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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Chapter 53 噩梦再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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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店顶楼淋了很久的大雨，Golf的那个噩梦又从脑海里翻涌出来，东奔西突，交缠纠结，猖獗盘踞着他的整颗大脑，有一种令人绝望的力量将他往深渊里拉，想要解脱，想要飞跃，想要撞击，想要猛烈的痛，以此来证明自己活着的真实感。
如果不是酒店业务保安到楼顶巡逻催促他快锁门赶紧离开了，这天晚上Golf肯定会从313楼跳下去。高度具有一种吸引人往下一跃的魔力。
因为出门的时候比较匆忙，忘了带身份证，没有身份证酒店前台拒绝给Golf开房间。
“这位先生，很抱歉，没有证件登记，我们是不予以入住的，这是酒店的规定，希望你配合我们的工作，到其他酒店看看吧。”
“……”Golf浑身湿淋淋地站在前台前，他没说什么，只是重重拍了柜台一下，然后拿走了他的5000元泰铢，走出了酒店。
街道上雨还在下着，比来的时候稍小了一点，但是呈现在视野里的依旧是一片模糊，有红色绿色黄色的灯在雨中闪烁而过，那是主道上的车流。
手机已经被淋湿，自动关机了。Golf按了几下没反应，就索性把它扔进了裤带。沿着街边，拦了好几辆车，车主都没理他。
看到对面有公车站牌，Golf打算到对面坐公车，便直直地穿越马路，但是他再也穿不过去了。
如果他想跑的话，一定是来得及的，只是他跑到了路中央的时候，突然地停了下来。在楼顶的那种感觉又侵袭了他，仿佛双脚被铸在了地面上，接着那种黑暗一下子从天空上掉落下来，就像下雨一样，一下子覆盖住了所有他前行的路。
梦里那种黑暗的，车声喧哗，雨声嘈杂的感觉全部降临了，Golf感觉到彻骨的孤独，他停了下来。好像有什么突然扼住了心脏，世界太大太孤独，没有了Bank这盏灯，他已经无路可走了。
但是他一点也不怕车会开过来，车的眼灯会照亮这无边黑暗吧，车的巨大滑翔声会刺破这凝固的恐惧吧，飞跃起来就能飞出这块低陷的泥沼吧。
然后世界真的亮起来了，伴随着一声巨大的滑响，他真的飞了起来，一点也不疼，跟刚才在楼顶比起来，真的一点也不疼了。
Jean的房间在了二楼，当洗过热水澡后她打开窗户打算看看雨时，她听到窗外传来巨大的汽车刹车声，然后他看到了被撞飞到了楼下人行道上的Golf，真的是Golf，从她楼里望出去一清二楚。她赶紧拨打了急救电话，然后查到了Bank的房间。
当Bank赤着脚淋着雨从酒店里跑出来的时候，Golf正血淋淋地躺在人行道上，鞋子已经不翼而飞了，他穿着沾满血迹的短裤和短袖，肌肤惨白冰凉，腹部正汩汩不断地往外冒着血。
“哥！哥！你醒醒啊！你别吓我！哥！”Bank哭喊着，整个人都淋在大雨里。但Golf丝毫没有了反应。
“我应该保护你的。”Bank把哥哥抱在怀里，把他冰冷的脸揽到自己怀里，“我应该保护你的。”
“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里你被车撞了，永远离开了我，可是我好大意啊，我以为那真的只是一个梦，哥哥，我应该保护你的。”
有路过的两三个行人停下来看着他们，他们也不停地抹着泪，Jean从后面喊叫着跑过来。
“急救车来了。”她喊着，然后世界上就传来了救护车的声音。
大半夜，他们坐上救护车将Golf送到了医院，在灯光暗淡的医院大厅里跟着急救车进进出出地跑。
“麻烦请在外面等候，病人撞车后一直未醒来，脉搏暂时停止，我们只能说尽量”护士小姐边小跑着推着急救车边急促地对他们说。
Bank瘫软在学姐的怀里。
“学姐，都怪我，我昨晚不应该那样气哥哥的。”Bank哭着抱着学姐。
“现在怪自己也没用了，Bank，人生在世很多事情本来就是身不由己的。”Jean喘着气将Bank紧紧揽在怀里，“我很谢谢你为我做的事，Bank，实不相瞒，今晚我已经亲手将我妈妈送进了戒毒所了。”
“一日吸毒，终生戒毒。我在努力了一个月之后又捉到我妈妈吸毒的时候，我就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从一开始就是错的，连累了你，连累了Pan，还连累了我，只有将她送进戒毒所才是最负责也最妥当的做法。我真的很感谢你，可是Bank，你的哥哥被卷进去了，对不起，他被绞碎啦！”Jean也大哭起来，“Golf要是回不来了，你就拿我去抵命吧！”她紧紧地抓着Bank潮湿的头发。
“学姐，不要说这些了，我受不了了，我头晕，气血攻心，我想吐。”他说着就坐下来弓着腰在地上呕吐了起来，Jean又赶紧掐了掐他的虎口穴，把随身携带的清凉油抹在他的鼻孔口和太阳穴上。Bank这才缓和过来。
午夜，医院大厅里是一片压抑的肃静，空荡得像是世界末日后的广场。不过，你以为世界就从安静了么？不，门口那边救护车又响过来了。
Jean的手机也跟着响起。
“是Jean吗？请问你是伤者Nai的姐姐吗？”
“是的。”Jean回答了他，眼神里透露着十足的不安。
“你弟弟被发现在酒店房间里割腕自杀了。被发现时流血过多。恐怕……”
还没等对方说完，Jean的声音便划破寂静尖利地哭叫了出来。
“……恐怕……救不回来了。”
然后Jean和Bank都看到了被从救护车上卸下来的Nai的身体，他们又跟着急救车跑了一圈。
“医生！医生！我是他姐姐，有什么需要的就我来决定，千万不要打电话给爸爸妈妈，我爸正在养病当中，我不想让他情绪激动。”Jean朝护士门托求道。
“放心，你是我们拨的第一个联系人。”医生说。
听到这Bank也突然想起自己的手机还处于关机状态，他赶紧给远在清迈的爸妈打了电话。并不是他不能一人独当，只是他有种不好的感觉，他觉得必须让爸妈赶紧知道事情，赶来看看Golf，他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就怕他们跟哥哥的最后一面都见不上。
一场大雨，两个病人，翻来覆去地抢救了一整夜，弄得人心惶惶。
第二天一大早，当面容憔悴的Bank和学姐睁着干枯的眼睛坐在大厅里等待结果的时候，亲朋好友们都相继赶了过来，Jean的爸爸最先到医院。
“爸，你怎么来了？谁告诉你的？”Jean看着脸色苍白的爸爸心里又是一阵心酸。
“昨天晚上他给我打的电话。”爸爸说着剧烈地咳嗽起来，Jean和Bank赶紧过去搀扶。
之后Pan、Ban和Jarb也赶到了，得知两个病人在这里，他们都被吓坏了。
这时一个急救室的门打开了，主治医生卸下口罩朝他们喊“谁是Nai的家属？”
“我们都是，”Jean站起来扶着爸爸朝门口走去，Pan跟在后面。
“这位病人因失血过多，急需输血，请问你们家族都是罕见血型PK2型血么？”医生抬起头问。
Jean恐惧地望了爸爸一眼，她是A型血，这下只有爸爸有希望了，可是爸爸身体虚弱，恐怕血量是不够的。
“时间紧迫呐，我们的库存里没有这种血型，世界上每100万人中才有5.8个人是这种血型。”医生催促着。
“我也不是PK2型血，我并不是他的亲生父亲。”父亲用恳求的眼神望着医生，“还有其他的办法么？”
“除非你们能在两小时内找到一个PK2型血的人来为他输血，不然——”医生没说下去，但他们心里都明白其中的意思。
在医院里，他们见人便问是什么血型，像发疯一样，甚至还逐个打电话给附近认识的人去寻问，但是都没有结果。
一个小时之后，Nai的医生已经下达病危通知。
而Golf的主治医生那边传来的消息是肾脏全碎了，也正待下达病危通知。
这是两个足以直接杀死人的消息。对于Jean和Bank来说都足以致命。
“我要赶紧去看看Nai”爸爸老泪纵横地拉着Jean的手朝病房里走去，“你妈妈呢？快打电话给你妈妈。”
“爸，妈妈的手机一直没人接，估计是掉了吧。”她撒了谎，昨天晚上是她亲自把妈妈送进了戒毒所的，后来她的手机在她这里，现在还躺在她包里。她想着等回去再慢慢跟爸爸解释。
说着父女朝病房走去。
“Nai！Nai！”Jean抱着他的头，放在她的膝盖上轻轻摇着他，爸爸在一旁抹眼泪。
Nai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很痛苦地，他的唇色已经褪去，成了白色。
“姐，我从来没想过要报警，我只是利用了你。我对不起你。”Nai轻轻张合着嘴唇，然后朝向父亲说：“爸，我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了，我很感谢你收养了我和我妈妈。”
Jean又哭了起来。
“Nai，没事的，就算你报了警，也没事，因为昨天晚上我已经自己报警了。”
爸爸望过来，但谁也没对他说出真相。
“姐，我想见见Bank，你能让我见-见-他-吗？”Nai说话已经开始停顿了，他的眼睛好像随时都会闭上，感觉只是在硬撑着等着谁似的。
Jean赶紧跑去隔壁找Bank。
可是当Bank急急忙忙地赶到病房里的时候，Nai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只是望着Bank笑了起来，然后永远地垂下了双手，永远地微笑着。
“Nai！”“Nai！”“Nai！”
病房里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哭。
在那片哭声中，Bank突然想起那个黑色的梦，梦里他在过19岁的生日，最后他打开了那封跟戒指一起存放的信，信中哥哥说他已经把他的肾脏给了他，跟他永远地在一起了，他哭得不成人形。
这时候，他跑出Nai的病房，近乎是奔跑着跑去隔壁求医生的。
“医生！求求你，把我的肾分一个给我哥吧，求求你。”Bank抓着医生的手肘，含着眼泪，朝医生喊着。
“Bank，你真的确定要这么做吗？”Ban和Jarb在后面向他确认道。
他点头。
“要不等叔叔阿姨到了再做决定。”她们提议。
“不！不能再拖了！哥哥需要急救！这是我欠哥哥的一个肾脏。”他说，“医生，我健康状况良好，马上就可以动手术了。”
说完Bank跟Ban和Jarb说明了爸妈到来的交待事宜，就跟着医生进了另外一个手术室。
一道门把世界关上了。
（下章预告：爸爸答应了妈妈的请求——让Golf和Bank结婚。）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微博：安可安K，如果喜欢就关注我吧。谢谢阅读。晚上看文的亲早点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