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有只白骨精》微雨清尘

23、朝夕（1）

　　秦珮见白玉一直在灵泉里傻傻地看着她，遂放下手里捧着的灵果，跳入灵泉朝白玉游去。

　　秦珮的速度很快，白玉又是那么一个神游状态，因此在她反应过来之前，秦珮已经游到了她的身边。

　　白玉看着那张即便凑近看，也看不出任何瑕疵的脸庞，欣赏了一会之后，她听到秦珮一本正经地问道：“你在想什么？我唤了你那么多声你都没听见。”

　　白玉完全没有听到秦珮有叫她，她刚刚沉浸在颜控的世界里完全无法自拔。

　　这想法不能叫她知道，但秦珮的问题也不能不回答，于是白玉想了想，换了种委婉的方式道：“想你……是怎么长的。”

　　这么委婉，以秦珮的情商自然听不懂，于是不出乎意料之外的，白玉看到秦珮露出困惑的表情。

　　白玉只好补充道：“怎么可以这么美。”

　　“美？”秦珮重复了一遍这个字，美目满是困惑。

　　这回轮到白玉愣住了，秦珮的这个反应，是不知道“美”这个字代表的含意？可是，她虽然不当人很多年了，却也知道美这个字在人间的使用频率还是很高的。

　　秦珮她，以前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她懂得那么高深的阵法，却不知道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字的意思。

　　白玉忽然对此产生了浓重的好奇心。

　　好奇归好奇，白玉还是耐心地给人解释：“美就是好看的意思，说一个人长得美呢就是夸她长得好看。”

　　“好看？”秦珮眼睛湿漉漉的，看上去很是无辜。

　　白玉内心崩溃：“好看就是……我一看到你，我就觉得开心，舒服，就像我此刻晒着太阳泡在灵泉里一样的舒服。”

　　秦珮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她想了想，复又抬头对着白玉笑道：“阿玉也很美。”

　　“……”

　　白玉低头看了看自己白森森的身体，她此时是原形，她还是人类少女周怜蝶的时候，还算和好看能搭的上边，但如今这副尊容……

　　她怀疑秦珮还是不明白，但处于私心，她也不打算再给她解释了。

　　只开玩笑般道： “阿珮，你从前是在哪个深山老林里修道啊？你师父平时都不同你交流的吗，竟然连这么常见的词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白玉原本只是调侃，没想到秦珮听了她的话之后，真的报出了一个地名：“混沌山。”

　　白玉怔了一下，才点头：“哦。”

　　她才不会说，其实她不知道混沌山在哪……

　　白玉心道，这也太丢人了，不能让秦珮知道，她私下里问问白芍混沌山在哪好了。

　　秦珮见白玉这个反正，便知道她不知道混沌山的所在地了，但她也没主动解释，混沌山便是几十万年前的白虎山。

　　于是这个话题便这么被揭过了。

　　闲话扯完，白玉才想起她刚醒来时就想问秦珮的问题：“对了阿珮，我 ……怎么会在这里？”

　　她最后的记忆留在和白虎山的后山，她记得，当时自己和白芍在后山谈话，谈完后回来的路上她忽然头疼得厉害，后面的事情就没有印象了。

　　秦珮拨着灵泉的水，语调十分闲适地道：“三个月前，你被鬼体反噬，重伤昏迷，迟迟不醒，我便向山主提议送你来这里修养。”

　　灵泉确实是一个很适合修养的地方，不仅白玉这么觉得，就连秦珮也是，只要浸泡在灵泉中，就算不修炼什么都不干，她也觉得通体舒畅。

　　三个月前，白芍把白玉送到这边之后，秦珮便主动地留下来照顾白玉，对此白芍也没有什么意见，火凤来搞这么一次事，毁了白骨洞许多建筑，也打伤了她的几十个手下，白芍毕竟是一山之主，还有许多事务要处理，不能时刻待在灵泉边陪着白玉，便嘱咐秦珮照看好白玉，并留下几个小妖在附近听候秦珮的差遣。

　　其实白玉也不需要怎么照顾，她只需要时不时看一眼，确定白玉还在，没有沉入泉底，余下的，便是慢慢等她醒来了。

　　秦珮每日做的最多的事，还是在灵泉边吐纳生息，秦珮心里明白，她的身体里蕴藏着巨大的能量，但这能量只能输出却不能为她自己所用，她所想的，便是努力将这能量化归己用。这三个月来，秦珮潜心修炼，总算有了一点成效，虽然很微小，只够施一些将远方树上结的灵果隔空取来之类的小法术，但也在慢慢进步了。

　　听到秦珮这么说，白玉脑海中便想象出了当时的情景，她当时头痛欲裂，后来似乎后颈被人重击了一下这才昏迷过去的，现在想来，应该是白芍做的。

　　不过，秦珮当时在白骨洞……

　　“她们……没有为难你吧？”

　　白玉终于想到自己一直忽略的地方了，她把秦珮带上山，原本是想着让她一直在自己视线范围内的，却在白芍提出要和她谈一谈的时候，直接把秦珮忘到了脑袋后面。

　　思及此，白玉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秦珮，秦珮闻言神色倒是没有多大波动，她微怔了一下，然后道：“还好。”

　　秦珮这样的反正，白玉还算比较放心，看来秦珮应该没有因此受到什么大的伤害。

　　但小的为难，恐怕还是有的。

　　毕竟白虎山的那群妖怪，平时最喜欢的食物就是修道之人的鲜血了，先前执素还用这个讨好过她，秦珮这么一个鲜嫩可口的猎物，放在白虎山这个狼虎窝里还是很危险的。

　　白玉认真地检讨自己：“对不起，以后不会把你一个人丢下了。”

　　秦珮对于她此时的所作所为不能理解，在她看来，白玉对她没有什么责任，但她直觉此时保持沉默是最好的做法，便就这么沉默了下来。

　　沉默着沉默着，秦珮忽然听到一声奇怪的声音。

　　她看了一眼白玉，她好像听到声音是从白玉那边发出来的，但却没看到那边有什么活物。

　　这时，那声音又恰好出现了。

　　秦珮古怪地看着白玉：“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白玉轻咳了一声，小声道：“咳，是我肚子里发出的声音，那个，我，三个月不曾进食了。”

　　白玉腹中空荡荡的，可以说是饿到极限了，尽管泡在舒适的灵泉里也抵消不了这种饥饿感，她此刻忽然有些感激风霓裳，若不是她给她施的那个咒法，她现在应该是狂躁得到处找新鲜野物吸食鲜血了，不会像现在这样平静。

　　不得不说，风霓裳对她做的那件事，虽然她一开始忍的很辛苦，但习惯了之后，也是有很多好处的。不靠鲜血作为主食，她现在整个妖的戾气都消减了很多。

　　不过，此时被秦珮当面戳破，她心里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秦珮伸手往虚空中一抓，一只还沾着露水的灵果便到了她的手中，她反手便将它递给了白玉：“给。”

　　白玉接过灵果，想起那个在洪魔洞府里，连一个最简单的结界都闯不过只能靠她返回去替她打碎的秦珮，忍不住夸赞道： “厉害了阿珮，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秦珮：“……谢谢。”

　　虽然听不懂后一句是什么意思，但前一句，她还是能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