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怼死那个SSR》苍策九歌

33、change 5

　　提灯小僧指的路，是一个破败的小庙，周围都是几十米高的参天大树，挡住了这座很久没有人的庙宇。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这个庙宇里曾有神明居住，但是无论是灰败的蜘蛛网，还是腐烂的沉木……

　　这样早已无人光顾的庙宇，如果真有神灵，怕也早就坠为虚无了吧。

　　“别、别告诉阿银，这里幽鬼……”自来卷一米七几的人弯腰躲在我身后，也不嫌累得慌，“阿、阿银只是担心你害怕，才、才没有害怕呢。”

　　“寺庙里不住妖怪，”我推开了门，陈腐的大门没能顶住我轻轻一推，沉声摔落在地，掀起了一阵灰尘，“有资格住在神庙里，受人供奉的，只有神明。”还有那些执掌一方的大妖怪。不过没什么必要告诉银时。

　　毕竟我说完这句话，他好像松了口气。

　　比起坂田银时这点儿小情绪，我更在乎的是里面已经结满蛛网的石像。面目狰狞，但是说实在的这个造型我有点儿眼熟，但是原谅我这些家伙真的太抽象了，我很难将他们和我所知道的式神以及妖怪们相对应。

　　“啊，是风神呢。”嗓门奇大的黑色卷毛爆炸头发出了啊哈哈哈哈的笑声。

　　“风神？”我在记忆里扒翻了很久，反正不是两面佛，那么就是，“一目连啊。”我抬头看着俯视着我的雕像，我并没有见过一目连，但是姑获鸟不知道东哪里来的消息，告诉我一目连和黑川不对付。

　　抱歉，自从见过了茨木和酒吞，我就已经不相信‘不对付’这个词语了。目前我处于暗恋黑川的境地，所以我可能有点儿不太对付……一脚踹倒……一目连这个难看到爆炸的雕像，然后扭头义正言辞的告诉他们：“一目连没这么丑。”

　　我想想了一下一目连应该的样子，然后告诉他们：“一目连，可是一个很高冷的风神呢。长得很帅，但是永远是一副高高在上不近人情的样子。”和黑川拉下脸来的家伙，甘愿从神入魔的家伙，应该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吧。

　　毕竟妖怪可不是神，需要靠着人类的供奉才能活下去啊。

　　高杉看了我一眼，扭头去安排剩下的那些攘夷志士了。假发也没说什么，跟着一并走了出去。嗓门超大的那个左顾右盼，最后选定了一个好地点倒头就睡。至于银时，他正皱眉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回头，记得谢谢灯笼鬼。”我别开眼睛，知道银时正在思考这庙宇里到底有没有鬼。不过这个我倒是没有骗他，虽然这座神庙已经破败，但是依旧残留着一丝神力，那些小妖们是不敢轻易靠近的。

　　该说不愧是曾经的风神么，哪怕过去了那么久，都还有余威。

　　不过，这么强大的神，是怎么陨落的？

　　“你受伤了，”银时身上的血腥味简直不能更明显了，“我给你包扎一下吧。”我坐在一块儿相对干净的地方，朝着银时招了招手，“不然接下来留了旧伤，以后会很难过的。”银时逆着阳光，看不清他的表情。

　　“看不出来，刚才那个暴力女还有温柔的一面啊。”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刚才你可真把阿银吓了一跳啊，没想到的刀术这么好，完全不像是女孩子啊。话说你真的是女孩子么，其实你这么可爱一定是个男孩子……”

　　我一拳揍了上去，直接将本身就有些脱力的银时打翻在地：“受伤了，就不要那么逞强。”这样的家伙最令人头疼了。银时某些品质和兵佣很像，因为要吸引攻击，只要带着兵佣，他永远是手上最重的那个。

　　但是从来没有听过他抱怨，后来萤草和兵佣一并出击的时候，也会注意一下治疗兵佣。虽然兵佣后期很不好意思的告诉萤草她可以随意叮叮叮，完全没有看见我的尔康手……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想着又有什么用呢。

　　“啊，说起来风神的传说，真的是那个样子的么？”银时背对着我，难得问起了神灵鬼怪的事情，总觉得他开口的时机太过巧合，好像感觉到了我的低落。怎么可能，我一向把情绪藏得很好，尤其是在外人面前。

　　“骗你的，”我掀开银时的衣服，这家伙竟然没有吱呀乱叫，让我有些意外，“我没见过风神。不过如果你想听，我可以给你讲酒吞和茨木的故事。”

　　“爸爸和儿子，还是算了吧。”银时这句话让我卡了一下，然后恍然想起民间传说酒吞和茨木的关系，还真就是父子……顶着父亲酒吞的牌匾，总觉得茨木听说了会把着整个世界都炸上天哦。

　　“传说，总是和真实有些差别的。”银时的伤都不在要害，但却密密麻麻遍布全身。银时其实也就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吧，却已经在战场上威名远扬了，我那个时候又在做什么呢？已经想不起来呢，大概是非常普通的生活吧。

　　“要吃糖么，”棒棒糖突然出现在我眼前，“很甜的。”

　　“我是咸党，谢谢。”抬手，继续手里的包扎的动作，“一会儿你叫你的同伴也来我这里处理一下吧，虽然不是专职的医生，但是我多少也学过一些知识。天人是不会放弃追踪你们的，所以……”

　　“我们。”银时打断了我的话，“别把你说的好像不是我们的一员而已啊。”

　　我开口，不知道怎么告诉他我从一开始就不是他们这些对天人有着深仇大恨的攘夷人士。他们以为我的无家可归，却不是我真正无处归的原因，他们以为我的失落，并不是我所告诉他们的失落。

　　从一开始就没有坦诚，又何来的真心相交。

　　“哦，矮杉你来得正好，小不点儿会处理伤口啊你快点儿来处理一下你的伤口。”银时从我面前蹦起来，好像完全没有受伤的样子，“我出去看看假发是不是又被没有正形的狐媚子的肉球勾搭走了。”

　　根本没给我拒绝的机会，我抬手甚至没能说什么他就已经消失在了门口。高杉，他似乎并不打算来找我包扎伤口，他只是站在门框那里，紫色的眼睛盯着我，像是在看一件死物：“一开始，你就是个大麻烦。”

　　对高杉的话，我只能报以微笑。高杉并不指望我的回话，我很清楚。果然他盯着我冷笑了一下，转身就走：“过来。”命令的语气，所以说我还是比较喜欢银时，“虽然不知道你的刀法是从那里学的，那可是杀人的刀法。”

　　“能被你硬生生转化成伤人的刀法，你也是个人才。”讽刺的语句，但是我却想听他多说两句。黑川如果教训起人来，是不是也这么酷炫狂霸拽啊，两个字的时候就正中主题，如果说多了，那还了得。

　　高杉带着我围着营地走了一圈，入目的是呼呼大睡的攘夷武士们，他们身上带着伤，衣服甚至因为染血太多变成了暗黑色。坚硬的土地，冰冷的温度，并没有影响他们的睡眠，反倒让他们打起了呼。

　　我不是很明白高杉想要给我说什么，该说不亏和黑川一个音频么，就连话语都这么难让人理解：“我不明白，”我看着高杉，“你想告诉我什么。”

　　“猜猜看，”高杉捋了一把当着他眼睛的碎发，“你放走的那些天人，什么时候会杀死他们。”这么恶毒的假设让我感到震惊，可是高杉却完全不当回事情，“再猜猜看，你放走的那些天人，会带回去什么消息呢？”

　　“可是你们不是……”解决了我留手的那些人么？

　　“知道么，这支队伍，最初有十二万人。”这个数字让我感到了惊诧，因为如今的队伍，满打满算也就只有八千人而已，“剩下那十一万，都埋在了不知名的土地上。成为了一场场战役后面，默默无名的墓碑。”

　　高杉盯着我，眼神像是在看一件死物：“你的心软，从哪里来的！”他这么质问我，让我哑口无言。有些事情我没法说出口，也不能说出口。于是我选择了逃避，我躲开了高杉的视线，看着不远处墙壁的角落。

　　然而没什么用，高杉明显不想停下的样子：“后勤部的人，你都认识。因为这次突然的围剿，后勤部几乎全军覆没。百合子不能给你缝衣服了，山绘和理绘也不能在饭后唱歌了，总一郎的冷笑话，木下故作搞笑的失误……”他一个一个，数出了那些我不清楚的名字，但是我能将这些人和我熟悉的后勤部，一一对应。

　　直到他数到了掌勺大叔：“你和本宫走的近，那么那些杀死本宫的人，让你再也吃不到本宫饭菜的人，你就这么放他们……”

　　“他没死！”别人我或许不确定，但是掌勺大叔绝对不可能死。

　　“你就是这么安慰你自己的？”高杉脸上的表情已经算得上是讽刺了吧，“安慰你自己你看不见的，就是没有发生的。你不想做的，会有人替你去做。你不想知道的，就永远不可能有人让你直到。你以为你是谁！”

　　高杉的话，一字一句重重敲在了我的心头。

　　“别像个长不大的孩子。”高杉一米七的身高，依旧比我高，我只能抬头看着他。他说话会让我想起黑川，哦，这个我已经说过了。那我也应该说过，当我闭上眼睛听着他的声音，就好像静灵庭那日，黑川用他的外衣裹着我一样，令人安心。

　　可是今天，却好像黑川站在我面前，告诉我我做错了。

　　我真的错了么？

　　“你已经不是孩子了，”高杉的表情应该很糟糕吧，我能听出来他的情绪不好，“能够给你收拾残局的人，早就不在了。”我不知道高杉是怎么猜测出来的，但是可能我的表现真的太糟糕了吧。

　　如高杉所说，像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