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婚后爱》明晢

4、第一个夜晚

　　夜晚七点，饭桌上。

　　我碗里横着一根绿油油的青菜，咬一口就迅速扒一口白米饭。萧漠道：“你平常都这么吃的？”

　　我糊了一口的白饭，含糊地“嗯”了声。

　　妈咪不好意思地笑着给他盛了碗乌鸡汤，说：“她往常都这么吃的，不用管她，你快吃，我今天做的菜全都是你喜欢的！”

　　萧漠大概是看着我可怜，就把汤给我了，说：“你喝吧，还有这菜，你干嘛不吃，你想外面的人说我家虐待你不成？”

　　我呆呆地看着他，端起汤抿了一口，妈咪期待地望着我：“好喝吗？”

　　我面不改色道：“好喝！”

　　萧漠可怜地看着我将一碗汤喝个见底，破天荒地亲自给我又盛了一碗，我受宠若惊了，赶紧客气地推回去：“你自己喝，不用管我。”

　　“对，不用管她，你快喝。”妈咪期待地看着萧漠。萧漠可怜地看了我一眼，说：“妈咪，你平常都不给她好吃的吗？她好歹也是你儿媳妇，是我老婆。我不在的时候你欺负她了？”

　　“啊？”我跟妈咪都愣了，啥？谁欺负谁了？妈咪愣愣的看看我又看看萧漠：“谁欺负谁？”

　　萧漠脸一沉，我忙笑道：“说什么呢？萧漠，赶紧吃，妈咪也赶紧吃，吃完就去隔壁莫太太家搓会儿麻将。”说是搓麻将，实则是去蹭夜宵填肚子。这半生不熟的米饭和青菜真的让人难以下咽！

　　妈咪一脸委屈地在我对面坐下吃饭，萧漠顿时搞不清状况了，一脸莫名其妙地夹了根青菜塞嘴里，嚼了两下一张俊脸苦得整一个吃了死苍蝇的表情，他本能地想要吐出来，我小心地提醒道：“萧漠，妈咪可是花了一个下午才做好这顿饭的，那可都是你最喜欢吃的。”

　　萧漠捂着嘴巴生生把那根咸的不像话又不知道是什么怪味道的青菜给咽了下去，抓起手边的那碗汤就猛喝了两口，顿时呛得猛咳。瞧，真是毛躁，什么汤都能当水一样喝的吗？也不看看是谁煲的。肯定是没吃过他妈妈做的饭菜，真是可怜的孩子。

　　我同情地抽了几张纸巾递给他：“不要吃得这么急嘛，不会有人跟你抢的。喏，擦一下慢慢吃。”

　　妈咪的蓝眼睛一下子水汪汪了，我赶紧起来把她拉走：“妈咪吃饱了吧？走，莫太太家搓麻将去。”再不走萧漠那张毒嘴就要说这饭菜有多难吃，真伤人。

　　在莫太太家蹭完夜宵回来，已是晚上十一点了，萧漠已经将饭厅收拾干净。

　　我拉着妈咪的手臂道：“妈咪，咱娘俩许久没有说过体己话了，不如我今晚跟你说说话去。”

　　她推开我的手说：“我不习惯跟女人睡觉。”

　　这女人！我回到房里，萧漠已经睡着了。

　　我小心翼翼地跟做贼一样洗了个澡到阳台上吹风，看着路边街灯直到深夜也无半点睡意。床上多出一个人，还是个男人，这叫我很不习惯。可是今晚我可以不习惯而不睡觉，难道我明天晚上还一样的不睡觉吗？

　　那年刚结婚的时候觉得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的，他的床有我的一半，他盖的被子也从此不完全属于他自己的了，那也有我的一半，我该抢的一样也没落下！可我今天心里就是闹别扭了怎么着，闹别扭了就不用睡觉了是不是？我纠结完了还是要爬上床睡觉的。

　　我蹑手蹑脚地掀开被子，以极小的动静挨着床沿睡下，心跳如擂。黑暗里萧漠咕哝道：“回来了。”然后翻了个身，把我仅仅盖住半个身子的被子都扯走了。

　　我愣了愣，这个，大夏天的，被子不盖也罢，便顺手就将空调给关了。过了会儿，我迷迷糊糊将要睡着，萧漠一脚蹬掉被子，我被他大动作的一吓便又清醒了。只听得他在身旁的不远处，带着刚睡醒的沙哑道：“你是不是把空调给关了？”

　　我怔愣半响，说：“有点冷，所以关了。”

　　他“啪”的一下打开床头灯，没睡醒一样埋怨：“你真是一天到晚都没个消停！”然后“滴滴滴”地将空调开到１５°，室内温度一下子降了下来。

　　我小心提醒说：“温度太低了对身体不好。”

　　他懒得理我，扯过被子蒙头便睡，还顺手熄了灯。我冷的瑟瑟发抖，这个死男人，真是欠揍！

　　我摸着被子掀开，带着一身凉意钻进他的被窝里，不小心碰到他的脚尖，他本能地缩了缩，我便往外面挪了挪，被子不够，我又往里面挪了挪。如此反复，萧漠发脾气了：“女人，你到底睡不睡？！”

　　我无言以对，黑漆漆的一片，也不知道萧漠现在什么表情，反正我就是快哭了。难道我就不想睡觉了啊？你自己坐了一天的飞机，没精力想别的就安然入睡，难道就不用顾忌别人感受了吗？我怎么就嫁了这么个不懂风情，不懂体贴，不懂风度的男人？！我果然还是要盼望着一个成熟稳重会顾及他人感受体贴老婆的好男人将我带走！想到此我立马掀了被子：“我睡客厅！”

　　萧漠十分不耐烦地长手一勾将我勾回被窝里，被子一蒙，灼热的胸膛就贴了上来。我懵了懵，这又是想怎样？我一手僵硬地抵在他胸前，心跳加速到忘记呼吸，他却下巴抵在我额头上沙哑无奈地问：“你到底想怎样？”

　　我酝酿了半天，一定不能吵架，说：“我，只是不习惯。”

　　两人沉默了片刻，他伸手将被子往下扯了扯，相当体贴地在我颈侧掖了掖道：“以后就习惯了。”

　　“嗯。”我忽觉自己矫情地还是习惯萧漠大少爷的脾气，他忽然这么体贴我就接受不来了，“萧，萧漠，你起来一下，压着我的手，疼。”我动了动被他睡在身下的手，示意道。

　　萧漠动了动将我的手抽出来，侧了个身将我抱在怀里，软软地求了一下：“睡吧，以后就习惯了。”

　　我承认，我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倘若萧漠从一开始就软软地求我一下，我或许就不吵了。

　　隔了会儿，我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怎么也睡不着，显然他跟我一样睡不着了。他忽然问：“你今天跟妈咪吃饭了没？”

　　“在莫太太家下面条吃了。”

　　“妈咪没做过中国菜，放的盐太多了，你吃了那么多年也不知道提醒她？”

　　“嗯，曾经提过的。”我能说她跟你一样，都是个没有自知之明的人么？

　　“你今晚看着我出丑很得意？”

　　“没。”的确有点小开心。

　　萧漠叹了口气道：“幸好过两天爸爸就回来了，妈咪做的饭实在太难吃了。”

　　我说：“她是见你喜欢吃中餐才做的饭，平时她都是弄西餐的。”

　　他双手轻轻地将我抱了一下，模糊地丈量了一遍道：“三年了，你怎么还是这么小，该长大了。”

　　我心猿意马地“嗯”了声。

　　“头发不要剪了，我喜欢头发长的女生。”

　　“嗯。”

　　耳边传来他呼吸的热气，我痒痒地微微侧了下脸，唇瓣便贴上了他的鼻尖。吓得我往后缩了一下，他随即就贴了上来，软软的唇瓣落在我唇边，轻轻地舔吻着。

　　“萧漠！”我紧张地抓着他的前襟，“我……唔……”

　　我糊涂地想，这算是萧漠给我的第一个吻吧？如果这也算的话……

　　他捏了捏我的手，挑开我睡袍的衣带，又在我脖子上摸索了一会，黯哑问道：“你戒指呢？”

　　“戒指？”什么戒指？戒指，好像放柜子里了，又好像放学校了，这么老古董的东西，我哪里还记得？！

　　“嗯？”

　　“好像，在柜子里。”

　　“在哪？”

　　“在学校。”

　　唇上胸前一痛，紧接着他便粗暴起来！我嚷道：“轻点！你想疼死我吗？！”

　　他一口咬在我耳边，不满道：“你能不能放松点，僵硬得像块木头一样，你要我怎么进去？”

　　“进你个大头鬼！”

　　我一脚就要蹬过去，他忙伸腿来压着，咬牙切齿了说：“干嘛呢你，真踢到了怎么办？！”

　　“……”我嗫嚅两下，推了推他，“你起来，压到我了。”

　　“衣服都脱了，你要我起到哪里去？”

　　“你……唔……”

　　他报复一样重重堵着我的唇，吻了好一会儿才寸寸往下。我意乱情迷间忽然觉得很想很想他，抱着他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

　　他含含糊糊地回应着我，卖力得来又很温柔，温柔得让我觉得自己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