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婚后爱》明晢

5、第一个早晨

　　第二日早上醒来之时，朦朦胧胧里发现自己趴在萧漠身上睡着，浑身酸痛无力。看一眼床头的小闹钟，已经九点多了。他还没醒，睡梦里也轻蹙着眉。这些年一个人在国外生活，边读书还要边管理公司，很不容易吧？

　　我小心翼翼地想要从他身上爬起来，掀动了被子，一股冷风灌进来，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他潜意识里将我抱得更紧。我禁不住想，我一个这么大的人压在你身上你也能睡得这么香，平日里在国外没人管着很潇洒吧？

　　他哼了哼，翻了个身埋首在我颈项里蹭了个舒服的位置兀自睡得香甜，呼出的热气撩得我脖子痒痒得难受。记忆里他除了归属权地牵过我的手，却从不曾抱过我。倘若没记错的话，他该是最讨厌我分了他一半的床才对，这会儿竟委身让我趴着睡了一个晚上，真是活见鬼了！

　　“萧漠，起来。”我推了推，他哼了哼。昨晚翻来覆去地将我折腾到下半夜才解气地睡下，最累的是我吧？！

　　难道是习惯被女人趴在身上睡？这人花心的本性在高中那会儿就已经表现得淋漓尽致，身边的女人一个比一个花俏，要让他三年来像我一样清心寡欲，那岂不是要了他的命？！

　　我越想越怀疑，越怀疑就越生气，忍不住趁他半睡半醒间试探道：“萧漠，你说我是谁？”

　　隔了一会他才喃喃地沙哑回答道：“女人。”

　　我说：“哪个女人？”

　　“老婆。”

　　“哪个老婆？”

　　“家里的那个。”

　　“除了家里的那个呢？还有谁？”

　　“你。”

　　“……除了我呢？”

　　“只有你。”

　　“那我是谁？”

　　“老婆。”

　　“……”所以，他居然除了家里的外面还养着一个老婆吗，真是气死我了！

　　“姓萧的，你给我起来！”我尖着嗓子吼道，使劲将他推开起身，被窝外冷得我颤了颤。

　　萧漠惊了一下睁眼，看了我一眼，抱着他的被子滚到一边睡去：“醒了啊？”

　　我真是气疯了，一脚踹过去：“贱男人！还给我装！你说你在美国到底养了几个女人？！”

　　他状似思考了一下：“也不多，百来个而已。”

　　“你……”我抄起枕头狠狠地砸了他两下，真气死我了，“我他妈为你冰清玉洁这么多年你给我在外面养女人潇洒去！你这个贱人！”

　　我就是希望天上掉下个大馅饼也不能奢望不跟他吵架！他回来的第二天，我的第一个希望就破灭了。感觉就要回到从前那样，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

　　扔了枕头，气得我连鞋子都忘了穿，打着赤脚去翻衣柜拿衣服去洗澡。没搞清楚状况就先失了身，真是１５°的空调都不能给我降火！在浴室里脱了衣服一看，身上一片狼藉，下面还隐隐作痛。死男人，下手没个轻重，我下午还要怎么出去见人？！

　　萧漠他妈闻到动静就上来紧张兮兮地敲门：“萧漠，朗朗，醒了就起来吃早餐。今天天气很好，陪妈咪去公园走走。”

　　萧漠开门道：“妈咪早。”

　　“朗朗呢？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一大早就又吵架了？”

　　“没有，她在洗澡，今天有点累，不能陪你去公园散步。”

　　“你们……”

　　“没吵架。”萧漠砰的一下将他妈咪关在门外，然后在浴室外间刷牙洗脸，顺便敲了下门，半点也听不出关心的催道：“快点洗，别着凉了。”

　　假惺惺！

　　我拿浴球使劲往脖子上搓了几下，痛得跟掉了层皮一样。真是什么好心情都没了！冲干净身上的泡沫，随便擦了擦便穿好衣服出来，抓了条干毛巾来擦头发。他看了眼说：“那是我的毛巾，洗脸用的。”

　　我一把将毛巾扔给他，他叹了口气直接将我打横抱起。

　　我怒瞪：“你干什么？！”

　　他难得地用关心的口气说话：“地上凉，你怎么可以不穿鞋子就乱走？”

　　“关你屁事！”

　　“不许说脏话。”他三两步走到床边将我放下，拿过毛巾粗鲁地帮我擦头发，头皮都要给他搓下来了。

　　我躲闪到一边，怒道：“这么大力做什么？！想拔掉我的头发吗？！不安好心！”

　　他冷然道：“别闹，要是感冒了我可没时间陪你看医生！”

　　呸！谁期待你陪我去看医生？！

　　我说：“很忙啊？”

　　“嗯。”

　　“有多忙？那么多女人，小心忙坏了肾，到时候想补也补回来！”

　　他噎了噎：“你到底是不是我老婆？”

　　“谁是你老婆？你老婆在美国等你回家吃晚饭呢！”

　　“你……”

　　我用力推开他，站起来就走：“省了力气伺候别人去！”

　　夏悦说我这种单纯愚蠢的女人连8点档的狗血狐狸精都对付不了，以后不是被男人管住就是被孩子缠住，见了小三也是敢怒不敢言。我原本想说以后就找一个没胆找小三的，可是明显我已经没机会找了，萧漠也不是那个没胆找小三的，他若愿意，就是养一堆也敢！

　　我现在可以信誓旦旦地说我不会没了萧漠就活不成，但是以后呢？我现在没有孩子，以后呢？都说结婚以后两人的感情会从爱情慢慢地变成亲情，可是我俩没有爱情之前就结婚了，那又要怎么算计下去？

　　房门一打开，妈咪就紧张兮兮地站在外面不知所措地看着我。我说：“妈咪早。”

　　她却盯着我的脖子看，不知所措的眼神一下子又变成窃喜：“早安。”

　　我心中咯噔一下，欲盖弥彰忙伸手捂住脖子上的吻痕，又意识到那痕迹多得捂都捂不住，难为情地咬了咬牙。她笑了笑，看着我身后的萧漠责怪道：“萧漠，你怎么可以这样粗鲁，一会儿朗朗怎么出门？”

　　罪魁祸首伸手在我脖子上摸了一把道：“不出门就是了。”

　　我嫌恶地躲开他，这跨越国界的代沟真是……好说歹说我也是个传统的女人！这样当着我的面讨论起我脖子上的吻痕算什么呢？！

　　我说：“我还要做采访！”

　　萧漠眼角一抽：“你昨天还没玩够吗？我让你来接机，你说你要去做采访，我人就站在这里，你还想要怎么个采访法？做我邻居很好玩是不是？”

　　想到昨天的事情，我不由得底气少了三分：“谁好玩了？”

　　“不好玩下午就跟我出席记者招待会，你给我说清楚你是谁！”

　　说起这个我就来脾气了：“你说我是谁？你是嫌我不够丢人还是想怎么样？难道非要让别人说我跟你一堆的女人争宠了你才满意是不是？你他妈穿越了吧？！”

　　萧漠脸一冷，妈咪忙将我俩隔开：“有话慢慢说嘛，不带这么大声吵的。萧漠，你在外面乱来了？”

　　萧漠冷冷地转身回房道：“妈咪你就听她说，以后就跟她一样的笨。”

　　“你……”

　　听，这是什么话！真是气死我了！

　　“好了好了。”妈咪赶紧勾着我的手臂将我拉下楼，边走边说，“这一大清早的就吵架，不是不吉利的吗？先吃早餐吧，有什么事，坐下来慢慢讲，讲清楚了就好了。”

　　我愤懑地坐在餐桌一旁撕着最讨厌吃的面包，就着一杯牛奶小口小口地嚼着。一会儿萧漠下来，在我对面坐下，一坐下就说：“你能把嘴巴擦一下吗？多大个人了，还喝得满嘴都是牛奶。”

　　“没你大少爷讲究！”我瞪了他一眼，扯了块纸巾擦了把嘴巴，恨恨地又撕了块面包塞嘴里。

　　我这边心情很郁闷，他看上去倒是舒畅得很，面包卷着火腿一口一口的吃得很香，一低头露出颈窝里几颗牙印……

　　我怔了怔，他问：“怎么了？”

　　“没！”我下意识答道。

　　他说：“你一会儿跟我一起出门吧。”

　　“没空。”

　　“那你想怎样？打算一辈子跟我做个邻居是不是？”

　　“一辈子那么长，谁知道会做多久。”

　　“你什么意思啊？”

　　我说：“我跟你不一样，我还是个学生，还想安安静静地从学校毕业的。”

　　他扔下吃了半张的面包和火腿，又喝了一口牛奶，擦了下嘴巴，离开餐桌大步上楼，换了身衣服步履生风一样出门，看都不看我一眼了！

　　妈咪从花园里回来，一脸忧愁着问：“怎么了？又吵架了吗？”

　　“没呢。”我说，“他有事，出去一趟。”

　　她看了眼萧漠吃剩的面包，愣愣地“哦”了声。