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有只白骨精》微雨清尘

24、朝夕（2）

　　白玉醒来当日的傍晚，白芍便过来灵泉这边看她了。

　　白玉想到昏迷前她们两算是和好了，是以见到白芍后，便有些别扭地唤了她一声：“姐姐。”

　　不过，虽然想的时候觉得略别扭，说出来之后，倒是反而觉得没什么了。

　　白芍原本看到近黑夜了，白玉还和秦珮在风口上说话，有些气她伤势初愈不知爱惜自己的身体，此时听到她一句 “姐姐”，心里甜丝丝的，便什么不快都烟消云散了。

　　白芍上前握住了白玉的手，道：“ 阿玉，感觉好些了吗？”

　　“嗯。”白玉点点头。

　　白芍感觉到握在手里的手骨凉凉的，便道：“这里风大，我们进去说。”

　　白玉昏迷期间，白芍命手下的小妖在灵泉边建了一个竹屋，骨妖畏寒，白芍怕夜晚的山风太凉吹着白玉，便给她建了这个避风的场所。

　　“好。”许久不见白芍，又才刚同她和好，白玉此时也愿意事事顺着她。

　　两姐妹便这么相携着往竹屋走去，白玉走到一半，忽而回头看了一眼依旧挺立在风口处的秦珮：“阿珮，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一起进来呀。”

　　白芍出现的时候，白玉正在向秦珮讨教阵法相关的问题，白芍一来，白玉的整个注意力就被白芍吸引去了，两只骨妖旁若无人的交谈着，几乎当秦珮不存在。

　　秦珮本就不是多话的人，见此情形，便在一旁沉默着，白玉跟着白芍走后，秦珮便想，她应该会像上一次一样，白芍一出现，就再也记不起她了吧。却不想，白玉会在此时回头叫上她。

　　“嗯。”秦珮应了一声，嘴角不自觉地弯起。

　　她心里因为白玉记着她这件事而生出一丝愉悦，虽然她也不明白为什么。

　　相对于白玉秦珮，白芍对这件事情就显得不那么痛快了，她对于原本只属于她一个的妹妹，忽然对另一个人也在乎起来这件事，觉得有些不痛快。

　　但她也知道，秦珮帮了白玉很多忙，而且上次打退火凤，也少不了秦珮的功劳，因此至少明面上，她还做不出刻意难为秦珮的事情。

　　更何况，秦珮一向表现得安分守己，也根本让人拿不到错处。

　　二妖一人各怀心思走进了竹屋。

　　刚进屋，白芍便多次暗示想和白玉单独谈话，但她说的稍微不那么直白了点，秦珮便完全领悟不了那些话的深层含意。

　　在第五次拒绝了白芍提议之后，秦珮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白芍提出的多个在她看来不合常理的要求，每一个实施起来都需要她离开这间竹屋。

　　明白了白芍的意思之后，秦珮看了眼白玉，见她沉默着什么都不说，便主动提出要去灵泉边修炼。

　　秦珮合上竹屋的门，往灵泉的方向走了十几步，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原路退了回去，她收敛了浑身的气息，悄然倚在竹屋外听着里面的声音。

　　屋内，白玉有些奇怪地看着白芍道 ：“姐姐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白玉在心里猜想着，白芍想尽办法避开秦珮和她说的话，莫非是与秦珮相关的？

　　白芍果然道：“你打算把她怎么办？一个人类，不可能一辈子和我们这些妖怪一起生活吧？”

　　“为什么不可以？”白玉反问道。

　　白芍被噎了一下，她把白玉的话在心里把玩一番，也品出了她的意思来： “你真想让她留下来？可是她是凡间修士，她的修行之道和我们这些妖修是完全不一样的，她应该和她的同类在一起，才能得到更多的帮助，和我们这些妖怪混在一起，对她的修行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阿玉，人妖毕竟殊途，这山间有道行的妖怪这么多，凡间修士对于他们来说就是顶好的美食，你总有疏忽的时候……”

　　白芍还未说完，白玉便打断她道具：“我知道了，今日晚了下山不便，我明日会和她提的。”

　　白芍见她如此说，便点了点头： “ 那便好。”

　　也不过多地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对了，姐姐，先前和火凤斗的时候，白骨洞前的那个阵法是谁布下的？ ”白玉问道。

　　那个阵法把那么厉害的火凤都困住了好几个时辰，而且经过了秦珮的鉴定，在白玉心里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听白玉提到阵法的事情，白芍才想起来，还有些事一直没来得及和白玉说，现下正好一同解释了：“是青狮。”

　　“青狮？”白玉心中诧异，虽然她一直觉得青狮不凡，但也没想到他有一门这么厉害的本领。

　　白芍点了点头，又提起当初执素挑拨她们二人关系的事：“……当时你走后，我本来想杀了执素出气，青狮苦苦哀求，又提出愿意拿他独创的阵法秘诀交换，只求我能饶执素一命，青狮的布阵能力，我在收服白虎精的时候见识过，那时便觉得惊艳，又值火凤下了战书，就答应了下来。”

　　“姐姐收服白虎精的时候，青狮拿那日的阵法对付过你？”白玉还是头一次听白芍说起此事。

　　白芍颔首道：“是，不过，白虎精那一次，青狮拿出来的本事，不及困住火凤那次的十分之一”

　　“姐姐的意思，青狮当年并非诚心在白虎精手下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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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珮听到这一句，确定之后的话题应该都与自己无关之后，便悄无声息地退离了竹屋，往灵泉那边走去。

　　秦珮不关心什么青狮执素，她只关心，关系到她的切身利益的去留问题。

　　白玉虽然没有明说，但她听她的语气，却像是要打发她离开。

　　如果白玉坚持让她走，怎么办？

　　这一晚，秦珮在灵泉边上伫立了很久，才离去。

　　她一定要想办法留下来。

　　***

　　次日清晨。

　　白玉抱着一个匣子从竹屋走了出来，她目光四处搜寻着秦珮的身影，终于在灵泉边锁定了下来。

　　秦珮盘腿坐在灵泉边吸收天地灵气，白玉等她运气一个周天之后，才出声道：“阿珮，我有件事要与你商量。”

　　秦珮闻言即可便起了身，并回头面对着白玉，黑白分明的眼眸锁住她，她在等着她开口。

　　白玉见她这副无辜的样子，想到她接下来要做的事，莫名感到一丝愧疚。

　　“阿珮，一直没有问过你，那日你是如何去到洪魔洞府的呢？”白玉昨晚把遇见秦珮后发生的事情都回忆了一遍，她对她的事情都记得异常清楚，同时也有很多解不开的疑惑。

　　“我……”秦珮不自觉地咬着唇，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涉及她最大的秘密，而现在，她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完全相信白玉。

　　一方面，她觉得白玉几次在危险关头帮了她，平日里对她多有照顾，和白玉相处，她也觉得很开心，所以她不愿意骗她。另一方面，她又不敢完全信任白玉，一旦她的秘密曝光，她将陷入完全被动的局面。

　　秦珮还不太擅长掩饰情绪，她在想什么，白玉一眼看过去就能明了。

　　白玉看得出她十分为难，便道：“ 你若是为难，不说也没有关系，你……从前是在哪里修炼的？我亲自护送你回师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