥,也不知道怎么得罪的那位爷,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听到自家四哥的名字,九阿哥一愣,“你还认识四哥?”话刚出口马上又反应了过来,“是了,你祖父曾给四哥做过师傅的。”他叹息着,突然换上了一脸的坏笑,“也不难猜,四哥向来最重规矩的,你这又是穿男装、又是开铺子的,可不就招四哥的眼么?你不知道,四哥后院的女人,打四嫂起都是规规矩矩的,再没有你这样的。”

      这话张若澜就不爱听了,合着这群皇子阿哥拿全天下的女人都当自己后院女人了不成?大大的对九阿哥翻了个白眼,张若澜开口,道:“我又不是他后院的女人。”她撇了撇嘴,将剩下的半句咽回了肚子——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九阿哥不觉好笑,这张若澜想说的话都挂了脸上,最好猜的,便想着逗她一逗,“你只小心,我那四哥最是个记仇的,说不得什么时候狠狠的整你一顿的。”

      一席话说得张若澜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她只记得四阿哥后来当了皇帝,一群兄弟都被他收拾的很惨,可具体谁是个什么结局,她是一点儿都记不清了,她现如今跟九阿哥他们走的这样近,又合伙儿做生意,日后少不得要受牵连的。

      九阿哥自是不知张若澜心中所想,只是张若澜那一脸惊惧的表情惹得他一阵大笑,“你这丫头还当真了,便是我四哥再怎么记仇,还能当真发作你一个丫头不成?再说,你当我是做什么的?你若真有事情,我就撂开手了?”

      就是有九阿哥掺和,张若澜才担心呢。只是到底不能宣之于口,张若澜也只是随意的哼了一声,便转了话头,“你看过他们送来的账册了没有?那江南之地何等富庶,铺子的收入竟然跟不上山东的一半。”

      张若澜同九阿哥合伙儿开的钱庄名为‘正通银号’,除了京城的一家做的最大,山东济南、杭州、福建,这三个地方的钱庄开业不过三五个月,尚不成气候。

      “你是没去江南一带看看。”九阿哥摇头,“那钱庄怕是满大街都是的,想在江南站稳脚跟且得好好筹算筹算呢。”

      一席话说得张若澜也不住暗暗点头,想自己终究是闭门造车,日后若是有机会定要出去走一走转一转才好,思及此,张若澜突然又想起一个事儿来,“对了,还没正式谢过您和八阿哥、十阿哥呢,竟然还想着我的生辰,劳你们破费了。”

      说起来也是唬了张若澜一跳,因着她生辰那天正好是初一日,张若澜便没有出门,虽然张若澜还在孝中,也不能办什么酒席,但到底还是一家人凑在一起吃了顿饭。自然也收到了张廷玉等人的贺礼,只是到了晌午的时候,突然有钱庄的管事儿带着八、九、十这三位阿哥的礼物来了,言明是送给张若澜的寿礼,要张若澜务必收下的。

      九阿哥和十阿哥倒也罢了,张若澜寻常也经常见的,只是那八阿哥与张若澜也不过见过两面,竟然也带了寿礼来,倒让张若澜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八阿哥和十阿哥送的都是些普通的小巧玩意儿,独九阿哥送来的一副鸡血玉的手镯,让张若澜很是啧啧称奇了一把,倒是难为九阿哥有这样的心思了。

      问过了张廷玉的意见,张若澜就悄没声的将东西收了起来。也不好登门道谢,只得暂且按了下来,到今日才有机会说的。

      “那值什么?”九阿哥摇头,“等来年送你更好的。”

      九阿哥这么说着,满不在乎的语气,听的张若澜忍不住一愣,终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只是笑笑,不再搭话了。

      就这样,这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终于赶在晚饭前完成了工作,订好了下一次见面要做的事情,二人各自起身离去不提。

  •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一三五更新如何?实在太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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