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兄弟情人后续》野树安

52、Chapter 52 破碎的天空

　　下了一整天的雨不但没有要停下来，反而更凶猛了，很远的天边时不时有粉色的闪电划过，将世界照得透亮，雷声低低地轰鸣着，就好像有石头在自家天花板上滚动。

　　Jean学姐举着黑色的大伞，与Bank并肩站在楼顶望着下面世界的一片汪洋。

　　“Bank，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她迷惑不解地问。
　　“我想帮你。”
　　“可是你这样根本不值得啊，你是在拿你的爱情来做赌注。”
　　“帮学姐分担痛苦我觉得值得。”
　　“不值！Bank。”
　　“学姐，求你别说了，我想一个人静静。放心，我不会寻短见的。你先回酒店休息。晚些我找你。” Bank没有望学姐，他的眼睛里满是愁思。
　　“好。你不要在外面站太久。”Jean说着就转过身坐着电梯离开了楼顶，刚好跟Golf和Nai的电梯擦肩而过。

　　当Golf和Nai两个狼狈地出现在天台门口的时候，看到Bank一个人持着大伞背对着他们站在雨里，两人都分外心疼，都你拼我抢地跑过去。他们全身都被雨打湿，湿气使身上的伤口和血迹化开来，显得狼狈不堪，就像两只落汤鸡。

　　察觉到身后有动静，Bank微微回过头，用余光辨识出现的人身份，但他想不到里面还有Golf。

　　“Bank！我来了！Bank！我根本不爱我学弟！我只是在赌气，我爱的人始终只有你。你能原谅我吧！跟我走吧！”Golf占了先机，试图澄清自己的错行。

　　Bank低着头没有看他，但看到对面两人的下身都在不停地淌水，已经全湿了，所以他没有丝毫想要给他们撑伞的意思。

　　“Bank，”Golf又说着，“我向你道歉。”说着在雨中跪了下来。
　　大颗的雨滴瓢泼一般从头上淋下来，在脸上流成了一个水平面，Golf没擦掉雨水，只是稍仰起头来望着Bank，以央求他的原谅。

　　“Bank，你一定要为你一辈子的幸福考虑考虑，考虑谁才能给你真正的幸福和安全感，谁不会让你伤心。”Nai也同样央求着说，“我不忍心看到你像那天晚上那样痛苦难过得死去活来。”

　　“跟我回酒店吧，饭菜正热着，房间里的热水还冒着气泡呢。”Nai走过来拉拉Bank的另一只手，轻轻地摇着，请求着。

　　“你别碰他！”Golf一声咆哮，但没站起来，他的眼神暴怒得能撕碎Nai。
　　“别忘了我们可是在公平竞争噢。”Nai转过头回应他的咆哮。

　　Golf依旧跪在雨水里，喘着粗气，肩膀上下起伏，等待Bank作出回应。

　　天边又滚起一阵爆响的雷声，伴随着白色的闪电，将混沌的世界撕裂，但三个人都不为所动，久久对峙着，这是一场比暴风雨和电闪雷鸣更惨烈的战役。

　　“Nai，”好久之后Bank终于抬起了头，“你会一直对我好的是吧？” 他说。
　　“嗯，我永远不会负你，不会让你伤心，我用我的生命发誓。”他把手平摊举到耳边做出起誓状。
　　“我也可以发誓，Bank，请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是最后一次了。”Golf拉着Bank的裤管，几乎想要抱住他的腿。

　　但Bank就好像看不见也听不到一样，微微一转身把裤管从他手中挣脱了出来。

　　“Nai，酒店的浴室够大吗？床也够大吗？够两个人躺在上面自由移动吗？回去一起洗澡你给我搓背好不好？”Bank的声音里突然也带上了喜色，转而把伞撑过Nai的头顶。

　　“看你淋湿的，回去我给你好好擦擦。”他笑着疼惜地望着Nai。
　　“Bank。”Nai握着他的双手，眼睛也一下子都湿了。

　　Golf望着眼前的这一幕，突然一下子跌坐在水塘里，那积水有点深，将他的小腿淹没了一半。

　　“Bank！”他朝着Bank的方向巴望着，“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一定会悔改的，我知道我错了。”他的声音里夹杂着低沉的哭腔。

　　“我们赶紧回去吧，Nai哥，春宵一刻值千金。”Bank将眼珠子一转，又换上了自信亮丽的眼色。然后他跟Nai一同撑着伞，头也不回地消失在楼梯门口后面。

　　“啊——！”Golf望着黑暗的穹顶撕心裂肺地咆哮着吼叫着，仿佛一只愤怒又无能为力的雄狮，冰冷的雨水打在他脸上，却没有了任何感觉。

　　酒店的灯光温暖如同家里，晕黄的光线让人心里柔软舒坦，视线的主位置上，巨大的丝质落地高档窗帘和4米宽的大床上的天鹅绒被罩渗透出一种暖色的暧昧气息，床边精巧的圆桌上竖立着两根点燃的大蜡烛，蜡烛下面的烛光晚餐正冒着香味。那样的布景让人想到——洞房花烛夜。

　　“Bank，一起洗澡吧，让我来给你擦背。”Nai层层脱掉自己的湿衣服，穿着一条湿湿的内-裤，站在浴室门口说。那是他一直都希求不得的事，只是他想不到那个请求竟然会出自Bank自己之口。

　　“你先洗吧，你先把身上的凉气冲掉一些。”Bank望着窗帘，仿佛是在对窗帘说话。

　　“那好，你也赶紧脱衣服进来，待会热水凉了。”

　　Bank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浴室的花洒头上正淅淅沥沥地流淌着热水，水流在两人的肌肤上传达着滚烫的热度，Bank背对着Nai一动不动地站着，闭着眼睛任Nai用沐浴液帮他搓背。

　　“把内-裤也脱了吧，不用害羞，Bank，像我一样。”Nai说着折过花洒头往自己小腹的位置冲了冲水。过了一会儿他猛地从后面抱住了Bank。

　　“不要。”Bank闭着双眼，眼泪从两颊流淌下来。

　　Nai没说话，望了望Bank，顿了顿。
　　“好，那你自己冲吧。”他说完就把花洒递给Bank，系上浴巾走了出去。

　　Bank一个人在浴室里做在地板上哭泣，就像那个哥哥第一次要跟他行洞房礼却被他拒绝的夜晚一样，他坐在地板上，抱着自己的小腿，把下巴搁在膝盖上，无声地抽泣。心里是那么地虚空而不安啊，就好像心脏被人从心脉体系上扯掉了一样。直到很久之后热水被放完渐渐变凉，他才系着浴巾走出浴室。

　　“赶紧穿好衣服过来用餐吧。”Nai用一种很天真的表情望着Bank，眼睛里含着笑意，他正摆弄着餐具，在把一大杯加热后的木瓜牛奶分量倒进Bank的杯子里。
　　Bank匆匆穿好衣服勉强地在他对面坐下。

　　“今晚点的都是你爱吃的菜，”Nai望着Bank，依旧面不改色“要多吃点嗷，你在雨中站了那么久，肚子一定饿得咕咕叫了吧。”

　　Bank沉着脸，无精打采，看似气虚无力。
　　“谢谢Nai。”他说，然后拿起叉子慢慢吃起来。

　　“你就没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吗？”Nai用他的叉子在盘子上架住了Bank的叉子望着他说。

　　“或许是在雨中站了太久了吧，我有点胸闷，不太想开口。”Bank抬起头勉强地对他笑了一个，然后抿着嘴，望着桌子上的美味佳肴。

　　“那好吧。多吃点。补充些体力。”他说。

　　酒店墙上的大钟摆了三下，时间在世界上走到了十点整。

　　Nai关掉了天花板正中央的主灯，转而打开了床头暧昧的照明灯。
　　“我们该做这个点的事了。”他期待地说，说着坐下来搂着Bank的脖子。

　　看Bank没有做出反应，他便主动地脱去自己的衣服，然后又慢慢地替Bank松衣解带，直到Bank的身上也只剩下了一条内-裤。

　　他平平地躺在床上，眼睛都不眨一下，紧闭着双眼，活像一具木乃伊，唯一与木乃伊不同的是他的上眼皮因为紧张而不停地发出轻微的抖动。

　　“Bank，我来了啊。”Nai说着就用他的嘴唇在Bank脖子上猛烈地摸索起来，像是探险者在丛沟壑里来回左右探路。行进的同时，外面的世界响起了一声巨雷，隐隐约约中夹杂着汽车骤然刹车的巨大声响。

　　滚烫的温度让他几欲爆炸，但是他突然在那块土地上探到了水。那水是热的，溅落在他的鼻梁上。
　　他以为房顶漏水了，抬起头才发现是Bank在哭，他的胸口抖动，嘴唇紧促，双眼闭合，他在无声地哭泣，泪水打湿了他浓密的睫毛，打湿了他清秀的面庞，打湿了身子下面的被罩。

　　Nai看到他越抖越汹涌，便停了下来，打开了主灯。

　　“一开始我就知道你跟我好只是在作戏。”他坐在桌子旁边的椅子上，边说边喝着刚才打开没喝完的红酒，眼神决然又痛苦地望着天花板。

　　“对不起，Nai。”Bank抱着被子憋屈着脸说。

　　“不存在，对我来说能跟你靠得这么近已经满足了。”Nai又喝了一大口红酒，“我是真的爱你，Bank。”

　　这时门口处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不，可以说是撞门声，并且一声比一声急促与剧烈，Nai站起身来跑过去开门，Bank也匆匆穿好衣服。

　　“Golf被车撞了！”Nai才打开门，便听到Jean学姐朝着他大声地喊着，“怎么搞的，打你们的电话都是关机。”

　　Bank近乎是从床上滚了下来，一屁股跌落在了地板上，他顶着一张惨白的脸，赶紧失魂落魄从地板上站起来。

　　“什么时候？！在哪里？！”他紧紧抓着Jean学姐的手臂，很短的指甲惊人地扣进了Jean的皮肉里。

　　“就在楼下的街道，救护车正在赶来的路上。” Jean惊愕地张着口说，“你得赶快下去看看！”
　　还没说完，Bank便赤脚跑下了楼梯。

　　出门的时候，Jean看了看坐在旁边衣服不整的Nai，以及他手中的酒瓶，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她几乎是使尽了全力朝他破口大骂道：“人渣！回头我再找你算账！Golf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就是死了也不会放过你的！”

　　（下章预告：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